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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内突然有了动静。
看守门一个又一个都被击倒,似乎只是瞬间,他面前多了一个人。那人一袭夜行衣,对着他拉下了面罩,竟然是一护。
一护比划了一个“不要说话”的手势,拔剑对着牢门就是一剑,玄铁的栏杆断了,一护拉起恋次就往外走。
出了天牢,他们左躲右闪,居然不费力就跑远了。到了安全的地方,恋次长吁一口气,“没想到晟国的防守竟是如此的松懈。”
“还不是我调了许多人去抓内贼。”一护解下面罩,“为了救你,你们那位在空座安插的细作,估计得要换人了。”
“你!”恋次愤怒。
“别你啊我啊的了,章国派兵了,你赶快回去帮白哉的忙去吧。”一护一边说,一边从拿出早就藏好了的包裹,“里面有晟国的衣服,银两,还有人皮面具。此外还有我做暗卫时候的腰牌,万一情况危急就凭那个脱身。”
恋次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带你出城门。”一护说道。
“一护,你……”
“说了不要你啊我啊的了,我是怕景国被灭了我们晟国就危险了,不是为了朽木白哉。也不知道夜一陛下怎么就不开眼,虽然海燕殿下遇害,也不能不以大局为重阿……”
恋次看着絮絮叨叨还想解释清楚,可是却越抹越黑的一护,心想,你便是欲盖弥彰,也不能这么明显不是?
一护要出去的城门,守门的人显然与一护很相熟,看见他领着一人要出关,笑得大大咧咧,“殿下阿,怎么,又要出城与人单挑么?”
空座城内严禁打架斗殴,一护小时候经常约人去城外打架。
“是啊。”一护笑着,可是怎么看都像是脸抽筋。
恋次的脸在人皮面具下笑得都扭曲了。
城外果然备好了马匹,恋次上了马,对一护拱手,“大恩不言谢。我阿散井恋次欠你的一个人情,日后若有所需,尽管来找我。”
一护点头,“再会。”
“再会。”
对着恋次远去的背影,一护心道,欠我人情的人还少了么?就说你们陛下白哉吧,他欠的可比你欠得多多了。他欠了我整个人呢。
景国,景严城。
入了夏,景严城也收敛了她少女的气质,变得沉稳了不少。
清晨,城外整整齐齐地站着景国的兵马。
青色,那是景国军队的颜色。曾经景国为四国最强之时,这青色的景军所到之处,便如天空撕裂,海啸袭击,震慑众生。如今这支青景军,在朽木白哉的带领下,已经恢复了昔日的些许霸气。
景王朽木白哉一身戎装,骑着一匹纯黑的骏马站在最首,气势震人,威严不凡。
前来相送的臣子都是一脸的严峻。章国的动静早就传遍了,京乐与吉良也已经领兵去了仓宜关和沿峻关。日番谷前天才回京,这又要准备前往辰谷关。
“丞相,松本将军。”白哉沉声说,“景严城便交与你们了。”
景国近些年整顿军队,倒是有十数万精兵,可是比起章国三十万骑兵,始终是处于劣势。一旦四关有一关不保,壅国又无法□前来帮忙的话,怕是就得靠他们死守景严了。
“诺。”浮竹上前一步,右手为拳,左手为掌压住右手。这分明是景国古老的军礼,基本等同于军令状了。不过后者是以生命为誓,前者是以自己的尊严为誓。
朽木白哉的这一朝臣子,都是他信得过的人。浮竹与京乐曾是他的太傅,一人教文一人教武。日番谷是浮竹推举来的,虽然他看起来对什么都很冷淡,但他其实责任感最重的,最可信的人。乱菊是代父从军,吉良是投笔从戎,虽然看起来都不大像将军,不过才华过人。
白哉知道,君王明智不能让国家安定,还必须有良臣相佐。能有这群臣子,实在是景国之福。
不知怎地,白哉又想起了一护。若是让他知道形势这般严峻,他在空座还坐得住么?他……可别做傻事。
军号吹响,扯开了景严安宁的晨曦。
军旗一挥,上面有青龙在天,大大的写着一个“景”字。
远方有霞光似血,锦阳关,又将是怎样的光景?
四国的地图摆在眼前,上面经了许多圈点,看起来凌乱不堪。
章王蓝染惣右介表情严肃,陪在旁边的市丸银也跟着敛去不少笑容。
“你在担心?”银问道。
“也不算。只是有一点不安。”蓝染把手点在晟国的位置,“晟王,四枫院夜一,不应该只是这个样子。你说晟国这般按兵不动,两不相帮,为的是什么?”
“怕是有人把我们当作螳螂了。”银笑着说。
“她倒是聪明。”蓝染也笑了,“她若是出手帮忙了,我反而还没这么忌惮。”
“我听说她身边可是有一个谋士。”
“你说浦原喜助?”
“是啊,这两个人在一起,怕是全天下都被他们算计了一个遍吧?”
