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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路途,车马少而船只多,行路之人,多采用水路坐船而行。
这次若去宋家山城,也是坐船最为方便,杨易收了黄马,在码头找了一艘客船,付了银两,向岭南赶去。
此时岭南除了宋缺把持之外,还有萧铣也涉足了岭南之地,虽然势力范围不如宋缺,但以宋缺的脾气而言,能容许萧铣在他的眼皮下活动,这是极为令人费解的行为。
这个时代,舟船虽然便利,速度却慢,月余时间,方才到了岭南之地。
问明路径,杨易弃舟上马,直奔宋家山城。
宋家山城依山而建,层层叠叠,极为壮观,杨易骑马登山之时,沿途多有人站在一旁围观,但却为人出声询问,即便是经过几重寨门,看守门户之人,也不曾阻拦,任他长驱直入。
看来宋缺已然知道杨易的到来,故此才有此种情形发生。
穿过石亭,过桥登廊,通过第二重的院门,眼前豁然开阔,尽端处是一座宏伟五开间的木构建筑,一株高达十数丈的槐树在庭院中心气象万千的参天高撑,像罗伞般把建筑物和庭院遮盖,在阳光照耀下绿阴遍地,与主建筑浑成一体,互相衬托成参差巍峨之状,构成一幅充满诗意的画面。
一名白胡子精神矍铄的老者站到院中,一脸忧色。
见到杨易进来之后,虽然努力想要做出一副欢迎杨易来此的高兴的表情,但终究无法冲淡担忧之情,反而使得脸上表情愈发显得古怪。
杨易翻身下马,向银髯老者微微点头,朝刻着“磨刀堂”牌匾的大堂走去。
磨刀堂偌大的空间里,一人背门立在堂心,身上不见任何兵器,体型像标枪般挺直,身披青蓝色垂地长袍,屹然雄伟如山,乌黑的头发在头顶上以红中绕扎成髻,两手负后,未见五官轮廓已自有股不可一世,睥睨天下的气概。
杨易迈步进入磨刀堂,脚底刚刚落在地面的瞬间,此人倏然转身,直到杨易双脚站稳,他的整个身子也恰好全都转了过来,其中玄妙之处,非语言所能描述。
杨易终于看到了宋缺的模样。
那是张没有半点瑕疵的英俊脸庞,浓中见清的双眉下嵌有一对像宝石般闪亮生辉,神采飞扬的眼睛,宽广的额头显示出超越常人的智慧,沉静中隐带一股能打动任何人的忧郁表情,但又使人感到那感情深邃的难以捉摸。
宋缺两鬓添霜,却没有丝毫衰老之态,反给他增添高门大阀的贵族气派,儒者学人的风度。又令人望而生畏,高不可攀。配合他那均匀优美的身型和渊亭岳峙的体态,确有不可一世顶尖高手的醉人风范。
他的身高与杨易相仿佛,即便是矮,也最多矮上一寸,两人一样的俊美无双,一样的英气勃勃。
若不是因为长相有异,甚至给人一种两人本就是一个人的奇异的感觉。
两人互相对视片刻,都有一种在对方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一般的玄妙感受。
宋缺如同大理石精心雕琢的脸上溢出一丝笑意,“你来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出手
“你来的太晚了!”
宋缺看向杨易,发出一声叹息,“若是早来几年,天下不至于是这个局面!”
“还不晚!”
杨易笑道:“此时万事俱备,只差了一名统一之主,一旦一统,在前朝的遗泽之下,这个新兴的王朝将会是前所未有的盛世。”
宋缺双眼骤然亮起,“不错!在隋朝的基础之上,只要与民生息,不出十年,定然是盛世来临。”
杨易看向宋缺,“那么,你准备好了么?”
宋缺放声大笑,“岭南二十万精兵早已集训完毕,前段时间天寒地冻,不利北上,如今天暖,正是出兵之机,杨兄既然来了,看来真的到了南上的时候。”
杨易笑道:“那就走罢!”
宋缺嘴角露出笑意,摇头道:“若要出兵,杨兄,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杨易笑道:“不知是什么条件?”
宋缺喝道:“你来看!”
他一步迈出,已经到了丈远距离的大堂一侧,将一张雪白的犹如丧布似的帷幕拉开,露出后面的一块石碑。
黝黑发亮的石碑有一人多高,碑身朴实无华,正面刻着两个血红的大字,正是杨易的名字,黑碑血字,看起来十分刺目。
尤为吸引人眼球的是,在这面石碑顶上,斜斜的插着一柄长刀,长刀形状古朴,如同石碑一样的朴实无华,偏又给人一种充斥整个空间,比石碑还要沉重数倍的奇异感觉。
宋缺伸出晶莹如玉的修长手掌,在石碑上轻轻抚摸,扭头对杨易说道:“自从听说过杨兄马踏长安的惊人事迹之后,宋某便亲手持刀砍出了这么一块石碑,为示郑重,杨兄名字乃是我下山所擒武林好手鲜血所涂抹,每一道笔画,便是一条人命,共计杀了二十人,方才将杨兄的名字涂抹完毕。”
他声音渐转高亢,“我这磨刀堂中,从来不染鲜血,但却不得不为杨兄破例,天下英雄,舍杨兄其谁?”
