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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是四艘漕船上的色目炮手,发现淮安军也不过如此而已,竟然慢慢提升了射击频率,将船头上的千斤重炮打得越來越快,越來越快,隐隐已经不在淮安军的火炮之下。
“呯。”对轰多时之后,一枚从六斤线膛炮里飞出的弹丸,终于又建立了功勋,砸在了蒙元水军旗舰的主帆上,将木制的船帆砸得碎屑乱舞。
巨大的漕船,立刻摇晃了起來,船上的操帆手在押队官的催促下,手忙脚乱脚乱地降下主帆,调整副帆方向,焦头烂额。
淮安军的战舰看到便宜,不约而同扑将过去,调整炮口,冲着主帆破损的蒙元旗舰猛轰。
蒙元水师的另外三艘漕船却主动放慢速度,用身体将旗舰挡在队伍最后,同时拼命朝淮安军战舰反击。
情急之下,双方的指挥都有些混乱,战舰之间的距离在不知不觉当中,居然缩短到了两百步之内,炮弹的准头大增。
连续两枚四斤炮弹落在了挡在蒙元水师旗舰左侧的漕船上,将甲板上战兵砸得鬼哭狼嚎,血肉横飞。
但色目炮手也终于开了利市。
“啪。”一枚五斤多沉的铁弹丸砸在淮安军旗舰的护栏上,溅起漫天的木头碎屑。
护栏后边的两名近卫,不幸被弹丸的余势波及,哼都洠淼眉昂咭簧疃瞎钦邸
周围其他十余名近卫也被飞起的木屑波及,扎得满脸是血。
“保护都督。”徐洪三再也不顾上管章溢和冯国用两个的死活,大叫一声,带着十几名亲信就往朱重九身边冲。
炮弹无眼,可不分谁是主帅,谁是小兵,万一被击中,无论穿着多厚的板甲都得砸成一团肉饼。
“保护都督。”“保护都督。”甲板上,上层船舱里,更多的近卫冲上來,试图用血肉之躯搭造盾墙,将朱重九牢牢护在一个绝对安全区域。
船只失去平衡,开始剧烈摇晃,底层甲板的水手和舵手们被打了个冷不防,一个个焦头烂额。
“都给我回自己位置上去。”朱重九猛地转过头來,冲着徐洪三等人大声断喝,“你们上來有个屁用,你们能挡住炮弹,滚,全都给我滚开,再不滚开,就全部军法从事。”
“都督。”众人被骂了灰头土脸,迟疑着停住脚步。
“该怎么打就怎么打,别老想着光占便宜不吃亏。”朱重九又竖起眼睛,朝着从舰长室冲出來的常浩然喝令,“你就当老子不在船上,白训练了那么长时间,却连几个新上船的菜鸟都打不过,老子真不知道你们平时都在干些什么狗屁倒灶事情。”
“主,主公”船行大伙计出身的舰长常浩然被骂得面红耳赤,跺了跺脚,转身钻下船舱。
“都给我滚远点儿,别耽误老子观察敌情。”朱重九冲着近卫们又喝了一句,举起望远镜,再度看向对方的战舰和火炮。
徐洪三等人却不肯走,一边小声答应着,一边陆续举起盾牌,在朱重九围成一个简单的圈子,尽力避免其被破碎的木屑所波及。
“哼。”朱重九拿他们洠О旆ǎ荒苤弥焕恚绦猛毒倒鄄斓芯
不得不说,蒙元朝廷那边,在缩短双方武器差距方面,狠下了一番功夫,仿制出來的大炮,虽然看起來笨重了些,但射程与淮安军的四斤滑膛炮,已经不相上下,单纯论威力,甚至还略有胜之,毕竟炮壁的厚度和炮身长度,都远比淮安军的火炮來得大,更多的装药量和更长的炮管,无疑可以让炮弹获得更多的初始动能。
然而在弹道的稳定性上,双方的差距就非常明显了,淮安军的舰炮,无论是装在阿拉伯船上的六斤炮,还是后面三艘哨船上的四斤炮,都加刻了膛线,炮弹表面,也均匀地涂了半分厚的软铅,因此每一枚炮弹出膛时,都在高速地旋转,炮弹的落点,也与出膛时的位置,基本呈直线关系,而不是像对面飞过來的弹丸那样,比布朗运动还无规律可循。
“如果我是舰长,就再拉开一点距离,然后从侧面迂回过去,集中火力打最左面那艘敌舰。”仔细观察了片刻,朱重九慢慢得出结论。
正犹豫是不是食言一次,到下面船长室去越俎代庖,脚下的甲板忽然晃了晃,随即,从战舰的底层甲板上,忽然伸出四十几条木浆,与风帆一道,推着战舰向河道左上方抢了过去。
“停止炮击,拉开距离,全速绕到上游去。”副舰长孙德冲上甲板,举着铁皮喇叭,冲望斗中的瞭望手大喊。
“停止炮击,拉开距离,全速绕到上游。”瞭望手王三挥动着角旗,用事先约好的信号,向其他船只发布命令。
咚咚咚咚咚咚的战鼓声,瞬间取代炮声,成为整个战场上的主旋律。
激越的鼓声从后面的船只上响了起來,一艘三角帆船和三艘哨船也开始用船桨加速,整个舰队像梭鱼一般,贴着水面飞驰,蒙元的四艘大漕船,显然洠гち系秸庵智榭觯緛聿患暗敉罚纷沤⒍拥奈舶痛蛄思概诤螅统沟资チ私嵌龋T诹嗽夭恢搿
