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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桥前出现了一个人,这是骑着一匹马的老者,这老者驻马桥边,回望远山,衣衫迎风飘动,影子被夕阳斜照,在地上映的老长。
虽然看不清老者的面目,但只是看他驻马回望,衣衫在飒飒西风之中猎猎舞动,便可感受画中人物的形单影只,孤寂冷清之情。
画到这里,杨易手起画笔,拍了拍手,抬头对旁边的道人笑道:“道长,你说让画一副气凄冷孤寂之作,这幅画算是合题了罢?”
中年农夫大声道:“合题,绝对合题!谁要说不合题,老子第一个不服!”他看向老道人,问道:“你怎么说?”
老道人愣了一下,说道:“这个……这个嘛……算是勉强过关了罢。只是……只是若是将其中意境再提升那么一点的话,那就最好不过了。”
中年农夫怒道:“你还要提升意境?此画技巧娴熟,下笔流畅,毫无停滞之处,一切顺乎自然,天下画家虽多,又有几人能达到如此境界?这等佳作,已然到了画道极致,你还要人家再提升一下意境?你练功走火入魔,伤了脑子了么?”
道人强自辩解道:“这题目是我出的,我说他合题就合题,我说他差了一点,自然就是差了一点,这画合你的心意,却也未必合乎我的心意。”
中年农夫怒道:“牛鼻子欺人太甚!”
猛然挥臂出拳,向道人的面门打去。
道人闪身躲过之后,骂道:“你这粗汉,怎么动不动就出手打人?”
中年农夫道:“老子打的就是你!”
两人话不投机,竟然翻翻滚滚的打了起来。
顾采玉唯恐天下不乱,见他们打了起来,娇笑着鼓掌叫好。
但她笑了几声,便再也笑不出来,满脸笑意,已然尽数变成惊诧之情。
场中两个人一开始还是如寻常人士一般争斗,但渐渐的出手越来越快,身子飘忽不定,直如鬼魅一般。刚刚还在池塘东边,转眼间已经到了池塘西头。
两人中,道人出手飘逸,身法奇特,而农夫则大开大合,势大力沉,两人绕着池塘来回游走,忽然同时一声大喝,同时出掌前推,一声闷响之后,两人四掌相接,劲风四溢。池塘中水,受两人内力所激,猛然间一股水花冲天而起,好似喷泉一般,直直飞出三四丈高。
顾采玉见他们两人如此了得,吓得舌头伸出老长,对杨易道:“三哥,这两人好厉害啊!”
杨易笑道:“再厉害也没有我厉害!”
顾采玉笑道:“吹牛!”
此时池塘对面的道人与农夫已然罢手不斗,一起向杨易身边走来。
便听中年农夫道:“几年不见,牛鼻子功夫见涨啊!”
道人道:“种地的功夫也不赖!”
两人走到杨易面前,农夫对杨易道:“本来向想将牛鼻子打一顿出出气,但谁知他这几年用功甚勤,竟然没能打得过他。”
他对杨易道:“不过他也没有打赢我!”
农夫对杨易道:“两位尽管前行,牛鼻子绝不敢为难你们。”
杨易笑道:“老兄倒是挺有义气。”他走到条案之前,将毛笔重有拿起,“提升一下此画意境又有何难?”
道人与农夫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还请公子赐教!”
杨易不再多说,提笔在刚才所画的画卷空白处,写了两个大字:秋思。
随后挥笔不停,一首长短句被他写了出来:
枯藤老树昏鸦,
小桥流水人家。
古道西风瘦马,
夕阳西下,
断肠人在天涯。
这首长短句一出,整个画面的意境登时就是一变,生生向上拔高了不止一筹。
诗句未出之时,画面上只是清冷孤寂之感,如今这首长短句一出,旅人思乡之情陡然而起。
飒飒西风之中,骑马独行之客,身边老树枯藤,眼前小桥野花,又加上零落的几户人家,被这长短句全然概括出来。
道人看了良久,忽然叹道:“其实就算没有这幅画,只看这首长短句,便令人眼前不自禁的浮现出诗中场景,有了这首诗,其实这幅画已然不太重要了!”
其实杨易写的这长短句乃是前世著名的一首小令,叫做《天净沙·秋思》,是元曲中的代表之作。
只是在大汉王朝并没有这个曲牌,时人称这种句子长短不一样的诗句为长短句,也算是诗歌中的一种。
杨易笑道:“这番题目可算是答对了?”
道人肃容道:“两位请继续前行!”
他叹道:“贫道本就是无理取闹,早该放行,如今再不放行,恐怕要被天下人所耻笑。”
顾采玉笑道:“道长说的太过夸大,就算是刻意为难,又怎会为天下人所知?”
中年农夫道:“不然!此画与此诗早晚会流传天下,成为传世佳作。日后世人若是探究其来历,恐怕牛鼻子要成为丑角,为人所笑。”
农夫说到这里,哈哈大笑:“这倒也算是一件文坛雅事!”
道人怒道:“种地的幸灾乐祸,欺人太甚!”
农夫哈哈大笑:“我便是幸灾乐祸了,你又能如何?”
两人竟然有争吵起来。
杨易见他们如此,摇头笑道:“告辞!”
