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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可法再拜叩辞:“大汗胸怀如海,晚辈决不食言。”
十月二十八日正午,祖大寿命何可纲、张存仁两员副将,及以下三十八名将官,和尚存的九千多兵丁列队出城。
何可纲赞道:“如此最好,趁我将士尚有余力,同建匪拼个鱼死网破,便血洒疆场也算是为国尽忠了。”
祖大寿只是默然不语,祖可法却是暗中盯住了何可纲。
东门外,后金方面早已列好队伍,太宗冠戴齐整立马正中,周围贝勒大将们环护。
祖大寿在马上向太宗一躬:“大汗,甲胄在身,失礼了。”
太宗答曰:“祖将军率众来归,造福双方将士,诚乃德莫大焉,何必再言礼数。”
何可纲一听登时发愣,转身质问祖大寿:“大帅,贼酋言称率众投归,这是何意?”
事到如今,祖大寿不能不挑明了:“何将军,大凌河城粮尽援绝,炊骨折骸人自相食,实在守不下去,为上万名将士着想,归顺后金国也是无可奈何之举。”
“大帅,这万万使不得,背叛朝廷,屈身事胡,必留千古骂名!”
“何将军,一万人不能白白送命!”
“祖大寿!”何可纲瞪圆双睛,“我奉劝你悬崖勒马,现在就与敌人拼个你死我活。”
“何可纲,我意已决,违令者斩!”
“祖大寿,我何可纲堂堂大明臣子,决不事贼!”
“绑下!”祖大寿下令。
祖可法将何可纲上了绑绳。
“何可纲,现在反悔还来得及。”祖大寿说,“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何可纲仰天狂笑之后吟出两句古诗来:“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我死得其所,你将遗臭万年!”
祖大寿将手一挥:“杀!”
祖可法手起刀落,何可纲人头滚下尘埃。
太宗见祖大寿当面将何可纲斩首,对祖大寿深信不疑,就请祖大寿进他的宝帐赴宴。在帐门,太宗给予祖大寿极高礼遇,要祖大寿先行,祖大寿坚持不肯,后来二人携手并肩而入。在入座前,太宗不让祖大寿跪拜,而是以抱见礼相待。祖大寿以下,祖可法、张存仁等三十九员明朝降将各有席位。太宗亲自下座,手捧金樽为祖大寿把酒,足使祖大寿受宠若惊。岳托、济尔哈朗二人也离座为祖可法等人敬酒,宴会气氛极为热烈。
宴毕,太宗命下人捧上为祖大寿备办的礼物:“祖将军,这黑狐帽、貂裘、金玲珑、缎靴、雕鞍,还有帐外的一匹白马,皆是朕所用心爱之物,今赠予将军,还请笑纳。”
祖大寿就在席上躬拜:“大汗厚爱,令末将汗颜,无尺寸之功受此重赏,实实折杀祖某。”
“祖将军率众献城即为首功,朕得你这样一员虎将,何愁大明江山不能易主。”太宗的高兴溢于言表。
席间,祖大寿闷闷不乐。
太宗见状问道:“祖将军还有何心事?”
祖大寿又在席上一拜:“大汗,末将还有一事相求。”
“将军有话只管讲来。”
“末将妻小尚在锦州,我这里得大汗厚赏重用,一旦消息传至锦州,末将一家百余口都难免要遭杀戮。”
太宗不等他说完,即抢先应允:“将军有意搬取家眷,可随时动身,要多少人马,也可随意带走。”
祖大寿至为感动:“大汗如此信任,祖某惟以死报效而已。末将之意是,眼下大凌河献城锦州尚蒙在鼓中,我假作突围回到锦州,方可相机取家小到沈阳。”“好,此议甚佳,就依将军所言行事。”太宗允诺。
当即,祖大寿带二十六人渡小凌河,徒步去往锦州。而大凌河方面故意炮声不绝,作交战攻城及追赶的声势。守卫锦州的丘嘉禾即派宋襄引军探看,路遇祖大寿,将他接入锦州。但祖大寿一去不复返,其子侄全都留质于后金也在所不顾,直至十年后的锦州战役,祖大寿才真正投降后金,当然这是后话。
太宗围困大凌河三月有余,终于取得彻底胜利。祖大寿走后,他下令进城。最初全城共有兵民三万多人,此刻仅存不足一万,战马只剩三十二匹,而且无不东倒西歪。城中可用财物尽数装车后,后金军将大凌河城彻底拆毁。此战,太宗不仅消灭了明军在关外的精锐,扫清了宁锦的外围,而太宗感到最大的收获是招降了张存仁等数十员明将,为他日后大批收用明朝降官降将积累了经验,也为整个大清王朝以汉治汉的施政方略奠定了基础。
第四部分 征服朝鲜王第76节 立国创大清(1)
