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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简单,这里是庄外,两人在后院经过争执而离开,定然瞒不过别人的耳目,以丘总管的身份,有人暗中应接是必然的,这点冷一凡心理上已有准备。
刚刚丘四海的双睛突然发亮,内力也陡地增强,这就是等于是告诉冷一凡他预期的情况已经发生了。
丘四海心头大骇,他正高兴暗中来了援手,可以一举而解诀浪子,想不到对方如此精明,竟然发觉了。
“丘总管,你我可说素昧平生,认识也只两天,谈不上怨,也谈不上仇,对不对?”冷一凡有意委屈求全,因为他必须在如意山庄待下去。
丘四海喉里“唔!”了一声。
“现在请开口!”冷一凡把真力卸了一成。
丘四海已感觉出压力减轻,在这种情况之下,他算是已经栽了。
“退下去,不许插手!”丘四海开了口。
冷一凡身后的人影隐去。
“丘总管,我们先别动手,把话说清楚,如何?”
“可以!”丘四海趁机下台。
双方同时卸劲收剑。
冷一凡这时发现在丘四海的侧后方有条人影缓缓投入树阴暗处,不由心中一动,他判断在旁监视的定然是贾依人。
即使刚才丘四海不遣退准备偷袭的手下,他们同样讨不了好。
“总管有话请先说!”
“本人只有一句话,为山庄的安全尽本份。”
“这点在下可以谅解,还有别的么?”
“没有了!”
“那我们就到此为止,如何?”
“本人奉劝你一句,以后不该管的事最好少管。”
“在下会权衡的。”不卑不亢,但话里留了尾巴。
第 五 章
冷一凡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刚刚漱洗完毕,小婢秋香端来了早点,摆好之后,笑吟吟地道:“护庄,您这一夜睡得可真熟,里边的蕙君小姐已来过了两趟。”
“哦!”冷一凡心里明白,胡蕙君定是为了昨晚发生的事而来,看样子秋香并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
本来,冷一凡是打算从秋香口里挖出一些线索的,现在他改变了主意,那样做会弄巧反拙,徒然暴露自己别有用心。
“请用早点!”
“好,你先下去,待会来收拾。”
秋香转身走了两步,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回头靠近冷一凡,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儿。
“秋香,你想说什么?”
“我……护庄,想告诉您几句悄悄话!”秋香带稚气的脸,现在很神秘的样子,朝门外望了一眼。
“什么悄悄话?”冷一凡几乎笑出声来。
“护庄,后面正屋边有间小阁子,门永远是关着的,那儿……您可千万不能去。”
冷一凡心中一动,他正困惑于怪声之谜,本不打算向秋香保问,想不到她却主动提了出来,真的是正中下怀。
但冷一凡表面上仍装着很平淡的样子。
“唤!那是为什么?”
“因为……”秋香再回头朝门外看了一眼,用极低的声音道:“小婢听蕙君小姐说,您是位了不起的正派侠土,所以才告诉您,怕您不知道误闯进去。”
“说下去!”
“那里是禁地,连夫人都不敢进去,前后已经发生了三起命案,都是客人无知闯进去,结果都……”
“怎么样?”
秋香的脸色变了变:“闯进去的被抛了出来,唔!好可怕,被抛出来的一身血,面目全非,都已经是死人。”
冷一凡内心起了震颤。
“什么原因?”
“不知道,小婢是去年进庄来的,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我只知道一点,能进去的只曹大娘一个。”
冷一凡眼前立即浮现曹大娘可增又可怖的面目,胡蕙君曾透露曹大娘是庄里的特殊人物,到底是如何特殊法?
“为什么曹大娘能进去?”
“这小婢不清楚,蕙君小姐告诉我不许问,也不许多话,见了曹大娘就躲远些!”咬咬下唇,道:“早点凉了,请快用!”
说完,转身出房,冷一凡心中打了一个大疙瘩,怪声之谜依然是谜,只是多知道了那是个可怕的禁地这一点,看来秋香所知道的也只这么多。
知道了这一点,反而引起他更大的好奇。
草草用完早点,一个人闲坐着,意念又转到马子英和那少妇的身上,他们两个到底是被救还是被劫?
那帮人对马子英图谋的是什么?
心念之间,他扫了一眼吊在床边上马子英那个误打误撞接回来的布囊,答案就在其中,然而他不想自己揭开这谜底。
马子英便是新近传出江湖的可怕人物“快手”,是谁对他下了“无毒之毒”,使快手变成了不堪一击的慢手?
就在同一时间。
在一晨密不透光的石室里,马子英与那少妇分别靠坐在石室的一角,中间一张破桌子,上面点子盏油灯。
阴惨惨的灯光,照着两张阴惨惨的脸。
“小娘子……”
“我叫林楚楚。”
“哦!小娘子,是在下……连累了你!”
