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弄错,显示出从许多高速路出口都可以很方便地到达这里,同时刻意省略了方圆数里内迷宫般的乡间小路。
“搞错地方了?”亚茨拉菲尔说。
“没有。”
“那就是搞错时间了。”
“对。”克鲁利翻阅着小册子,希望找到一点线索。也许期待唠叨修会还留在这里的确有点痴心妄想,毕竟她们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克鲁利发出轻轻的嘶嘶声。也许她们已经去美洲内陆或是别的什么地方,转化那里的基督徒去了。但克鲁利还是继续读下去。有时这种小册子会包含一些历史档案,因为周末租用这地方召开“战略性市场动态会议”或“互动式职员分析”的公司,希望感觉自己举行战略性互动会议的地点,正是伊丽莎白时期金融家们捐资建设的瘟疫病院——只要忽略掉几次彻底重建、一场内战和两次大火就行。
他倒不指望能看到“十一年前,这座大宅还是—处撒旦教会的女修道院,虽说这里的修女们对如何执行邪恶计划并不特别在行”,但谁知道呢?
一个身穿沙漠迷彩服的胖男人朝他们走来,手里举着盛满咖啡的一次性杯子。
“谁赢了?”他熟络地说,“前瞻计划部的小埃文斯给我胳膊肘上来了一下。”
“我们都要输了。”克鲁利心不在焉地说。
战场中突然响起一记枪声。不是颜料子弹的嗖嗖声,而是符合空气动力学原理的铅弹头极速飞行时发出的高亢爆响。
接着是还击的枪响,与第一枪质地相同。
富态的战士们面面相觑。又是一阵爆响,门边一扇相当难看的维多利亚式彩色玻璃窗应声而碎,克鲁利脑袋旁边的灰泥墙上出现了一溜小洞。
亚茨拉菲尔抓住他的胳膊。
“见鬼,怎么回事?”
克鲁利笑得像条蛇。
奈杰尔·汤普金斯醒来时隐约有点头疼,短期记忆出现了一块空白。他不知道人类的大脑面对过于恐怖无法思及的场面时,特别擅长用强迫性健忘症把它刮去。因此,汤普金斯认为自己应该是被颜料弹打中了脑袋。
汤普金斯隐隐感觉手中的枪变重了,但眼下昏沉沉的精神状态,让他很难想出其中的缘由——直到他把枪口对准来自内部审计处的学员诺曼·韦瑟德,扣下扳机。
“我不明白你干吗这么吃惊?”克鲁利说,“他想要一把真枪,他脑子里想的全是真枪。”
“但你不能放纵他对这些手无寸铁的平民开枪!”亚茨拉菲尔说。
“哦,不,”克鲁利说,“你说得不对。他们彼此彼此,公平交手。”
财务部小队趴在曾是花园矮墙的地方,一个个心中不胜惶恐。
“我一直跟你们说不要相信采购部的人。”财务副经理说,“这些杂种。”
—颗子弹打在他头顶的墙壁上。
他慌忙爬向自己的小队,几个人围在倒下的韦瑟德身边。
“怎么样?”他说。薪资处副主任转过憔悴的面庞。
“很糟。”他说,“子弹几乎全都穿透了。门卡、巴克莱信用卡、饭卡——几乎全打穿了。”
“只有美国运通金卡挡住了它。”韦瑟德说。
内部审计主任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枪。透过狂怒和迷蒙的雾霭,他觉得这把枪比发到手里时更大更黑,感觉也更重。
他用枪瞄准附近的一片灌木,一串子弹把树丛扫光荡平。
哦,他们想玩这种游戏。好吧,总要有人获胜。
他看着自己的人马。
“好了,小伙子们。”他说,“干掉那些狗杂种!”
“在我看来,”克鲁利说,“谁也没强迫他们扣动扳机。”他冲亚茨拉菲尔露出灿烂的一笑。
“来吧,”他说,“趁所有人都在忙活,咱们四处瞧瞧。”
子弹在夜空中飞舞。
采购部的乔纳森·帕克在树丛间迂回前进。
奈杰尔·汤普金斯从嘴里啐出一口杜鹃花。
“这把戏太下作了。”亚茨拉菲尔说道。两人走在一条空空荡荡的过道里。
“我干什么了?我干什么了?”克鲁利随意推开几扇房门。
“下面的人正在互相射击!”
“哦,就这事儿?都是他们自己干的。这才是他们想要的,我只是帮了一把。你应该把这里看作宇宙微缩标本。每个人都有自由意志。不可言说,不是吗?”
亚茨拉菲尔瞪着他。
“哦,好吧。”克鲁利惨兮兮地说,“不会有人被杀的,他们都会奇迹般地侥幸存活。真是没劲透了。”
亚茨拉菲尔放松下来。”你知道,克鲁利,”他笑着说,“我总是说,在内心深处,你是个特别……”
“行了,行了。”克鲁利截口道,“你干脆把这话告诉整个该……该活的世界得了!”
克鲁利推开办公室大门时,玛丽·霍奇刚刚放下电话。
“肯定是恐怖分子。”她厉声说道,“或是盗猎者。”她瞪着两位来客,继续说,“你们是警察,对吗?”
