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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中必定另有原由,只好先帮他这个忙再说吧。”心念未已,奚玉帆的剑中夹掌已然打到,
公孙噗忽地转过了身,背向着奚玉帆,纵身就跳。
搏斗之际,突然背向敌人,等于完全撤消防御,任由敌人攻击,这是大大违反武学原理
之事!奚玉帆吃了一惊,不知敌人有何诡计,也怕一掌就打死了对方,心想:“九天回阳百
花酒虽然宝贵,但失了还可重酿,人死却是不能复生,总不能为了坛酒就要了人家的性
命!”心念电转,连忙缩手。可是因为他的掌势去得实在太快,掌锋仍然是触着了公孙璞的
背心!公孙璞道:“多谢兄台掌下留情,待我问明真相之后,再觅兄台赔罪!”
说话声中,已是从楼上跳下去了。
奚玉帆的手掌触着对方身体,陡然间只觉如受电震,浑身发热,不由自已的“登、登、
登”倒退三步。原来他是受了公孙璞的护体神功反震回来。他这一掌是用上了少阳神功的,
少阳神功乃是纯刚掌力,反震回来,就不由得浑身发热了。幸亏他一念慈悲,已经收回了六
七分掌力,否则只怕还要受伤。奚玉帆吸了口气,心中一片茫然。
奚玉瑾心犹不忿,双手齐扬,六柄飞刀向骡车飞去,此时公孙璞已经跑到骡车旁边,与
宫锦云站在一起。
公孙璞听得暗器破空之声,微微一笑,说道:“请姑娘恕罪!”雨伞张开,团团一转,
只听得铮铮之声不绝于耳,六柄飞刀都给他的雨伞荡开,满空飞舞,却没有一柄能够打着对
方。他的雨伞不过是粗布做的,居然能够荡开飞刀,这手功夫一显,令得奚玉瑾也不禁目瞪
口呆了!
宫锦云跨上骡背,笑道:“咱们再借他两匹坐骑吧,反正一件是秽,两件也是秽了!”
公孙璞一想不错,既然偷了人家十分珍贵的九天回阳百花酒,那也就不在乎多偷一匹骡子。
是以心中虽是极为抱歉,但为了不愿与奚家兄妹缠斗下去,也只好跨上骡背,和宫锦云逃出
这间客店。
奚玉帆调匀了气息,叹口气道:“这少年的本领比咱们的本领高得多,不要去追了!”
又道:“看来他们未必是朱九穆的同党,否则刚才不会手下留情!”
奚玉瑾道:“但咱们失了九天回阳百花酒,却怎么办?洛阳是去呢还是不去?”
奚玉帆笑道:“谷啸风已经去了,你怎能不去?失了九大回阳百花酒,我就拼着耗损一
年功力,用少阳神功替韩大维治病吧。”奚玉瑾面上一红,说道:“亏你还有心精拿我取
笑。”但既无他法可想,也只好如此了。
那两匹骡子跑得很快,天亮之时,他们已经离开了那小镇二十余里。宫锦云笑道,“可
以歇歇了。公孙大哥,昨晚真是多亏你了!咦,你怎的好像很不开心呢?”
公孙璞道:“偷了人家的东西,我总是觉得过意下去。”
官锦云噗嗤一笑,说道:“这一年来我已不知偷了多少人家的东西了,否则我早就饿死
啦!”要知她的父母都是邪派中著名的大魔头,他虽然本质纯良,毕竟也沾染了不少邪气。
她从黑风岛私逃出来,一路上的使用,都是从富户中偷来的,并不觉得偷东西是件坏事。
公孙璞微微一笑,心想:“你偷为富不仁的东西和偷好人的东西怎能相提并论?”但因
相交不深,此时也不想与她斗口。
宫锦云道:“以在我偷东西是为了养话自己,这次偷这一坛酒却是为了救活别人的。酒
虽珍贵,人命更是珍贵,你说不应该么?”
公孙璞道:“哦,原来这酒是可以治病的么?”
宫锦云笑道:“你会破解修罗阴煞功,却怎的不知此酒功用?这个九天回阳百花酒正是
世间唯一可以治修罗阴煞功之伤的灵药。”
公孙璞忱然大悟,说道:“哦,你这是为了韩大哥偷的?”
宫锦云道:“正是。但盼咱们能够及时赶上,韩大哥尚未受到朱九穆的毒掌之伤,那么
这酒就可以物归原主了。”
公孙璞苫笑道:“但如此一来,那两兄妹却把咱们当作了那老魔头的同伙了呢。”
宫锦云知他心意,笑道:“明讨不如暗偷,那两兄妹虽然不是坏人,但他们粑这九天回
阳百花酒视同拱壁,若然请他相让,只怕纵然能够说动他们,也得唇焦舌烂,煞费周章。救
人要紧,不如一偷了事。”
公孙噗翟然一惊,说道:“不错,救人要紧。那咱们就赶快去找韩大哥吧。”
在这件事情上公孙璞虽然同意了宫锦云的主张,但却也总觉得与她有点气味不投。宫锦
云则恰恰相反,一路与公孙璞同行,渐渐的不知不觉的为他纯朴的性格所吸引,不过她的一
缕情丝仍是紧紧的系在韩佩瑛身上,觉得若是拿公孙璞和她的“韩大哥”相比,公孙璞又是
远远不及“韩大哥”的潇洒风流、知情识趣了。
且说韩佩瑛那日与宫锦云分手之后,心里暗暗好笑:“想不到我冒充男子,却害得这位
宫小姐为我害了相思!”
