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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洲微微点头,沈默半晌,突地抬起头对著关鸠道:“姐姐,我想今夜留在这里陪他一陪,你先回去告诉爹爹他们,就说我今晚不回去了!明日……明日我一早就回家去!”
李风见他片刻间似是清醒过来,心里酸楚难当:主子啊,小少爷这份心你在天之灵可是看到了?
关鸠皱紧眉头,一旁的树儿突然道:“大小姐,你先回去吧,我留在这儿照顾少爷!”
关鸠知道劝不得,叹了口气嘱咐道:“小洲,你要留一夜,姐姐也不拦,只是你今日刚刚吐血昏迷,身体虚弱,可要多多当心。明日一早,姐姐再来接你!”关洲默默点头。关鸠转向树儿吩咐道:“好好照顾少爷!”又长长叹了口气,对著床上的兰若深施一礼,带著小厮离开了兰府。
关洲见姐姐走了,再无顾忌,索性脱了鞋上床,拉了被子盖在身上,紧紧抱住兰若冰冷的身躯。
树儿惊呼:“少爷!”关洲侧躺著面向里淡淡道:“你别吵,就这一夜了。我从没真正抱过他,就让我抱最後一次吧!”树儿的眼泪又流了出来,李风怔然片刻,叹著气走出门外,吩咐小厮送晚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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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关洲昏昏沈沈地搂著兰若,晕糊糊地竟觉得那冰冷的身子似是有了几分暖意,以为自己的体温传了给他,不由得搂得更紧,他伤心太过,早已神困气乏,此时再也支撑不住,闭上眼睛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树儿默默地守在一边,耷拉著脑袋坐在床踏板上,轻轻啜泣;李风垂头坐在窗前的几案边,低头念著主子主子,了无睡意,屋子里静悄悄地。
夜已深,春日的夜晚凉风袭袭,寒瑟瑟地吹进屋来,屋中人犹自不觉。树儿渐渐有了几份倦意,依著床板合了眼打盹,不一会儿便睡著了。
黑夜凉凉地渗进屋来,最後一点烛火“卜”地一声熄灭,屋里黑洞洞,李风站起身来正欲关了窗户,却蓦地惊愣在原地,张嘴欲嚷。
屋中不知何时静悄悄地立了三人,黑衣黑巾,一人上前猛地捂住李风的嘴,低声道:“不要叫,我们奉了三王爷的遗命来救八王爷的。”
李风的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哽咽道:“王爷……王爷已经去了!”那人微微一笑道:“不妨事。”他冲另两个同伴使了个眼色。另两人一点头,跑到床前,一人抱起关洲,一人抱起兰若。抓著李风的人松了手跑出门外,拉进一个麻袋来,将袋子拿开,拖出一个人来。李风借著淡淡的月光细细一看,那麻袋中的人竟与兰若长得一模一样,连身上的衣服也是全然相同,看样子死了多时了,不禁目瞪口呆。
那人把麻袋中的死人抱到床上,俯身抱起睡在床踏上的树儿,对李风道:“李管事,你可愿意跟我们走?”
李风回过神:“主子是不是还活著?”那人微微一笑,指著另两人中的一位道:“你看看,他是谁?”李风顺著他的手指仔细一看,顿时吓了一跳:“是你!”被指的人正是那日打昏他的侍卫。
侍卫笑道:“李管事好记性,果然还记得在下。你放心,王爷无恙,我们这就带他走。你是不是跟我们一起走?”
李风道:“你们原是三王爷手下?”那侍卫点头道:“我们是三王爷训练的暗探,专为保护八王爷!三王爷嘱我们定要保得八王爷安然!”
李风点头道:“好,你们把他们带走吧,我走不得,我若走了,只怕皇帝起疑!”他望了望侍卫手中抱著的兰若,突地跪下身去叩首:“主子,李风不能再伺候您啦!您要好好保重!”站起身来挥手道:“你们快走吧!”
侍卫点头道:“李管事多多保重!”说完,对同伴使了个眼色,三人飞身出门,施展轻功,片刻间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李风默立片刻,叹了口气,走到床前假兰若的尸体前看了看,将被子盖好,继续坐在几案边打盹。
关洲只觉身体飘飘荡荡地没个著落,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头脑晕沈沈的,眼皮子沈重得象灌了铅,怎麽也睁不开来。模模糊糊地感觉自己似是在马车中,身边一人清柔微凉的手不时抚著他的额头,一会儿,一个温暖地怀抱轻轻地托起他的身体,温热的细水缓缓流进嘴里,心里隐隐有些奇怪,却没力气再想下去,昏昏地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在一间雅致的小屋里,自己躺在纱帐绣花的锦被中,烛光微晃,屋子里静悄悄的,身边传来一人平稳的呼吸声,那人双手紧紧地将他拥在怀里,睡得十分安详。
关洲有些艰难的移动了一下头颅,趁著烛光,渐渐看清了身边伊人的模样。只见此人肌肤光滑白皙,鼻若悬胆,唇若丹朱,双目微闭,细密的长睫随著呼吸微微颤动,额头光洁秀美,乌丝披散在枕上,铺满绣枕。
关洲静静地望著这张熟悉的脸,缓缓伸出手来隔著空气慢慢描摩那优美的脸部线条,像是怕惊醒了他一般,不敢碰触。
那张脸上的眼睛慢慢睁了开来,温润清澈,明若秋水,流盼间神采非凡,轻轻笑了笑:“你醒了!”语声温柔,似有万千溺爱含在其中。
关洲回不过神来,喃喃道:“兰若……兰若……”兰若笑得开怀,眉眼弯弯地:“怎麽,隔了几天不认识我了?”