克鲁利看到她的眼睛越瞪越大。
和所有恶魔—样,他对人脸的记忆力很强,就算事隔十年,少了头巾,多了很浓的化妆也一样。他打了个响指。玛丽跌坐在椅子上,脸上挂出和善茫然的面具。
“没必要这么做。”亚茨拉菲尔说。
克鲁利看了看表。“早上好,夫人。”他用单调的嗓音说,“我们不过是两个超自然存在,只想请您帮我们寻找一下声名狼藉的撒旦之子的下落。”他冲天使露出冷冷的笑容,“我应该把她弄醒,对吗?然后由你来说这番话。”
“哦。既然你这么说……”天使缓缓说道。
“有时候老法子最管用。”克鲁利说。他转头面对毫无反应的女子。
“你十一年前是个修女吗?”他说。
“是的。”玛丽说。
“哈!”克鲁利对亚茨拉菲尔说,“看见了吗?我就知道没搞错。”
“魔鬼的幸运。”天使嘟囔道。
“你当时叫健谈修女,或者别的什么。”
“饶舌。”玛丽·霍奇用空洞的声音说。
“你还记得一桩掉包新生儿的事吗?”克鲁利说。
玛丽·霍奇迟疑片刻。当她开口时,感觉就像已经结好疮疤的记忆,多年来头一次被人捅到。
“是的。”她说。
“有没有可能掉包时出了错?”
“我不知道。”
克鲁利想了想。”你们肯定有档案记录。”他说,“总会有档案吧,这年头所有人都有档案。”他骄傲地瞥了亚茨拉菲尔一眼,“这是我的好点子之—。”
“哦,是的。”玛丽·霍奇说。
“那么,档案在哪儿?”亚茨拉菲尔和蔼地问。
“孩子出生后,这里发生了一场火灾。”
克鲁利呻吟一声,猛地挥挥手。“可能是哈斯塔干的。”他说,“这是他的风格。你记得那些家伙吗?我打赌他还自以为干得很漂亮。”
“你还记得另一个孩子的什么细节吗?”亚茨拉菲尔说。
“是的。”
“请告诉我。”
“他有可爱的小脚趾头。”
“哦。”
“而且他特别招人疼。”玛丽·霍奇沉思着说。
外面传来一阵警笛声,但突然被子弹打断了。亚茨拉菲尔捅捅克鲁利。
“该走了。”他说,“咱们随时可能被警察缠住。我当然会遵守道德律令,协助他们进行调查。”他想了想,“也许她还记得那天晚上这里有没有其他人生孩子,而且……”
楼下传来一阵跑步声。
“阻止他们。”克鲁利说,“我们需要时间!”
“要再搞出点神迹,我们就真可能被上边注意到了。”亚茨拉菲尔说,“如果你想让加百列或是别的家伙揣摩为什么四十个警察会睡着……”
“行了。”克鲁利说,“对,就是这个,就是这个。冒这份风险总算值了。咱们赶紧离开这儿。”
“再过三十秒钟,你就会醒来。”亚茨拉菲尔对着魔的前修女说,“你会梦到自己最喜欢的事情,而且……”
“对,对,很好。”克鲁利叹道,“咱们可以走了吗?”
没人注意他俩离开。警察们忙着把四十名肾上腺素分泌旺盛、陷入战斗狂热状态的管理学员赶到一起。三辆警车在草坪上留下条条车辙,亚茨拉菲尔叫克鲁利让过头一辆救护车,紧接着,本特利“嗖”的一下消失在夜幕中。在他们身后,大宅旁的凉亭和露台上已经闪出火光。
“咱们把那可怜女人害得够惨的了。”天使说。
“你这么想?”克鲁利想撞上一只刺猬,但却错过了,“这儿的生意会加倍,你记住我这句话。只要她打对牌,搞到免责证明,再料理好所有法律细节。用真枪进行能动性培训?人们会排长队的。”
“你为什么总这么愤世嫉俗?”
“我说过了。因为这是我的工作。”
两人坐在车里,谁都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天使说:“你觉得他会出现,对吗?你觉得咱们能通过某种方式找到他吗?”
“他不会出现,不会出现在咱们眼前。保护性伪装。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到,但本能会让他避开诡秘超自然力的窥探。”
“诡秘超自然力?”
“你和我。”克鲁利说。
“我可不诡秘。”亚茨拉菲尔说,“天使不会诡秘,我们是神圣超自然力。”
“随你怎么说吧。”克鲁利现在心烦意乱,懒得争吵。
“有别的办法可以找到他吗?”
克鲁利耸耸肩。”你考倒我了。”他说,“你觉得我在这方面能有多少经验?你知道,哈米吉多顿只发生一次。它们不会让你一次次尝试,直到搞定为止。”
天使盯着匆匆逃命的刺猬们。
“此时此刻世界如此和平。”他说,“你觉得它会怎么开头?”
“哦,热核毁灭理论一直很流行。但我必须承认,现在那帮有这玩意儿的大家伙对彼此都很客气。”
“小行星撞击?”亚茨拉菲尔说,“我听说这个理论如今挺时髦的。撞在印度洋里,尘埃和水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