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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田田双滕微曲,便已借此飞速向一侧滑去。
捉影的红绸却如有灵性般,竟可生生改变方向,向申田田席卷而来。这一次,已不再是她的腰,而是她的双脚。
而此时,“影子”已袭至,他的兵器竟是一双弯弯的夺魂银钩。
银钩划出两道极为诡异的线路,一只疾撩申田田的前胸,另一只则钩向申田田的颈部。
柯冬青见三人攻势凌厉,不敢怠慢,“呛”的一声,扬剑出鞘,一声清啸,向“捉影”电射而去。
人未至,剑气已逼得“捉影”感觉不妙,立即弃了申田田,缩身回防。
刚一转身,他便看到了对方之剑所扬起的令人炫目光弧正以极快之速向自己的咽喉刺来。
“捉影”大惊,他的轻功着实不凡,竟能在间不容发的那一瞬间,陡然凭空向后飞去,而且速度奇快。
但他手中之红绸却不可避免地拖拽于身后了。
柯冬青左手疾出,迅即抓住红绸,用力一拉。“捉影”心知若是要与柯冬青争执这根红绸,势必吃亏,如此一想,他立即撒了手。
但柯冬青并未就此罢休,他轻哼了一声,疾运内力于左臂,两丈长的红绸竟如一杆标枪般直直扎出。
“捉影”大惊失色!虽然他一向以红绸为制敌之物,但为了习练如此手法,他已浸淫其中十数年了,才有如此修为。没想到对方夺过他的红绸后,立即能做到这一点。
情急之下,他的右手又向红绸抓去,企图以强力将这条红绸撕裂。
便在他出手之时,红绸已以惊人之速略一回缩,避过“捉影”的右手,再一狂吐,竟已将“捉影”的右肘卷住。
真是终日打雕,反被雕啄瞎了眼。
柯冬青用手一拉,“捉影”自然不会让他拉过来,他立即盘旋而飞,同时左手一扬,已有三把飞刀呼啸而出。
“捉影”心道:“即使伤不了你,至少我可以乘机脱身!”
飞刀的速度奇快,直奔柯冬青胸前要害之处。
柯冬青短剑盘旋如风,“当叮”之声响起之后,三把飞刀自然全被挡住。
而“捉影”果然已借此时机,从红绸的缠绕中解脱出来。
却见柯冬青略一侧身,身子曲伸之间,已如翩飞的鸿雁,向“捉影”这边飞来。同时他左手红绫疾然抖动,竟是卷向那三把正在坠落的飞刀。
红绸一卷甫伸,那三把飞刀竟被卷得反向“捉影”射来。
如此惊人的变故,“捉影”如何来得及应付?饶是他轻功卓绝,仍是只能避开其中两把飞刀,而第三把飞刀则已狠狠地扎进他的腰眼中。
“捉影”立觉一阵剧痛迅速传开,不由轻轻地“啊”了一声,身形一下子失去了那种轻盈。
柯冬青乘机欺身而进,短剑划过之处,已有一道血光抛洒开来。
“捉影”发出如蛮牛般的惨叫之后,向后仰倒。
便在此时,柯冬青听到申田田的一声闷哼。尽管声音不大,却让柯冬青心头猛地一沉,未及转身,他立即遁声长身射出。
身在空中,他已看清“捕风”的红绸正卷在申田田的右足上,而申田田的后背已破开一条一尺来长的口子,殷红的鲜血渗出,想必是“影子”所伤的。
柯冬青又惊又怒,他的剑施展得似万千流星穿梭飞舞,布满了剑身所能及的每一寸空隙。
剑气回荡冲激,发出阵阵刺耳的利刃破空之声。
自然,柯冬青是攻向“影子”。
在他的剑离“影子”尚有一丈之距时,“影子”竟未回转身来,而还是那么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从这一丈之外到近在咫尺的时间很短,短得几乎让人无法察觉到时间的移动。在柯冬青的剑将要穿破“影子”的衣衫的那一瞬间,“影子”竟还是毫无反应。
这,就有些不正常了。
但所谓箭已在弦,不得不发。柯冬青的剑如一支已射出去的箭,自然是没有回头路了。
“咝咝”之长刃饮血之声响起,柯冬青的短剑已在“影子”的体内进出七次!
“影子”像一棵被伐倒的松木一般,向前仆倒。
柯冬青这才发现在自己出手之前,“影子”已被申田田所杀,只是一时未立刻倒地而已!
三人如今只剩“捕风”一人了。
“捕风”、“捉影”与他们的“影子”在江湖中名声很大,但这是因为他们三人密切配合时,功击效果成倍增长的缘故。而一旦这种配合被分解,那么他们的武功并不可怕。
“捕风”见同伴已先后倒下,情知不妙,虽然他的红绸带还缠在申田田的右足上,但以目前的局势来看,这并不能给他带来什么好运。
他是个明智的人,立即弃了手中的红绸,同时疾然向一侧弹身射去,身在空中,右手向后一扬,已有五把寒光四射的飞刀飞出,封住自己的后路,以免被人追击。
就在他的身子将及那扇破窗的一刹那,忽然觉得脚下一紧,一股奇大的力将他用力向后一拉,便身不由己又飞了回来!
