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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正义会统治一千年之久。”威廉说,“不然就是从基督死后到第一个一千年结束,所以假基督到那时才会来。或许正义还未开始统治,假基督还在很遥远的地方。”
“千年至福并不是从基督之死算起的,而是从君士坦丁的捐赠开始,那是三世纪之后的事了。到现在正好是一千年……”
“这么说来,正义的统治就要结束了?”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了。我累了,算不清楚年代了。那是利贝尔纳德的比图斯算出来的;去问佐治吧,他还年轻,记得比较牢……但时机成熟了。你没听说过七声号角吗?”
“为什么是七声号角呢?” ※棒槌学堂の精校E书※
“你不知道另一个男孩——那个图书装饰员——死掉的事吗?第一位天使吹号,就会有雹子与火掺着血丢在地上。第二位天使吹号,海的三分之一变成血……第二个男孩不是死在血海中吗?当心第三声号角啊!第三位天使吹号,海中的活物将会死去三分之一。上帝惩罚我们。修道院四周的世界充满了异端,他们告诉我在罗马的宝座上坐了一个乖僻的教皇,他利用圣体练习通灵术,将圣饼拿来喂食他养的海鳗……在我们之间,有人违反了禁令,破坏了迷宫的封缄……”
“谁告诉你的?”
“我听来的。每个人都在窃窃私语,说罪恶已进入了修道院。你有没有埃及豆呀?”
他是对着我发问的,这个问题令我感到惊讶。
“没有,我没有埃及豆。”我困惑地说。
“下次,带些埃及豆给我吧。我将它们含在嘴里——你看过我这张可怜的、没牙的嘴吗?直到它们变软。埃及豆可以刺激唾液的分泌。明天你带些埃及豆给我好吗?”
“明天我会带些埃及豆给你。”我对他说。但他已打起盹儿来了。我们离开他,走进餐厅。
第十四章
晚祷
威廉和阿德索潜入大教堂,发现了一个神秘的访客,找到一张写有魔术符号的秘密手稿,还有一本书,但这本书很快又莫名其妙地失踪了,其后几章都将提到对它的搜寻,威廉珍贵的眼镜也一并被窃
晚餐沉闷而静默。自从维南蒂乌斯的尸体被发现后,才过了十二个小时。其他人都偷偷瞥视他的空位。晚祷的时间一到,依次进礼拜堂去的行列,简直就像是送葬的队伍。我们站在本堂参加了仪式,不时注意第三个小礼拜堂。光线幽暗,当我们看见马拉其由黑暗中出现,走向他的席位时,实在无法肯定他是由哪里出来的。我们移到阴影中,躲在本堂的侧边,以免仪式结束后有人看到我们还留在后面。在我的肩衣下,藏着我在晚餐时从厨房里摸来的油灯,待会儿我们会就着青铜鼎上的火将它点燃。我已换上一条新的灯芯,也加了足够的灯油,这一整夜是不怕没有光亮了。
对于我们眼前的探险,我感到十分兴奋,根本无心听祷告。
就在我毫不注意的情况下,晚祷仪式结束了。僧侣们放下头巾把脸遮住,排队走出礼拜堂,回他们各人的房间去。礼拜堂里一下子变得空无一人,只有铜鼎上的灯发出一点幽光。
“现在,”威廉说,“开始工作。”
我们走到第三个小礼拜堂。祭堂的底部确实像藏骨的地方,一排眼窝深陷的骷髅头放在一堆看来像是胫骨的骨头上,使看着它们的人不免汗毛直竖。威廉低声重复阿利纳多所说的话(右边数来第四个骷髅头,按一下眼睛)。他把手指插进黑洞般的眼窝里,我们立刻便听到了一阵吱吱嘎嘎的声音。祭坛动了,随着隐藏的枢轴旋转,露出一个漆黑的缝隙。我拿起灯让光照向那里,看见几级潮湿的梯阶。在争论过是否要将身后的通道关上之后,我们决定走下梯阶。最好不要,威廉说:谁晓得稍后我们能不能再将它打开。至于说被发现的危险,如果任何人在这个时刻跑来操作同一个机关,那就表示他知道怎么进去,就是把通道关上了也不可能对他造成妨碍。
我们走下约莫十几级梯阶后,来到了一条走廊,走廊两侧是平行排列的壁龛,就和我后来在许多地下墓穴中所看见的一样。
不过现在却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进入藏骨堂,所以我免不了心惊肉跳的。这些僧侣们的骨头是几世纪以来所收集的,由泥土中挖出来,再堆到壁龛内,但并未将它们摆成生前的形状。有些壁龛里只有小根的骨头,还有一些只放头骨,堆成金字塔般的一堆,以免它们滚落。那实在是很骇人的景象,尤其是我们前行时摇晃的灯光更把这里照得鬼影憧憧。我看见有个壁龛内只放了手,许许多多的手,枯干的手指互相纠缠。过了一会儿,我突然感觉到黑暗中传来一点响声,还有个什么东西在上面移动,忍不住尖叫了一声。
“是老鼠。”威廉安慰我。
“老鼠在这里干什么呢?” ※棒槌学堂の精校E书※
“只是经过,和我们一样。因为藏骨堂通向大教堂,而厨房就在里面。还有图书室里那些好吃的书。现在你明白马拉其的脸为什么会那么严峻了吧。他的职责使他每天要进出这里两次,早上和晚上。那真是没什么好笑的。”
“可是为什么福音上从没说过基督发笑呢?”我适时地问道,“佐治的话是对的吗?”
