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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若笑笑:“本来是死了,不过阎王爷不收我,我又活回来了!”声音沙哑,十分难听。
阿四定了定神,感觉兰若扣住他的手颇有温度,再瞧瞧地上,阳光下兰若的影子清清楚,确定面前的人不是鬼魂,方才松了口气,好奇地问道:“兰老板,你的声音怎麽了?”柳荫下的几人一并走上前来。
兰若不由自主抚了抚脖子,淡淡道:“被人伤了喉管,声音变了!你挑了这些东西要送到哪儿去?”
阿四叹了口气:“我去送给关小少爷!兰老板,你还记得关家的小少爷吗?”
兰若眼神一闪,默默地点了点头,声音隐隐带了一丝颤抖:“他怎麽了?”
阿四脸色有些发苦:“可怜哦,三个月前关小少爷回来了,可把关家全府上下吓坏了,那样子……那样子……唉,真是惨啊!”忽地一咬牙,恨恨道:“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下了这麽毒的手,要我知道,一定把他扒皮拆骨,挖了他的心。”
兰若身形晃了晃,身边一个相貌清秀之人伸手稳稳扶住了他,压低声音:“王……”
兰若挥手打断了他的话,定了定神,勉强问道:“你这是往哪儿去?关府迁居了吗?”
阿四摇摇头:“小少爷回来後身体一直不好,关老爷便在此处买了个宅子,让他搬过来住。这儿空气新鲜,正适合小少爷养病。前几天我遇著树儿,树儿说小少爷这段时间身体好了许多,吃得也多了。这不,我抓了些鱼,挑了些菜,送去给小少爷尝尝鲜。”
兰若眼神一痛,脸色“唰”地白了几分,身後一个锦衣儒袖之人走上前来,拱手问道:“阿四小哥,可知道关小少爷住在何处?”
阿四指指前面:“就在前头不远,兰老板,你想去看看小少爷吗?”
兰若低低地“嗯”了一声,声音带了一丝哽咽,阿四没听出来,乐呵呵地挑起担子:“随我来吧,这麽多人去瞧他,小少爷知道了必定开心。”
兰若默然,一行人随著阿四往前行去,约摸走了盏茶时辰,拐个弯,眼前出现一个精致的小院,粉墙黛瓦,绿树成荫,阿四笑道:“到了。”上前扣门。
隔了片刻,院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人影闪了出来,瞧见阿四笑道:“阿四,又劳你送菜了……”阿四正要答话,却见面前的人脸色忽地大变,双眼直勾勾地瞧著兰若一行人,忽地回过神来,下意识便要闪进院内。
他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锦衣襦袖之人早已飞身上前,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声音有几分惊喜之意:“英……”0B66寞局涯著的风:)授权转载 惘然【ann77。bbs】
花英慢慢抬起眼光,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隔了半晌方才开口:“将……”
兰若打断了他的话:“花英,原来你一直与小洲在一起。”阿四张口讶然:“原来你们认识!”花英瞧了瞧面前的一行人,吩咐阿四:“阿四,麻烦你将这些菜送到厨房去,树儿正等著用呢!”阿四狐疑地瞧瞧,点头答应著挑了箩筐进了院子。
花英甩开花万群扣著他的手,淡淡道:“原来宣明帝并未去世,只不知,陛下到这儿来做什麽?”
兰若苦涩地一笑:“花英,我已交出了皇位,不是什麽皇帝了,我只是……只是想来看看小洲。”
花英神色不动:“有劳陛下牵记,小洲在这儿过得很好,每日无忧无虑,陛下放心吧!”
兰若瞅著花英,眼中痛楚愈见深重,丁来楚去互望一眼,暗暗皱眉,花万群低声道:“英,你别这样,王爷很牵挂小少爷!此番特意诈死离位,只为了……”
花英眼神闪烁不定,忽地似是下了决心一般,咬牙道:“花将军,小洲如今已与当年大不一样,面容俱毁,双眼已盲,腿骨断折,平常生活都不能自理,再不能为你们所用。我不知道陛下为何弃位,但是小洲这般模样实是让人心寒,求你们放了他,不要再来纠缠了!”
兰若脸色一下子白得近乎透明,身子摇摇晃晃站立不稳,丁来急忙扶住他,斥道:“你这是什麽话?王爷为了小少爷,诈死弃位,身体尚未复原便千里迢迢赶来此地,说什麽利用之言?”花英不语,身体直直立在门前,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意。
花万群刚想上前,欲待再劝,门内一个冰冷的声音响了起来:“丁大侠,承你之情,救了我家少爷一命,只是如今我家少爷心灰意冷,以前的人不想再见,以前的事也不愿再想,诸位请回吧!花大哥,进来。”正是树儿的声音。原来阿四挑著菜到了厨房,觉得门口的事稀奇得紧,添油加醋说给树儿听,树儿一听,心中怒火腾腾升起,想著少爷如今这副样子了,你们居然还不放过他,当下叮嘱阿四帮著洗鱼,自己急急赶来堵门。
花英刚想闪身进入,花万群却快了一步,手如穿花,一瞬又扣住了他的手腕,花英怒目而视,花万群忍不住苦笑,手下却不敢放松。
丁来怒道:“树儿,你给我滚出来,你只知是我与小去救了小少爷,可知道本是王爷向我们通报消息,嘱我们劫牢相救。”
门内默然半晌,树儿声音轻轻缓缓:“不管是谁救了少爷,我只知道少爷现下需要安静的生活,你们还是走吧!”话音方落,便听得一个清朗的声音响了起来:“树儿,你让谁走?”
