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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何尝不知……”
巴都礼苦笑了下,还没有来得及把下面的话说出,忽然城门方面杀声大作,巴都礼色变,正想派人前去查询,忽然看到一名牛录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
“报,南人的援军到了!”
巴都礼顿时大惊,回顾左右问道:“南人哪里来的援军。孙承宗尚有几日才能到。附近更无半个明军,你们可曾看清?”
“确实是南人地援军,旗帜上打地是武英将军。浙江巡抚朱斌的名号!”
“朱斌?就是那个曾经烧了我军粮草的朱斌?”巴都礼大惑不解:“大明朝廷如何舍近求远,不从附近调兵,却调来路途遥远地浙江之兵,这又是何道理?”
葛萨尔急了起来:“现在可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
话音未落,只看到无数骑兵蜂拥而来,如风、如电。无所畏惧,最前面一面大旗猎猎飞舞,“武英将军、浙江巡抚,朱”,几个大字在阳光的照射下格外耀眼。
“杀!”
“杀!”
冲在最前面的骑士嘴里厉吼连连,战刀发出夺目光芒,举起落下,靠得近了后金士兵当场就成为刀下之鬼。郑天瑞在左。锐不可当;刘风在右,当者披靡;后面是朱斌亲自督战,人人奋勇,个个争先。如同一股洪流一般向迁安席卷而来。
“明军弟兄们,朝廷十万大军已到。奋勇杀敌!”
忽然,到处都响起了这样的呼声。
正在迁安苦苦支撑的明军士兵,突然见看到援兵天降,又听到来了十万大军,士气大振,纷纷都从藏身处冲出,一个个咬牙切齿,把这满腔愤怒尽情地撒到了对面敌人身上。
攻守之势顿时逆转,后金兵本来就人少,不过依仗着对方中计,加上明军官兵与生俱来对女真军队地恐惧,这才牢牢压制着明军,可现在形势突变,反而变成了明军士兵在迁安城中各处追杀鞑子士兵……
巴都礼百战之将,一看眼前局势,已知道事不可为,再多呆片刻,只怕反倒会被明军歼灭。他做事从不犹豫,当机立断,立刻命令向南城门外步步撤退。
朱斌虽然得胜,可也不敢逼得鞑子太紧,一边命郑天瑞带兵在后虚张声势,一边命刘风收拢明军残兵,以做整顿,日后再战。
到得日暮时分,奇迹般的,本来大败的明军,因为朱斌的突然出现,反取得了意想不到的胜利,虽然自身损失惨重,并没有杀掉多少女真士兵,但迁安却就此落到了明军手中……
随后进城的马世龙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迁安居然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收复了?
究竟是朱斌真地能打仗,还是这位年轻的巡抚大人运气实在太好了?
可当他见到死里逃生的部下,什么样的想法都抛到了九霄云外。看着筋疲力尽,满身血迹地这些部下,马世龙鼻子一酸,眼泪险些掉了下来。这一仗自己虽然损失了三百多兄弟,可若不是朱斌及时出现,只怕全军覆灭都不是没有可能。
姜平的尸体也被找到了,这个忠勇地大明将官,据找到他的士兵说,他死的时候,面朝京城方向失踪没有倒下,就连女真士兵也感念他的忠诚,而没有侵犯到他的尸体。
看着姜平的遗体,马世龙忽然放声大哭,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姜平他该好好活着,一直活到能看到胜利的那一天,死的应该是自己,而不是他……
不过马世龙的运气并不是衰到了极点,进城的明军出人意料的抓到了鲁北德。天知道他怎么没有跑出城去,也许是他的女真主子自身难保,将他抛弃了吧。其实也是,不管是谁,对一条走狗永远都是没有多大兴趣的。
看到咬牙切齿,满脸痛恨的马世龙,鲁北德浑身颤抖,“扑通”一下跪倒在了他的面前,磕头如捣蒜地苦苦哀求:“将军,将军,我实在没有办法啊,都是金虏逼我这么做的!”
郑天瑞在一边笑道:“也是天意如此,我追金狗回来的时候,看到边上水塘里藏着一个人,结果让人带出来一看就是这么个货色。他一见我也是这副样子,我就估计着这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了……”
马世龙忽然对着朱斌一揖到底:“朱巡抚,我求你一件事……”
“是要这个狗东西吧。”朱斌饶有兴趣地指了指趴在地上的鲁北德:“好吧,我就将他交给你,不管你做什么事。本抚可都不想来管……”
“多谢!”马世龙重重地说道。
他大步走到鲁北德面前。将他捆起,一脚踹翻在地,将鲁北德身上衣服扒得精光。接过士兵递来的腰刀,对着鲁北德身上的一身肥肉用力一割,只听一声杀猪般地惨叫,这女真走狗地一块肥肉竟然别生生割下。
紧
马世龙竟然将这块肉放到自己嘴里大嚼起来,一边嚼糊地破口大骂:“这块肉是给我的镇标中军庞任吃的!”