“我并不抱怨,我天生是个苦命人。”
“苦命人?”马子英对她可以说一无所知,他在中毒之后被人追杀,她故意胡指方向引开敌人而救了他,而蹚进这场浑水。
“是的,我的命很苦,出生在一个穷乡僻壤的贫苦人家,自幼许配给一个同村的韦秀才为妻。韦秀才得了不治的怪病,倒床不起,十七岁那年,对方提出请求说是冲喜也许能挽回韦秀才一命,所以……我就在父母严词逼迫下嫁过去冲喜。”
沉默了片刻,她又道:“他由人扶着勉强拜了堂,三朝还没回门,他便一命呜呼了,就这样,我变成了人家的媳妇,其实我还是……”
她没说下去,但马子英明白,没出口的半句话是她仍然是完璧之身。
由于这一冲喜,使她变成了表面上的少妇,这的确是极大的不幸,难怪看上去妇人装束却又不像妇人。
“以后呢?”
“公婆恸子丧过度,双双一病不起。”
“啊!”马子英吐口气:“小娘子,在下看你曾经习过武。”
“是的,家父早年是江湖卖艺人,所以我胡乱练过几天,连防身都谈不上,只是筋骨比一般女子强壮些罢了!”
“可惜……唉!”马子英叹了口气。
“可惜什么?”
“在下无力救小娘子出去,万一……那真使在下死不瞑目。”
“马大侠,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生死那是注定的,我常常听家父这么说。”
“小娘子为什么不回娘家?”
“我已经没有家了!”低头黯然了片刻,又道:“在我出嫁守寡之后,家父母因为在本地生活不下去,弃家远走他乡,我……就是在找他们。”
马子英随之一阵恻然,垂头无语。
“马大侠,他们……会杀我们么?”眸子里流露出骇怖之色。
“暂时不会!”马子英抬头咬咬牙,道:“即使要杀,杀的应该是在下,小娘子是无辜的。”
“为什么暂时不会?”
“因为他们还没有达到目的!”
“什么目的。”
“不说也罢,小娘子不知道最好,其实……嗨!算了!”马子英闭口垂下了头。
“马大侠,我们被关在这种地方,逃生无望,死只是迟早的问题,何妨把话说出来,让我死了也做个明白鬼。”林楚楚伸展了一下手腿,似是坐久了而发麻。
马子英摇摇头。
轧轧声中,无门无窗的石墙上突然开了道门。
林楚楚“嗯!”了一声,身躯紧缩,阵子里尽是惊怖之色,直瞪着那道暗门。马子英站起身来。
三个带头套的人进入石室;一个着长衫,另两个是短打扮,头套掩齐脖子,只露两眼,而每一双眼都闪着凶残的光焰。
“把他架起来!”长衫人发话。
两个短装的立刻左右扶住马子英。
马子英现在已无反抗之力,无毒之毒已使他功力全消,跟普通人没两样。
“快手!”长衫人逼近马子英,狞声道:“你的手很可怕,虽然现在你没功力。但为了防范万一起见,得去掉你的右手。”
一歪头,又道:“把他的右手放在桌上。”
两名短装的把马子英推到桌边,其中一个双手用力把马子英的右手抬起硬按在桌子上面。
长衫人亮出长剑。上扬……
长衫人的剑剁下。
“啊!”一声惨叫响起。
马子英的右手并没有被剁断,惨叫倒地的是那长衫人,紧接着又是两声凄哼,扶持马子英的两名短装人也双双松手歪了下去。
马子英打了个踉跄,手扶桌面,他木住了。
石室里除了叫林楚楚的小寡妇并没有别人。
是谁出的手,而且毫无征兆?
林楚楚缓缓站起身来,还在发着抖。
马子英未然了片刻之后,把目光望着林楚楚,但他看到的是一张惊怖的脸,看样子不是她动的手。
照说,她似乎没这么大的能耐,否则就不会被人抓来押去了。
这石室除了刚开的暗门,连隙缝也没有,而马子英正是面对暗门,他没发现任何情况,杀人者也就是救命者。
到底是谁?他必须找出答案。
于是,他开始检验脚边一具短装人的尸体,像这等杀人法,必须是使用暗器,细小的暗器,而且必对准能一击致命之处。
依常情,他先查验心脏部位……
“马大侠,我们为什么不走?”林楚楚开了口。
“外面定然还有人,我们恐怕走不了。”
“既然有人相救,我们应该立刻配合行动。”
这话很有道理,马子英不能不听。
但他生性执看,点头“唔!”了一声,手却不停,死者的胸前衣服被撕开,立即发现心口上有一粒米大的血珠。
不用说,是死于针芒一类的暗器,然后,他一把抓脱死者头套。
“呀!”他惊叫了-一声。
“怎么回事?”林楚楚走近前来。
“你先揭开长衫人的头套。”
林楚楚依言照办,扯落长衫人的头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