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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忠道:“没事的,没事的,我不在乎,你人活着就好,诗画,咱们银子攒的差不多了,现在就回去把你赎出来,再不在陈家干了好不好?”
诗画道:“进忠哥,我对不起你!”
进忠哭道:“这不怪你,谁叫咱是奴才呢!”
两人抱头痛哭。
杨易在旁边听了一会儿,已经大约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看来这个诗画应该是姓陈的一家人家的丫头,如今身子被陈家二爷玷污了,名节不存,便想自杀。
这旁边这位叫做进忠的仆人,应该也是陈家之人,看情况与这个诗画有早有情意,因此才会跑来查看。
见他两个哭的伤心欲绝,似乎有哭到海枯石烂的架势,杨易开口道:“那个,打扰一下,两位就只想着哭,不想报仇么?”
正在哭泣的两个男女闻言都是身子一震,叫做进忠的男子放开诗画,回过头来看向杨易,“你……你是谁?”
杨易笑道:“自己的女人被人家玷污了,你就只会哭么?”
进忠看年龄有二十几岁,但脊背已经有点驼了,好像每天都弓腰对人似的,此时见了杨易的模样之后,身子不由自主的就矮了半截,弓腰垂首道:“这位公子,不知有何话说?”他说完这句话,忽然反应过来,猛抬头仔细看了一下杨易的装束,惊道:“你是……阎罗王!”他猛然跳了起来,将诗画挡在身后,伸开双臂,大声道:“诗画,你快走!他是阎罗王啊,快走!快走!”
杨易笑道:“虽然奴才本性难改,不过倒还算是个情种!”
他盯着进忠的眼睛道:“你所在的陈家,家在哪里?陈家有几个二爷?”
进忠哆嗦道:“整个海宁又有几个陈家?百年大族,唯有陈家一门。”
杨易点头道:“不错,遍观海宁,确实只有一个陈家!”
遍观整个清朝的前期与中期,整个中原大地最为繁盛的汉人家族,便是海宁陈家。
这个家族从明朝开始,三百年来,科名之盛,海内无比。出了两百多名进士,宰辅三人,位居巡抚、布政使等显赫位置者有十一人,家族之盛,世所难有,也只有之后的曾国藩一家可以与其并论。
一直到了杨易前世所做的年代,还有人对这个家族大加赞叹,对其大为艳羡。
但是所有人都忽略了一点,既然这个家族一开始乃是明朝盛族,怎么到了清朝还是盛族?
他在清朝越是繁盛,就越说明他对满清的忠诚,就越加说明他们对汉人的背叛。
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他本来吃的是朱家的粮,后来竟而转投爱新觉罗家里做了狗子,竟然还口口声声诗书传家,忠孝节义,俨然忠臣孝子的典范。
这一家子,杨易是知道的,因为在这个世界里这家里不但生出来一个陈家洛,更是生出来一个乾隆。
如此牛皮哄哄,都牛上天的家族,杨易岂能不知?
既然知道了这个丫鬟是陈家的,杨易不再问,笑道:“好,待我杀了陈家这位二老爷,为你们报仇!”
不再理会两人,杨易向前方一片大大的建筑院落走去。
“嘿嘿,陈世倌!好大的名气!”
走了一会儿,一个朱漆大门映入眼帘,两座两米多高的石头狮子分立大门两边,门下几个门子正晒着太阳互相聊天。
“唉,二老爷这么做,可真的有点过分了,本来诗画就已经与进忠哥好上了,被他昨天这么一弄,恐怕有点不妥!”
“不妥又能怎样?咱们是奴才,是仆人,便是被打杀了,又有谁能放出一个响屁?”
“是啊,谁让咱们是奴才呢!”
正感叹间,杨易已经到了大门处,到了几人面前,笑道:“几位,帮我开一下大门!”
几个门子“啊”的一声都跳了起来,“公子稍待……啊!你你……”几个门子看清杨易的装扮之后,吓得魂不附体,有一个十五六的门丁凄厉的叫喊了起来,“阎罗王来啦!”
这叫声凄厉之极,叫完之后,“咕咚”一声,直挺挺的倒地,再也不动了。
其余几个门子犹如没头苍蝇相似,在大门前乱跑乱撞,摔了几个筋斗之后,终于从侧门跑进了府里。
“嘿嘿,陈家!”
杨易抬头看了看大门上的牌匾,冷笑几声,一步迈出,已经到了大门正中。
这府门两侧小门并没有关好,杨易此时完全可以从小门走进陈府,但他是何等身份,岂能走侧门?
见朱漆大门紧闭,杨易伸手在门上兽头环上拍了两下,轻微的喀嚓声传来,里面的门闩已经震断。
推了一下,大门缓缓向里面两侧张口,露出里面一个长长的过道。
院子里此时惊叫声不断,时不时有丫鬟仆人乱跑乱撞,推推嚷嚷,乱成一团。
忽然看到大门被打开,院子里一声惊叫,哗啦一下,一群人做了鸟兽散,瞬息不见。
杨易从大门处慢慢踱到前院里,只见院内青石铺地,两侧植有老梅,清香阵阵,朵朵白点,梅花开的正盛。
放眼四周,刚才还乱哄哄的院子忽然变得落针可闻,静悄悄一无声息。
第二十三章借公子性命一用
杨易走了几步,在院中折下一支梅花,溜溜达达在院里转了一圈,直直进了一个大堂之内。
大堂内香薰袅袅出烟,一侧窗前摆有琴案,净手盆子、毛巾架子立在琴案附近,盆内水气淡淡冒出,尚有余温。看来刚才有人正净心净面净手除尘,准备弹琴,可惜被自己这么一个恶客进门给吓跑了,如今椅子倒地,看来跑得匆忙之极。
杨易站在琴案旁边,伸手划了一下七弦古琴,“叮叮咚咚”一串声音流水般响起,音质绝佳。
杨易笑了笑,坐在琴案前面,淡淡道:“都出来罢!”