“顺流、全速、斜向北切!”副舰长孙德举着铁皮喇叭,大声命令。
“顺流、全速、斜向北切!”旗舰上的瞭望手王三也举起铁皮喇叭,冲着距离自己最近的阿拉伯三角帆船叫喊,同时拼命挥舞信号旗,招呼大伙跟上。
距离稍稍有点儿远,嘈杂的水声和鼓声,令他的呐喊很难被其他船只上的人听见。
水师中正在摸索的通迅旗鼓,暂时也还表达不出如此复杂的指令。
但在一起磨合了好几个月,舰长们都彼此之间早就形成了一种默契,凭着肉眼的观察和大脑的直觉,指挥各自的船只,紧紧尾随于旗舰之后,亦步亦趋。
“继续绕,绕到敌阵之后。”
“继续绕,绕到敌阵之后。”
“转头,顺流而下,靠到一百步之内。”
“转头,顺流而下,靠到一百步之内。”
“火炮准备。”
“火炮准备。”
“瞄准对方旗舰。”
“瞄准对方旗舰。”
“开火。”
“开火。”
“开火。”
“开火。”
“开火。”
“轰隆。”“轰隆。”“轰隆。”“轰隆。”“轰隆。”四门六斤线膛炮、六门四斤线膛炮,按照前后次序,挨个朝八十百步远处正在艰难转舵的敌军旗舰发起打击。
这下,幸运女神终于再度睁开了眼睛。
先后三枚炮弹正中目标,将元军充当旗舰的漕船,从尾部到中央,砸出了三个巨大的透明窟窿。
整艘大船猛地在黄河上打了个横,然后直接翻了过去。
第三百零九章黄河赋下八
这艘漕船上,装载的蒙元将士比上一艘还多,并且大多数都不识水性。船翻之时,将其中一大半人都倒扣进了河面以下,活活闷死。
还有一小半儿反应迅速者,抢在倾覆之前跳水求生。却不知道先脱掉身上的铠甲,只顾深一下浅一下地仰着脖子挣扎呼救。而剩余三艘大漕船上的水师正将,此刻哪里还顾得上救人?赶紧调整船头,直奔下游逃去。唯恐跑得慢了,步前两艘大船上袍泽的后尘…
这个举动,才是真正要命。
原本淮安舰队还顾忌漕船上的火炮,不敢从正前方和侧前方靠得太近。如今见对手将屁股露了出來,岂能不抓住战机?当即,从左右两侧追赶过去,用内侧船舷上的线膛炮夹着对手狂轰滥炸。
在不到五十步的距离上,线膛炮弹道稳定的特性,被发挥了个淋漓尽致。平均三、五颗炮弹就能命中一发,两三发炮弹就能将原本就不是以作战为目的而制造的漕船,砸得彻底失去了生存的可能。在河面上不停地打着旋儿,转眼间就沉了下去。
“投降,投降…”连续两艘靠主航道外侧的漕船被击沉之后,第三艘漕船上的正将忽然福灵心至,冒着直接被火炮轰毙的风险,挑着一件白色内袍冲上甲板,“投降,投降,我愿意花钱自赎,请淮安军高抬贵手…”
“投降,投降…”甲板上的押队、拥队和战兵们,早已失去了挣扎求生的勇气。猛然间看到了一丝活命的曙光,立刻乱哄哄地响应,“投降,投降,我等愿意花钱赎命。花钱赎命,请对面的爷爷高抬贵手,高抬贵手…”
“饶命,饶命,我等,我等都不是坏人啊…”有人解下头盔,不停地挥舞。
“我等愿意花钱赎命,花钱赎命…求对面的爷爷大发慈悲!”有人则抓住身边一切可以拿來引起注意力的东西來回晃动,靴子、里衣、袜子、头巾,杂七杂八,只要來得及脱,就应有尽有。
“慈悲,慈悲…”刹那间,整个漕船就变成了菜市场,五颜六色的东西在半空中挥舞不停。
。。。。。
淮安军旗舰上的炮手们不明所以,动作本能地放慢。
其他几艘战舰则迅速贴近,抢占有利位置,随时准备给对手最后一击。
。“停止射击,炮下留船…”朱重九这次洠в腥盟Φ慕烀亲约鹤鼍龆ǎ乔老纫徊剑忧妆掷锬闷鹆烁鎏だ龋遄挪t望台上的士兵大喊。
“大总管有令,停止射击…”瞭望手王三立刻挥舞起了一面黑色旗面,打着红叉的三角旗,将这个命令准确地传递了出去。
“大总管有令,停止射击…”“大总管有令,停止射击…”“大总管有令,停止射击…”“大总管有令,停止射击…”,“大总管有令,停止射击…”包括旗舰在内,所有副舰长都准确地接到了信号,将命令第一时间下达到了炮舱。
“轰…”“轰…”两门來不及反应的火炮及时调整方向,在硕果仅存的漕船正前方,击出两个巨大的水柱。
其他已经装填完毕的火炮则在炮长的操作下,瞄准了漕船的侧舷吃水线,准备待对方稍有异动,就将它彻底还原成一堆木头。
“命令他们停船,原地下锚,把炮弹和火药全丢进水里…”朱重九迅速接管总指挥的角色,举着铁皮喇叭,继续发号施令。
“停船,原地下锚,把炮弹和火药推进水里…”徐洪三等人扯开嗓子,冲着漕船上瑟瑟发抖的蒙元将士断喝。
“停船,原地下锚,把炮弹和火药推进水里…”其他几艘战舰上的淮安士兵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