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新一顺利回到神社,打开大厨,收拾行李,手头只有一个比书包大点的旅行包,所以只拿了一些较常穿的衣服塞进包里,翻出证件和为数不多的存折,以及现金,藏到旅行包的里层。
接下来是短暂而又漫长的等待。
新一躺在後院的濡缘上,屋檐下印著金鱼图案的玻璃风铃随风荡出一声声清脆而细小的撞击声。
这种直接传达到心里的声音,以及此起彼伏的蝉鸣声都让人安心。
新一半睁著疲倦的眼睛,用心感受著一切,细细记住每一点,包括放眼望去如血一般燃烧著的彼岸花,用作日後怀念。
一片铺著黄沙的地面上,热气流的影子轻轻晃动,恍恍惚惚,将前方的景致稍稍扭曲,新一盯著无形的气流,眼睛也不眨,渐渐的,有什麽湿热的液体滴落到濡缘上。
啪嗒,啪嗒,啪嗒……由滴状变成流水状。新一将头埋进臂弯里,无声的抽泣中,即使努力克制,身体依然止不住地震颤。
明明说好不再因为软弱而哭泣了……为什麽在这平静的一刻,泪水毫无征兆地决堤?
离开这里,去过真正属於自己的自由生活,这是自己的心愿,为什麽在打算放弃一切的时候,心里的某处开始泛酸?
还有太多太多的东西都压得新一喘不过气来。
隔著落地窗,眺望远处新一看过无数次的地方。
手指有意无意地划过被残阳穿透的玻璃,好似那里还残留著新一指尖微凉的触感。
外面远远近近零星地点起了灯,昏黄的室内燃著的烟头异常醒目,左手手指夹著烟,放进嘴里吸著,有一口没一口的。
以前快斗从没吸过烟,最近才爱上这种把自己置於云里烟里混混沌沌的感觉。
这种举动称不上是颓废或者自暴自弃,快斗偶尔在想他想到心痛时才会慢慢点上一支。
新一,你到底在哪里?想见你,远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强烈。
是我错了吗?原以为没有你我照样可以过得无忧无虑,舒舒服服。什麽时候开始,对你玩弄的心态渐渐产生了变化,不只不觉间,把自己的心都赔了进去。
用拳脚来否认这个事实,用恶言来证明自己的不爱。可是有用吗?伤害你的同时我的心也跟著滴血。
遇到你之前,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纨!子弟,我从来不知道我也会伤心难过的,这是不是说明我也是一个正常人?我该高兴吗?
你很倔强,你远比看起来要坚强多了。在这个几乎人人都唾弃你的环境中,你是怎样肩负著世人鄙夷和不屑的目光,一步步走到现在的?我无法想象,也不敢想象。似乎碰到跟你有关的事情,我就会不由自主地变得有些胆颤。
那天醒来我真的很生气,为了离开我,你居然用这种方法!还记得之前你第一次主动叫了我的名字,我很高兴,真的,要知道一路走到现在,人生中真正让我开心的事是屈指可数的。
到现在都无法接受你的这声叫唤只不过是为了逃跑而布下的局这个事实,之後你刻意的诱惑我更没有勇气去回忆。
那种天崩地裂的感觉很不好受,那一刻,我恨得想亲手杀了你,把你做成人偶,永远留在我的身边。
想念远远多过恨。毫无章法的搜寻,可以说是慌不择路,明明已经很疲惫了,却没有一点要放弃的念头。这回想要凭自己的本事找到你。
吐出最後一口气,把烟灭掉。去浴室洗漱一阵,拿了零钱下楼,在浅草阿姨的询问中走出了复古欧式房屋大门。
蝉声渐止,暮色褪去。新一拿好行李包,步出木制大门,落好锁。
心里很急,脚下却走不快。磨蹭了好久,才走到拜殿前。一连串的动作,新一一步也没有落下,很有可能这是他最後一次的参拜与祈福。
睁开眼睛完成之後,新一把放在脚侧的包提起来,背到右肩上。
从山顶一路走到山脚,一手托著背後的包,另一手轻轻抚过沿路一百零九个鸟居,温柔的触摸,留恋的眼神,像是对待最珍贵的宝物一般。
大概从小在神社生活的缘故,新一对鸟居情有独锺,看到鸟居,就像能看到自己的家。
那一道道红色的永远敞开著的门,好似张开双臂,宽容地接纳形形□的人,不管你洁净一身,还是罪恶满身。
走完最後一个台阶,犹豫之中,仍是回过头,看这最後一眼整齐有序,不断往上延伸的红色之门。
等收回视线之时,已同肃然而立的鸟居一样,有了永不回头的决心。
打的到鬼目村,又去了一趟神社,虽然知道结果,却依旧难掩失落。在水池边坐了一会儿,最终轻轻摇著头走下台阶。视界中的鸟居连绵不绝,好像怎麽也走不到尽头。
到了山脚,走了与来时相反的路。
如果找到他,该怎麽面对他?如果他不愿意跟自己回去,又该拿他怎麽办?
用以前那种强硬的方法,只怕会把他伤得更深。也许可以用温柔的情感去慢慢软化他,感动他,问题是他愿意接受吗?
