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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身体及别人的身体任意冒犯作践?说!”
“是的,是的,我承认当时我全心相信那个信仰,我承认我们不穿衣袍以表示克已,我们放弃一切的所有物,而你们——自比为狗的僧侣——却绝不会放弃任何财物。从那时起,我们从未接受任何人所给的金钱,我们的信徒也不携带金钱,我们靠救济品为生,过一天算一天,当他们接待我们,请我们吃饭,我们吃饭后便离开了,并不把桌上的剩菜包走,留待明天吃……”
“而且你们抢夺好基督徒的财物,又把他们的房子烧了!”
“我们抢劫放火,因为我们宣称贫穷是全球奉行的法则,我们有权分配其他人不合法的财富,我们要打击贪婪的心,免得他们一再自毁。我们抢劫并非为了要占有,杀人也不是为了要铲掠;我们杀人是因为要惩罚他,以血净化不纯洁的心灵。也许我们是被对正义过度的热望所驱使,一个人可能因为过度爱上帝,过度的完美而犯罪。我们是真正的心灵圣会,是上帝所派遣的,承担着最后数日的荣耀,我们在天堂寻求回报,加速你们死亡的时间。只有我们是基督的使徒,其他人都背叛了他,吉刺铎·施格瑞便是一株神圣的树。我们的教规是直接由上帝规定的。我们必须将无辜的人也杀死,这样才能更快地杀掉你们全体。我们希求一个更好的世界,所有的人都能得到安宁、甜蜜和幸福。我们要扼杀因你们的贪婪而引起的战争,因为我们为了建立正义,寻求快乐,而不得不流一点血时,你们却斥责我们……事实是……事实是那并无须付出太多代价,而且在史特维洛那一天把卡纳斯科的河水染红也是值得的,那也包含了我们的血。我们并未幸免,我们的血和你们的血,非常非常多。多尔西诺预言的时刻就快到了,我们必须加速事件的过程……”
他的全身颤抖,双手不停地在僧衣上擦着,仿佛想要把他记忆中的鲜血擦净。
威廉对我说:“暴徒又变得纯洁了。”
我惊愕地问:“但这是纯洁吗?”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纯洁涤罪。”威廉说,“不过,不管它怎么样,总是令我害怕。”
我又问:“在纯洁涤罪中,最令你害怕的是什么呢?”
威廉回答:“草率。”
“够了,够了。”贝尔纳德正说道,“我们是要你招认,不是要你回想一次杀戮。很好,你不只曾是个异教徒;到现在你仍然是。你不仅曾是个杀人者,现在你又杀人了。我要你告诉我们,你是怎么杀死这所修道院里的兄弟的,而且原因何在?”
管理员停止颤抖,左右张望,似乎从梦中醒来:“不,”他说,“我和修道院里的罪行毫无关联。我已承认了我曾做过的一切,不要叫我承认我没做过的事……”
“但是你又有什么事做不出来呢?难道你现在还要喊冤吗?哦,羔羊,哦,怯懦的典型!你们都听到他的话了,他的双手曾浸在鲜血中,现在他说他是无辜的!或许我们弄错了,瓦拉金的雷米吉奥是道德的典范,教会忠心的子民,基督之敌的敌人,他一向尊敬属于教会的修会、贸易的和平、工匠的店铺、教堂的财宝。他是无辜的,他没有犯罪。来吧,投入我的怀抱吧,雷米吉奥兄弟,我可以慰藉你,为了坏人对你的指控!”
当雷米吉奥迷惑地望着,仿佛突然间相信了最后的赦免,贝尔纳德又恢复了原来高傲的态度,以命令的口吻对弓箭手的队长开口道:“要我采用教会所批判,却是世俗武力所采取的方法,实在令我作呕。但就连我个人的情感也被一种法则所控制、引导。请院长提供一处可以装置苦刑设备的地方吧。但不要立刻进行,让他在牢房里待三天,手脚都拷住,再把那些用刑的工具拿给他看,只是给他看。然后,到了第四天,再开始。正义可不是急速便可促成的,如伪使徒所相信的那样,上帝的正义多少世纪以来都是不辩自明的。慢慢地折磨他,而且由轻的刑罚先来。最重要的,记住一再的训诫,避免毁损手足及死亡的危险。在这个程序中,犯人所求的恩惠正是死亡,然而,在他自愿完全招供,净化自己之前,他是求死不得的。”
卫兵们弯身要拉起管理员,可是雷米吉奥却坚决地,反抗他们的拉扯,表明他还有话说。卫兵放开他后,他想要说话,话却几乎都硬在喉间,好不容易说出口,又像是醉鬼的低喃,让人想听也听不清楚。慢慢地他才恢复不久前招供时着魔般的精力。
“不,大人,不要对我用刑。我是个懦夫,我是背叛过,十一年来,我在这所修道院里否认我过去的信仰,向制酒者及农人收税,巡视马厩和猪舍,使牲畜兴旺,增加院长的财富。我不遗余力地管理这片假基督的产业。我过得很顺心,忘了可怖的过去,沉浸在味觉及其他种种享乐中。我是个懦夫,今天我出卖了以前波洛尼亚的兄弟,然后又出卖了多尔西诺。身为一个懦夫,却伪装成改革运动的勇者,我目睹多尔西诺和玛格丽特被捕,复活节前一日,他们在布吉洛堡被擒。我在瓦西里游荡了三个月,直到克莱门特教皇的信和死亡的宣判一起寄达。我看见玛格丽特被肢解,当着多尔西诺的面前,她痛苦地尖叫,肚破肠流,那可怜的躯体,有一夜我也曾碰触过……当她残废的身体燃烧时,他们又用火烫的钳子扯下多尔西诺的鼻子和睾丸,人们后来说他甚至没有发出一声呻吟并不是真的。多尔西诺是个高大强壮的人,有一嘴魔鬼的胡须,和长达肩脚骨的卷曲红发,他领导我们时,显得那么英俊威武,戴着插了一根羽毛的宽边帽,腰间配剑。多尔西诺使男人害怕,女人欢快地惊呼……可是当他们折磨他时,他也痛苦地叫喊了,像一个女人,像一头牛。他全身的伤口不住地流血,但他们带他绕行全城,继续折磨他,好让人们看看一个魔鬼的密使能够活多久。他想死,要求他们结束了他,可是直到他到达火场时他才死去,那时他已是血肉模糊,不成人形了。我跟在他后面,庆幸自己逃过了那次审判,我为自己的及时脱逃沾沾自喜。萨尔瓦托那个恶徒就和我在一起,他对我说:我们真聪明,雷米吉奥兄弟,理智地潜逃,再没有比刑罚更可怖的事了!
