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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喜顿时感动得快要哭出来,龙王殿下不仅不吃她,还要她干活儿,真是太好了!
等双喜走了,怀英这才好奇地问龙锡泞,“双喜怎么这么怕你?你吓唬过她?人家一小姑娘,你别老冲着她瞪眼睛,吓着人家了怎么办?”
龙锡泞毫不在意地道:“我对她还不够客气么?我都没有吃她!”他哼道:“萧怀英我跟你说,我现在是脾气好了,加上她身上又没有人命,所以才放她一马。换了是以前,早就逮了她们开烧烤聚会了。”
怀英听得都惊呆了,“烧……烧烤?”这也太残忍了吧!她不安地吞了口唾沫,小声问:“你是在故意吓唬我的,对吧?”
龙锡泞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小声道:“我又不吃人,你怎么吓成这样。”他见怀英的脸色愈发地难看,又赶紧解释道:“你放心,神仙一般都不吃人。人身上有一股子奇怪的味道,不好闻。就算是妖精我也不大吃,唔,都是我四哥喜欢。不过他也不滥杀,只有那些为非作歹的妖精才吃,像野猫精那样身上没人命的,他才懒得理呢。”
怀英没说话,晕晕乎乎地揉了揉太阳穴,转过身去,想找个地方好好消化刚刚听到的话。龙锡泞却以为她生了气,疾声道:“我……我没说你啊,怀英你一点也不难闻,你身上的味道可好闻了。怀英,萧怀英你去哪里啊……”
怀英出得门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很确定龙锡泞不吃人,可是,照他话里的意思,并不是所有神仙都像他一样。在神仙们的眼里,不论是人,还是妖,都卑微轻贱如蝼蚁,他们的生命不值得一提。也亏得她遇到的是龙锡泞,换了别的暴躁的神仙,就好像龙锡泞那坏脾气的四哥,恐怕早就受不了她,伸伸手指头把她给弄死了。
…………
船已经到了澄湖,四周全是水,湖面很平静,远处零零星星的有些小岛,刚刚入秋,岛上依旧一片苍翠。偶尔也有游船经过,但都不如萧家的船气派。
怀英站在船舷上发愣,隐隐约约听到有个声音仿佛在叫她,扭头一看,身边竟然已经站了一大群人,萧子澹皱着眉头看她,关切地问:“怀英你怎么出来了,晕得厉害么,都听不到我说话了。”
怀英扯起嘴角僵硬地笑了笑,又朝他身后的萧子桐等人点点头,萧月盈也是一脸担心的表情,小声道:“都是我不好,早晓得怀英你晕船,就不该硬把你拉过来。”她一边说话,一边从丫鬟手里拿了几贴膏药给怀英,道:“还好我带了晕船的膏药,你赶紧贴在虎口上,一会儿就能起效。”
“到底是月盈想得周到,居然还带了药,我却是完全忘了这茬。”萧子桐朝莫钦笑道:“女孩子总是细心些。”
莫钦亦笑着点头。
怀英不动神色地悄悄打量萧月盈,果见她的目光总是落在莫钦身上,若是莫钦能看她一眼,她的眼睛就会闪闪发光。都已经表现得这么明显了,可笑她竟半点没有察觉,怀英顿觉自己真是傻透了。
怀英虽对萧月盈有了戒心,但也不好不接她的东西,否则,可不就太不识好歹了。仔细想想,众目睽睽之下,萧月盈便是想算计她什么,也不敢在这药里头动手脚。于是怀英笑吟吟地接了膏药,又郑重地道了谢,罢了又道:“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只是有些不适,歇会儿就好了。我大哥过来也就罢了,怎么好让你们几位兴师动众地赶过来。”
“我们可是好姐妹,你怎么说得这么见外。”萧月盈佯怒道,上前拉住怀英的手,亲亲热热地道:“好戏都在晚上,下午你且好好歇着,到了晚上我再来找你。可千万不要错过了晚上连小玉的歌舞,不然,今儿可就白来了。”
怀英颔首而笑。
好不容易送走了萧家兄妹和莫大少爷,怀英总算松了一口气,萧子澹却没走,朝怀英点点头,示意她进船舱说话。船舱里头,龙锡泞正托着腮坐在桌边发呆,听到门响,立刻跳起身来,欢喜地叫了声“怀英“,话刚落音,又瞅见她身后的萧子澹,嘴一扁,又坐回去了。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萧子澹柔声道:“我竟不晓得你什么时候晕船了。”
怀英犹豫了一下,却不想把萧月盈的事说给他听。一来这事儿到底无凭无据,全靠她猜测,这样无端端地猜忌人,实在有失君子之道,二来,正如怀英先前所顾虑的那样,萧子澹与萧子桐情同亲兄弟,若是因为这件事伤了他们的和气,实在不好。
怀英“虚弱”地笑了笑,道:“以前是不晕的,也不晓得今儿是怎么了,只觉得浑身乏力没精神,上了船就一直迷糊,头重脚轻。许是昨儿晚上没睡好的缘故。”她一口咬定是晕船,萧子澹虽然不信,却也不好说什么。他皱起眉头看了怀英半晌,目光炯炯,看得怀英一阵心虚,默默地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那行,你先歇着,若是哪里不舒服,就让五郎去找我。”萧子澹转过头,难得和颜悦色地朝龙锡泞道:“你仔细看着怀英,别让她累着了,知道吗?”