关洲愣愣地,突然,往事一件一件回到脑中,大吃一惊:“我死了麽?”
兰若啐道:“什麽死了?胡说八道。你活的好好的!”
关洲圆圆的大眼直直地瞪著他:“你……你不是死了麽?我能和你说话,我是不是也死了?”
兰若一笑,突地拉过他的手,在他手背上狠狠咬了一口,关洲痛呼一声,一个老拳挥了过去,兰若轻轻巧巧地接住,捏著他的小手道:“原来能觉得疼啊,看来还不傻!”
关洲猛地推开他,翻身坐了起来,怒道:“你才傻呢,我那天看到你分明……分明是死了。”
兰若闲闲地坐起身来,笑得开心:“那是逗你的,你倒当真了!”
关洲怒极,一拳头又挥了过去:“有装死逗人的麽?”兰若见他真的动了火气,也不闪避,任他一拳打在肩膀上,“哎哟”一声夸张地抚著肩头哀怨地道:“下手这麽重,倒是一点都不心疼我!”
关洲火大:“心疼你个头!心疼你装死骗我玩?你……你……你吓死我了。我……我看到……”他突然抖了抖,嘴唇微微翕动。到底还是个孩子,大悲大喜下,再也忍耐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兰若心下感动异常,急急搂住他,低声安慰:“不要哭了,我这不是活过来了吗?以後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了。不要哭了!”
关洲慢慢平复下来,抽泣著紧紧抱著他的腰身,将头抵住他的胸口,低低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兰若眼眶微觉湿润,手上用力,更紧地搂住他。此次,他到鬼门关前转了一圈再回来,醒来时连自己都不太相信,直到问了救他的暗探,才知道三哥死前已料到可能会发生的情况,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暗探竟设到了皇帝和太後身边,以备在紧急的状况下能救下自己。心里不免黯然,想著三哥事事为著自己,不免伤神。
过後竟发现关洲与树儿也在身边,树儿见著他愣是吓得尖叫失声,好容易安抚了,哭哭啼啼地把关洲在他“死”後大失常态的情形说了一遍,兰若心酸无比。偏偏关洲心神俱伤,路上竟发起高烧昏迷不醒,兰若又惊又痛,一路精心照料,不假他手,在几名暗探地护卫下来到三王爷当初为他精心准备的山庄中落下脚来。
第十八章
夜色渗进房来,这时节几乎看不到月亮的迹象,沈沈的天际,只有几颗寥落的星星慢慢地一闪一闪。
兰若半抱著关洲透过窗户望向灰暗的天空,心里不由得又想起了逝去的三哥。原来三哥至死都放心不下他,暗暗地为他安排了那麽多的事,不觉轻轻叹了口气。
关洲已停止了哭泣,静静地任他搂了一会儿,突然觉得这个姿势实在不舒服,两条腿互相拐著弯搁著,麻木得快要感觉不出来,忍不住推开兰若,坐直身体,只将头斜靠在他肩膀上。
兰若轻微的叹气声传入耳际,关洲抬头看看他的脸,犹豫再三,想了又想,终於忍不住了,问道:“为什麽要叹气?你能活著不开心麽?”
兰若缓缓转过头来,凝视著关洲在烛火的映照下更显明亮的双眼,伸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低低道:“小洲,你和三哥长得真像!”
关洲睁大眼睛望著他:“三哥?”他歪著头想了想道:“我一听说你死了便急著跑去看你,那时我神智不太清楚,模模糊糊象是听到李管事说什麽‘三公子死後’,这个‘三公子’便是‘三哥’吗?”
兰若不答,只轻轻抚著他的脸庞,半晌忽道:“小洲,你知道我是什麽人吗?”
关洲皱了皱眉头乖乖摇了摇头道:“我猜不出来。不过你莫名其妙地死了,又莫名其妙地活了过来,这种事肯定不是寻常人家会发生的。你来自京城……”他突然定定地望著兰若,喃喃道:“你来自京城,又是姓兰,你父亲的老婆连他自己都认不全,莫非……莫非……”
兰若见他紧张,伸出一只手臂将他揽进怀里,叹了口气道:“我的小洲果真聪明!不错,正是你所想的那家。而我,是那家里的第八个儿子。”
关洲猛地挣出他的怀抱,结结巴巴道:“你……你……是……八王爷……”
兰若微微点头,叹道:“我正是老八兰若欢。”
关洲有点呆,愣愣地望了他半晌,突地跳了起来道:“你身份这麽尊贵,怎麽会……怎麽会死?”
兰若咳了一声,斜睨了他一眼:“你少咒我,我不是活了麽?”
关洲瞪他,突地泄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