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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被告知传说竟是真实,饶得将魄早有准备,也一样语无伦次,反是舍利夫人,见他慌乱,嫣然一笑,道:“破坏神的回归是万年前便写就的必然,即使没有这一次,封印也终归会碎掉。我等修士不过大一点的蜉蝣,何必耿耿于怀?”
话音未落,四方联络阵突然光芒大盛,虚空中二十余面水镜依次升起,镜中有万始宗的掌教,也有相熟的联盟耆老,众人神色无不惶恐。
联盟会议即将开始,舍利夫人收敛了关切神色,面带微笑,宝相端庄。
将魄见状,也收起紧张慌乱,起身,向诸位耆老行拱手礼,又亲切地唤了声掌门师兄,得他颔首回敬后才重新地盘膝坐下,侧耳倾听。
将允见师弟这般有礼,也是莞尔,向舍利夫人问候完毕,随即开启话题,将北冥秘境当下的情况简单地说了一番,言辞中丝毫不见对各门派失踪弟子的担忧——饶得将魄有舍利夫人提前告知,此刻也是丈二和尚。好在他到底晓得那些的秘密,对掌教师兄和诸位耆老的怪异态度,虽然惊异,却也并非不解。
待到掌教师兄发言完毕,他便起身,补充道:“……此次崩落实属突然,几乎是一瞬间所有的水镜都被炎火焚毁,在下勉强行偷天窃地术,也只能观察到北冥秘境内火山喷发,冰雪大作,宫殿陷落,灵力纷乱不堪,更有各类怪异之物乱飞。可怜本门弟子存放在琼华殿内的本命玉牌,几乎全数碎裂,未碎的也无不……残破龟裂,怕是支持不了多久了……”
“那……依万始宗掌教的意思,接下来我们该如何是好?”
发问的是上清门太上长老华东飞,化神修为的他是联盟里著名的老狐狸,此刻虽然满脸泪痕,但谁又知道他肚子里是不是正在打着鬼主意。
将魄将备好的发言默默吞下,看了眼将允。
将允会意,接话道:“陷落北冥的宗门弟子自然一个也不能放弃,且不说他们个个年轻有为,乃是各门派的未来,单是秘境突然崩落并斩断和外界的一切联系的怪异,想找到答案,也只有询问亲历的他们。可惜眼下的情况……风暴不止、灵力混乱……北冥秘境虽然崩落,禁制却未撤销,即使是我等亲临,也不一定能派上用场……倒是冰原那边,我有些话要说!”
“哦?”华东飞面不改色地做了个张嘴的姿势。
将允不理他,单刀直入道:“每十年一次的冰原驻守更换,因为其中不能言明的缘由,确实让许多宗门态度懈怠,敷衍应付。但诸位不觉得这次派遣的驻守弟子……都蠢笨得可笑吗!而且……北冥出事,尔等竟无一人提议增派弟子前往冰原!”
将魄这般义正词严地说着,将魄藏在袖子里的手开始发烫。
数月前,他曾为了自己的利益若无其事地暗示五派掌门疏忽冰原的驻守更换之事。
但他一贯理智,他不相信自己和五派掌门的这些私下往来,师兄不知道。但师兄既然能如此义正词严的发言,想必另有图谋。
果然,将魄话音未落,无为剑派首席冼霜子便拍案而起:“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首先轻慢驻守之事的,莫不是贵宗?!怎么,现在出了事,却要怪我等不力!”
“不敢!本门对联盟事务,素来兢兢业业,未有丝毫懈怠。倒是在座的诸位,趁着本门搜查血神子、对抗黑衣神君、分身无暇之际,不遗余力地派遣细作挑拨离间,弄得内门七峰鸡犬不宁,只能选择新入山门的十五代弟子前往冰原驻守!须知冰原之事兹事体大,实力固然重要,但忠诚不二的心志却更为重要!”
明明是不想牺牲有为弟子,但将允却能厚着脸皮将强词夺理便成理所当然,而水镜中的几位又确实做了他口中的那些龌龊事,被这般指摘,只能保持沉默。
将魄听到这里,心中也有些明白了,但他毕竟是万始宗的长老、未来的掌教,事关宗门利益,即使是指鹿为马,也得硬着头皮接下去。
当即开腔,打圆场道:“师兄,诸位前辈,此刻绝非互相指责过错的时候。北冥秘境崩落已成事实,当务之急乃是立刻派遣宗门精英前往冰原,检查封印是否损坏,同时监视无头僧,防止他们……趁机作乱!”
“不错,将魄所言,正是本座所想。”
第一个迎合他的是舍利夫人,只是她的表情绝对不算友善,“有一点我要提前说明,冰原下镇压的东西,即使把我们所有的人绑在一起也是对抗不了他的!故派入冰原探查封印者,须是宗门耆老,而非宗门精英。耆老已经老了,死了也就死了,有前途的年轻人却得留下来,确保道统流传。”
狡辩!可是看着舍利夫人淡泊的神色,将魄什么都说不出口。
“……夫人,你危言耸听了。”突然,左侧有人提出了异议。
舍利夫人嫣然一笑,道:“是不是危言耸听,诸位心知肚明。你们若担心我有私心,此次冰原之行,我自荐为领队,可好?”