但她急于回家见父,这点“游戏人间”的小事也不放在心上,她已经得回了坐骑,当下
便即兼程赶路。
这匹“一丈青”是奚玉瑾所赠的良马,跑得很快,韩佩瑛估计可以在五天之内赶到洛
阳,心里甚为高兴。不料在走了两天之后,路上便不断的发现难民,距离洛阳越近,路上的
难民越多。她不能恣意奔驰,只好放慢坐骑。第五天走到离洛阳百里之地,正在山路上策马
缓行之际,忽见有个年老的难民盯着她看,好像想招呼而又不敢招呼的神气。
若是在平地上放马奔驰,韩佩瑛决不会留意路人对她的眼色,此时她刚好走到一段狭窄
的山路,不能不小心翼翼的策马缓行,以免失足伤人。路旁那个老头盯着她望,恰好与她打
了一个照面。两人目光相接,韩佩瑛不觉“咦”的一声叫了出来,原来这个老头姓王,正是
和她同一个村子的人。
韩佩瑛连忙下马,将坐骑牵过一边,前面来的一辆骡车只道她是有心让路,忙不迭的道
谢。一大批难民潮水般的随着骡车涌过。王老汉和他的家人仍然停在路旁,向着她微微一
笑,说道:“是韩、韩小——小哥吗?”显然亦已是认出她了。
韩佩瑛道:“这里不方便说话,咱们到那边树下歇歇好吗?”
王老汉一家五口,两个儿子一个媳妇和一个七岁大的孙女儿,那女孩子眯着眼睛,好像
十分好奇的打量着韩佩瑛问道:“你不是韩姑姑吗?听说你做新娘子去了,怎的现在变成了
新郎宫回来尸韩佩瑛穿的一身衣裳是奚玉瑾给她缝制的新衣,虽然沾了风尘,那绣工精美的
青天缎袍子还是光彩夺目,在一个穷家的女孩子心目之中,只有做新郎的人才穿这样华美的
衣裳的。
韩佩瑛面上一红,笑道:“伶伶,亏你还认得我。哎呀,你的脚都已经起了水泡了,让
姑姑抱抱你吧,”
韩佩瑛和王老汉一家人在山坡上的一棵大树下坐了下来,王老汉道:“韩姑娘,你怎的
一个人在这个时候跑回来?听说你嫁到南方,我正替你欢喜呢。在这兵荒马乱的年头,还讲
什么‘回门’的礼法?就是‘回门’也该叫姑爷陪你啊!唉,你不知道咱们这里的人正是已
不得跑得越远越好呢!”
韩佩瑛不愿多听解释,说道:“我放心不下爹,跑回来看看。
蒙古鞑子打来了吗?洛阳怎么样了?”
王老汉道:“廿四那天,听说鞑子已经占了汜水,第二天我们全家就逃难了。现在是怎
么个情形,我们就不知道了。”
汜水是洛阳东面的一个市镇,距离不到二百里。韩佩瑛吃了一惊,道:“鞑子来得好快
呀!”
王老汉的大儿子安慰她道:“今天是廿八,四天工夫,鞑子料想还未曾打到洛阳的。”
韩佩瑾道:“王伯伯,你们临走之前,可有见着我的爹爹?”
王老汉道:“韩姑娘,你是知道的,我王老汉一生,曾受过你爹爹不少恩惠。我的风湿
病是你爹赠医赠药医好的。甲子那年大旱,我几乎过不了年,也是多亏了你爹爹的周济。我
如今离乡背井,不知何日方得还家,怎能不向你的爹爹道别?”
老年人说话习惯罗嗦,王老汉唠唠叨叨他说了一大段才说到正题。韩佩瑛连忙问道:
“我爹爹怎么样,他的病好了点吗?你可知道他有没有走难的打算?”
王老汉道:“好得多了,那天他还扶着拐杖送我出大门口呢。”说至此处,叹了口气继
续说道:“你爹是咱们村子里的富户,一旦鞑子打来,只怕不遇兵灾,也会遇上盗劫。我得
过你爹恩惠,岂能不为他着想?所以廿四那天晚上,我到你家劝你爹和我们一同逃走,你爹
说他走路不便,宁愿留在家里听天由命。我说你走路不便,可以坐骡车呀,咱们一路上也好
互相有个照顾。但你爹却不肯听从我的劝告,他送了几十两银子给我做盘缠,他自己却不肯
走。”
韩佩瑾家住洛阳城外的一个山村,村子里的人只道她的父亲是个外来的富户,却不知他
是一位武学的大名家,而韩佩瑛家中的富有也远远超过村人的想象之外。
韩佩瑛听说父亲没事,放下了心,说道:“多谢看伯对我爹的关心。”
王老汉道:“你这话说颠倒了,是应该我多谢你的爹爹才对。
对啦,你这次回来,还是劝你爹爹走难的好。我们劝他他不会听,或许还会嫌我这老汉
罗嗦,只有你劝他才劝得动。”
韩佩瑛笑道:“老伯多心了,我爹怎会嫌你罗嗦了,这次回去,我是要劝爹的。”
王老汉道:“廿五那天早上,临走之前,我还到过你家辞行,不知你爹是否讨厌了我的
罗嗦,他没有开门见我,”
韩佩瑛吃了一惊,说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