“有许多学者都在讨论基督笑不笑,我对这问题却不怎么感兴趣。我相信他从没笑过,身为上帝之子,他知道我们基督徒的行为应该怎样才合宜。啊,快到了。”
事实上,走廊已到了尽头,感谢上帝,我们又踏上了另一段梯阶。爬过梯阶后,我们只要推开一扇包了铁皮的木门,就会到达厨房的壁炉后,也就是在通往写字间的螺旋形楼梯下面。我们向上爬时,听见上面传来了一声响声。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我说:“不可能,并没有人在我们之前进来……”
“那是在假设这是进入大教堂惟一一条通道的前提下。几世纪前,这里是个堡垒,所以它必定还有许多我们并不知道的通路。我们慢慢爬上去,但是我们也没什么选择。如果我们把灯捻熄,就会看不见我们所要去的地方;如果我们任它点着,无异于给楼上的任何人一个警告。我们只能希望假如真有人在那里,他会怕我们。”
我们由南边塔楼向上爬到达写字间。维南蒂乌斯的书桌就在正对面。这房间极其宽阔,以至我们前行时,一次只能照亮几公尺的墙面。我们暗地希望此刻没有人在天井透过窗子看到亮光。
那张书桌似乎秩序井然。但威廉立刻弯身检查下面架子上的文稿,随即沮丧地叫了一声。
我问:“什么东西不见了吗?”
“今天我曾在这里看到两本书,其中一本是希腊文写成的,就是那本书不见了。有人把它拿走了,而且是匆匆忙忙的,因为有一页掉在地上了。”
“可是书桌不是一直有人看守着吗?”
“当然。也许没多久前才被人拿走的,也许那个人还在这里。”他转头望向阴影,声音在列柱间回响,“假如你在这儿,注意了!”我想这是个好主意,正如威廉先前所说的,最好让我们害怕的人也怕我们。
威廉把他在桌子下找到的那一页放下,弯身看着。他要我多给他一些光亮。我把灯拿近些,看见一页纸,前半页是空白的,后半页刻满了我不大认得的小字体。
“是希腊文吗?”我问道。
“是的,但是我不怎么了解。”他从僧衣里掏出眼镜,架在鼻梁上,然后又低下头。
“是希腊文,写得很仔细,不过有点零乱,就是戴了眼镜我还看不太清楚。我需要更多光线,再靠近些……”
他拿起那页羊皮纸,凑到眼前。我由原来站在他后侧,把灯高举到他头上的位置,移到他的正前方站好。他要我站到旁边,我照做了,把灯火直移到纸张下。威廉把我推开,问我是不是想把那页手稿烧了。然后他惊喊了一声。我清楚地看见有些模糊的记号,棕黄色的,出现在纸张的上半页。威廉要我把灯给他,持着灯在纸张下方移动,让火焰极靠近纸面烘着,却谨慎地避免让纸着火。慢慢的,仿佛有只隐形的手写出了:“Mane,Tekel,Peres”。我又看见一些符号一个接一个随着移动的灯焰浮现,火焰上升起的烟把纸页熏黑了。那些符号不像字母,倒像是什么魔法的记号。
“太妙了!”威廉说,“愈来愈有趣了!”他环顾四周,“不过最好别让我们神秘的同伴知道这个发现,如果他仍在这里的话……”他摘下眼镜,放在书桌上,小心翼翼地把那页纸卷起来,藏进他的僧衣里。这个意外的发现就像魔术似的,使我感到万分惊愕,我正想要求进一步的解释时,突然一声尖锐的声音引开了我们的注意力。那声音是由通向图书室的东侧楼梯口处传来的。
“我们的朋友在那儿!快追上去!”威廉喊着,我们往那个方向奔去,他跑得较快,我跑得较慢,因为我拿着灯。我听见有个人绊着脚继而跌倒的声音。我跑向前,发现威廉站在楼梯口,看着一本用铁钉子装起来的厚书。就在这时候,我们又听到另一个响声,由我们刚才跑来的方向传了过来。
“我真笨!”威廉叫道,“快点!到维南蒂乌斯的桌位去!”
我明白了,某个躲在我们后面阴影处的人,把那本书丢到楼梯处,耍了一招调虎离山计。
威廉又一次比我快,在我之前到达书桌。我跟在他后面,瞥见了一条奔逃的人影,由柱子之间穿过,冲向西边塔楼的楼梯。
一股作战般的勇气油然而生,我把灯塞给威廉,盲目地往楼梯奔去。那个人已跑下了阶梯。那时我觉得自己就像是基督的士兵,在地狱中奋战,急于逮住那个陌生人,将他交给我的导师。
我几乎一路跌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