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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把沙发换了!新保姆当场要哭出来。
当他发现芥子屡屡失眠,而且再也找不到制作爱结的红缎绳时,他就经常一个人看电视到深夜,或者很迟回家。终于有一次,他问芥子,我们的红绳子呢?
芥子说,不知道。看到桥北有点锋利的目光,芥子说,也许保姆收到哪去了,或者会不会洗了被风吹走了?要不我们再买一条吧?
桥北不说话,但他再也不提红绳子的事了。
有一天,芥子独自在家看片子《纽约大劫案》,桥北回来,看了一眼,就走开了。后来有一次在音像制品店,两人发生小小争议,因为,芥子很想买《石破天惊》、《生死时速》。桥北说,你别那么孩子气,美国拼命树立孤胆英雄只是为了票房价值。就骗你这样傻瓜的钱。你以为是真的?
又有一天,他们正在家吃晚饭,桥南带着儿子来了。然后报告社会新闻。桥南说,前天晚上在小伊甸园那个景区,一个大学生,遇到两个抢钱的坏人,就和他们打起来了,那个男学生被砍了十几刀,血淋淋的到一个公用电话报警,结果,警察在轮渡口把两个歹徒都抓住了。早上在出租车上听广播说,连医务人员都很感动。很多市民带着花篮、水果篮去看望那大学生,嗨,我想主要是老阿婆老阿公啦,谁那么有空。
他个子很大吗?芥子脱口而出。桥南说,我怎么知道?要不你也去看看那个勇士?哎,钟老哥,那天你要是反抗了,会不会也被砍十几刀啊,我的天哪,那我们家也出英雄啦!
桥北笑了笑,说,我已经被砍死了!我的傻老妹,你还想当英雄的妹妹啊。就你这样疯疯癫癫的,我真担心你儿子被你带傻了。小鱼头,跟舅舅过吧,舅舅带你坐飞机去,来,我们现在就去!
桥北把孩子抱到阳台上去了。桥南追了过去,声音又响又亮:想儿子自己生去!又不是生不动;生不动,小鱼头就送给舅舅舅妈好啦!
桥北的公司在岛外,那天晚上,桥北来电话,说有一单出口业务要谈,不回来了。芥子洗了澡早早睡下,胡乱看着电视,不知怎么就睡过去了。迷糊中,感到脖子发痒,翻了个身,痒的范围更大了。是有人在轻轻地抚摸她。
芥子睁开眼睛。是桥北躺在身边。对不起,桥北轻声说,我不想弄醒你的,可是,看你睡熟的可爱样子,无忧无虑的,忍不住想亲亲你,我马上就睡……
芥子把手伸给了桥北,抱住了桥北的脖子。你不是说不回来吗?
是的,桥北的脸在芥子的颈窝里,他像在呜咽一样地说,我改变主意了。芥子的敏感部位,桥北很清楚,但是,现在好像它们转移到桥北不知道的地方了。芥子不安了,小声说,对不起。桥北说,没关系。放松,你放松,慢慢放松,我等你。
芥子还是不行。越急越不行,她无法集中感觉。对不起。芥子说。桥北把她的嘴吻住了,一直摇头,示意她闭上眼睛。
现在行了,芥子说,你上来好吗?
芥子从卧室的卫生间出来,桥北把她搂在怀里:弄疼你了是吧?
没有。怎么会呢?
你骗不了我。你在假装。
不是这样。
就是这样。
第二天一早,桥北就走了。芥子醒来的时候,只看到他喝剩的奶杯,他最喜欢吃的大理石蛋糕,一点都没动。新保姆去买菜了。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做爱。阳光洒在了芥子的床尾,芥子忽然想起那天晚上看到的淡绿色的月亮。
十一
桥北似乎开始千方百计地出差,把别人的活儿都揽过来做了。他南征北战地到处飞,接单、谈判、巩固客户关系,每一次都带小礼物给芥子。他们说话和以前一样的和气温馨,但是,他们和过去的生活有点不一样了。
谢高似乎也尽量回避芥子,芥子经常看不到他,有时他经过店里,也是例行公事地转转,就走了。芥子到底忍不住,那天,叫住了正在离开店内的谢高。
你欠我的事呢。
谢高不说话。芥子看他胸部深深地起伏了一下,知道他在叹气。晚上我请你喝咖啡,好吗?芥子说。谢高说,怎么说你才明白呢,你在糟蹋自己的生活啊!
你去不去?
几点?最好别在我们辖区。
在山楂树咖啡馆的水幕玻璃墙下面,他们坐在带绳索的摇椅上。面对面。芥子不喝咖啡,要了芦荟牛奶,换穿便衣的谢高不喝咖啡也不喝茶,只要了钴蓝色的蓝珊瑚,又要了红粉佳人冰淇淋。
谢高说,老实告诉你,我不想做那事了。案件卷宗我实在不想再去看。讲个故事给你听吧。芥子神情黯然,说我知道,你不愿意帮我了。你现在老回避我。
我回避你干吗呀,这不是小事一桩吗?这我就要回避,我当什么警察啊,比这麻烦讨厌的事多着呢,我回避得了吗。喂,听不听故事?