算了,不去考虑那麽远的事情。现在只是想见他一面。
小心翼翼走了一段路,前面出现几个眼熟的鬼目村村民,新一下意识地压低帽檐。
新一低著头全身紧绷的样子难免会让人生疑,擦肩而过之时,一个壮汉拉住新一的手臂,新一吓出了汗,拼命抽出自己的手。
正在努力挣扎,头上一轻,随即帽子被扔到地上。新一忐忑地看向面前紧紧盯视自己的人。
“快看,是工藤家的小子!”一个中年妇女大叫著起哄,唯恐别人听不见。刚才就是她摘掉新一的帽子。
“诶,真的是他。我还以为他早就死在男人的床上了。”一个贼眉鼠眼的青年凑过来看新一的脸。
“长成这样,性子又像娘们一样,想活下去,也只能靠张开双腿躺在男人身下。”穿著邋遢的小老头子靠过来想要摸新一的下巴,却被新一避开。
另一中年妇女用手挡住嘴巴,对著她旁边的人,故弄玄虚道:“不知道他身上有没有病,真真看不出他会干这勾当!我说你们几个男的,靠远一点,你们不怕被传染吗?”
“真是伤风败俗,这种事传出去,我们鬼目村村民的脸面往哪里搁?果然是天煞孤星,只会带来祸害。”
不行,不能在这群看不起自己的人面前低头,更不能流泪!
可是全身上下都在叫嚣,埋怨,怨恨,愤怒,杀意……似乎所有的负面情绪都来不及要爆发出来。
一刻也待不下去,跟这些顽固不化、幸灾乐祸的人,无话可说,新一想要转身逃离。
“别想走!”那几个人你拉我拽,把新一扔到旁边的草丛里,行李包被丢到一边。
腹部一阵刺痛,新一皱著眉。身上冷汗不止,抬头看见月光下面目可憎的那几人团团围住自己。
怎麽办?自己处於绝对的弱势,只能等著别人来救或者任人宰割?
可是又有谁会来救自己呢?
兰?她起码要跟朋友吃了晚饭才回来的,现在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离开她家。
那麽只有那个人了吗?
不,宁愿死,也不要他来救!是他,是他把我害成这样的,玩弄虐待我还不够,非要用这种方式来报复我的出逃。
“大家一起打死这个妖孽,为鬼目村除害!”
来自不同人的拳脚落到身上,新一背朝上,紧紧缩起身体,想要还手,狠狠地发泄一下,却因为身上的疼痛而分不出一点力气。
肚子好疼,比其他地方都要疼。好痛苦,快停手吧。
新一下意识地护住肚子,大腿上湿湿热热的,有什麽东西流了出来。
因为极力忍痛,下嘴唇咬出了血,额头渗出了滴滴汗珠。
颤抖的手紧紧握拳,指甲陷入掌心中都浑然不觉,心中只有对那人的怨恨。
空气中弥漫著淡淡的血的味道,闻到了血腥味,那些淌著汗满脸狰狞的村民没有停下手的意思。
走到这条道上听到声响,快步过来想看个究竟的快斗在看到人群缝隙中新一苍白失血的脸时,瞬间惊慌失措地杵在原地,犹如五雷轰顶,愤恨交加。
胸腔被愤怒与恐惧填满,根本无法冷静下来思考。身体不受意识控制,风驰电掣般地冲到人群中。
疯一般地抓住一个人就挥拳过去,不论男女。短短的几秒锺,来不及反应的几个人被拼了全力的快斗揍倒在地。快斗充著血丝的眼睛透著狼一样凶狠嗜血的精光,喉咙间发出不似人的低沈嘶叫声,月光下,尤其让人毛骨悚然。
对於瞬间发生在身边的一切,新一喘上气後,勉强抬起头,这般疯狂的,也只能是他了。
抬眼怒瞪著月下笔直挺立散发著凛冽杀气的他,新一无声地质问。
为什麽?为什麽!明明是你把我逼成这样的,又为什麽顺理成章地出现在这里?!
快斗连忙蹲下身扶起新一,搂进自己怀里,然後抬起头恶狠狠地扫了一遍众人,凌厉的语气绝不是威胁这麽简单:“我不会放过你们的!如果新一有什麽闪失,我会十倍百倍地还到你们的家人身上。等著吧,你们会为今天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疼痛把新一折磨到恍惚,他已经听不清外界的声音,捂紧肚子,闷哼声从低喘中逸出。快斗低头询问他的状况,看他奄奄一息的样子,心慌得不知所措。
打算横抱起他,手碰到他的大腿才发现那里湿湿的,伸手一看,居然是鲜红的血,此生没有像现在这样心焦过。
快点,谁来救救我的新一!
抱著他沿路跑到大街上,一路上引来不少人的侧目。快斗本来就不会在意,何况是新一危在旦夕的此刻。
拦了一辆出租车,立刻坐进去。以钱财为诱惑,让司机尽可能地加速。途中用手机联系了在神隐综合医院工作的宫野志保。
新一,千万不要有事。我宁愿失去你,也不要你死。原来你於我已是这般重要。
第三章
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