这个声音如此的熟悉,这几月来午夜梦回,常常萦绕在耳边,兰若心头一热,血气上冲,“哇”地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他体内余毒未除,夺宫後又受了重伤,声音完全变了不说,身体更加虚弱,传言明帝重病,原是不假,只不过,却并未离世,借著重病假死离位,留了诏书言明传位六哥,带著丁来楚去,并花万群直奔扬州。
岂料甫找到关洲的住处便被堵在了门口,心头正自焦急烦闷,此时听了关洲的声音,再也忍耐不住,当即发作。
丁来大吃一惊,连忙从他怀里掏出玉瓶,倒了粒药丸喂他服下,那药丸十分见效,甫服下去,便见兰若慢慢缓了过来。
花万群扣著花英的手,低声道:“王爷重病未愈,一路风尘仆仆,英,你当真如此绝情?”
花英脸色变幻不定,瞧了瞧站立不稳的兰若,微微叹息,撇过头去,心里七上八下十分难受,一时举棋不定。
门内传来树儿的惊呼声:“少爷,你怎麽又出来了,小心受凉!”关洲的声音带了几分笑意:“现下还未曾入冬,别把我包得那麽严实,动都动不了。你方才让谁离开?”
树儿淡淡地:“不相干的人!少爷,我推你回房,虽然不曾入冬,这风刮得冷冷地,你的身体刚好些,小心再受凉!”
关洲轻轻地笑,话语中带了几分哀求之意:“好树儿,让我在这儿坐一会儿,屋子里太闷了,就一会儿,好不好?”
院外的人怔怔立著,兰若忽地低低叹息一声,一只手捂住胸口,缓缓道:“我们走吧!”
同来的三人齐齐望向他,丁来急道:“王爷……”兰若苦苦一笑,摆摆手,示意丁来扶他离开,丁来无奈,只得搀著他回身待走。
刚走得两步,忽听到屋内树儿的惊呼声:“少爷,少爷……”
屋外众人齐齐失色,花英顾不得多言,飞身冲向院内,花万群急急松开他的手,跟著冲了进去,兰若猛一提气,偕同丁来楚去一并冲进院去。
院中梧桐树下,一个人坐在轮椅上,瘦削的背影悄无声息地、软软地靠著椅背,树儿惊慌失措:“花大哥,快来。”
花英飞步上前,扣住关洲垂下来的手腕,定了定神,仔细诊断,半晌方道:“无事,快抱他回屋,情绪起伏过大伤了气血。”树儿一声不吭抱起关洲直往後院冲去,几人纷纷跟了过去。
房门虚掩著,树儿冲进门内,将关洲平放在床上,从床头枕下掏出一个药瓶,倒出一粒药丸喂进关洲嘴里,摸著喉咙引诱著那药滚落下腹。
兰若功力在几人中最高,虽是重病未愈,此时急火上升,运足功力追了上来,树儿甫放下关洲,兰若便已冲进屋内,眼瞧著树儿找了药喂关洲吃下,身子一软,脚下一个踉跄,急忙伸手扶住旁边的桌子,嘴角渗出鲜血。
花万群等人陆续进了屋内,树儿替关洲盖上棉被,回头瞧瞧一屋子的人,压低声音:“出去!”
丁来怒视:“树儿,你讲不讲道理?王爷……”兰若方才提气过猛,此时只觉头晕目眩,虽然扶著桌子,仍然觉得站立不稳,丁来楚去急忙靠了过来,双双扶住兰若。
花英走到床前,拉出关洲的一只手,复又把了把脉,轻轻吁了口气:“没有大碍。”树儿方才放下心来,缓缓转过身,瞧了瞧眼前一群人,语气平淡:“我已说过,我家少爷不想再见以前的人,诸位专程前来探望少爷,树儿代少爷谢过诸位了。既已见过了,这就请回吧!”
兰若怔怔地瞧著床上仰面向上一动不动静静躺著的关洲,那焦烂的皮肤,坑坑洼洼的面容,瞧不清楚的五官……没有一点生气地躺著……小洲……我的小洲,是我害了你,是我对不起你……大力甩开丁来楚去的搀扶,跌跌撞撞正欲走近床前,却被树儿一把拦住:“你要做什麽?”
兰若轻轻拂开树儿的手,一字一句道:“树儿,我知道你心里怨我,但是我从未想过利用小洲,不管你信与不信,兰若欢若曾有过这般想法,天打雷劈。”
树儿冷笑道:“你不用说得这麽委屈,我家少爷这副模样你也瞧见了,若要说委屈,只怕我家少爷更有得说了!”
兰若身体微微一震,忽地腰背挺直,声音更显沙哑:“树儿,你让开,我要瞧瞧小洲!”
树儿见他神情忽地严厉,不由怔住,又听著他完全变了调的声音,心头莫名一酸,不由自主让开了身体。兰若淡淡瞥了他一眼,一步一步走到床前,跌坐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