芥子看着谢高,谢高不等她表态,就说了。从前啊,沙漠上有一只聪明的猴子,它过着无忧无虑的快乐生活。可是有一天,它在一块大石头下面,突然看到一条毒蛇,猴子当场就吓晕过去了。它知道那块石头下面有条蛇后,每一次经过那里,都忍不住想翻开石头看看,可是,每次翻开石头,它都看见了那条毒蛇,结果,每次他都会被吓晕过去。即使这样,每次路过,它还是想看石头下面的东西……
你在说我。芥子说,我像个傻猴子,是吗?
原来的生活不是挺好吗?石头下面有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呢?不该探究的,就要学会放过去。你这个样子很折磨人。折磨男人、也折磨警察。
怎么会呢?我怎么会折磨……还,折磨到你?
对。你不了解我。你的确在折磨我。听我一句话,不要再看石头下面的东西了,好吗?那并不影响你的生活。
你不了解我的感受。那天晚上我多次想哭,不是因为害怕。你知道我的意思吗?我知道你懂很多东西,我看得懂你不说话的眼神,可是,你不明白我的感受。你真的不明白。因为你是男人。
我肯定明白。就是因为我是男人,我是警察,所以我太明白你的感受。可是,那没有意义呀。你真的就绕不过那块石头吗?
我不知道……女人总希望男人是勇敢的,他有勇气、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家,保护自己心爱的一切。桥南都说了,那天晚上她在,她会一棍子劈死他们的。
谢高笑起来。桥南是个二百五,是个大三八,难道你不知道吗?谢高说完又笑,态度很轻蔑。芥子不再说话。谢高说,你有没有想过,那天晚上,如果桥北动手了,可能惹来杀身之祸,结果仍然是,他保护不了包括你在内的任何东西。这样的结果你愿意看到吗?
芥子摇头。不愿意,我爱他。芥子说,可是,我真的很想看到他不是那样……芥子想说窝囊,但不肯说出口,她说,我心目中的人和那天晚上的突然不一样了,就是不一样了,再也不一样了,我回不去了,我也不愿意这样,可是我回不去了……
泪水忽然就溢出了芥子眼眶。谢高把头转向窗外行人。
十二
怀孕太让芥子意外了。医生说去做孕检,芥子脱口而出:不可能!我没有……填化验单的医生很不友好地瞪了她一眼,想想,抬起头,又瞪了她一眼。小便化验是明白无误了。拿着报告单,芥子懵里懵懂地站在妇科门口,她在想肯定就是那次不愉快的做爱了,也就是他们最后一次的做爱。每次做爱都有安全保障的,但有时会出点技术偏差。
她本来就和桥北说好,过两年再要孩子,而现在纷乱心绪中,她更是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胎儿来得太匆忙,不请自到,好像是赶来弥合什么缝隙的,也许就像赶来补那个受伤豁口的沙发。这么想着,芥子更加难以适应。她给桥北打电话,桥北在上海,马上要飞去日本,可是,拨到最后一个号,她又放下了电话。
芥子突然想起来,一个月左右她因为感冒咳嗽,吃了一些药,还拍过X光胸透片。她打电话给桥南。桥南一听,就说,打掉!万一生个有毛病的,你们这辈子就完蛋啦。马上打掉!我给你联系好医生。
芥子说,你哥要是不同意怎么办?
不可能!拍过X光的胎儿,要长恶性肿瘤的!他怎么会那么傻。我哥聪明人哪!再说,你要等他半个月从日本回来决定,就太大了。不行不行!我决定了。听我的,我这就联系一个非常好的医生。是我同学的妈妈。
桥南办事快刀斩乱麻,第二天就把芥子弄到妇产专科医院。等桥北回来,已经过去半个月了。桥北又带了礼物,每个人都有份,包括小鱼头的。桥北一直对小鱼头非常疼爱。看到桥北像没长大的男孩一样在反复端详小鱼头的礼物,芥子怎么也开不了口,她不敢说。第一天过去了,第二天晚饭后,他们一起到桥南家去送礼物。在路上,芥子开始担心桥南那个快嘴,肯定要告诉桥北,她想可能还是她自己先说比较好,可是,桥北在车上,一边开车,一边一直在接一个什么电话,听上去事情有点棘手,他在训什么人,有时声音很大。
芥子想在车上给桥南打电话,但马上觉得不可能了,桥北就在旁边。她一心指望一到桥南家,就能悄悄拉过桥南请她干脆不要提那事。没想到,一进去,桥南就奔过来咋咋呼呼地喊,哈,老哥你要感谢我,你看芥子这小月子坐得多好,这气色多水灵。我们小鱼头还亲自去给舅妈送过一只土鸡呢,儿子哎,快来看!舅舅给你带日本礼物来啦!
桥北瞪着眼睛看芥子,又看桥南。芥子说,那个,不行……
桥北根本没听明白,连芥子自己也不明白自己说了什么,但是,桥北点了点头,就脱鞋进去了。他和小鱼头一起拆礼物包装纸,然后,对着礼物,和小鱼头一起振臂发出“耶—耶!”的欢呼声,什么异常也看不出来。桥南说,我哥越来越不行啦,老啦,慈祥啦,想要小孩啦。桥北还是笑眯眯地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