“那一天我愿起誓加入其他千百种宗教。许多年来,我总想着自己是多么卑下,却又多么快乐,然而我总希望能向自己证明,我并不是一个懦夫。今天你给我这个力量,贝尔纳德大人,你和我的关系就像是异教的皇帝和最怯儒的殉教者。你给了我招认的勇气,坦白说出我灵魂深处的信仰,虽然我的躯壳已远离了它。但不要要求我有太多勇气,比我这必死的身架所能承负的还要多。
“不,不要用刑。不管你要我说什么,我说就是了。最好立刻就送我上火场吧,在我被火烧到之前,便已因窒息而死了。不要让我受和多尔西诺一样的刑罚,不要。你要一具死尸,为此你要我为其他的死尸承担罪过。反正我很快就会死了,所以你要我说什么我都说。我杀死了奥特朗托的阿德尔莫,因为我憎恨他的年轻,以及嘲弄我又老又肥又无知的机智。我杀死了萨尔维米克的维南蒂乌斯,因为他太有学识了,他所看的书我都不懂。我杀死了阿伦德尔的贝伦加,因为我厌恨他的图书室,我根本没有什么神学的概念。我杀死了桑克特文得尔的塞维里努斯……为什么呢?因为他收集药草,而我在卢北乐山上时,曾吃草根树皮为生,而不管它们有何属性。事实上,我还可以杀死别人,包括我们的院长,不管他站在教皇一边,或支持帝国,他仍是我的敌人,我一直都恨他,即使当他因为使他丰足而赏我一口饭吃。这样您满意了吗?啊,不,您还想知道我如何杀死所有的人……为什么我杀了他们,我想想看……我召唤了恶魔的力量,借萨尔瓦托教我的魔法指挥一千个兵团。杀人是无需亲自动手的,魔鬼会为你出手,只要你知道如何指挥魔鬼。”
他狡猾地瞄了旁观者一眼,咧嘴而笑。但他所发出的是个疯子的笑声,尽管(后来威廉对我指出了)这个疯子并没忘了把萨尔瓦托一起拉下水,报了被他出卖的仇恨。
贝尔纳德却认为他的狂言妄语是合法的招供,追问道:“你怎么指挥魔鬼呢?”
“你自己也知道,这么多年来没有穿他们的僧衣,根本不可能和魔者沟通!你自己也知道,屠杀使徒的人,只要抓只黑猫——对吧?——连一根白毛也没有的(你也知道),把它的四只脚绑住,在半夜时把它带到十字路口去,大声喊道:哦,伟大的魔鬼!地狱的皇帝!我召唤你并引导你进入我的敌人体内,正如我现在拘住这只猫。如果你能害死我的敌人,明晚午夜,在这同一个地点,我会用这只猫献祭你。你会以我现在遵照圣帕希利安的秘岌所行使的魔法,去做我命令你做的事,以地狱大军所有队长之名,阿德别曼屈,阿拉斯托和艾扎纪。我现在祈祷,和他们所有的兄弟……他的嘴唇颤抖,眼球似乎鼓出了眼窝,开始祈祷——或者,只是像在祈祷,但他对地狱所有的领袖央求:“亚比迩,高贵的罪恶……阿蒙,怜悯我吧……撒美尔,赐福给我吧……贝利尔……佛卡尔……哈勃连……萨波斯,宽容我的过失……李奥那……”
“住口,住口!”会堂里所有的人都叫嚷着,不住在胸前画十字,“哦,主啊,怜悯我们大家吧!”
管理员襟声不语。当他喃喃念着魔鬼的名字时,他趴倒在地上,由扭曲的嘴里流出一道白色的唾沫。他的双手虽被链住,却痉挛地张握,他的脚在不规则的抽筋中,对着半空乱踢。
威廉看见我恐惧的颤栗,伸手抚抚我的头,又拍拍我的颈背,使我平静下来。
“你看见了吧。”他说,“接受苦刑或在苦刑的威胁下,一个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