“你呢,不也是在算计他们?”蓝染笑着揽住银。
他们这队人马,前去的正是锦阳关。
“你真打算与景王正面交锋?”银突然想起了什么。
“我要景国上下看清楚,他们崇敬的王是怎样败给我的!我要让全天下都知道我们章国的实力。”蓝染气魄惊人,一副唯我独尊的君王模样,让银看着直乐。
蓝染惣右介。
他本是当年最不受宠的皇子之一,他娘地位低微,更没有后台,不然被发派去景国为质这种事也不会轮到他。
可是银一直记得很早很早以前。
那时他们还小,银是学士之子,为太子伴读,经常出入皇宫,时不时就能看见蓝染被其他皇子排挤的场景。
那时候蓝染总是摆出一副温和老好人的模样,银也以为蓝染只是这个样子而已,没胆识,没霸气,难怪不受宠。
慢慢混得熟了,突然有一天蓝染找他喝酒。酒过一半,他却正色对银说,“在我看来,当今章国朝堂,论谋略没有人能超过你。有朝一日我若成了章王,必封你为丞相。请你帮我,让章国的铁甲军踏遍四国!”
这明明是句大逆不道的话,那时候银才入朝堂,若是抓住这句把柄卖给其他皇子,必然不愁升官加爵。
然而他没有。
他从小聪颖过人,从没有打心底的仰慕过什么人。可就是这么简单的一段话,让银对那个当时泰王爷刮目相看。
仰的,是自己永远不会有的这份野心。
慕的,是自己无法企及的那份气度。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就这点来说,没有人能比他做得更好。
后来蓝染去了景国,临行前请银帮忙打点章国的事。银那段时间在章国暗处操作了不少事,为后来蓝染成为章王垫下了基础。
天下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银虽然不大喜欢打仗,但是他希望蓝染成为一代霸主。
他高高在上,而自己能与他共享这番天地,今生足矣。
废言:写完这章才发现……和标题一点关系都没有。
本来想着是说,这章写出征,用诗经最不错了。在子曰无衣和这首之间选了这首。又不记得自己写道啥季节了,就不用了后面那句“杨柳依依”了。
然后……还是……完全不对题阿。
另,突然发现自己写蓝银怎么这么顺手呢?
明天晚上我会把《逆旅》第一部最後一章写完,然後就要正式闭关了。
我这次考雅思还是没有过,所以请大家祝福我可以成功考上研,不然回家我就没有全尸了。
踏莎行再次与大家见面,也许是40天後了,不排除我元旦放礼物上来,不过那个可能性非常小了。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与纵容。
鞠躬。
章十八 大风起兮云飞扬
锦阳关外,是章国一望无际的草原。登高远眺,心也随之开阔起来。
朽木白哉站在高高的城门之上,下面站着的,都是他的士卒。五万人,景国的精锐部队。他现在只能打这个赌,赌蓝染会与他面对面地决胜负。
章国有着惊人数目的铁骑,在如今蓝染的带领下,也少了昔时的内战不断,可谓是强国中的强国。
白哉并没有完全的信心可以将他们阻挡在锦阳关外,低头俯视他的将士们,他们如此的热切想要保家卫国,此时此刻,白哉只能用自己的全力去相信他们。
景国,不会败的。
身后的江山,他还想与一护同指点。
尘世的沉浮,他还想与一护共主宰。
夜,慢慢低沉下去。
锦阳关似乎是被染了血,夏日的夜间却起了风,呼啸着,宛若泣血。大风狂卷着王旗,那个“景”字被展开了,飘扬在夕阳之下,震撼人心。
地平线上,突然被人扯开了。
那是章国的军队——墨黑的铁甲、褐色的骏马,这就是另其他三国都忌惮不已的雷骑。
白哉目光一扫,就看见了蓝染。
很多年未曾见他,只见他骑在褐色骏马之上,正在与身边人谈笑,目光突然一转就看向了白哉,笑意浅了,敌意深了。
想当年景严城里,华灯碍月,飞盖妨花,当时蓝染说过的话,究竟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再相见本该是恨绝了他,可白哉却不知为何生了几分感慨。刹那间的心情,竟是那般的复杂。
这却是真正的兵戎相向了。
手高高举起,又重重落下。
“列阵!”
弓箭手立满城墙,续势待发。
只见蓝染也举起了手,章国的军队停了下来,黑压压的一片。投石机被推了出来,十余台列作一线,都指着锦阳关。
白哉知道他的优势在哪,较于章国军队的长途跋涉,他们在锦阳的这几日休整可不是无用的。若是能挡住这第一轮攻击,自能阻章国气焰,助景国威风。
斜阳垂下了,漫漫长夜终于展开。握着宝剑,白哉的手里已经捏出了汗。第一轮的攻击还没有开始,白哉低头盯着那个人,那个人也在抬头看他。
谁都不能露出破绽,就如斗猛兽一般,任何一点的破绽,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