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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阔山遥,未知何处是潇湘。
念双燕、难凭远信,指暮天、空识归航。
黯相望。断鸿声里,立尽斜阳。
山中的秋季好象来的格外早,才刚入九月天,天气就变的凉爽下来,清晨阳光未启,雾色苍茫,一片朦胧山色,青葱霞蔚,缭绕的雾气将一片浓重的煞气也掩的虚无了些……
一位腰配长剑的青衣男子静静的站在不远的断崖边,忧郁的眸子静静的凝望着即将破雾而出的金芒,微微的皱了皱眉……
“‘血刃’三日后会出现在湮月教苍隐山下……”,那日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澈月,一如数年前,淡漠绝美的容颜上,抹着温润柔和的笑,飘渺的如同山上的雾气……
“澈月!!,你…,还活着…”,本以为自己就那样带着遗憾与悔恨,和永远说不出口的情,就此与他天人两隔。
“澈月很好,有劳大师兄费心……”
“澈月!“,谷逸轩涩然开口,终化成无奈的叹息,自五年前在东浮崖下,偶然救了浑身是伤的澈月,他就完全明白,澈月平淡静默的表象下,有着一颗如冰雪般纯净圣洁的心,他把满腔的情,全给了那个人,没有一丝保留……,当年的对话,依旧清晰在耳畔回荡……
‘澈月,随我走吧!,荆烈对你根本是另有所图!’
‘什么?’
‘你怎么不知道吗?,当年是百里慕为了当武林盟主而勾结魔教杀我全家,而后,他率领众雄杀上湮月教,挟持教主夫人,逼的荆棘自尽啊!!’
澈月苍白的容颜上,只是闪过一丝悲怆,却很快轻轻的笑出声来,“大师兄,烈他,不会如此对我……’
‘他日前已经广发英雄帖,清算当年旧帐……’
‘大师兄,’,澈月淡然转过身去,‘澈月感谢当年大师兄的救命之恩,怕是澈月今生也无以为报……’
‘澈月!,’
‘大师兄,你听我说,澈月既然陪伴在烈的身边,早已将一切抛去,澈月的心,早已给了他一人,即便他真要我死,只须开口,澈月绝无怨言。’
‘你为何如此痴傻……’
‘……,澈月告辞了……’
而后不久,等他接获消息赶至苍隐山时,除了遍地狼籍外,早已人去楼空,雪地上干涸的血迹,眩红的他的眼,伴随着无法言喻的悔恨和心痛,在山下狂吼出声……
当年,是怎样迷惑了心志,去憎恨一个淡漠平和的澈月,当年是如何下手重伤了全心信赖自己,也是自己尽心呵护了这数年的人,自那天起,便在心中发誓,势必一统武林,毁灭魔教!
“血刃?不是湮月教的人吗?”
“大师兄去了便知……,”,澈月微微一笑,转身离去,一身青灰的衣衫在阳光下,依旧如过去般耀眼,倏然瞄见渗出肩际的殷红,急急伸手去握,却见得淡漠的人儿脸色一阵煞白,方才明白过来,垂在身侧的左臂竟然生生被人折断了臂骨!
“你,怎的又受了伤!还是为了他吗?“
“……”,澈月抽出手臂,轻轻一笑,“怎的每次遇见大师兄的时候,澈月总是一身伤痕,让大师兄见笑了。”
“澈月,当年他如此伤你,你……”
“大师兄,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澈月早就淡看了生死,当年我父作恶多端,荆烈如此对我,我亦无话可说,现在澈月已不欠任何人,活的坦坦荡荡,只是……”
“只是?,可是你与荆烈又……”
“大师兄……”,澈月突然回过头来,微微一笑,“三日后,澈月心愿一了,再与大师兄把盏言欢,告辞了……”
“澈月!”
迎着艳阳秋风离去的身影,再没有回过头,洒脱的如同原野上的风,空寂而孤独……
“盟主!”,一个苍老的声音拖回了谷逸轩的思绪,他回头看了一眼,来路依旧一片雾气,不见丝毫人影……
“我们会不会中了圈套?”,清城派的大弟子张华忍不住抱怨,底下顿时一片附和。
“是啊,如果是魔教下的套子,我们岂不是被一网打尽!!”
“就是!!,报信的人是谁?可靠吗?”
“不会!”,谷逸轩朗朗开口,“报信之人,决不会欺瞒于我!”
“可是……”
“有人来了!”,一个眼尖的人发现一抹白影出现在路的尽头,不禁大喊。
谷逸轩定睛望去,脸色微微一变,快步迎上前去,“澈月?!”
白衣人缓缓走近,朴素的不能再朴素的白色衣衫,穿在他的身上却再合适不过,细致绝美的容颜上,是清亮如水的黑眸,一片静谧澄然,乌黑的长发丝毫未束的散在身后,随着晨风轻轻的飘着,受伤的左臂依旧悬在身侧,右手上,却多了一柄长约七寸的短剑!
唇角轻轻挑出绝美的弧度,清越的声音在空寂的林里,显的格外清冷,“谷盟主,劳各位久侯了……”
“澈月你!”,谷逸轩脸色一白,伸手欲阻止他接下来的话,却不料被澈月眼神制止。
“在下百里澈月,各位想必并不陌生吧,”,戏谑一笑,冷冷靠树站定,“我就是‘血刃’,各位寻了在下这么久,可是有何要事吗?”
