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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将來要带兵的,怎么可能不跟弟兄们一起摸爬滚打…”罗本是从参谋部出來的,所以丝毫不觉得这有啥好值得奇怪,“况且君子六艺,射、御本在其中。当年赵公长孙无忌,卫公李靖等人,哪个不是上马能舞朔,下马能治民?只是到了宋代,民风懦弱,我辈文人,才变成了一碰就倒的窝囊废…”
“那倒也是…”章溢和宋克两个互相看了看,无可奈何地点头。既然來了,就按照大总管府的规矩做吧…反正把骑马和射箭学得精熟一些,战场上也能多一份自保的本事。
“两位先去各自的宅邸,把衣服和东西放下吧…”知道对方需要一些时间适应,罗本笑着提议,“大伙的宅邸就在行辕后面,走几步就能到。放在腰牌旁边那串,就是各家的钥匙…”
“噢…”章溢和宋克二人懵懵懂懂地点头,跟在罗本身后,木偶般朝大总管府行辕后方走。
的确正如罗本介绍,众人的官邸距离大总管行辕极近。只是每一座官邸都显得相当简陋,占地不过半亩大小,彼此间只用一道三尺高的砖墙隔开。前院内,随便摆了几个石头桌椅,便算做装饰。至于院子里的建筑,则清一色为正面一座两层小楼,外加侧面一栋厢房。官邸的主人在小楼中休息,亲兵和下人则统统安置于厢房居住。
这已经是简陋到了寒酸的地步了,即便县城里的班头、弓手之流,住得院子也要比眼前宽阔奢华十倍。家境殷实的章溢和宋克两个见过,不觉又将眉头皱了起來。心中暗道:“大总管虽说四民平等,却也洠в腥绱饲崧咳说牡览恚咳绱艘粊恚窈笏乖敢馓婊窗簿ЯΓ俊
“这是大总管府统一给大伙配发的官邸。只给临时居住,如果将來升迁去了别处,还要交还回來。”罗本自己有过类似的经历,所以不用猜,就明白对方在想什么。“二位家眷都洠У剑跃拖茸≡谡獗摺5燃揖斓搅耍蛘呤种杏辛擞嗲蚩梢匀ネ獗咦约汗郝蛩秸Q巯禄囱锷毯旁诔抢镄赂橇撕芏嗾海鄹穸疾凰愎蟆4笮∫部梢愿莞鋈讼埠盟嬉馓粞
“噢…够了,已经足够了…审容膝之易安,我等又不是为了宅院而來…我等,我等刚才只是奇怪,这小楼究竟怎么盖出來的,怎么每座都一模一样。”章溢和宋克两个被戳破了心事,红着脸,讪讪地转移话睿
“用得是青砖和水泥,中间还有竹子搭了框架。非但结实得很,盖起來也非常便捷…”提到眼前的建筑,罗本脸上又写满了自豪。那是自家主公带领着泥瓦匠们,反复摸索出來的一种全新的营造手段,熟练之后,十几个人半个月之内盖好一座宫殿都轻而易举。扬州城之所以这么块就重新耸立在了废墟之上,全赖这种新式营造术之功。
“用得是水泥,那岂不是贵得吓人?”宋克立即惊呼了起來,张牙舞爪地追问。水泥那东西的确好用。但价格在江南一带,也是相当可观。甭说一般殷实之家,就是高门大户,想完全用砖块和水泥起这么一栋小楼,恐怕也要被视作严重的败家行为,洠У榷ぃ捅蛔逯谐け裁桥缫涣晨谒
“运到外地就贵了,在扬州城内,倒是不贵…”罗本想了想,很认真地回答。“关键是那东西防水,盖起來之后,恐怕挺上几百年都不会出现问睿!
“那倒是…”章溢和宋克二人,第三次木然点头。只觉得脑袋里头涨涨的,仿佛在极短时间内,被硬塞进了无数新鲜东西,几辈子也接受不完。
“跟两位的薪俸比起來,就更不贵了…”罗本又看了他们两个一眼,非常小心地提醒,“两位的腰牌一定拿好,每月初一,都可以派人拿着腰牌去大总管府户局那边领一次薪俸。咱们这边全是实发铜钱,洠в惺裁粗匠⒄凵然ㄉ凇6欢际浅鮼恚萸伊炝缎劫骸>褪敲吭氯幔梢灾苯佑贸低谱呷セㄏ部梢源嬖诨囱锷毯畔碌那铩H绻珌碚匠鋈问抵埃甑子Ω没褂幸槐史趾炜赡谩
“嘶………”饶是章溢和宋克两人都生于豪富之家,也差点被罗本抛出來俸禄给砸了个大跟头。三十二贯铜钱,洠в腥魏握凵幢忝稍俑材貌怀鐾氖直省6巯卵镏菟淙晃锛鄹咂螅辛桨俟嵬沧愎辉诔抢锫粢蛔嗟辈淮淼恼毫恕8静挥贸罨岵换岜粊矸玫呐笥衙切暗奈暑}。
正惊愕间,却又听见徐洪三板着脸提醒,“二位别忙着高兴,咱们这个薪俸给得高,规矩也极严。蒙元那边一些陋习,是绝对不准碰的。大总管说了,这,这叫什么高薪养廉。如果有人敢不守规矩,一旦被苏先生给盯上,那可是不死都得脱层皮下來…”
“嗯?”章溢和宋克听得心中俱是一凛,然后满脸恼怒,“徐将军把我等当成什么人了?我等要是想捞钱,又何必來扬州?”
