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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走了两个城门的防守点之后,正准备朝西门而去,在街上却见有四人匆匆迎面奔来。
王大人,找到你太好了!其中两人带着武器,是负责守城的保甲,既高兴又有点紧张地带着另两人前来。
只见那两人农民打扮,一身衣衫都已被汗湿,看来跑过不少路。其中一人比较高瘦,仍戴着草笠遮住脸容。
那没戴帽的农民先说话:小的是西面罗门村人,名唤罗贵,带来了这位……兄弟……说着就指一指身旁那人。
那人取下草笠,露出一张年轻的脏脸,恭敬地拱手垂头:王大人,认得小人吗?王守仁一见,双眼亮了起来。这人正是昨天被燕横的虎辟脱光了衣服那个唐拔,孟七河的亲信部下。
小人与二十几个兄弟,昨晚已乘夜到达城西那村子,先行探路和张罗准备。我们孟头领与全体伙伴,这天午时前陆续也会到来。王守仁听见唐拔这话,胸膛间升起一股热力来,正要开口答谢,唐拔却止住了他。
孟头领着我传话说,王大人千万别要感谢。他说:『是我有负对王大人的承诺在先,王大人竟然不舍弃我。这恩德怎么还也还不完。』唐拔说时紧捏双拳,眼眶已然红了:『应王大人的呼召,这一次,我们要重新活得像个男人!』王守仁知道这时不用再多说什么,只是用力拍一拍唐拔的肩膀:我期待再跟他见面。旁边的黄璇知道,这年轻小子就是老师提过那伙山贼。他们竟真的受到王守仁的感召,赶来庐陵拼上性命!黄璇身为他的弟子,更感无比自豪。
唐拔又向王守仁解释:孟七河那一百人分开小批到来,并且不直接入城,是顾虑到县城可能有敌人的探子暗中监视,最好还是让对方尽量低估这边的实力。罗门村只在县城西面三里多外,随时能够发动支援;万一敌人来攻城,他们更可从旁突击,里应外合。
孟七河心思如此慎密,王守仁心里不免嘉许。
——当初劝他去应武科从军,果然没有看错。
那个农民罗贵听了王守仁和唐拔的对答,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真是王大人的朋友……昨晚吓煞我们一村子的人了,这么一伙凶巴巴的汉子,突然就入了村,还说要借我们地方住……王守仁他们听了都大笑起来。
唐拔这时说:小人得先回去,为其他兄弟到来作准备。我们另派了两人在城外察看,如果有什么危急事情,请在西门上面的城墙生一堆烟火,他们看见就会通知我们。他说完再朝王守仁敬个礼,戴上草笠,跟着罗贵往来路走去。
一天之内就增加了一百人的战力,更是一群惯于刀口求存、活在山野间的强悍汉子,并且多了孟七河这个八卦门好手,王守仁脸上洋溢兴奋之色。
——更让人高兴的是:我没有信错这个人!
快去将这好消息告知荆侠士……不,他正在休息,还是先去找燕少侠,他知道了一定很高兴……王守仁正在吩咐黄璇,这时却听到一阵极急密的敲钟声。
是敌袭的信号!
在南门那头!黄璇惊呼。
你快赶上去叫住唐拔那两人,吩咐他们先别出城,以免给敌人发现!王守仁向他下令,自己则带着两名保甲朝南奔去。
王守仁走这街道,正好路过富昌客栈,只见虎玲兰的高大身影从大门跃出,背上带着野太刀,腰悬箭囊,手提长弓,向王守仁一点头,一起也往南门走去。
他们到了城门,看见门后那些防御用的竹排,窄道两边都满布紧张的县民,一个个神色惊慌地拿着武器和投掷用的石块。城门上方墙头亦是排满了人。
不用慌!王守仁大呼:只要按着我跟各位侠士的指令去做,绝对不会给他们攻破!虎玲兰和王守仁一前一后登上墙头去。王守仁留意到,这位东瀛女侠的步姿还是很不自然,看来是忍着尖锐的痛楚奔跑,那腰肢用了许多层布条紧紧包裹着。
上了城门顶,只见圆性和王守仁的门生朱衡正在向东南远处眺望。他们今天一起负责守备这道南门。
——燕横、练飞虹和童静则仍留守东面与北面的城门。他们此刻亦已听见信号,并进入备战状态,密切注视其他方位是否也有敌人袭来。
王守仁站在圆性身边,也朝东南面看过去,只见远处大道上扬起来一股烟尘,绝对是马队。
可是看来太少了。圆性说。
也许只是声东击西。王守仁点头同意:朱衡,叫下面的人备马,随时让圆性大师和岛津女侠赶去别的方向支援。我不会骑马。圆性搔搔光头,朝王守仁笑了笑:不过倒跑得很快。王守仁瞧瞧圆性。昨天发生了太多事情,他也没什么机会跟这位少林和尚谈话,但只见了几面已经感到,圆性跟荆裂他们都是一般豪迈的性情中人。
圆性其实不大清楚,身边这位姓王的大官是什么人。他只知道:既然荆裂他们能信任他,我也能信任他。
大师跟荆裂侠士他们是如何认识的?王守仁眼睛仍盯着远方的马队,同时好奇地问。
