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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孩子是无辜的,而且是她亲生的,她难道就不想看一眼?
“早晚都要分别,与其看在眼里惦记一辈子,不如现在就不看。”她道。
邵东这时走进来,话正好落在了他的耳里。
保姆看着他掀了掀唇,却没有发出声音。
邵东无声地伸手接过孩子,然后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女人,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转身离开。
他毕竟是个男人,没带过孩子不说,这会儿心里也肯定很不好受,保姆不放心便也赶紧跟了出去。
门被关上,脚步声渐渐远去。
邓波儿压在眼睛上的手臂拿开,便见眼前的被子上掉了孩子的一个粉蓝色围嘴。她抖着手指将它攥在手里,眸中一直隐忍的泪,刷地顺着眼角流下来……
☆、146 找到随意
其实邓波儿如果一直绷着也没什么,就怕这样突然软下来,眼泪怎么也淌不完似的。她开始还只是咬牙忍着,最后干脆翻过身子,捂着嘴抽泣起来。
半晌,抖动的肩头被一只苍老的手搭上。
邓波儿这才从悲伤中回神,慢慢转过头,然后看到邓朝的脸。
邓朝同样用悲伤的目光瞧着她,里面呈满心疼。
“爸。”邓波儿坐起身子,用力搂住他的脖子。
此时的她无疑是脆弱的,也只有在邓朝面前,才会表现的像个无助的孩子。
“这么多年,爸爸已经都已经习惯了,你其实不必这样。”邓朝拍着她的背安慰。
在他看的出来,女儿对邵东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感情,更何况他们之间还有了一个孩子。
邓波儿咬牙唇说不出话,却只摇头。
依她目前的力量,爸爸背负的罪名根本没有办法洗脱。而邵家也不可能干自毁前程的事,那样邵父势必会坐牢,更何况牵扯的还有邵东的外公家。
而她已经知道这些,还如何能继续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地跟邵东在一起?
那样她有什么颜面来面对受了那么多罪的爸爸,以及因为这件事受打击过大,而过世的妈妈?她的内心过不去,更无法对自己交代。
“乖孩子,不要哭。刚生了孩子是不能哭的,对眼睛不好。”他的女儿他是最清楚的,该说的邓朝也早已经说过,尽管原谅邵家自己心里还是会觉得憋屈,可为了女儿他愿意退让。
只是邓波儿太倔,性子要强,他现在只能先顾及她的身子。
邓波儿点头,可仍然哭的委屈地像个孩子似的,抱着邓朝又哭了一会儿,然后才慢慢止住。
接下来的一个月,她依旧住在医院里,爸爸守着自己,而从前家里的保姆前前后后地忙碌着,将她照顾的也无微不至。
这期间她没再见过孩子,邵东也没有出现,唯有家里的佣人偶尔过来,然后送些东西。
她也有几次听到佣人会私底下也会问保姆一些她的情况,至于只是单纯的关心,还是去报告给邵东,她心里清楚,却也当没听见。
至于孩子,她那天哭过之后,一句也没问。但相信邵东的条件摆在那里,应该不会亏待他……
一个月后,邓波儿出院。
一切看上去都很平静,这段时间甚至饭也没少吃,整个人却是瘦了一圈。孕期养起来的肉不用减肥都掉了个干净,整个人看上去也更瘦。
好在身材本来就好,长的也漂亮,由保姆陪着等车子来的那么一会儿,就惹来来来往往许多人的侧目。
没错,她就是这样的女人。只要站在那里,不用说话,就会不自觉地吸引许多人的目光,这就是魅力所在。
住院部的某间病房内,身材挺拔的男子隔着玻璃往外瞧着,视线一直落在那个穿着薄风衣的女人身上。
天气早已热了,人们都恨不能将衣服全剥下来,她却裹了个严严实实。站在那里竟也并不让人觉得突兀,更像是一道美丽的风景。
“小毅,那是妈妈看到没?”
他手里托着孩子,指着外面早已模糊的人影道。但是一眼都没有看过怀里的宝宝,而是目光长久地凝望着窗外……
身后的房门在这时被人打开,厉承晞开门就听到这一句,难免觉得心酸。
同时又觉得生气,上前看了眼他怀里懵懂无知的孩子,不由生气地道:“放不下就去追,躲在这里伤春悲秋像什么男人?”
