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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家?’”晓冽装不明白地问。
她知道顾湛庭就像只豹子一样,有矫捷的行动力,看准猎物马上主动出击,并且要求正中目标,还要百发百中。
“当然是你这里的家。”他理所当然地说,接着轻轻贴过去碰了碰她耳垂,眼里放满了感情。“晓冽,你今天真美。”
不但美,而且可利用性极高,她是他今生最完美的伴侣,有她相助,他现在已经很成功了,未来一步登天更不是难事。
“谢谢。”晓冽礼貌性地微笑。
看着她的微笑,他突然扳正她的身体,拥住她俯下头动情地凑过唇去——而这时叩门板的声音令他放开了她,并且跳脚是哪个该死的笨蛋来得不是时候,更有点懊恼自己刚才为什么没顺手把门给关上。
“小姐,有您的电话,男孩子,他是您的同学。”菲籍女佣在门口恭敬地以英语通报。
晓冽庆幸电话来得正是时候,她刚刚也没想到顾湛庭会突然拥住她,甚至还想吻她,那太突然了。
“对不起,我先接电话。”她脱离了顾湛庭的怀抱,走向电话时,突然一个念头窜进了她脑海。
打电话来的会不会是伍恶呢?他是学生会的成员,要查她的电话号码并不困难,如果是他的话,那么他们黄昏时分在车棚里的那个突来之吻,就是来电的动机。
道歉?还是——思念?她的心怦然地跳了起来,这是她过去从未有的经验,即使刚才顾湛庭拥住她时,她都只是感到意外而已,连丝毫心动都没有。
她接起了电话,一低头,眸光正对上白皙颈部那澄光满溢的项炼。”我是颜晓冽。”
“颜晓冽吗?”对方叫了她的名字。“我是吴志威。”
不是他。幸而是背对着顾湛庭的,她闭了闭眼睛再睁开,语气转为轻快。“哦,吴志威,你好,有事吗?”
“打扰你不好意思,我是听陈品雯说你有一本专门介绍微生物的书,那本书现在已经绝版了,所以我买不到,想请问你方不方便借给我……”顾湛庭半眯起眼睛盯着未婚妻修长的背影,太奇怪了,她的情绪似乎在片刻之间有所转变,很极端的转变。
她起初以为打电话来的应该是谁吗?顾湛庭开始小心地猜测了起来,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掉以轻心,疏忽就是事端的开始……“你怎么了?”晓冽已经讲完电话了,她一回头就看到顾湛庭脸色凝重地正在沉思。
他回过头,徐缓地露出一个体贴的笑容,“讲完电话了?你的同学?”
“嗯,同学向我借本书。”
顾湛庭的心思根本没放在她的回答上,她的回答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让她失神的是什么原因。忽然间他眯起了眼睛,晓冽今天搭配洋装的首饰非常奇怪,那是一条看了会令人作呕的低俗品,粗粗的一条金炼子,配着一只怪异的坠子,他可以肯定这一定不是晓冽的饰品,太不像她的品味了。
“晓冽,这条链子——”他瞅着她,停顿了一下。“很特别。”说话间,他不露痕迹地研判她的反应。
“是吗?”她谈谈一笑。“我们该下楼了,你不是急着想结识方伯伯吗?我想我可以为你们引见。”顾湛庭猜到了吗?那似乎是件好事。
* * *
“天呀!伍恶耶!帮我签个名!”
尽管已经特意挑了放学后才来,依然造成一阵小小轰动,想不到放了学还不滚回家的无聊女生那么多,害他签名签得手都酸了。
“这个,请你……请你收下。”一个女生脸红红地塞了一包礼物到伍恶怀里后就一溜烟地跑掉了。
虽然她跑得快,但另一个女生却比她更快,短发少女火速地跳到他面前来,然后很俐落地动手从他怀里把那包礼物给拿出来,接着扔掉,脸上带着不屑和轻视。
“恶哥,你不要理她,那个女生叫周明莹,二年一班的,长得吓死人了,我看你还是收我这份礼物妥当些,我叫林虹毓,二年五班,B型天蝎座,大家都说天蝎座的女生最有吸引力了,你一定也会被我给吸引到。”
他不置可否地收下那包礼物,再不置可否地瞧了林虹毓两眼。
“谢啦!”伍恶很兄弟式地拍拍林虹毓的肩膀,步伐未停地往前走,他的目标不是这里,他的目标是二年八班。
林虹毓嘟起红唇,不满地跺跺玉足跟上去:“什么?就这样而已呀!人家好不容易亲手做的礼物,你就这么报答人家的苦心呀?”
伍恶停住脚步了。“你亲手做的?”
“对呀!”林虹毓不依地嗔道,“知道珍贵了吧!我就知道你会感动。”
“还你。”他把礼物扔回林虹毓怀里,然后吹着惬意的口哨,摆脱了那群热爱着他的女同胞们,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唉,那种自己亲手做的礼物通常最可怕了,如果是小点心,那一定糖,盐不分,烤得难以下咽,如果是围巾,毛衣之类的,那一定是胡乱配色难以人目,尺寸不是太大就是太小,否则就是有两边长短差距了至少五公分的袖子。
这些女生也太不自爱了,老爱将自己的失败品当宝似拿出来送给别人,难道她们没听过家丑不可外扬吗?做得差也就算了,坏就坏在让大家都知道,那就玩完了,那谁还敢喜欢她们咧?