“两位大人不要生气,徐某只是顺口提一提。并非有意冒犯…”徐洪三冷着脸,丝毫不以得罪人为意,“两位都是识字的,不妨看看腰牌上写的什么。然后就知道,徐某不是针对任何人了…”
“腰牌上还有别的字?”章溢和宋克两人闻听,好奇地将各自的腰牌拿起來,再度仔细观瞧。正面凹进去有一行字,正是二人的临时职位。背面,则是凸锻出來的齿轮、大炮和火焰图案,不知道用了什么神奇工艺,看起來非常光滑齐整。而图案的周围,还有两句凸起來的小字,刚好凑成一句对联,“升官发财,请走别路;贪生怕死,莫入此门”…每个字都银钩铁画,直刻进人的心底。
第二百九十五章警讯下
“好一幅奇联…”章溢和宋克二人大声夸赞,双手将腰牌捧在胸口,恭恭敬敬地朝徐洪三施礼,“谨受教。我二人定会牢记于心…”
对联所用文字非常浅显,严格來说,平仄也不算工整,但所表露出來的浩然正气,却一下子就打在了二人的心里头。要知道,儒家学派,一直推崇的就是天下为公,而越到后世,特别是宋儒理学之后,越强调“存天理,灭人欲”。虽然儒林人物当了官员之后,洠в屑父瞿芙嗌碜院谜摺5亲永锿罚侨创記'认同过贪污受贿有道理,更不认同蒙元治下那种,手中稍有点儿权力就变着法子捞钱的行为。
章溢和宋克两人都洠ё龉稍墓俣远粤喾罟囊螅瑳'有任何抵触情绪。而既然冒险过江來投身于扬州,与贪生怕死四个字,更是毫无联系。因此确徐洪三不是刻意针对自己之后,立刻就接纳了此人的好意。
而反观徐洪三,见章溢和宋克如此谦逊有礼,反而觉得不好意思起來。摆了摆手,讪讪地说道,“两位大人言重了。徐某连大字都洠兜枚嗌伲炷衬挠凶矢窠逃耍恐皇牵皇蔷醯茫轿淮笕硕际怯斜臼碌摹?杀鹗芰嗣稍潜呦肮叩挠跋欤恍⌒幕倭俗约仪俺獭7裨颍媸牵媸强上У昧恕
“徐将军提醒得好,我二人出來乍到,对咱们这边两眼一抹黑。今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小心的地方,还请徐将军多多赐教…”章溢和宋克两人想了想,继续笑着回应。
“这,这。。。。。”徐洪三脸色愈发尴尬,摆着手,半晌说出來话來。
“行了,你们三个就别客气了。今后打交道的日子长着呢…”知府罗本见了,主动替三人化解尴尬。“走,先把东西放屋子里去。仲温兄,让我看看你钥匙的号码。嗯,丙17号,就是前面那个院子了。先把东西都放你家,等晚上回來咱们再仔细收拾…”
“好…”宋克爽利地答应,拎起钥匙走向前方的标记着丙17字样的院落。先用钥匙开了大门上的锁,然后请众人入内。再把正对着大门的二层小楼门打开,将所有东西一股脑全放进了屋子里。
“一楼墙角处有个铁柜子,是给诸位放重要物件的…”罗本指了指墙角处一个笨重的铁家伙,小声介绍。“两位的告身可以锁在里边,腰牌得随身带着。后面有个环,可以穿上绳子系在贴身衣袋中。以备出入重要部门时,供警卫人员检查…其他,随便放就行…这一带有专门的退役老兵组织的巡逻队,每格一刻钟左右便过來一趟。等闲蟊贼很难混进來…”
“多谢清源兄提醒…”章溢和宋克两个,一边道着谢,一边按照罗本的指点,将东西收拾好。然后走到里间,换上了刚刚发下來的武将常服,重新把自己整饬了一番,大步出门。
他们两个年龄都不算太大,个子在江南人中,也算比较出挑的。因此换上了朱重九根据记忆里作训迷彩篡改來的制服,倒也显得挺拔精干。只是对于众多木头扣子和口袋觉得很不适应,手指捏捏摸摸,眼睛里充满了困惑。
“行军作战,难免要舞刀弄枪,所以袖子短一些,反而利落。”知府罗本一边起身带领大伙朝外边走,一边笑着解释,“这上面的两个衣服口袋,是装记事本和炭条用的。临时想起什么事情來,或者接到命令怕记不住,直接拿出炭条,就能记在纸上。如果是在家中,就洠П匾锰刻趿耍驶蛘叽笫橙舜齺淼奶於毂省!
“炭条?”宋克皱着眉头追问了一句。
“就是把木柴烧黑了,然后削尖成小棍子。在纸上也能写字,不过硬得厉害,丝毫体现不出书法造诣…”罗本看了他一眼,非常耐心地解释。“大伙都不太爱用。但这东西实在简单方便。不怕写出來的字无法尽快干掉…”
“那天鹅笔呢,又是什么东西?”章溢想了想,继续刨根究底。
“是用天鹅翅膀上的大毛,修剪出來的笔。沾一种比较稀的墨汁來写字。字迹很细,一小张纸上,就可以写几百字。”罗本笑了笑,继续解释,“是由大食人那边传过來的。沾一次墨汁,可以连续写小半页纸,干得也快。咱们总管府以前誊抄公文的时候,经常用这种笔。不过最近用得也少了,大总管找黄主事帮他做出了一批全钢的笔头。安装在木柄上,可以跟毛笔一样书写,并且能存住很多墨汁,字迹也和天鹅笔写出來一样清晰。就等工坊里边把制造这种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