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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不敢向那压在山下之人出手,至少在这三人心中都是这么想的。
就那样僵持着,几天后,突然有一个女子驾云而来。这女子看上去柔柔弱弱,手托一个秀气的玉瓶,瓶中插有一枝新嫩欲滴的柳条。她一出现,按落云头落下地来,那些本来都傲气无比,彼此根本不将别的人放在眼里的人,竟是一个个快速退开让出一条通道来。
女子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便轻移脚步,自分开的道路中间走过。来到被压在山下的南落面前蹲了下来,双手抱膝,那插着柳条的玉瓶被随意的放在一边。
这些围在这里想要自南落身上得到宝贝的人,或许还要从她身上穿的那杏黄道袍来猜测出她的身份,南落却在她自天际一出便已经认出她来了,她便是曾与南落共坐一牢的慈航。
她只是刚一蹲下,南落便笑着说道:“你都已经是天地间的高人,是名闻天下的玉虚宫弟子了,怎么还是这个姿势,双手抱膝,不应该出现在你身上了。”
她并没有回答,而是凝视着南落,良久之后才说道:“我是什么高人,无论法力多高,有的都只是一颗平凡的人心,至少我是这样,从来都没有改变过,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其实,洪荒中大数人也是如此,但他们都不承认,都觉得自己有着一颗超凡脱俗的心。”
南落微微一笑,说道:“你悟了,你入道之期不远了。”接着又说道:“你这个时候来这里,不会只是光来看我的吧!”
“我是来看看能不能治好琉璃的,顺便也看下你,毕竟我在这天地间认识的人不多,死一个就少一个了。”她就那样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膝,尖尖的下巴顶在膝盖上,以一种莫名忧伤的语气缓缓的说着。
“他去了太极宫。”南落微笑着说道。慈航微微一顿,有些意外,随即便高兴的笑道:“原来是去了那里,那就好了,他的伤定然能够治好的,或许,先天神通也能恢复。”
南落浅笑,笑容清淡,根本就不似一个被压在山下的人该有的表情。
在那些人眼中,南落与慈航就像是一对久别多年的老朋友,看着他们两人的谈笑,没有一个人敢打扰,也不知是慑于慈航那玉虚弟子的身份,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你什么时候能出来呢?”慈航问道,问的无比的自然,毫无突兀感。
“呵呵,你觉得呢,你觉得我还能再出来吗?”南落同样的笑着回答着。
“在来这里之前我不敢确定,但是来了这里之后,我就敢确定你一定能出来了。”慈航仰起头,看向山顶,只见那被黑云笼罩着的地方,正有一个三足鼎的印记若隐若现。她又说道:“在外面看这山,一切都是那么的明了,没有一丝的隐晦与阻碍,可是到了这里才发现,原来这里已经自成一方空间了,你是怎么做到的呢?”
南落同样抬头看了看天空,神情飘渺说道:“当你到了一定境界后,你就会知道,心,才是诸般事物发展的源泉,随心而动,诸般妙法应运而生,一切都会是那样的自然。”
慈航皱眉沉思,良久之后却是摇了摇头,叹息道:“你所说的我无法理解,难道那是圣境。”
“呵呵,融合诸般大道而成一,是为圣,这是帝俊定义的,但我却觉得应该还有一条心道,心意无穷,圣也在心中。”南落微眯着眼睛,凝神着天空缓缓说道。
慈航走了,走时并没有将这些想要杀人夺宝的人怎么样,只是临走之时淡淡的说道:“他无论怎样的落魄狼狈,也不是你们所能打主意的,不久的将来,你们一定会后悔今天的行为,今天你们想要杀人夺宝,他日必将自食恶果。”
众人心惊,一时慑于慈航身份不敢辩驳,但仍然不愿散去。不过,其中有些却是悄悄隐退,也不知是真的退走了,还是隐在一边,等着捡那鱼翁之利。
慈航回头看着那被大山压着的南落,看着他那淡淡的笑容,心中突然涌出一句话:“剑蕴鞘中轻视利,彼时剑动惊天地。”
第二一一章 只知诛仙 不闻青颜
天地清明,宇内升平。
在那场大战后出世的人,此时只能通过他们长辈讲述来了解当年的天地是怎么样的一个混乱。可是无论他们长辈讲的多么的动容,每每回想起来是多么的恐惧,但是对于他们来说却永远只是听着一个个故事罢了。
没有经历过那种生死不由己,步步杀机,一念之间就有可能死于非命的惊恐,是怎么也无法明白那时的天地是怎么一个乱法的。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那些都只是传说,属于比较遥远的存在。倒是对于许多幸存下来的人心中无比的敬畏,因为他们的厉害之处,才是他们所能感受到的。