“这……”方才提出异议之人,闻言顿时汗出如浆。
舍利夫人的性情,联盟内谁人不知?莫看她数百年来都态度温和恍若观音,其实伐魔灭道之事从未停止。因为惧怕她的手段,至今为止修真界都没有人敢调查将魄生父的身份,也从未有谁对夫人公开照拂将魄的行为流露不满。
就连把将魄收为师弟并把他培养为长老的万始宗,对舍利夫人也是畏多于敬。
“夫人言重了。”
最终,还是华飞东出面解围,他这人虽风评不好,无人交心,却也没人敢和他当面闹翻。
舍利夫人见状,也是微笑,道:“并非言重,方才具是肺腑之言。陷落北冥的宗门弟子,却得有劳将魄长老待风雪止歇后,带队搜查了。”
“确实确实,北冥秘境失踪但本命玉牌无恙的弟子中有一人乃将魄门下,长老亲至,想必生还的几率也会更高些。”
刚才被舍利夫人拿话压住的耆老,不阴不阳地说着。
将魄闻言,心中狠咬,李玉暖的本命玉牌无恙的消息,他们到底是从哪里得到的!
但面上却还是一派淡然,刚柔并济道:“多谢诸位对我的信任。北冥境内灵力混乱,通讯中断,多一日等待便多一分危险。待会议结束,我便清点子弟与凤凰神君同入北冥,有神君的祥瑞护佑,想必能全身而退。”
☆、第100章 破第二层封印(上)
胡天易寒,九月未至,鸣沙湖畔已经凉意深重,浅袍折扇的“师祖”面带微笑地穿过无数向他颔首行礼的沙弥,走到三千世界浮屠前,缓步踏上,扫得落叶沙沙作响。
他的姿态很悠然。任谁看见这般真诚的笑容都不会相信这个通身清水气息的男子,刚刚在树林里杀死了一位称他为师祖的老僧,并将在三千世界浮屠上杀死更多的人!
但他确实准备是这样打算的。
一步,两步,三步……
三千世界浮屠作为三界寺的中心,有化神期大能镇守,寻常元婴便是踏足一步,也会感受到四分五裂的可怕威压。但他却若无其事地走了上去,步伐轻盈,嘴角含笑。
第一百一十一步踏出时,空气终于有了扭曲,淡得几乎嗅不到的线香气息擦鼻而过,“师祖”的面上于是多了一丝微笑。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瞒不过三界寺镇守三千世界浮屠的秃驴,好在他本也不打算瞒过。
“施主留步,前面已经无路,还是回头吧。”
一声佛号低宣,刚柔并济的力量排山而来,恰恰阻住他的去路。“师祖”抬起头,看到上方五十台阶处,垂手立了一灰袍老僧,长眉垂地,手握智珠,嘴角挂着一丝神秘的微笑。
他平静地站在台阶上,虽然形体肉眼可见,却又带着几分朦胧,仿佛存在只是个错觉。
“你借用我徒儿的皮囊,造下欺瞒、杀生诸多罪孽,更企图祸害三界。我佛虽有好生之德,却也难容你这等心狠手辣之徒。”
老僧开口了,声音响若洪钟,震得空气流转石阶震颤。
“师祖”却只是笑,他自袖中取出折扇,握在手中轻浮地指点着:“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老和尚,难不成藏经阁首座还没有告诉你……我的真正来历?”
他戏谑地说着,句尾甚至带上了欢喜的神色。
许是对“师祖”的坦诚无法理解吧,老和尚闻言,愣了一下,许久才重新直起,弓腰问道:“敢问施主姓名?”
“师祖”道:“缄默。”
他的声音温柔可亲,但“缄默”两字出口,老僧却如闻丧钟般,面色骤然惨白。
“难怪!难怪!难怪!”连说了三声难怪,老和尚双手合十步下阶梯,对“师祖”道,“既是无头僧,那名字确实毫无意义。若阁下不介意,我便以难叶之名称呼了。”
难叶是“师祖”当下暂用身体原本的名字。
“好,却不知大和尚如何称呼。”“难叶”坦然地说着,对名字无半点执着。
因为他是无头僧。当一个修士通过重重考验成为无头僧以后,于他而言,以往种种宛如昨日死,活下来的只是个无头僧,一个连名字也没有的信仰机器。
除了那不能说出口的信仰,他们什么都不需要,也什么都不在乎。
“名字于你我而言不过是方便交谈的称呼,阁下既已使用大和尚这个称呼,那我的名字对阁下而言便只是大和尚了。”
老僧坦然地说着,从“难叶”披着难叶的皮囊进入三界寺的那一刻,战争已经开始。
这是一场不死不休的战斗。
不仅仅因为三界寺是冰原四重封印之一,更因为对立的信仰间绝不可能有沟通的余地!不论是灰衣老僧或是无头僧,都清楚地知道,是否知道敌人的名字毫无意义,不过是让对话指向变得更简单清晰罢了!
“大和尚倒看得很开,不愧是保存了万年来几乎所有佛经的三界寺,果然高僧云集。”
“难叶”满不在乎地说着,又跨上一步,而灰衣老僧也适时地迈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