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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招是荆裂在满刺加流浪时,从一名天竺高人学来的摔跤之技。
那桌子怎经得起这一摔,四脚同时折断,桌面破裂开来,两人缠成一团,一起落到地上!
“麟门客栈”众人看得呆了,也没有人敢喝来。
两人分开,同时站了起来。戴魁拍拍身上衣服,转转脖子,神情呆滞。他其实没有受伤——那桌子将摔投的力量消去了大半。
可是在楼上的尹英川、圆性、韩天豹等数人眼中,却已看出来:荆裂刚才那凌空一摔,其实只要略改变一点儿角度,就能逼使戴魁以头顶而非背项摔落在桌上,戴魁此刻非昏死过去不可。荆裂这一手大大留了情。
但荆裂却踢踢地上的桌子碎片,笑着说:“我们一起跌下桌子了。算平手吧。”
戴魁自知落败,神情尴尬,不发一言。在二楼上李文琼等心意门弟子,也是一个个脸色消沉。
这时颜清桐走到燕横身边,轻声对他说:“你这位朋友是高手,留住他,对付姚莲舟有用。”尹英川在另一边也向他点点头。
燕横不置可否,只是拿起放在桌上的“雌雄龙虎剑”,跑下了阶梯。
荆裂从虎玲兰手上拿回自己的兵器,虎玲兰向他微微一笑赞赏。
燕横走到荆裂跟前。
“荆大哥……你不是说过,对抗武当派,同伴越多越好的吗?现在这些人,都是决心和武当对敌啊……也许方法是不大公平,可是之前武当也曾经派许多人来袭击你,那不是一样吗?”燕横说时尽量轻声,不让旁人听见其中细节。
“你没说错。”荆裂搭着他的肩。“报仇这回事,其实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只是我自己不喜欢罢了。还有什么生擒姚莲舟、迫武当派和谈这些,更加不合我脾胃。”
“你要是不喜欢,我现在就跟你一起走……”
荆裂摇摇头:“我们是同伴,但不代表我说的话你就一定要听。那就变成你是我的部下了。”
他看看楼上那些人,又说:“有这么多名门大派协助你,不管人力、物力、声望都十足,要复兴青城剑派,的确不是难事。难道你不考虑吗?”
燕横低下头来。
之前童帮主要招他为婿,给他当“岷江帮”副帮主,他可以轻易一口拒绝;可是青城派的事,不是他自己一人的事情,他背负着的是门派所有过世的师长和同门,以至青城历代先祖的基业与名誉,就不能只凭个人直觉喜恶来作决定。
——燕横感到手上的“雌雄龙虎剑”,比以前还要沉重。
荆裂谅解地摸摸他的头:“就像我跟童帮主说过:每个人,有他自己要走的路。怎么决定,你自己仔细想一想吧。”
“你们要去哪儿?”
“别担心。一天未知姚莲舟在哪儿,我是不会离开西安的。你要找我有多难?我们不是就此分别呀。”
荆裂微笑着,又高声向客栈的所有人说:“还有谁要比试呀?没有的话,我走了。”
二楼的众人看得出,连心意门总馆的“内弟子”、在武林名气不小的戴拳师,都在几招间败给这个来自什么“南海派”的男人,自然都没有作声;就算像尹英川或董三桥,对胜利有信心,也觉得犯不着当这许多人面前,跟一个其实不算是敌人的男人冒险比试。
这时那圆性和尚也提着棍子和布包,从二楼跳了下来。
人人瞪着眼睛:少林寺的武僧要出手吗?
圆性猛抓一轮头上的短发,向荆裂说:“本来我刚吃了肉,是很想打的。不过我有个戒条:这次下山来,只跟武当派的人动手。等事情过了之后吧。”
荆裂笑着答他:“我等你啊。”这少林和尚,让他想起峨嵋派的孙无月父子。
说完他就和虎玲兰并肩,从“麟门客栈”大门离去。
燕横和圆性,就跟在场所有人一样,凝视他们离开的背影。只是每个人的心情都不同。
“他是个好汉。”圆性不禁说。
燕横用力地点了点头。
颜清桐失去了笼络两个强援的机会,不禁顿足;楼下的人都在议论纷纷,谈着刚才比试的过程;戴魁脸色沮丧地回到二楼;燕横一脸心事重重;圆性独自在喝着茶……
渐渐那“麟门客栈”里的气氛又恢复正常,人们在高谈阔论各种武林闲话。三大门派的人陆续过来跟燕横问好,要跟这位青城派传人攀点关系。燕横像肚子里吞了个铅块,勉强打起精神来跟这些同道应对。
过不多久,有一名“镇西镖行”的镖师奔上楼来,在颜清桐耳边说了几句。颜清桐从栏杆向下看,见到一个江湖人打扮的中年汉,刚从大门进了饭馆,却未坐下,只是站在一角。这汉子眼睛不停左右看着,状甚警戒。
“失陪。”颜清桐说着匆匆下楼,到那汉子跟前,拉着他走到更深的角落。
这汉子是西安府里“北街帮”的一个小头目,名叫梁四,因为生意关系,与颜清桐有交情。颜清桐就是借助他在城内打听。
“找到了。八九不离十是那人。”梁四的嘴巴几乎贴在颜清桐的耳朵上。
颜清桐眼睛一亮:“在哪儿?”