他伸手虚招,已经插在石碑上的长刀取下,横刀于胸目视杨易,“杨兄,这块石碑正面刻的是你的名字,宋某的名字刻在后面。”
他持刀在手,头上发簪砰然炸断,长发无风飘动,衣衫晃动中,杀气陡然生出,“只要杨兄能杀了我,宋家岭南之地宋家一切尽归杨兄所有,我若身死,此碑便是我的墓碑,杨兄若是死在我的刀下,这块碑便是杨兄之碑,只看谁是死在我这磨刀堂的第二十一人!”
说到这里,宋缺喝道:“杨兄,请!”
杨易动容道:“宋兄好大的杀气,也好大的脾气!”
他上前踏上一步。
“轰!”
无尽的气山洪暴发般从他身上轰然爆开,偌大的磨刀堂在这股杀气的冲击之下猛然晃动,大堂兵器架子上的十几把或长或短的大刀嗡嗡自鸣。
正在磨刀堂门口焦急站立,想要探头观望但又畏惧宋缺而不敢抬头的银髯老者脑子轰然一震,被堂内杀气所冲,一跤跌倒。
待到他腿软脚软的翻身站起之时,一脸骇然之色,“这……这等气息……大兄危矣!”
此时整个宋家山城之人,都同时感到心中一沉,身子不由自主颤抖,来自心灵层次的压抑,使得他们大口喘气,不约而同的看向磨刀堂的方向。
磨刀堂内,宋缺脸上一白,身子虽然标枪般挺立,但却在地上慢慢向后滑动,似乎正有一个无形的巨手将他向后推搡,光华的犹如玉石般的石质地面,被他双脚在滑行中凿出两道深深的印痕。
“这便是你的真实实力么?”
宋缺衣衫猎猎作响,眼中精芒愈发炽亮,脸上一副见到心中最为喜爱之物的狂热表情,“杨兄,你不必留手,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能与杨兄一战,宋某一生还有何憾!”
杨易看向宋缺,肃然道:“宋兄,我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从未遇到令我全力出手之人,今天为示尊重,我将不在保留实力。”
宋缺大笑,“好!宋某求之不得!”
他叹道:“我自从十年之前,修为便无有寸进,一直以为人力有时而穷,有其极限,直到听说杨兄马踏长安,声震中原塞外的惊人事迹之后,我才知道,原来面对人体中的无尽宝藏,我只不过刚刚踏上探索无尽宝藏的路程而已。”
他将手中古朴长刀一寸寸举起,长刀每抬高一寸,整个磨刀堂便会震颤一下,每抬高一寸,他便向前微微迈出一小步,在杨易如海潮一般的杀气中,好似一个迎着万丈瀑布攀登的勇者,充满这一往无前的坚决信心与惨烈意味,慢慢向杨易靠近。
面对宋缺,杨易目露神光,双脚缓缓离地,身子诡异的悬浮在半空之中,面容沉凝,如同一尊上古战神一般屹立在大堂正中,又似无边大佛,充斥了整个空间。
他衣衫一动不动,长发毫无一根散乱,相比宋缺的“动”,他所展露出的却是一种“静”,安静沉静,似乎能够一直静立到宇宙合一再开天地。
大堂里,一动一静,一阴一阳,似乎两人正在以身体演绎“道”的本来面目。
“锵!”
宋缺双眼寒芒更盛,手中长刀发出一声金铁交鸣之声,声音还未落下,一道闪电般的刀光已经划过空间,以一种无法言喻充满了大道至理的气息配合冥冥中的造化玄奇,划出了一道玄奥异常,似直非直,似曲非曲的轨迹,好似从另一个空间出现一般,倏然出现在杨易身前,刀光亮起,已达脖颈!
杨易本来稳如山岳的身子陡然一动。
“轰!”
好似须弥山倒,天柱断折,一股弥天极地末日崩塌般恐怖气息猛然生出,大堂内的石碑在这股气息冲击之下猛然翻倒,站在大堂外面的银髯老者又一次跌倒在地。
在宋缺长刀即将斩到杨易脖颈的前一刻,刀刃前面不知何时多了一只莹白如玉方方正正的拳头。
这只拳头似乎掌握了周天运转之道,把握了造化玄奇,一拳砸下,整个天地似乎都要被这一拳打翻,能够容纳几百人也不会拥挤的磨刀堂在这一拳的拳劲之下轰然爆碎。
儒门大印,翻天印!
第一百二十七章身死
“轰!”
高大的磨刀堂突然震颤摇晃,在院内刚刚跌倒还未爬起来的银髯老者惊骇之极的神情中轰然倒塌。
碎石飞溅,烟尘四起。
蕴含着极大力道的飞石打在院子里的树木之上,发出沉闷的噗噗声,只是一瞬间,便将院内的大树打的千疮百孔,四周的院墙也被爆散的木石射成了马蜂窝一般。
趴在地上的老者忽感到头皮一凉,随后几缕长发从鼻尖缓缓飘落,他吃了一惊,伸手在头上一模,发下发簪早已消失不见,满头长发断了好大一截,想来是被刚才飞溅的碎石打断。
老者打了一个冷颤,伏在地上好半天方才回过神来,他缓缓站起,看向面前的废墟。
两道笔直的人影正站在废墟正中,静静对立。
狂风骤起。
以两人为中心,巨大的气浪席卷四周,磨刀堂倒塌后所生起的滚滚烟尘被这股狂风所吹,瞬间飘飞远去,如同被笼罩在烟雾中的院子顷刻间变得清爽起来,视线不在模糊。
老者此时已经看的清楚,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