他虽然只是低声细语的寻常声音,但话音传出之后,整个院子似乎都是一震,院子里几树梅花离枝,飘飞如蝶。本来绝不至于有回音的院子,竟然开始产生了回音,“出来罢!出来罢!出来罢……”的余音不绝,回荡全院。
杨易喊了一声之后,后院传了几声短促的惊叫,但随即安静下来。
杨易不再出声,坐在琴案之前,静坐片刻之后,双手抚琴,“叮叮咚咚”的声音传遍全院,慢慢的弹奏的越来越轻,似乎稍不留神便听之不到,引得人不由自主的移步前行,听个仔细。
弹了一阵子,脚步声开始传来,一个个的身影出现在杨易所在的大堂门前。
这些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都是歪着脑袋做倾耳之状,面露挣扎之色,一步步向无门处走来,走到门口,却再也无人敢迈动一步。
一曲弹罢,杨易拿起桌边梅枝,走到门口看向院子里上百号人,低声咳嗽了一声。
他这轻轻一咳,在对院内众人来说,宛如脑海里响了一声霹雳,浑身一震,眼眸里迷茫之色一时尽去,都清醒过来,随后便是一阵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杨易迈步出门,眼光冷电般的扫视了一下,众人惊呼声立止。
杨易手拍梅枝,看向众人,“哪个是陈二爷?”
上百口人闻言,齐刷刷的扭头看向站在人群中的一个青年人,慢慢的对着杨易闪开一条路来。
这个青年人约有二十七八岁,身材修长,面如冠玉,唇红齿白,头戴软帽,帽子正中镶着一块碧绿碧绿的翠玉,一眼望去,显得风流倜傥,一表非俗。
杨易看向此人,“你便是陈二爷?”
青年男子刚开始也是惊呼了一声,此时却已经经心神稳定下来,见杨易发问,他对着杨易深深施礼,抬头笑道:“陈家安见过杨公子!”
杨易笑道:“嗯,江宁陈家果然不凡!奴才学问做得远超同侪,可惜甘为走狗,不肯做人!”
见他面露愕然之色,杨易叹道:“若不是看到你头上的小辫子,我说不定还会饶你一命,可惜啊可惜!”
青年男子也就是陈家安脸色一僵,随即笑道:“杨公子,我久闻你的大名,你自京城一路南下,斩杀贪官污吏,剿灭盗匪恶霸,陈某有时听来,也是觉得心中心中发热,恨不得痛饮数杯于君相贺!”
他排众而出,慢慢的向杨易走了过来,“我海宁陈家,三百年来,门生故吏遍及天下,但若想为天下百姓做事,也还得看机缘,看时间,不敢轻易胡乱作为,生恐祸及家人。也因此往往觉得身似笼中鸟,不能展翅飞,憋闷非常,常人难知。”
陈家安边走边说,赞道:“也就杨兄这样潇洒的人,才能一路高歌,凭本心行事,兄弟可是羡慕的很!”他说着话,已经走到了杨易面前,伸手虚引,“杨兄定然对兄弟有所误会,我陈家几百年来,为官清正,家中子弟不敢任性胡为,杨兄所杀之人无不是贪官污吏,却与兄弟关系不大。”
他手一招,唤来一个丫鬟,“去,取我的大红袍来!今天贵客上门,那罐子皇上赏赐的贡茶就不要再藏啦,取出来让杨公子品鉴一番!”
杨易摇头失笑,“大红袍?遍观中华物产,又有何物杨某不曾有过?”
杨易此话不虚,他在倚天世界驱除鞑虏,还我汉家衣冠,之后独尊朝堂,掌控天下,天下诸般物件,无不是选其良品呈交皇宫享用。他虽然不是奢靡之人,但糖果茶点之类的东西却也不怎么拒绝,这区区大红袍的茶叶,他又怎能会没有尝过。
若论珍奇古玩,名贵物件,这江宁陈家纵然历世三百年,又怎能及得上杨易这一国之主的享用?
如今见陈家安说话间有意无意展示自家人脉,又以皇家贡品招待杨易以示大方,他这种姿态若是对于平常江湖中人或者官场中人,定然能一举奏效,使人心生好感,难以生出恶意,但在杨易面前,却是屁用没有。
当杨易说出“中原物产,有何物杨某不曾有过”这句话时候,陈家安眼中露出讥诮之色,他自然不信杨易所说,但嘴里却道:“是是是,只看杨兄装扮,便知定是前朝贵胄,小弟这罐子茶叶定然入不了杨兄之目,只是小弟家贫,也只有这罐子御赐的茶叶拿的出手啦!”
杨易进府之际,曾大略观看了一下陈家府邸,发现宅院占地百亩,极为豪奢。陈家安嘴里说家贫,但脸上却露出一副高傲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