他是不知道随意在哪,如果知道,天涯海角也追过去。
此时楼下的车子已经开进来,邓波儿下了车,邵东垂下眸子,将儿子放在手里的小胖手指拿出来。模样也看起来平静许多,苦笑道:“不了,她刚生了孩子,还是让她平静地过几天吧。”
自与他相识,邓波儿看着强势,一直都是吃亏的。再说,家里做的事,他也觉得没脸见她。
“那你呢?就打算一直抱着这个孩子?”尽管这是他的骨肉,厉承晞还是很难想象,他从这孩子第一天出生开始,就亲力亲为地照顾。
喂奶,换尿布就算了,听说半夜孩子醒了哭,他都第一时间爬起来。
这才多久?就从一个什么都不会的笨拙大老爷们,现在做的比保姆还要熟练。
邵东见怀里的儿子已经睡着,小心翼翼将他放回摇篮里,目光依依不舍粘在他稚嫩的小脸上,须臾,直到走开一些才道:“我已经害他没了妈妈,自然要加倍疼回来。”
“邵东!”厉承晞觉得他现在的状态很糟糕。
“没事你就去公司吧,如今向杰的事也了了,更没有人能再逼你离开丰台市。我替你管了那么久,也想趁机休息一下。”
厉承晞看着他不说话。
邵东知道他担心,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保证地说:“放心,我只是想休息一阵子,专心照顾孩子。不会一直这么颓废下去。”
厉承晞见他这样,明显就是受了情伤,知道自己也劝不动。也好,那就冷静一下吧,干脆什么也没说,就迳自离开。
一周后
邵东正倚在床头给儿子读故事书,这是从前胎教时邓波儿买的,床头有厚厚的一摞。从前就没有读完,现在正好可以继续,虽然刚出满月的孩子,其实什么都听不懂,他却读的极为认真。
翻过一页,目光掠过邵毅时却见他已经睡着,刚刚出生的孩子,皮肤白白嫩嫩,肉嘟嘟的,尤其眼睫毛特别长,虽然五官与自己长得的很像,但也可以看到邓波儿的影子。
手机突然嗡嗡地震动起来,邵东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并在铃声未响起之前就按了静音。然后放下手,握着手机放轻脚步出了房门。
“喂?”
“邵总。”那头传来律师的声音。
他看过来电显示并不意外,所以只问:“什么事?”
律师听到他的声音,到嘴的话突然觉得有些难以吐出来,不过还是硬着头皮回答:“邵太太给我打电话,希望可以尽快办离婚手续。”
话筒那边的声音还在继续,邵东却觉得有点遥远似的。
这一天终究是来了,或许早有了准备,心里倒也不是很痛,只是还是许久都没有缓过神。
“邵总?”
那头许久没有等到回应,也知道他的心情,也不是催促,只是他若不给个答案,只怕邓波儿那里还会打电话过来,长痛不如短痛。
“知道了,让她定时间便好,我随时有空。”邵东回神后回答,口吻听上去还算平静,然后挂了电话。
可唯有他知道,自己心里终究还是痛了。
半响,薄唇才扯出一抹苦笑,真是,她现在连直接与他通话都不屑于了吗?
翌日
午后,阳光明媚的有些刺眼。但日历上大概不是什么好日子,这天的民政局门口人影凋零。
一辆红色的跑车缓缓开过来,最后停在门口的停车位,随着车门被打开,一只高跟鞋从里面迈下来,接着邓波儿的身影出现。
她身着一款包身的鱼尾衣裙,又细又直的美腿露在外面,大波浪的卷发披在身后。本来是很平常的装扮,却因为出众的身材和气场,还是很令人惊艳和醒目。
邵东来的则比较早一些,许久没有没有穿西装的他,今天也特意换了衣服,胡子刮干净,整个人看上去倒是这些日子以来精神最好的一天。
他从坐在等待区开始,就引起几个女工作人员的频频侧目,有的窃窃私语。
也是,这样的男人,哪个女人见了又不心动?可惜他却似乎一点都没有感觉。
直到耳边传来清脆而缓慢的高跟鞋声,他像有感应地转头,果然就见邓波儿朝这边走进来。
“邵太太。”身侧的律师首先迎上前,大概是怕两人见面尴尬,可好巧不巧地正好挡了他的视线。
“邓小姐。”
邵东却听到邓波儿纠正他的称谓,然后便越过他,也没有看邵东一眼,便走向工作台。坐到办理离婚手续的窗口,然后将自己带来的资料全部交给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接过,检查了下,然后问:“男方的呢?”
有个人影这时在旁边的座位坐下来,她忍着转头的冲动,却还是知道是邵东。
“稍等。”男人对工作人员说着,然后给律师使了个眼色。
律师会意,赶紧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叠资料,道:“邓小姐,这是邵总分配给你的不动产、股票,还有部分存款,你如果觉得没问题就请签下字。”
两人的气场让他莫名觉得紧张,而且自来找他离婚的都在争夺财产,只有邵东是主动让人连夜清算,把名下可以动的财产都清理出来,过户到这个即将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女人名下的。
邓波儿闻言拿过文件随意翻了两页,怎么说也有上亿资产,她那表情就跟看到一堆没用的废纸一样,没有丝毫波澜,最后翻到最后签字的地方,很干脆地唰唰签上自己的名字,问:“可以了吗?”
那口吻,仿佛只要肯离婚,什么代价都可以付的潜台词。
律师看了一眼,然后将资料收进公文包,然后才将邵东的资料拿出来递给工作人员。
两人的气氛这么诡异,就连办证的工作人员都感觉到了,象征性地劝了几句。见他们不为所动,便很干脆地给他们在离婚证上盖了章。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离婚证也与结婚证一样变成了红色,大概也寓意着离婚后,生活真的可以好好重新开始吧?
邓波儿接过属于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