算了,懒得纠正她们了,反正他今天也不是来找她们的,他要找的人是颜晓冽,只要她不要拿出些怪东西送给他就好了……想到这里,他突然摸摸脖子,脖子空荡荡的,那条跟了他十八年的虎口项链已经不在了。
失策!唯一的失策。他千不该万不该,竟然一时兴起,把项链从自己脖子上拿下来,挂到颜晓冽脖子上去。这么一来,任何人都会以为那铁定是个定情之物,搞不好颜晓冽已经把那条项链拿去刻字了,现在坠子上就刻着“卿卿吾恶”四个字,还用颗心把心给圈起来,浪漫透了。
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了,所以他要赶快,趁着罪源还没有扩大,尚可收拾之际,他现在就是要来对她解释清楚的。
他会告诉她,他并不是喜欢她,他只是一时冲动而已,谁教她长得那么美,车棚四周又那么宁静,天空的颜色又那么教人动容,一切组合起来美得像国外的明信片,气氛好得像国外的电影,而她又帮他贴了那该死的OK绷,所以教他不想吻她都很难。
就是这么说没错,理由明快,简洁,容易了解,相信像她这么聪明的女孩子应该会了解他的意思才对,夺走她的初吻不是故意的,请她原谅……天杀的,那真的是她的初吻?邪那家伙昨天不是说过颜晓冽有个什么狗屁未婚夫吗?她怎么还能有初吻给他?
她的嘴唇是那么的柔软,当他盖住她的唇片时,她隐隐颤动的睫毛透露了她的不安和紧张,他窍开她的唇齿,迫使她张开嘴唇时,她颤抖了一下身体,有点瑟缩的模样正显示了她的手足无措,他肆无忌惮地吸吮着她时,她就像只迷途的羔羊,再也没有了方向,只能任他进攻与侵略。
经过了那样明明白白的热吻宣示之后,他又怎么能莫名其妙地告诉她,他只是一时昏了头而已,希望她不要介意?就算人家根本就不喜欢他,恐怕也会想杀了他吧!
他是个不负责任又惧于责任的浪子,像她那种女孩太纯洁了,连吻都唯恐会玷污了她,他没事去惹她干么?就不能将她视而不见吗?现在可没辙了吧!真的要来表明态度吗?还是干脆装作没那回事好了,装傻就要装到底,不要没事跑来做无谓的解释和多余的狡辩,干了就是干了,再怎么讲也抹煞不了他吻了她的事实。
他真的不在乎她吗?若在乎,也不是因为那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孔吧!他已经很清楚地发现她们根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了。可是,如果到时候表明也表明了,才发现她根本不在乎也不介意那才够惨咧,会白白被她耻笑一顿……当他在八班教室外停驻犹豫时,很巧的,颜晓冽拎着书包,正从教室后门走出来,他们隔着六扇窗户的距离,对看了一眼,他紧皱着眉宇也紧抿着唇,是她先露出微笑来的。
“来找我吗?”晓冽微笑缓步朝他走近。
终于见到他了!一整天她都像个恋爱中的少女,她一直会想到他,动不动就会发起呆来,每想起那个火热的吻,她都还会震颤一下,那种悸动不已的效应实在太大了,大得教她不知该怎么忘记。
她从没有想过喜欢上一个人的感觉会那么强烈,那么清楚,与顾湛庭之间长久的冷淡关系让她无从了解爱情,她虽然聪明,对课业的领悟力也很强,但是当爱翩然来临时,她就只是个普通人,也准备好全然地去接受,然后丢掉那些理智和冷静,她要自己像个青涩少女般地去期待,期待能有一段美好的初恋。
“要回家了?”他问得实在有点言不及义和不着边际,但是她微笑的模样竟然教耍惯嘴皮子的他无从开口。
“嗯。”晓冽点点头,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全落入她眼底了。“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咳!伍恶清了清喉咙,看着她。“是有点事要对你说。”
“那你就说吧,我听着。”她微微一笑,斜斜的夕阳照在她白皙的肌肤上,照得她无瑕的面孔更美了。他难得地皱起了眉宇。
不行,该死的!他不要再注意她有多吸引人了,他最好一鼓作气地说出来,然后很潇洒地掉头就走,如果她会哭,就让她哭个够,如果她想笑他,就让她笑好了,拖泥带水的太烦人了。
“昨天的事,你还记得吧?”起了头之后,他故意笑嘻嘻地看着她,根本不给她回答的机会就迳自说下去。“你不会认真吧!我只是玩玩而已,跟我接吻的女孩至少十打以上,你不是唯一的一个。”
晓冽的脸色骤变,变得苍白极了。“你要说的就是这个?”她的声音紧绷。
“没错。”他只能要自己残忍的忽略她快倒下去的样子,扮起一张玩世不恭又欠揍的面孔。“那是因为你太正经了,正经的让我只好来特别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