圆性搔了搔胡渣子:大概是因缘吧?我太师叔是这么教我的。王守仁微笑点头:对。是缘份。那马队接近了,看得出只有七、八骑,晨光映出那一件件飘扬的五色怪袍,是术王众没错。其中一人更举着一面旗帜,上面有用人血涂画的物移教红色符文。
在城门顶上,虎玲兰掏出一根布带来,将长弓的把柄跟左手绕圈缠紧,自箭囊掏出一枚长长的乌羽箭。
墙上防守的保甲和县民全都躲在突出的垛子后面,偷眼看远方的来敌。他们这里大概有五十人,远比对方多出数倍,可是心里始终对于肆虐已久的术王众甚是恐惧,不少人的腿都在发抖。
王大人也请站在垛子后。其中一个保甲急忙说:那些妖贼,我听说他们的箭矢暗器很厉害……王守仁却毫无惧色地站在原位。他知道,要减除县民的恐惧,唯有自己走在最前。
那八骑到了城门外四、五十丈就停下来,只有一骑继续缓缓踱步走近,直到约二十丈处才止步。
这名术王弟子年纪较长,看去样子已经四十出头,面相很是古怪,一双眼睛一大一小,嘴巴歪斜,露出两排不整齐的黄黑牙齿。
——他这副歪脸,是有次服物移教的药物过了量,令脸庞一边肌肉紧缩所致,没死掉已是幸运。
城里的人听着!这术王弟子朝城门上高叫,那声音响亮得很,一张歪嘴咬字还是十分清晰:我来是为波龙术王猊下传话的!城上众人听见只是使者,却没有半点松懈。他们都深知波龙术王如何邪恶狡诈。
猊下圣言:你们这干不知来历的家伙,胆敢冒犯教威,损我弟子,盗我马匹!猊下与众弟子如今坐镇青原山『清莲寺』里,等候你等众人上山,献出头颅来!王守仁听了很是意外。他跟荆裂一直都在思量,要怎么把战场转移去对方的本阵,以免敌人毒物危害县城百姓。怎料现在对方竟主动邀请他们进攻。
圆性却哈哈大笑:我们为什么要听你的话呀?你们没有腿脚吗?自己不会过来?他心里也希望反守为攻,故意这样说,是避免被对方看出已方的意欲。
你们当然可以不来。那张歪嘴狞笑着说:不过我们昨夜已经到过青原山以东的泗塘村,将那村子里四百一十三口人都赶上了『清莲寺』旁边空地。每半个时辰不见你们上山门来,我们就随意挑一个来杀。呵呵,有这么多个,你们大可等十几天才上山,到时候大概还有些剩下来。王守仁愤怒得须发戟张,目中有如冒出火焰。
——这干禽兽的心灵,已然被欲念吞噬,无可救药。
虎玲兰怒然搭箭拉弓,瞄准了那术王弟子的眉心!
别乱来!那术王弟子伸出手掌挡在脸前:我们这八人,要是有任何一个回不了去,或是回去时身上少了一点点东西,术王猊下在午时后就会先处决一百人!虎玲兰挟着箭尾的手在发抖。最后她还是慢慢将弓垂下来。
圆性也是愤怒得胸膛起伏。他自小出家,不懂世情,但自从下山之后,一次又一次遇上更歹毒阴险的恶行,蓦然教他想起从前在少林寺里,师长们向他讲过的佛法。
——要渡众生,果真是千难万难。
城垛后有人发出悲鸣。原来其中一个县民,他的妻子娘家就在泗塘村。
我还忘了说……那术王弟子垂下手来,又得意笑着说:杀人是在今天黎明时分开始的。我们来这里的路程上,大概已经有三个人去了真界当『幽奴』了……嘻嘻,你们要什么时候上来『清莲寺』,自己打算吧!他说完就拨转马首,与同伴策马离去。
得马上去找荆侠士他们。王守仁深深吸了一口气,强压着心头的焦急与暴怒。必得出城了。◇◇◇◇
虎玲兰赶回富昌客栈,却发现荆裂那楼上房间的门早已开着。
荆侠士在警号响了不久后就醒来了。客栈里的大夫说:马上又大吃大喝了一顿。他在薛九牛跟前站了一会儿,然后唤人把马拉来。他说要去衙门,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虎玲兰听了立刻出门上马,往县城衙门的方向奔去。
同时,圆性、燕横、童静、练飞虹,还有王守仁与他的六个门生,都已紧急齐聚在关王庙前那片空地上。众多保甲县民则在空地外头观望。
我已经吩咐唐拔,马上去催促孟七河跟部众全速赶来。形势已经变了。王守仁说时,手掌紧捏着剑柄,掌心都是汗水。
——四百多条人命,悬于一线。
燕横和童静听到波龙术王挟持人质的事情,少年的心也都涌起热血来。每一刻过去,就意味着有更多人死去,他们恨不得现在就跨上马去青原山。
飞虹先生清楚知道他们的心情,因为他自己也是一样。但老练的他平静地告诫二人:不要焦躁。急就会乱。这正是那魔头希望我们犯的最大错误。会不会是计策?朱衡在王守仁几名学生里年纪最大,思虑也最周详:那魔头想把几位侠士都引诱过去,再来偷袭这城?不。练飞虹断然回答:他因为折了三个好手,知道主动进攻占不了便宜,就想请君入瓮,利用地形去抢回优势。到了这种时候,他眼中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