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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易叹了一口气,将卷轴重又合拢,递给虚竹,道:“这是你师父给你的遗物,你还是留着罢!”
虚竹道:“是!”伸手接过卷轴,重又塞在怀里。
杨易见李秋水与天山童姥两人都是呆呆出神,一动不动,对两人道:“两位,无崖子死都死了,却又何必如此自伤?”
李秋水首先回过神来,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一脸疲惫之色,对童姥道:“师姐,我今生再不会出这个皇宫了,你也该回去了。”
童姥道:“是啊,我是该回去了。”
她满脸茫然,站起了身子摇摇晃晃,呆呆道:“我是要回去了,可是哪里才是我要回的地?”
李秋水见童姥怅然若失,双眼茫然,显然还不怎么清醒,她看了杨易一眼,道:“杨大侠,我师姐如今玄功受损,若是赶回天山,怕是不怎么妥当,妾身想劳烦一下杨大侠,送我师姐回山。”
她声音低沉,一脸伤心,“天山灵鹫宫中的藏书可谓天下之冠,较之我这地宫所藏,多了百倍不止,将师姐送到天山,杨大侠也可以就此机会,翻阅一下历代藏书,定然会有所收获。”
杨易笑道:“说的也是,正想去缥缈峰一行,此次倒也算是一个机会。”
李秋水对杨易行礼道:“有劳杨大侠了!”
她起身对虚竹道:“你既然拿了他的画像,又是他的弟子,他既然没有机会传授你逍遥派的武学,你就先跟我学几天罢,等学的差不多了,再去天山跟着师姐学上一段时间,他……他的弟子,我们总不能不管!”
虚竹道:“阿弥陀佛,我这个我,小僧乃是少林弟子,这……”他吭哧半天,一脸纠结之色,无论如何不肯答应李秋水的要求。
此时天山童姥已然清醒过来,哼了一声,“小和尚,你的梦姑还要不要?”
虚竹这段时间陪着童姥在冰窖修行,曾被童姥捉了一个女子塞进怀里,破了色戒,后来又温存了好几次,其中滋味着实难忘。
因在黑暗不见五指之地,一切发生的宛若梦境,那女子便称他为梦郎,他称女子为梦姑。
此刻见童姥说起梦姑,虚竹心中一热,急忙点头。
童姥道:“想要梦姑,你就在你师叔这里好好修行,等修行的差不多了,再去缥缈峰,到时候姥姥告诉你梦姑在哪里。”
虚竹道:“我听姥姥的。”
杨易在一旁看的哈哈大笑。
第一百一十三章缥缈峰
“师姐,今日一别,当是永别,自此之后,我是决计不会再出西夏皇宫了。”
在西夏皇宫门口,李秋水对着天山童姥弯腰行礼道:“天高地远,师姐一路多加保重,小妹不再相送!”
童姥冷冷哼道:“你不出皇宫也好,我几十年没有下缥缈峰,也不是一样过活!”
两人自从弄清无崖子给虚竹的画像画的到底是谁时,心伤之余,互相可怜,多年的恩怨的一朝尽散,虽然不能说是化敌为友,但以前见面必分生死的劲头却也没了。
见童姥对自己而言恶语,李秋水也不生气,只是对杨易道:“一切有劳杨大侠了!”
杨易笑道:“我从西夏皇宫出来之后,下一站便是天山缥缈峰,就算没有童姥受伤这件事情,我也会去灵鹫宫见识一番,如今将童姥护送回去,也算是顺路而为,倒是不必谢我。”
童姥道:“用不着你送,凭姥姥我如今的本领,难道就回不了天山么?”
虚竹也为童姥送行,闻言道:“师伯,那什么七十二岛,三十六洞的岛主、洞主们都要反攻灵鹫宫,此时估计已经打了进去,您……您还是多加小心。”
童姥道:“一帮废物,能成了什么气候?姥姥我……”她一语未毕,忽然嗓子一甜,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杨易见状,知道她心神激荡,又兼玄功受损,体内气血沸反盈天之下,才有这般情形。
当下伸出五指虚虚轮弹几下,几股指风点向童姥背后五处大穴。
他这指力虽强,却非是封穴之用,在童姥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一股阳和内力已然从她五处穴道之中灌入奇经八脉,这股阳和内力既精且纯,远胜童姥自身所修。
这五道真气刚刚进入体内,童姥身子一震,浑身沸腾的真气立时平静下来,试着控制着这股内力在经脉间运行了一个周天,沿途造反作乱的真气好似滚汤泼雪,毫无抵抗之力,纷纷顺服在这股内力之下。
过了片刻,童姥又吐出一口血来,但这口血与刚才的鲜血不同,这个却是黑血。
童姥睁开眼睛,看向杨易的目光又惊又奇又是骇然,说道:“小子……杨大侠,多谢你出手相救,我一时片刻还死不了!”
杨易笑道:“既然死不了,就要多考虑一下如何能活得更舒服。”
他翻身上马,对童姥道:“天山缥缈峰的在哪里?还请童姥指路。”
此时虚竹也从皇宫内牵出一匹极为雄俊的白马,童姥接过缰绳,一步跨出,已然到了马背之上,对虚竹道:“小和尚,在这里好好学,过段时间,我会派人来接你去缥缈峰,到时候我再告诉你梦姑事情。”
虚竹脸上一红,道:“师伯多保重!”
童姥一抖马缰,喝道:“驾!”