说到底,此时的天地算不上什么清明升平的,只是由于那一场浩劫般的战斗太过惨烈持久,久的大多数人根本就分辨不清楚百年前的大战到底经过了多久,所以才感觉此时的天地清平的。那仿若只是一场死亡之梦,梦醒时分,天翻地覆,一切都已经变了。天地之间,不再有那天庭东皇的煌煌钟声威霸天下,不再有天帝帝俊那挥手间漫天星辰的神秘。甚至大多数人更是闻所未闻。
不知道有天帝,不知有东皇,只知有一个昊天金阙无上至尊自然妙有弥罗至真玉皇上帝,众生称之为玉皇上帝。经过这百多年的成长,整个天地间又繁盛起来。百年时间可以让一些并不久远的事变的久远起来,可以让那些事变成传说,可以让那些传说中的人变的虚幻模糊起来。
花开花谢花非花,人聚人散人不同。
又是一轮天地盛平时,众生争逐扬名事。
百岁之命相对于那凡尘之人来说自是可称得上是前辈高堂了,但是在天地修行界中却只是年少,年少哪个不轻狂,一时之间,天地洪荒之中,争斗如暗夜之莹火,点点缀缀,百花争艳,蝶舞蜂逐。他们争名逐利,斗技斗法斗神通,却终究不像老一辈的人那样,一动手便只争生死。
一时俊杰人,一时众生相。
有一女子持一灯行走于天下,她美艳而高贵,神韵淡然,视那些追逐于身边的俊杰如无物。可偏偏就是这种姿态,却让那些自觉天下无处不可去,自傲无比的俊杰之士趋之若鹜。只看她一眼,就再也难以忘却。
她的名字无人知晓,初出之时,被许多人竞相追逐,有人言词无礼,或行为下作,却惹出了一盏青灯。那青灯被她托于如玉掌心,人灯相映,平添三分幽然秀丽。那灯底座呈青色,如莲台。灯身琉璃通透,顶端似一朵绽放的莲花,却没有看到有灯芯。几乎就在那些人因这女子持灯凝眸,轻吹一口兰香气而失神的刹那,便已经被震出数座大山之外了。
他们也都算是一时之俊杰人物,法力也非平庸之辈,却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震飞的。心中不甘的同时,也不敢回去找回面子,当他们知道并不是自己一个人被震飞时,心下便又生出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回去问自己长辈,描述着女子长相与那青灯的样子。以为会有什么奖励,却不曾想被长辈们警告离那女子一点,千万不得招惹那个女子。再三追问后,又或者是长辈们怕小辈不知轻重,便告知这女子一定是来自于灵宵宝殿。
虽然被警告,怎奈年少的心不安寂,不由自主的便又去寻那女了子,当他们再次追寻而来时,其他的人竟也是先后到来,只是神情谨慎了许多。但是却又个个表现出十二分的风姿,以期能获得佳人回眸。
白衣风圣善使风属性法术,挥手弹指之下,能生出席卷天地的狂风,风若游龙,威力无匹。而其又喜穿白衣,人物风流,便被人称之为白衣风圣。他也是跟随在那女子身边众多人中的一个,只见他神情潇洒的说道:“仙子观看这不周山已然三天了,莫非有什么心事,还是触景伤情,缅怀先人。”
仙子不应,只是看着那不周山。他也不觉尴尬,只因这种场面出现得多了,而且也不止他一个人在她面前是如此,大家都一样,也就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了。他眼睛微一眯,心中想起自家长辈讲过的百年前天地浩劫前的人和事,便有心卖弄起见闻来,轻笑一声,朗朗说道:“常听父辈言,这不周山未曾倒塌之时,号称天地之柱,乃天地间最高之山,当年的天庭便是建在这山顶。”
他说到这里,环视一周,只见一个个凝神静听,并不见有人插话,心中顿觉得得意,便又接着说道:“当时天地有流言,不周天庭,仙神绕行,煌煌帝皇,仙神伏降。可惜,到头来终究是一场虚妄,就连这号称天地之柱的不周山也倒塌了。”说到这里,他再次环视身后的那些与自己一般在天地间扬名的人,又看了看那个如众星捧月般的女子,只见她神情飘渺,仿佛正侧耳倾听,又似神情早已不属此间。无论怎么,对于他来说只要是她没有表现出不耐烦之色,便算是极大的鼓励了。
“现在的不周山是已经断裂倒塌只余三成不到的残山,不知诸位可知那倒塌下来的山体,现在又在何处呢?”白衣风圣淡笑着,笑容虽然矜持,但是眼神中却有着一丝自傲和得意。
他才一说话,却有一人轻笑一声,大声说道:“你所说的又算不得什么秘密,你若是在别人前倒是可以卖弄,我们哪个会不知道这些呢,至于你所问的倒塌山体现在何处又怎么难得到我青花公子。”
“想不到青花公子竟也是见闻广博,只是不知是真还是假呢?”白衣风圣被人抢白,只是脸色微一紧,便又微笑着说道。
青花公子一身的青色碎花衣,相貌俊美,眼若桃花,他缓缓向前迈出几步,眼睛微眯着,紧紧看着白衣风圣,那桃花眼深处竟似蕴有无限的杀气。只见他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竟是闭上了眼睛,当他再睁开眼之时,眼中已经一片平静。
他看着那只剩下三成不到的不周山,缓缓的说道:“莫论那倒塌了的山体去了哪里,就是这山是怎么断的,又是断在哪些人手里的,又有几个比我清楚了解呢。”
白衣风圣听得青花公子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