串红抖动着如火的鲜艳枝条,西番莲的硕大花朵向阳光展示着笑脸。秋日的天空像海水般湛蓝,洁净的苍穹没有一丝儿云朵。轻风飒爽而温柔,一改伏暑的酷热与沉闷,在汗水与不眠中苦熬了一夏的人们,无不从内心中发出赞叹,真的是天凉好个秋。太宗和身后的庞大队伍一样,心情分外惬意和舒畅。这是天聪九年(公元1635年)的九月,沈阳城外的黄土官道上,接官亭在柳丝飘拂中闪现着玉立的身躯,各色旗帜给欢迎队伍披上了彩装。
太宗能不高兴吗?历经数次大规模极其艰苦的追剿,除明朝之外最强大的对手林丹汗的察哈尔蒙古部终于败亡,其残部就要来归降。难以驾驭的漠南蒙古终归自己一统,这是多么令人振奋的胜利啊!朝鲜在此之前业已称臣纳贡,今后的目标就是全力以赴消灭南明了。后金的前途真是像这阳光照耀的官道一样,光彩夺目,如花似锦,一直伸向远方。
远处出现了人马和旗幡的身影,渐行渐近。太宗看清了,是自己的长子豪格行进在队列的最前方。他身后的高头战马上,依次是多尔衮、岳托、萨哈廉。鞭敲金蹬响,人唱凯歌还:
铁骑滚滚,
军威浩浩,
战车隆隆,
军旗飘飘。
刀枪高举,
战鼓频敲,
画角齐鸣,
弓矢在腰。
浑河沈水,
其势滔滔。
女真后金,
……
太宗在关注着他们的身后,一辆花轮凉车,飘着彩带,垂挂珠串,在两乘彩饰骆驼的牵拉下轻快地驶来。他的注意力始终是这辆凉车,以至于豪格等人的拜见全都不曾在意。凉车在面前停下,侍女摆放踏杌,一位年约四旬上下的妇人款款步下车来。太宗没有在意她风韵尚存的娇好面容,没有在意她芳心有意频送的秋波,而是将目光紧盯在她酥胸前的玉手上。
下车的女人是察哈尔部蒙古王林丹汗的妻子囊囊太后,名为窦土门福金。她在豪格等人一万精骑的穷追下,不得已率残余一千五百户投降,随后林丹汗的继承人、她的儿子额哲也率部民一千户归降。如今她手中捧着一个楠木镶金的宝盒,这里面盛放的物件就是太宗最急切要得到的无价之宝。
囊囊太后下车跪拜:“参见大汗,汗王吉祥。”
太宗以手相搀:“免礼。”
囊囊太后将手中宝盒递上:“大汗天命之主,理应受此传国玉玺,敬请汗王收纳。”
太宗有些急切地接过来,也顾不得推辞谦让,就在当面打开取出。在明丽的阳光照映下,传国玉玺熠熠生辉,光彩夺目。上刻汉篆“制诰之宝”四字,两侧各有一条飞龙,端的是货真价实。他极为关心地问道:“此传世之宝,是如何到得林丹汗大王门下?”
“大汗容禀。”囊囊太后答道,“此宝自汉传到元,元顺帝逃跑时带在身上,死后失落,不知去向。两百余年之后,一牧羊人在山岗下放羊,见一公羊三天不吃草,只在一处用前蹄刨个不住,牧羊人好奇地掘地,使这玉玺得以重见天日。玉玺落入顺帝后裔博硕克图汗手中,他被臣夫林丹汗打败,玉玺始归我家。如今大汗得掌玉玺,实乃天意所归,汗王必得天下矣。”
太宗听得频频点头:“传国玉玺天意属朕,天意属朕。”
在路边,早已建好一处砖砌的拜坛,高有丈二。上置香案,团龙黄缎覆盖,博山香炉静静摆放在中央。正黄旗大臣纳穆泰用金盘接过玉玺,太宗款步拾级迈上拜坛。手执三烛龙香点燃,插在香炉之内。镶黄旗大臣图尔格手捧金盘上坛来,举送到太宗面前。太宗双手捧起玉玺,端端正正恭恭敬敬放于案头。然后太宗面南,群臣面北,在袅袅升飘的香烟中,向玉玺三拜三叩。
在场兵丁万人齐呼:
传国玉玺,
归我后金。
四海臣服,
天下归心。
惟我汗主,
华夏独尊。
大臣们此刻同声唱和:
惟我汗主,
华夏独尊。
拜祭仪式毕,玉玺由豪格抱在怀中,随太宗之后全体进城。
路上,紧随太宗马后的范文程对太宗背部禀道:“大汗,臣有话启奏。”
“章京有话但讲无妨。”
“不知大汗将囊囊太后作何安置?”
“她归顺并献玉玺有功,朕要重加犒赏,并赐她深宅大院,让她安度余生。”
范文程摇摇头:“这显然不够。”
“先生之见呢?”
“囊囊太后虽说有子在身边,但其夫林丹汗已亡,仍然孤苦无依,大汗当为她找个归宿才是。”
“把她嫁人?”
“正是,而且最好是汗王收她为妃。”
“这却为何?”
“察哈尔部势力曾与我后金不相上下,双方为敌二十余年,积怨较深。大汗纳她为妃,实为笼络察哈尔全部之心,使其永远忠于汗王。”
“她……”
“她人老珠黄不假,大汗的着眼点要放在江山社稷上啊!”
太宗不免沉吟,少许他叫过代善:“大贝勒,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