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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一般念著我?唉……又是我贪心了,三王爷何等人物,我岂能与他相比?只要你偶尔能记得我一丝半毫,也不枉我对你的一片真情!欢……王爷……
他的身体一动不动,一滴清泪慢慢滑下,那泪顺著眼角细纹落入鬓发中,疏忽不见,又一滴滑了下来,晶莹剔透,凝在发丝上,微微闪光,不一会儿亦是再不见踪影了!
第四十七章
树儿提著水壶进房时,关洲已坐起身来,笑道:“口渴了!”
树儿洗了洗桌上的茶杯,问道:“泡什麽茶?”
关洲淡淡道:“泡碧……就喝白开水吧!”
树儿瞧了他一眼,跑到柜子旁,打开柜门,拿了一个纸盒,关洲瞧著却是上次自己买回来的龙井,不由得笑了起来:“还是树儿最知道我的喜好!”
树儿垂头仔细地泡茶,去了沫,沥干,再泡,取了杯子斟满,关洲已下床坐到了桌前,伸手接过茶杯,慢慢饮了一口:“不错。”
树儿笑笑:“茶叶不错!”关洲笑道:“我买的东西自然是好的!”树儿不语。
关洲瞧著树儿的神色,缓缓开口道:“树儿,我们自幼情同手足,你虽是我的小厮,我却从未将你当下人看待!”
树儿抬起头来,大眼睛愣愣地瞧著关洲:“少爷,你干吗说这些?树儿心里知道!”
关洲叹了口气:“今日不知明日事,若是我有什麽三长两短,你要记得把我送回扬州,替我好好孝顺祖母,孝顺爹爹母亲。”突地笑了笑:“姐姐还未出嫁,我看她再不嫁就真的嫁不出去了,你要替我看著点,让她早日觅得如意郎君。”
树儿怔怔地听著,关洲语音方落,便见著两行透亮的泪珠顺著树儿白皙光滑的面庞落了下来,伸手递了块手绢给他,眼中慢慢升起一团雾气,嘲笑道:“这麽大的人了,说哭就哭,没有半点出息!”
树儿抖著声音:“少爷,你要做什麽?为什麽说这些话?”
关洲摇了摇头:“你只管记著我的话,我如今是个无用之人,能做什麽?别担心了!”
树儿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哽咽道:“不对,少爷,你不会无缘无故说这种话,这话……这话……少爷,你不要吓我!呜……”
关洲被他哭得心头一阵酸楚,勉强压下情绪,笑道:“你拉著我做什麽?困死了,你不睡我可还要睡呢!”顿了顿又道:“今夜,你还是和我一起睡吧!”
树儿心下忧急,却知道此时自己绝对套不出关洲的话来,哪有心思睡觉,眼见关洲面上果然露出了疲惫之色,不忍再逼问他,只得点了点头。
两人吹熄蜡烛,和衣上床,关洲似是卸下了心事一般不一会儿便沈睡过去。
树儿睁著眼望著黑黝黝的床顶,一夜无眠,直到大街上传来五声更响,方觉得眼皮子发涩,垂下眼帘,慢慢睡了过去。再醒来时清晨的阳光射进屋内,树儿眯起眼睛,转过脸去,顿时呆住:醒得迟了,关洲已走了!
关洲默默地随著众臣列班上朝,一眼瞥见了立在朝班首位的兰若,牢牢地盯著他的背影,心里忽地涌起一股眷恋之意,眼光贪婪地望著那纤瘦的背影再也移不开来:欢……欢……今日我便为你除去一个对你不利的人!从此,我……只怕再也见不著你了!
缓缓转过视线,瞧著了立在右列首位的许少文,许少文眉目低垂,面无表情,精神竟似带了几分颓靡之样,关洲心里苦苦一笑:许太师啊许国舅,其实我俩也算是同命相怜之人,偏偏爱上了这两兄弟,你未能得到你想要的,我亦不曾得到我想要的,他们是掌握别人生死情感的贵人,又岂是我们能够够得著的?今日,无论如何要对不住你了,你不要怨我!我为我爱的人丢了性命也在所不惜,若是换了你,想来你也会与我走同样的路!
每日朝议不过就那麽几桩事,八王爷回朝,谁都能嗅到空气中迷漫的火药味,大臣们低眉垂目,在这种要命的关头,还是明哲保身的好。故而,当总管太监德桂尖声喊道:“有事早奏,无事退朝!”後,大殿上仍是静默无声,无一人上前呈奏,早朝自然也就散了。
关洲再不看兰若一眼,默默退到一边,缓缓移到许少文的身後。众臣稀稀拉拉走出了殿门,许少文脚步迟缓,似有所觉地回身瞧了瞧关洲,嘴角微微一扯,目中竟流露出几分痛苦的神色,脚步更加沈慢了几分。
殿内静悄悄的再没了别人,关洲运气於掌,正要拍出,许少文忽地回过身来,缓缓道:“你想杀我,是吗?”
关洲一口气泄了下来,神色变幻不定:“许太师,你若死了,我自然给你抵命!”
许少文叹了口气:“你要为兰若欢报仇?”
