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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瑗将头扭向一边,他原本站在窗边,此刻的目光,就落在院中女贞树的积雪上。他也在心中问自己,如果哪件事情能够增加赵构对自己的好感度,自己会不会去做?他在心中问了自己许多遍,却最终都没有答案。
赵瑗缓缓的道:“我也不知道……”
却听到萧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既然不知道,又拿这种事情来问我做什么?”赵瑗回头,发现萧山站在离自己非常近的位置,对方的双眼深邃,目光灼然,正盯着自己,其中隐藏了很多原本难以看透的东西。
赵瑗忽然觉得心中一阵慌乱,萧山的声音略微低沉:“我的理由不重要,如果说,仅仅是我不想你去和那些女人上床,你会怎么选择?”
那声音十分的醇厚,冬天喷出的气息变成了一团团的白雾,两人所喷出的白雾交缠在一起。
萧山没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赵瑗,然而起伏不定的胸口,和微微抖动的喉头,却出卖了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赵瑗的目光和萧山的目光交织,两人相隔的很近,对方呼出的热气都能够感觉到,在这一刻,空气中有着一丝暧昧的气氛,心跳的声音,似乎充满了整个房间。
赵瑗的手心有些发汗,这是他二十多年来,第一次感觉到面对一个人的时候,心脏会跳的这么快。他的气息变得有些急促起来,而这急促的呼吸,使得离他很近的萧山,又微微的朝前凑了一点。
两人的鼻尖几乎要相撞,只消微微一探头,双唇便会碰上,小院中并无别人,远处只传来侍卫的来回走动声和女子的娇笑声。
但那些声音这两个人都听不见,他们唯一能够听见的,是自己的心跳声。
萧山的唇微微的朝前凑了凑,赵瑗却往回缩了一缩,但既未变色,更没有发怒,甚至连话也没说。
萧山低声道:“殿下,我想吻你,怎么办?”
赵瑗猛的推开萧山,萧山登时一颗心跌落到了谷底,却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在外响起:“殿下,王府教授史大人求见!”
萧山回过头,看到谢仪正在外面,低着头只看着地面。
他又去看赵瑗,只见赵瑗满脸都是通红,连脖子根处也不例外,这种景象落到了萧山眼中,让他有种窒息的眩晕感。
赵瑗语调平静:“知道了,你让他稍等片刻,我马上就过去!”
谢仪应了一声,转身而出,至始至终也没抬头。
直到谢仪走了之后,赵瑗的脸才渐渐的恢复正常的颜色,他亦没有回头,对着萧山道:“你自己先去四处逛一逛吧,我还有事情,先走了。”
说毕几乎是仓皇出逃,萧山也没答话,只是拿手敲自己的脑袋。似乎在面对赵瑗的时候,背后有人自己没曾发觉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可是,那时候的赵瑗,是没有拒绝的意思吧?那么,他只是觉得不好对自己翻脸?还是也想呢?
赵瑗仓惶走出,在院外用力的吸了几口气之后,脑袋渐渐清明。
刚刚自己在做什么?!他质问自己,竟然,会有那种想法!他用力的甩了甩自己的脑袋,把心中的一些杂乱情绪都抛诸脑后,朝着大厅走去。
史浩正坐在那里一边喝茶一边等赵瑗,见到赵瑗来了也不慌不忙,这几年他的性情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沉稳了许多,和当年刚刚出仕为官的时候大有不同了。
赵瑗朝着史浩行了礼:“史教授。”
史浩忙起身侧着身子避过,道:“殿下,今日本是休沐日,但我听说了一件事情,就赶了回来。”
赵瑗示意史浩往下说,史浩道:“听说恩平郡王将官家所赐的女人都睡过了,那十个都是处女!”
赵瑗一愣,看向史浩,道:“这么说来,官家真的是试探我了!”
史浩道:“是!如果我猜的不错,过不了多长时间,官家就会将这些女人再招回去检查!官家的性情进来也有些难以摸透,一般人都很难揣测他的内心。殿下还是小心为好,那些女人一个也不要碰!”
赵瑗点了点头,道:“我只是在想,如果官家问起来为什么,我该怎么回答才能符合他的心意。”
史浩道:“官家无亲子,想必是想挑一个重情义,能听话,又颇有才能的为嗣。”
赵瑗在心底偷偷的叹了口气,觉得赵构的要求几乎是不可能的。史浩又道:“官家最近多有立嗣的想法,殿下千万不要大意,一定要小心谨慎侍奉官家,别的臣倒是不担心,只是殿下千万不要流露出半点想要恢复中原的意思……”
赵瑗点了点头,道:“知道了,史教授,这次官家派人去江北恭贺金国正旦,是你去的吧?”
金国正旦和宋朝不同,宋朝是大年初一,而金国则是在十月间,史浩前去出使金国,人人都知,他听赵瑗忽然这样问,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便道:“是,正是臣去的。”
赵瑗看了史浩一会儿,也没再多问,只是道:“萧山来了,他一直说想要见你呢。”
史浩便笑了起来,当日两人都是自己的学生,赵瑗读书认真上进,萧山却一直都无精打采。特别是自己讲述历代战例的时候,赵瑗都听得津津有味,而萧山都是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没曾想数年过去,这位昔日不上进的学生,竟成了带领千人的将领。
史浩道:“正当见一见!”