龙锡泞先是朝他翻了个白眼,过了几秒,还是老老实实地应了声“好”。
等萧子澹走了,怀英赶紧把虎口上的膏药撕了下来,放到鼻子下边闻了闻,没闻出什么异味来,尔后又随手扔在了桌上。龙锡泞托着腮,小心翼翼地看她,试探着问:“怀英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我又没有说错什么,你干嘛生我的气?”
怀英也晓得自己没理,挥挥手道:“我没事了。”她顿了顿,眯起眼睛,疑惑地道:“你说萧月盈真的会对我动手吗?她会做什么?”她已经决定了,等从船上回去,她就老老实实地躲在家里头不出门,一直等到萧月盈回了京再说。那个小姑娘,她可真是不敢惹!
“谁知道呢。”龙锡泞揉了揉太阳穴,“不过,让我猜的话,也许她会设计把你弄下水,再把事情推到那两人身上,正好一箭三雕。”
虽然早知道这位两千六百高龄的龙王殿下见多识广,但真正听到他一脸平淡地说起这种下阴手的伎俩,怀英还是有点不敢置信——谁让龙锡泞还长着一张极具欺骗性的小孩子脸呢?他压根儿就不是个小鬼!
“不过你别担心。”龙锡泞得意道:“这里虽然是翻江龙的地盘,不过那些虾兵蟹将也不敢违逆本王的命令。只要有我在,就算你掉水里头也不怕。”
怀英白了他一眼,慢悠悠地道:“我本来就不怕,我会游泳。”她不仅会游泳,还曾经拿过学校游泳比赛的亚军,这条船上,估计也就龙锡泞和江夏比她强点儿。
龙锡泞顿时就噎住了。真是一点表现的机会都不给!伐开心!
☆、第十九章
十九
怀英用了萧月盈的膏药,自然不好再装晕船,下午的时候,终于还是出了船舱,往甲板上走了走。
当然,龙锡泞也跟着,他一直盯着萧月盈看,目光很犀利,不说萧月盈,就连旁人也发现了,萧子桐甚至还开玩笑地问他为什么,龙锡泞朝他甜甜地一笑,奶声奶气地回道:“月盈姐姐长得好看。”
怀英被他雷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萧子澹也莫名地瑟缩了一下。这条船上,除了怀英对龙锡泞的性子了如指掌外,恐怕也就萧子澹能略知一二,他悄悄挪到怀英身边,压低了嗓门问:“五郎怎么了?中午睡糊涂了?”
“我也不知道。”怀英揉了揉太阳穴,无比艰难地回道。然后一转身,把龙锡泞拉到角落里,咬着牙小声道:“我的小祖宗,你在玩什么把戏呢?”
龙锡泞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无辜地道:“我哪有。”他说罢,自己倒先笑起来,小声地道:“我得看着她,省得她干坏事。要是她敢对你下手,我就喷口火烧死她。”他说到后头还故意咧开嘴,露出满口森森的白牙。
怀英都快哭了,小声求道:“大家伙都在呢,她又不是妖怪,当着众人的面能把我怎么着?再说了,我自己也会小心的。真要放火烧她,这么多人看着,回头还不得把你抓到衙门里去。你自然是不怕,反正是神仙,拍拍屁股回海里头了,到时候我们怎么办?”
龙锡泞生气地道:“胡说,我怎么会走呢,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那岂不是更可怕!怀英还盼着他能早点恢复法力,离她们远远的才好。家里头杵着这么一尊佛,还真不好伺候。
怀英拿龙锡泞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得耐着性子哄道:“你要看着她也行,可别被人看出来。你这样子,萧月盈岂不是有了戒心。”
“有了戒心更好,她就不敢对你动手了。”
这小鬼的逻辑还挺严密,怀英忽然发现其实他脑子一点也不笨,虽然总是显得咋咋呼呼又幼稚可笑,可是,他来萧家这么久从来就没吃过亏,以至于有时候怀英甚至怀疑他是不是一直在装傻称愣。
“好吧,”见怀英眉头紧锁,一脸纠结,龙锡泞难得好脾气地挥了挥手,“我知道了,不盯着她就是。不过,她要是敢对你不好,我一定让她好看。”
怀英摸了摸他的头顶,柔声道:“我知道五郎最讲道理了。”
龙锡泞的脸忽地就红了,有些别扭地扭了扭身体,小声道:“别把我当小孩子,我比你可大多了。”他很小心地回避了一个老字,怀英觉得挺有意思的。
怀英笑着点头,“是呀是呀,您可都有两千六百多岁了。”都可以做她的爷爷……不,太太太……爷爷了。
太阳渐渐西沉,湖面上却不知从何处冒出了许多游船,有像萧家这种高大霸气的大船,也有那种小巧玲珑的画舫,船上都挂着灯笼,船舷和甲板上人来人往。不远处还有丝竹之声不绝于耳,怀英好奇地循着那声音看了半天,隐隐约约是一艘红色的画舫,轻纱帷幔,随风而动,轻纱后隐隐约约坐着一些年轻女子,绿衣红裳,分外撩人。
“那是赏玉楼的画舫,江南名妓连小玉就在船上。”萧月盈不知什么时候忽然出现在怀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