关洲摇了摇头:“何为报仇?各人有各人的立场,你为主尽义,没什麽不对!我今日杀你,只不过为了扫除一个障碍!”他慢慢抬起手来,凝目瞧著自己的掌心:“许太师,你心中有三王爷,为何又要与兰显搅和在一起?”再不犹豫,一掌拍出,直取许少文胸口。
许少文轻轻喟叹,面上流露出几分释然之色,缓缓闭上双眼,竟是心甘情愿地受死!
关洲心中忽地一酸,一瞬间竟似明白了许少文的心思:这几年来,他必定也是日夜煎熬,否则他身居高位,又如何日日落落寡欢?他爱著已经过世的三王爷,却又帮著兰显加害兰若,他的悔痛情仇谁又能理解?掌风不由减轻几分,“砰”地一声击中许少文的胸口,许少文的身体被震得飞了起来,直直撞在大殿的栏柱上,鲜血喷洒而出,颓然倒地。
关洲缓缓走了过去,许少文嘴角的鲜血汩汩而下,神智竟未失去,冲著关洲微微一笑,断断续续道:“为……为什麽……不……不打死我?”
关洲蹲下身,将他扶坐起来,倚在自己的臂弯里,低声道:“你我是同命相怜之人,我……我下不了手!更何况……你并没错,便是看在同仪公主的份上,我也不能杀你!”
许少文吃力地抓住他的手:“再……再打一掌……便……便可杀了我,你……你再打一掌!”
关洲摇摇头,右手真气运足,抵住许少文的心口缓缓摩梭:“我原是想杀了你扰乱兰显的心思,可是……你没有错,许太师,我这就让人来救你!”他抬头瞧了瞧殿门,轻轻吁了口气:“你若还惦著三王爷,就不要再帮兰显了,让他们兄弟各凭本事自己争夺吧!你我都只能帮到这个地步了。今日重伤了你,兰显必会心焦怨愤,失了分寸,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何必杀你?”他垂头瞧向怀里奄奄一息的许少文:“不要再插入他们兄弟之间的争斗了!好好地陪著同仪公主,过一点自己想过的生活吧!”
他小心地扶著许少文躺下,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向著金殿的御罄走了过去。许少文挣扎著想要拉住他,却只触到了他的一片衣角,眼睁睁地瞧著那片衣角越走越远,铮铮地罄声响起,许少文无力地闭上双眼,眼角滑下一滴清泪:你也如我一般,竟对这一切的因果情缘俱都绝望了吗?为何要留我性命?黄泉路上有我为你开路不好麽?关大人,关……洲……耳边似是响起了兰显焦急的呼唤声,不要唤我了,我也很累……双眼紧紧地闭著,意识慢慢远去:再也不要醒来了!这人世……
兰显死死抱住许少文绵软的身体,双目冲血,狠狠瞪视著关洲:“是你杀了他?”
关洲拍拍手,事不关己般地随意点了点头:“不错!”
兰显大怒:“为什麽要杀他?”
关洲笑笑:“我瞧他不顺眼,凭什麽他什麽功绩都不曾立过,却身居高位?而我,文武双全,却只领了份闲职!”
兰显一脚踹了过去:“若不是他,你连这份闲职都不会得到!来人,把这个混蛋下入死牢,给我好好地审!”
关洲不以为异地微笑,顺从地被禁卫军拿下,反拷住双手,眼光转向兰显怀里昏迷的许少文:你毕竟是幸福的,还有人惦记挂怀著你,许太师,我已能理解为何当年你要骗取虎符!缓缓开口道:“他还未死,若是你还不救他,只怕就真的要死了!”说完,自行大步跨出殿门,再未回头。
第四十八章
树儿心急如焚地在状元府门口等待关洲下朝回府,眼看午时已过,犹不见主子身影,心知不妙,正想出去探听消息,便见著一名陌生人匆匆走来,面上神色焦急惊惶,几步跃进门问道:“这里可是关大人府上?”
树儿疑惑地点了点头:“恕在下眼拙,大哥是……”
那人眉目清朗,此时却蒙上了一层忧色,一揖道:“在下花英,乃是神威将军府的管家!”
树儿连忙回礼:“花管家有礼,在下乃是关大人的小厮,花管家叫我树儿即可!”
花英一把拉住树儿:“你家大人出事了!”
树儿的心猛地一沈,扯住花英的衣袖急道:“少爷出什麽事了?”
花英眼中流露出莫名的哀伤:“方才有消息传到将军府里,只说关大人在金殿之上重伤许太师,现下已被打入了死牢。”
树儿怔住,忽地推开花英,闷头便要冲了出去。花英一把将他拉住:“你要去哪儿?”
树儿回过头来,眼神凄厉:“我要去求王爷,求他救救我家少爷!”
花英跺脚道:“你此时去求王爷有用麽?如今这情势,便是王爷有心相救也不便出面!”
树儿木然道:“少爷离家数载,进朝为官,陷到这些事情里头,只为王爷一人,难道王爷半点也不念三年情谊吗?”
花英恐他真的冲出去,拦腰将他抱住,语气颓然:“为了大局,牺牲个把人原是上位者必玩的把戏!树儿,将军不让我来报信,只怕被人发觉将军府与关大人有甚牵连,我是自己溜出来的!他们几个早就合计好了,为了大事能成,必须除了许少文。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