她胯下白马却似傻了一般,并不迈步。
童姥又道:“驾!”
白马的耳朵动了两下,还是不敢迈步。
杨易见此,拍了拍自己黄马的脑袋,笑道:“走罢!”
黄马打了一个喷鼻,慢慢迈步。
见到杨易的黄马走路,童姥胯下的白马方才开始在后面慢慢跟随。
童姥大怒,抡动马鞭接连抽了白马几鞭子,白马吃痛之下,低声嘶鸣,引得黄马扭头观看,看到黄马扭头,白马嘶鸣声立止。
童姥见白马如此惧怕杨易的黄马,骂道:“好畜生,人强马也横!”
黄马闻言看了童姥两眼,慢慢转过身去,忽然身子高高跃起,后蹄抬起,一个碗口大的蹄子急速向童姥踢去。
童姥见这黄马的蹄子踢来之时,势大力猛,好似流星锤一般砸来,笑骂道:“好畜生!”她看杨易这匹黄马极为不爽,有心将这黄马废掉,当下运气于掌,一掌拍去,正是天山六阳掌中的阳歌天钧。
这天山六阳掌乃是逍遥派极精妙极高深的武学,只有遇到强敌之时,才会以此掌法应对,普通江湖人士根本没有资格见识这等神功秘技,而用这套掌法来对付一匹马,估计自从这掌法创出到如今,还是第一次。
童姥手掌与黄马的马蹄交击之后,发出“嘭”的一声闷响,黄马身在半空,无有凭借之力,被童姥掌力所激,在空中真如一匹飞马一般,驮着杨易飞行了七八丈远之后,方才轻轻落地,受了童姥这如此一掌,它却浑然无事,反而咆哮嘶鸣,看向童姥,充满了挑衅之意。
而童姥则被这黄马踢得身子在白马背上坐立不住,抛射而飞,在空中饶了一个圈子盘旋回到马背之上时,黄马早就跑的远了。
“好畜生!好畜生!”
童姥又惊又奇又是好笑,“多年不下缥缈峰,连一匹马都要欺负姥姥不成?”
催马上前,向黄马追去。
一连走了三天,渐渐地西北角上一座山峰浮现两人面前,童姥手指山峰,对杨易道:“这座山峰终日里白雾缭绕,缥缈不可看清,因此便叫做缥缈峰。”
杨易笑道:“这可还远的很呢。”
童姥道:“望山跑死马,不错,还有几天路程。”
杨易胯下黄马听到“望山跑死马”这句话,抬头看了看童姥一眼,打了一个响鼻。
童姥见状骂道:“好畜生,你看什么看?姥姥说话,你不服气是不是?”
自从前天黄马飞踢童姥之后,这一人一马就算是结了仇,但有闲暇时间,童姥便会招惹黄马一番,黄马却也毫不示弱,与童姥打斗之时连咬带踢,竟然十分了得。
童姥武功虽高,欲要一时半会儿将它打倒却也有所不能。
此时见黄马喷鼻吐气,一副不以为然的不屑神态,童姥勃然大怒,“前面尽是荒山大漠,须得骑上骆驼才行,你一个臭马难道还能比骆驼耐力强?”
杨易见她与黄马置气,不由大笑道:“童姥,何必与一个畜生置气?其实我这匹马爬山下河,穿树林,过沙漠,也都难不倒它。童姥若是急于返回灵鹫宫,倒是可以与我共乘一骑,我这黄马真若是跑起来,天黑之前必然能够到达缥缈峰。”
童姥想了想,道:“也只好如此,也不知这乌老大那些反贼有没有攻下灵鹫宫,宫内有些丫头还小,死了未免有点可惜。”
杨易见她虽然语气淡然,但显然对灵鹫宫内部下的安危还是有点牵挂。
便在这时,正东方向有驼铃声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极为清脆。
童姥大喜,从怀里摸出一根黑色小管,屈指一弹,这小管疾飞上天,在半空发出呜呜的尖啸之声,极为响亮。
远处骑着骆驼之人听到哨声,全都向童姥这里赶来,耳听得蹄声渐疾,叮叮当当的驼铃声响成一片,渐渐地一群骑着骆驼之人到了两人面前。
离得近了,就发现这些人都是女子,身上披着青色斗篷,胸前绣着相貌凶恶的黑鸠,约莫有五六十人上下。
这些女子到了童姥面前,翻身跳下骆驼,趴伏于地,齐声道:“奴婢恭迎主上!”
童姥怒道:“怎么只来这么一点人手,钧天部的人呢?赤天部的呢?九天九部怎么只来了你们这几个人?”
为首的一名女子叩头道:“启禀尊主,如今九天九部除了钧天部留守缥缈宫与反贼相斗之外,其余八部分成八个方向迎接尊主,途中又分了几个批次,因此人数才这么少。”
童姥道:“怎么?我说你,你还有理了?”
女子连连叩首道:“奴婢不敢!”
杨易见童姥在这些女子到来之后,刹那间威严自生,虽然身躯幼小,但气势却大,灵鹫宫的一众女子对她毕恭毕敬,不敢稍有违逆,被她责骂呵斥也只会叩头请罪,毫无怨怼之念。
这种训斥下属的事情,他经历的多了,毫无兴趣观看,又不想与这么多女子呆在一起,对童姥道:“如今你的属下已经赶了过来,你伤势也已然稳定下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