他的反应倒颇快,顺着这一拉之力飞回之时,他又摸出一把短短的飞刀,向自己的脚下飞速划去。
“哧”的一声,束住他的脚的红绸已被划断。
他的右手迅速在身边的一张八仙桌上一按,再次飘掠而起。
忽地,他前面人影一晃,立即有一片沁入人心的凛然寒意弥漫开来。
那是剑刃之寒气,柯冬青已如鬼魅般挡在他身前。
大惊之下,“捕风”方寸大乱,见一片寒芒向自己咽喉袭来,情急之下,急以手去挡。
“卟”的一声,他的一只手已飞了起来,血腥之气立即弥漫开来。
“捕风”发出的痛哼之声才至咽喉,已被柯冬青冰凉的剑封住了。
他的心猛地一收缩,然后又缓缓地松弛下来,就此死去。
此时,这间不大的屋子里已有了七具尸体。
血腥之气充斥了每一寸空间,那种淡淡的咸腥味深深地刺激着人的神经。
柯冬青觉得自己的血似乎开始热了起来,心情也莫名地烦躁起来。
他似乎又看到了“欢乐小楼”那血腥的一幕,三千兄弟的热血将“欢乐小楼”的每一寸土地染红。
杀机一起,他便不再急着想脱身了,心道:“好吧,我便在这儿等着,等着你们来送死!”
他见申田田的伤口仍在流血,忙关切地道:“申姑娘,你感觉怎么样?要不你先进里屋包扎一下,就在那儿歇息一会儿。我能抵挡一阵子,而且这样一来,你也可以看着卓白衣的女儿。”
申田田想了想,点了点头。
柯冬青仔细地将屋内的布局看个分明。这一点,便已显示出柯冬青的胜人之处了。在生死相搏之际,胜负往往并不完全取决于武功,而是与其它因素息息相关的。比如心理、环境、情绪……
所以,柯冬青要把屋内的每一张桌子,每一个窗户都默记于心,这样才能使它们不仅不会成为束缚与障碍,反而有可能被他所利用,成为制胜的工具。
最后,他找来了一张极矮的凳子,将它放在一个墙角;又从一个柜子里掏出一个纸袋来,然后便在那张小凳子上坐下了。
这个墙角是一个死角。也就是说无论如何,对方不可能立即对他实行直接的攻击。对于敌暗我明的局势来说,这一点相当重要。
柯冬青坐在那儿,慢慢地打开纸袋,竟是一袋炸得喷香的花生米。
柯冬青掏来几颗,一粒一粒地放入嘴中,慢慢地咀嚼着。
咀嚼食物,可以放松绷紧的神经,可使自己的身法不会因为过于紧张而大失水准。
当他将第五颗花生米放入口中时,他听到了利刃划空之声。
但他并没有停止咀嚼,仍是将那颗花生米咬碎、咽下。便在咽下的那一瞬间,已有数十枚利矢从几个窗口中射入。
来自几个不同方向的利箭相互交错纵横,几乎已涉及这间屋子的每一个角落。
柯冬青一动也不动。
果然,没有一支箭伤及到他,离他最近的箭也有二尺多远。
他所选的位置果然不错。如果不是隐于这个角落,他当然也能避过几十支利箭,但就没有这么轻松了。
乱箭过后,是一阵短暂的沉默。
然后,从几个窗口中突然又飞入四五个黑乎乎,圆溜溜之物,上面竟有一串火花!
柯冬青大吃一惊,莫非对方竟用了火药?难道他们就不怕伤了卓白衣的女儿?
就在他转念的这一瞬间,四五个黑球“蓬”的一声,全都爆开了。
一阵浓浓的黑烟弥漫开来,迅速将整个屋子罩住,柯冬青已看不见任何东西了。
衣袂掠空之声响起,他凝神一听,知道至少有十几人同时向屋里攻来。
而这些浓烟有一股极为怪异的气味,令人一闻,便不由自主地想咳嗽。
柯冬青的脸憋得通红,却不敢咳出声来,因为他知道只要他出一丁点声音,立即会成为十几个人攻击的目标。
好狠的一招。
但柯冬青并不慌乱,因为他知道双方同样处于这样没有任何光线的屋子里,谁也看不清谁。所以,只要能将场面搅混乱了,势必会形成混战之势,这对自身作战的柯冬青来说,并不是坏事。
一转念,柯冬青的手中已扣了六粒花生米——他没想到花生米现在竟派上大用场了。
一扬手,花生米便已悄无声息地疾然射出。
大概六粒花生米只有一粒命中目标,只听得一个声音“啊”的一声。
立刻响起一片刀剑出鞘的声音,那人倒也机灵,心知不妙,立即叫了一声:“是我!靳大钟!”
这才免去了一场杀身大祸。
但柯冬青已乘机从刀剑出鞘的声音中听出几个人的方位了,其中有一个竟是离他只有一尺之距。
毫不客气,他右手向一侧一抄,果然便抓住了一个人的脚,一提一送,那人便飞了起来,“轰”地一声,大概是撞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