—
咀嚼了几口。囫囵吞下,不管鲁北德地苦苦哀求,又割下一块放到嘴里,继续骂道:“这块,是为我的兄弟姜平吃的……”
朱斌看得直皱眉头,以前只在书里看到过这样的事情,可想不到现在竟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可他他并不想阻止,这个时代的人。尤其是常年在沙场上征战地军人,对待仇人的态度,是无法用正常人的眼光来看待的……
……
虽然夺取了迁安城,但朱斌部毕竟人少。马世龙的军队又遭遇重大伤亡,信心和士气都急需恢复。短期内无法投入战斗。因此朱斌命令两部人马就地在迁安扎下营盘,一边安抚迁安百姓,一边修整部下。
等了两日,孙承宗大队人马到达,一见迁安已经落到自己手中,孙承宗大喜,将马世龙召来,正想嘉奖,可却看到马世龙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心中惊讶,详细询问了迁安之战的经过,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从浙江远道而来,居然这么快就到了……”孙承宗不知是说给自己,还是说给旁人听的:“而且,仅仅凭借两百士兵,以疲兵之态,居然夺取迁安,救出我被围官兵,怪不得圣上对他如此器重……”
祖大寿大是得意,这朱斌说起来也曾是自己地部下,又是子侄一辈,也算得上是自己人了,此时听到孙承宗夸赞,微微笑道:“正是,否则圣上也不会将他调来此地。帅爷,我看你可得见上一见了!”
被他这么一提醒,孙承宗这才醒悟过来,拍着脑袋连声说道:“糊涂了,糊涂了,我可光顾着惊叹了,快,有请浙江巡抚,武英将军朱斌!”
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但当孙承宗第一次见到朱斌后,还是连声的交口赞叹:“好年轻,好年轻,真正是年轻有为。说实话,当初我心里还真有点看不起你,总想着你这样的年纪,能有什么本事?可现在我错了,是真的错了,你救了马总兵麾下将士,孙承宗在这里谢过了!”
只这几句话,顿时让朱斌对他好感大起,这人一些也不隐瞒心中所想,错了就认,光明磊落,这份胸襟,自己可万万及不上了。
转首看到祖大寿和吴襄,三人六目相对,微微一笑,彼此心照不宣。
互相寒暄了几句,孙承宗转入正题道:“自我发起州、永平、迁安、遵化四城作战以来,前期战事顺利,可随后即转入僵持。今次多亏朱巡抚助战,才避免使我陷入被动。此时迁安已到我手,金虏必然退往滦州,诸位,有何破敌妙计?”
所有人都沉默在那,谁都不愿意先说。这可是军事大计,一旦说错了什么,将来使得战争失利,这责任谁能承担得起?
“朱巡抚,请问你有何妙计?”孙承宗见谁都不说话,转向朱斌问道。
妙计?朱斌心里急速盘算着,这遵永之战怎么打,历史书上可清清楚楚地记载着,都是你孙承宗地功劳,本抚抢了你的风头,可未免有些脸红。不过现在很多事情都并不是按照历史地正常轨道再进行,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自己心里现在可没有什么底……
听孙承宗又追问了句,朱斌硬硬头皮说道:“我以为,既然女真人退到了州一带,当以火炮日夜不停轰之,以摧毁州城墙。此时女真人必然向永平败退,我军只需在路上设伏,必可大胜,不知帅爷意下如何?”
“朱老弟真国家栋梁之才也!”大喜之下的孙承宗连称呼都不知不觉变了:“此与我心中所想一般无二,怪不得,怪不得圣上会派你来,圣上神机妙算,我等皆不及也!”
朱斌心里大叫惭愧,只听孙承宗又说道:“我军携带大量红夷大炮,攻城自然不在话下,只是这于路设伏止人需当胆大精细,稍有差错即前功尽弃,不知哪位愿意前往?”
本来有几名将军倒是跃跃欲试,可一想到马世龙的结局,却又把到嘴边的话给缩了回去。本来朱斌想着已经帮孙承宗把迁安夺了回来,自己又兵少,剩下的事可和自己没关系了。正想着闭目养神一会,却看到祖大寿对着自己连使眼色,怔了一会,终于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道:
“帅爷,如果不嫌弃我是个外来人的话,朱斌倒愿意领这一任务!”
孙承宗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大喜之下说道:“朱巡抚忠肝义胆,孙承宗必然为你向朝廷请功。只是朱巡抚带的人少,只是不知需要本帅为你加兵多少?”
朱斌还没说话,祖大寿已经站起来道:“帅爷,祖大寿愿意分出八百精兵归朱巡抚调度。祖大寿手下兵卒训练日久,足以抵挡女真士兵,可堪大用,还请帅爷裁下。”
孙承宗倒想不到一向缩在后面的祖大寿这次居然如此大方,可转念再一想,朱斌本来就是他的子侄,心中顿时释然:“祖总镇一样的忠肝义胆,既然这样,便准你,从你营调八百兵咱借朱巡抚使用!”
又详细商议了如何用兵,何时出兵,各部所负责任,进军路线等等之类,商讨了整整一晚,这才一一调度停当。孙承宗揉了揉眼睛,清清嗓子说道:
“各位大人,朝廷于金虏作战年久,可总是输得多,赢得少,还让金虏抢占了大明不少疆土,此时天赐良机,收复州、永平、迁安、遵化四城只在此番,诸位大人务必努力,扬我大明浩荡只威,报圣上知遇之恩,孙承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