“踏破铁鞋,原来正正就在我们负责保照的妓院里。”梁四又悄声在颜清桐耳边说了个名字。
“一个人吗?”颜清桐问。听见是妓院,他很是意外。
梁四点头:“好像已经住了一段时候。”
颜清桐低头沉思了一会儿,似是要作重大的决定。
这次各路英雄齐聚颜清桐的老家西安府,斗那武当派掌门,对他来说简直是个天掉下来的黄金机会——这一战若成功拉拢各派联盟,甚至促成武林和平,他这个主持人的江湖声望必然大大提升,是将来“镇西镖行”生意能否大举扩张的关键。武艺不算杰出的他,这样子的机会一生不会有第二次。
——值得冒这个险……
颜清桐脸色阴沉地说:“既然那是你们的地方……你要干我先前说的那件事情,自然不难吧?”
“只要银两足够。”梁四手指头磨擦着,眼睛闪出贪婪之色。
“就照你说的数目。”颜清桐说着,从腰带一个夹缝的暗袋,掏出一件细小物事,秘密地交到梁四手里。
“记着,你要亲自弄。一个人去,此事不能再有其他人知道。”
“我有让大当家失望过吗?”梁四把那东西收在衣襟内,微笑着说:“现在就去办。”
颜清桐瞧着梁四从大门消失,又向两个守在楼下的镖师打了眼色。两人会意,接着也跟在后面离开了客栈。
颜清桐深吸一口气,用手掌摩擦一下脸,又回复那豪迈的笑容,回到楼上去。
“好消息。”颜清桐向众人宣布:“已经有武当掌门的行踪了。就在这城里!”
一阵夹带着紧张感的轻呼。董三桥在磨拳擦掌。尹英川则站了起来。燕横不安地紧握着“雌雄龙虎剑”。
“别心急。”颜清桐急忙挥手。“确实的所在还没有查出。可是快了。大概就在今天。”
在场众武者的身体,同时散发出预备战斗的体味气息。
这将是震动整个武林的一战。
但他们不知道:颜清桐其实已经知道姚莲舟的所在。
城东,大差市,“盈花馆”。
第八章盈花馆
在距离“麟门客栈”只有三街之隔,是一家小得多的“迎风客栈”,多为一般客商入住的平凡旅店。
武当派驻在西安府的“首蛇道”弟子方济杰,走到那客栈二楼的一个房间门前,以预定的暗号敲门。
开门的是个年轻人,脸皮晒成棕色,脸颊皮肤粗糙,正是武当“兵鸦道”弟子焦红叶。方济杰点点头,匆匆而入,并把门带上。
桂丹雷本在房内闭目静坐,此刻早就睁开眼。旁边的锡晓岩,左手在空中比划着招式,神情焦躁,好像恨不得快点打一架。
“怎么样?”桂丹雷那头枯发,包藏在头巾之下,以免惹人注目。
方济杰摇摇头。
““麟门客栈”那些人还没有调动。看来他们还没找到。”
桂丹雷略松了一口气。但一天没有找到掌门,他一刻还是不能安心。
“想不到,竟然有这么多各门各派的人前来。这消息是怎么走漏的?……”桂丹雷疑惑。“本来应该只有我们这群人知道……”
同来的武当弟子,“镇龟道”的陈岱秀和另外四名“兵鸦道”门人,分别住在另两个房间。他们不想太多人聚在一起,以免引人怀疑。
锡晓岩这时停下手来。他垂头说:“桂师兄,对不起……我收拾行装时,跟过几个同门说……”
“鲁莽!”桂丹雷斥骂一声,但见锡晓岩满脸愧疚,又不好再责备他。“算了……你也不会想到,武当山也会有奸细……”
武当弟子,人人都接受刻苦非常的锻炼,非有极坚定意志,是不可能长留在武当山的。很难想象当中会有人接受外人收买。
——除非是一开始入门时,已经怀着目的……
“桂师兄,我想提出一些想法。”方济杰久处江湖,自然思虑比较周密:“这些人来自各省各地,也就是说,掌门入关中的消息,是同时很快向四面八方传播的。天下间具有这样能耐的,恐怕只有……”
“是朝廷的人。”桂丹雷拍一拍膝盖。
“我们武当派,难道在朝廷里树敌了吗?”焦红叶问。
桂丹雷叹息摇头:“这可得要等师副掌门从京师回来,我们才会知道……这不是眼前最重要的。最重要是先他们一步找到掌门。”他皱着眉又说:“这么多敌人……早知如此,我至少要带三十人来。”
“敌人多又如何?”锡晓岩自豪地冷笑:“我才不相信,他们的武功制得了掌门!”
“我怕的,不是他们的武功。”桂丹雷脸容忧心:“就算是猛虎,遇着看不见的陷阱,也有被擒的时候。”
◇◇◇◇
殷小妍想过很多次,但还是想不透:这个已经在这儿住了十几天的奇怪客人,究竟是什么人?
她只知道两件事情:一是这客人拿出来的金子,足够长期包下那个厢房,也包下了这儿最红的书荞姑娘;二是他从不喝酒,却喝比什么酒都要昂贵的茶叶。
在这种地方,只要你花得起这种钱,没有人会多口问你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