赵瑗便让人去把萧山喊来,一旁的太监才出去一眨眼的功夫就转了进来,原来萧山就等在外面,出门走两步就撞到了。
萧山和史浩见面后,都是相互问好,眼看着已经到了中午,赵瑗便在花厅设宴款待两人,也不怎么奢华,就是些家常的小菜,一些腌肉和腊鱼之类,连皇室一直常吃的羊肉也没有。
萧山和史浩都不怎么计较,史浩是只要饭菜可口就行,萧山更加粗糙,只要能吃饱就好。
席间三人也就闲聊了一阵子,萧山时不时的朝着赵瑗看去,却发现不论自己那次去看他,他的目光都在别处。
等到吃完了午饭,史浩便告辞了,萧山本来是想要留下,此刻见到史浩却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便跟史浩一起告辞,赵瑗也没再挽留,说了两句之后,萧山就与史浩一同走出了王府。
等到两人能够单独说话的时候,萧山才问道:“史大人,这次去恭贺金国正旦,朝廷是派你去的吧?”
史浩道:“是,从淮西过江,一直到燕京府。”
萧山又问:“那你见到金主完颜亮了吗?他……金国是个什么情况?”
史浩沉思了一会儿,却忽然不着边际的说道:“殿下自幼聪敏,倒是什么都好,却只是一样,还是年纪太小沉不住气,竟想要和金国一较长短,哎,也不知是福是祸。”
萧山听史浩忽然流露出这种求和的想法,略微有些吃惊,凡是宋朝稍有血性的人,无一不想着要恢复故土,赵瑗有这种想法可以说是在正常不过了,却不知道史浩作为赵瑗的老师,怎么会和赵构秦桧的想法有了接近。
萧山想了想,问道:“史大人是去金国看了些什么吗?”
史浩叹了口气,道:“这是我第一次前去燕赵之地,虽然这话你可能不太爱听,但金国势大,不是偏安一隅的宋朝能够对付的了的。”
萧山一时说不出话来,史浩道:“这次去燕京,金主完颜亮趾高气昂,目中无人,我也很咽不下这口气,可他随即就带我去看了看他的军士,兵强马壮,都是些虎狼之师,反观我大宋,这些年成了什么样子,不用我说,你应该也看到了。我担心殿下将来登上大宝之后意图恢复,看不清形势以卵击石。”
萧山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道:“史大人倒不必这样担忧,你作为宋朝使节前去金国,完颜亮为了威慑属国,肯定是预先安排的兵强马壮,虽然不能说全部都是表面功夫,但表面功夫肯定不少。而据我在鄂州打探的情报来看,这些年金国是外强中干。他们北边有蒙古的年年袭扰,西北和西夏的关系也颇为紧张,金国前一个皇帝十六岁登基做了多年的傀儡,为此金国内部也是政变不断,一些将才自己都杀了不少。后来少年皇帝亲政之后,也不问朝政,性情暴戾,弄得天怒人怨,这才给完颜亮有了可乘之机,使得他能够成功篡位。”
史浩道:“完颜亮不可小看,我见他大有野心,又能征善战,如果真要打起来,恐怕大宋不是对手。”
萧山微微的笑了笑,道:“如果真的打起来,会是一个很好的对手,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完颜亮上台之后,就将金国的赋税翻了一翻,逼得中原百姓不少都上山为匪,真正种田能够给他提供财政税收的人少。而且金国女真的猛安某克亦解甲归田,多占土地,忙着赚钱,战斗力不说和靖康建炎时不能比,就是和前些年间也比不了。完颜亮想要征服天下,却不去想怎么发展生产,培养军队,却一味的横征暴敛,还有,我听说他生活荒淫的夸张,不仅到处找女人,还找到了部下妻子的头上,有好几个金国将军的老婆都被完颜亮睡了,我看他不南下倒还能多活两天,如果南下,必然后院起火,最后是死路一条!”
史浩只是微微叹气摇头,对萧山的话不置可否。
萧山继续道:“虽然宋朝情况比金国的更加糟糕,但如果就这样认为不如金国,进取必然会引来祸患,那只能变得更加糟糕!兵事未来具体会怎么发展,谁也说不清楚,但我相信殿下决不是莽撞的人,他不会轻率的做出任何决定,史大人真不用有如此多的顾虑。更何况,就算是千难万险,也该迎难而上,万万不可因为前途艰险就悲观失望,这样只能让情况变得更加糟糕。”
史浩听了萧山这番话,稍稍的点了点头,拍着萧山的肩膀道:“你说的也对,现在殿下只是郡王,都还没有被官家正式收为皇子,这些事情也不用太过担忧。”
萧山亦笑了笑,对方四十多岁的中年官员,并不是自己一句话就能改变其想法的,也只能是随便聊一聊,现在赵瑗连皇嗣之位都没能确定,连参政都没有正式的资格,更不要说过问这些事情了。而萧山自己也只是一个带领一千人的部将,对于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