“澈月!!不要胡说!”,谷逸轩挡在他面前急急解释,“不是的!!,他不是!”
“多谢谷盟主好心,百里澈月做事光明磊落,那些败类确实为我所杀,也从未打算让湮月教替在下背上恶名!”
“什么?!”,底下人开始骚动了,数双愤怒的眼瞪向澈月。
“是我又如何?,他门哪个人不是披着一张人皮,却做写龌龊肮脏的事情!”澈月不屑一笑,“仗剑山庄于天擎,假借慈善之名,诱骗山下老妪张氏之女,行暴后怕行踪败露,将身怀六甲的妇人活活勒死,弃尸崖下,数日后才被发觉!,这就是所谓的乐善好施!,黄河帮副帮主许牧天,独霸河口,强行征收渔费,各位渔民敢怒不敢言,这便罢了,他竟然动手打伤毫无还手之力的老翁,抢去他为儿子买药的银两当作渔费,导致父子惨死河边!,这就是所谓的仁义好汉!唐门少主唐遥为门主之位,毒杀亲生兄弟,嫁货他人,害人一家枉死,这就是是所谓少年英雄!”
澈月缓缓回视一圈,突然咧唇一笑,冷冷开口,“更重要的,当年所谓各位正派,对毫无还手之力的在下痛下杀手,我自会为自己讨换公道!”
看见他凌厉的视线,当年有参与的人,情不自禁的向后退了一步。
“阿弥陀佛……”,少林方丈惠远站出身来,看破一切的法眼静静的看着冷漠的澈月,“施主,怨怨相报何时了,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澈月微微一笑,双手合十,“惠远大师,澈月本自问心无愧,今日叫各位来,实想说明,杀了那些败类的,是我百里澈月,与湮月教毫无干系……,如果各位要找在下报仇,大可放马过来,不过……”
澈月回头看向一直悲伤的凝视着自己的谷逸轩,淡淡一笑,“谷盟主,在下有一心愿未了,还请给在下一些时间,在下返回后,给各位一个满意的交代!”
语必转身朝山上走去,细顺的发丝,在蓬勃而出的金光下漾出美丽的光晕,白色的身影,如同羽化的仙人……
“澈月!!”谷逸轩拦住欲阻止的众人,追上前去,挡在澈月面前,“你……”
“谷大哥……”,澈月绽出一抹浅笑,唤出几年不曾唤出的称呼,“澈月有心愿未了,如若死在这里,澈月不甘心……“
“我会保护你!“
澈月轻轻一笑,摇摇头,“我若死去,荆烈日后必祸患武林,屠戮天下……,此事,澈月绝不愿见到……”
“澈月!荆烈如继续作恶,作茧自缚,必遭天谴……”
“我欠荆烈一个人情,现在还与他,谷大哥……,日后如果荆烈自愿退隐江湖,希望你不要难为与他,况且如若荆列想称霸武林,如同探囊取物,你们无异飞蛾扑火……。”
“可是!”
“谷大哥,江湖人心险恶,你好自珍重……”
看他决绝的背影,一种不详的预感几乎遏住谷逸轩的呼吸,仿佛自此,澈月就要消失不见一般,让他不禁落下泪来……
“澈月……“
“盟主!,不如我们此时杀上山去,剿灭魔教……“
谷逸轩回头冷冷一笑,“我们?,怕是连山腰也到不了……“,伸手指向澈月消失的地方,三名年轻男子出现在雾气缭绕的山口,赫然便是当年几招破了江湖排名前十高手的日冕,月华和星云三天殿……
众人心中一寒,当下明白过来,无奈的垂下头……
“百里公子!,教主恭候多时了……请!”,三人微微恭身,冷冷的看向一脸淡漠的澈月,眼中愤恨不言而喻,澈月心中只是微微一笑,却面色冷然,举步朝湮月较总坛方向走去……
一路上,漫天秋色,姜黄的叶如同飘舞翻飞的蝶落在发际眉梢,凭为肃杀的气氛添了抹萧瑟的凉意,澈月伸手接过,扇片的小叶,碎碎的边缘如同岁月的刻痕,微微抿唇浅笑……是银杏呢……,不知门前那棵紫杉银杏,也是这般漫天飞黄吗……
经历了冬的寒酷,春的温暖,夏的柔媚,秋的萧瑟以后,素来纯净的心,也多少有些顿悟,世事沧桑,欢期如梦……
还未踏入总坛大殿,看着四周剑拔弩张的气势,澈月不禁轻笑出声,“如此盛大的排场来欢迎在下,实在愧不敢当……”
“哪里,百里公子客气……,教主大殿久候多时了……”,日冕冷冷的开口,随行的月华,星云更是连话也懒得回话。
澈月淡淡一笑,看着数层阶梯上气势恢弘的建筑,缓缓的,一级一级的迈上,烈,我来履行我的承诺,同时再次将心交到你的手上,只要,你愿意相信我……
荆烈冷冷的看着自舞动秋风中缓缓出现的白色身影,衣袂飘扬,如同多年前的某个秋季,翩然伫立在红枫中的纯净澈然,绝美的容颜,清亮的眸子,里面是不沾一丝尘埃般的清明……
百里澈月!你居然有胆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无耻的背叛者,我恨不得亲手剖开你的胸膛,看里面的心究竟是何颜色!我疼你爱你,万般的呵护你,你却背信弃义毫不留情的伤我,盗走湮月心经!!
澈月在殿中站定,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