第九章种桃
杨易与顾采玉两人走了一段距离之后,道人与农夫的争吵声还隐隐传了过来。
顾采玉笑道:“这两个人真有意思,看他们说话,应当是多年好友,但既然是好友,却又互相争斗,不但对骂,甚至还打起架来。”
杨易道:“这才是好朋友!”
听了杨易这句话,顾采玉瞪起大大的眼睛看向杨易,一脸迷惑,不明其意。
杨易叹道:“他们两个有什么事情都在当面说,一言不合,大打出手,虽然失之粗野,但却比口蜜腹剑之辈要强多了。”
顾采玉流落江湖好几年,杨易这句话她却是懂得,极为赞同的点头道:“确实是这样!”
两人继续前行。
一片桃林出现在两人面前。
这桃林面积不小,桃树之上挂满了拳头大小的桃子,红白相间,衬以绿叶,极为好看。
一阵清风吹过,桃树微微晃动,上面的桃子随着桃枝上下摇晃,桃子的香甜气息即便是隔着老远,也能闻得到。
顾采玉嘴馋,见到这满树红桃,又闻到桃子香味,顿时口舌生津,叫道:“哈,这么多桃树!”
走了几步之后,又叫道:“哈,这么多桃子!”
又往前走了几步之后,顾采又道:“这么多桃子都没有要,不吃未免可惜,三哥,咱们摘它几个尝尝鲜如何?”
听了顾采玉的话,杨易还未回答,便听到一人说道:“想吃桃子?那得先付桃钱!”
两人循声望去,发现声音从附近的一个茅草庵中传来。
这茅草庵搭建在桃林靠近小路的附近,又小又矮又被桃林掩映,若是不留心,还未必一眼看得到。
只听得窸窸窣窣一阵声音响起,从茅草庵里钻出来一位青衫老人来,此人身高不足五尺,乱须洒胸,长发披肩,一身衣服皱皱巴巴,很是不修边幅。
他从茅草庵里钻出之后,看了看杨易与顾采玉,笑道:“两位想要吃桃?这倒也容易,只是须得给老夫一点桃钱。”
顾采玉笑道:“桃钱?你这桃子多少钱一斤?”
她伸手从袖中摸出一块碎银,轻轻抛向长须老人,“这块银子应该够买几个桃子了罢?”
长须老人伸手将碎银接住,笑道:“小姑娘搞错了一件事,老夫说的桃钱却不是银钱。”
顾采玉问道:“不是银钱却是什么东西?”
长须老人笑道:“我这桃林距今为止已有三千余年,这三千年来的规矩却是从未改变,若想吃桃,就得拿诗词来换。”
顾采玉奇道:“那诗词来换?”
长须老人笑道:“老夫最喜人间诗词,若想吃桃,就得拿诗词来换,诗做的好,那就吃好桃子,做的差,那就吃一般的桃儿。”
顾采玉问道:“你这桃儿难道滋味还都不相同?”
长须老人道:“那是自然。”他指着身边几颗桃树说道:“南边这些桃子那是三十年前所种,虽然已经结果,但滋味只是比寻常桃儿好上那么几分,虽然还算是可口,但却无大用。”
顾采玉问道:“还有呢?”
长须老人笑道:“北面所种的桃树,树龄百年,所结的桃子十年一熟,人吃了之后,固本培元,平添精神。”
他又指向西方桃林,说道:“这是五百年前所种桃树,果子百年一熟,人吃了体健身轻,有病治病,无病强身,习武之人吃了,起码增加十年苦工。”
顾采玉听的双眼发亮,“东边的桃子怎么讲?”
她见老人将南北西三个放方向的桃子都说了,唯独东方一片桃林没有说出,忍不住好奇问道:“老先生,东方这片桃林又是如何?”
听顾采玉问及东方桃林,长须老人脸上变得郑重,“这东方桃林乃是三千年前儒门宗师任道然所种,千年方才一熟,一棵树上只结三颗桃子。后来太师杨慎行来此地赏花,说这桃树结果如此慢,定然是缺了上等肥料所致。我听他如此说,便央求他想个办法。”
顾采玉道:“杨太师?怎么又跟杨太师扯上了关系?”
长须老人道:“这桃林本就是儒门宗师所植种,乃是儒门产业,杨太师身为儒道宗师,这桃林当然与他有关系。”
杨易自从见到这个长须老人之后,便默然不语,直到此时方才轻声问道:“敢问老前辈,这桃林三千年来都一直是前辈看守么?”
长须老者看了看杨易,眼中惊讶之色一闪而过,笑道:“不错,我昔年受过任道然的恩情,后来他植树之后,便托付我替他照料这些果树,这以诗词换果子的规矩,也是他制定的。”
顾采玉听了之后,伸出手指在脸上刮了几下,对着长须老人道:“吹牛!你说你一直照看桃林,那你岂不是活了三千多年?老乌龟也没你这活得这么长!”
长须老者摇头道:“你要看什么样子的乌龟,东海龙宫的龟丞相已然有九万岁高龄,依旧一副青年模样,寻常乌龟若是无病无灾,也能有千年寿数。我这一族,若论寿数,比不过灵龟一族。”
顾采玉见自己说出这话,此人竟然也不生气,反而一本正经的胡说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