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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将院子内的衣服收好,刚要进门,却见梅男子带着一大帮子人,抬着大红箱子,绫罗绸缎停在了自家院外。
明珠冷冷看着门外。梅男子一见明珠,脸上立刻绽出朵花来。他推开院门,恭恭敬敬朝明珠做了个揖,“明珠姑娘。”
明珠对他这一套嗤之以鼻,“有何贵干?”
梅男子嘿嘿一笑,指着院外的箱子绸缎,“在下是来求亲的。”
“求亲?”明珠冷笑一声,做了个请的姿势,“只怕梅公子是要无功而返了。”
梅男子料知明珠不可能一口答应,他扬了下手,门外的仆人们立刻将箱子抬了进来。梅男子盯着明珠,对那些仆人道:“把箱子打开。”
仆人们应声将箱子打开,里面珠光璀璨,堆满了珠宝银两。梅男子走到明珠身边,手搭在明珠肩上,得意道:“怎么样?”
明珠移了下身子避开梅男子,讪笑一下,“梅公子真是费心了,只是小女子不需要这些东西,您请回吧。”说罢做了个请的姿势。
梅男子这下脸上挂不住了,他搓着手道:“我来不是征求意见的,今天你是同意我也要带走你,不同意,我也要带走你。”说着上手就去拉明珠。
林子祥因常常跑外,林老板便请了师父传授他武艺,明珠常常往药铺跑,时间久了,便也学了点三脚猫功夫。
梅男子整天吃喝玩乐,身子骨本就不甚强健,明珠将手腕一反,立刻把他制住,痛的他哇哇大叫。
明珠将他一把推到他带来的仆人中间,指着他斥道:“梅男子,你若敢再来招惹我,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梅男子揉着手腕,痛的冷汗直流。他愤愤瞪了那些仆人一眼,骂道:“没用的东西!还站着干什么?”
那些仆人一听,立刻回神。一窝蜂的冲向明珠,将她围了起来。
明珠泰然自若的看着那些人,手上已摆好了架势,可无奈她学艺不精,况双拳难敌四手,没多久便败下阵来。她双手被反压身后,梅男子见她被缚住,笑呵呵的踱近步子,猥琐的挑起明珠的下巴,“乖乖的又何必受这罪呢?不过……”梅男子嘿嘿一笑,手指描过明珠的唇瓣,“这样的烈性,我喜欢。”说罢探过身子便要吻明珠的唇,眼看着就要碰上,一个细弱的声音幽幽传来,带了几分不容违抗的气势,“住手!”
明玉扶着门框站在那,冷汗簌簌落着,语气却带着毋庸置疑。每个母亲在保护自己孩子的时候都是野兽,即便是奄奄一息,却依旧不容忽视。她轻咳了两声,一步步走到明珠身边。
梅男子见状,□□道:“女儿是美人,母亲也是!”说罢哈哈狂笑一阵,“干脆你去给我爹做填房吧!”
明玉冷冷扫了梅男子一眼,伸手就要去拨开缚着明珠的那两个仆人的手。梅男子见状,伸手一拉,险些将明玉带倒。
明珠哪容得别人欺负明玉?看着明玉扶着石桌剧烈的喘息,明珠一阵心慌。她用力挣扎着,缚着她的人从两个变成四个,力气大的明珠再动惮不了。
明玉喘了半晌,指着梅男子道:“你还有没有王法?你若再敢动我女儿一下,我便去官府告你!”
“告我?”梅男子嘿嘿冷笑,“我爹年年给知府送着雪花银,你去告,去告!”说话间上前拉过明玉,“我不止动你女儿,我还动你!”
“梅男子,你这个禽兽!你再敢碰我娘,我杀了你!”明珠挣扎的越发厉害。
梅男子侧目怒视明珠,“你给我闭嘴!”话为说完,只觉手上一痛,立刻将明玉甩开。明玉一个踉跄倒在地上,头狠狠撞在了石桌上。
血潺潺往外流着,明珠只觉全身血液凝结。梅男子呆住了,梅家的仆人呆住了。明珠狠狠挣开被缚的手,冲到明玉身边,将明玉抱进怀里。她伸手捂着伤口,血从指缝渗出。梅男子见状,腿都吓软了。他招了招手,哆嗦着,“还愣着干什么?走啊!快走啊!”说罢踉跄的跑了出去,身后的仆人也搬着箱子匆匆跟了上去。
“你们站住!”明珠轻手放下明玉,刚要去追,手腕却被明玉紧紧攥住,那样的力道,仿佛用尽了一生的力气,“明珠。”
“娘!”明珠用力掰着明玉的手,眼泪止不住的流,“您放手,我去喊人,您放手呐!”
“明珠。”明玉留恋的看着明珠的脸,泪从眼角滑落,晕进发丝,“子祥……是个好……孩子,有……他……照顾你,我……死也……瞑目。”
“什么死不死?”明珠截断明玉的话,“您长命百岁,以后不许提这样的话!”
明玉笑笑,脸上血色渐退。她点点头,声音弱的几乎不能入耳,“是啊,我会……长命百岁的。”
“是啊,长命百岁。”
明玉手上的力道越来越轻,接着从明珠腕间滑落。
雨淅沥沥的落了下来,将地上的血色冲淡。明珠的脸上没有泪,或者泪水已被雨水冲刷。她紧紧抱着明玉,紧咬着的下唇有血渗出。她附在明玉耳畔,压低的嗓音每个字都带着恨意,“娘,我一定会帮你报仇。”
第二章
明玉在扬州的亲朋不多,来帮忙的人亦全是托了林老板和林子祥的情。
出殡那天晴空万里,似在为明玉照路。纸钱飘飘荡荡飞了满天。梅男子坐在茶楼上,看着领头的那个人,总觉得周身冷得发颤。
明珠似有所感,抬头望向茶楼,恰对上梅男子的眼。她盯着梅男子,眼睛一眨不眨,突然嘴角溢出一抹笑。此时春光正浓,可明珠笑得梅男子浑身发怵,手中的茶杯一滑,在桌上滚了个圈,接着摔的粉碎。
入殓那日明珠的姨母明月突然来了扬州。明珠与她很像,凉薄的让人心惊。明月看着棺木缓缓的放进土坑,再看着被土淹没,始终没有落下一滴泪。
人死不能复生,再多的眼泪也换不回重头来过。
明月是随着经商的丈夫出来的,本想着来了与姐姐话话家常,却不想连最后一面都没能见上。临走那日她与明珠聊了一夜。明珠第一次从她口中听到了有关父亲的点点滴滴,那一刻她恨不得长上翅膀去看看这个给了自己生命的人。即便他从未对自己有过养育之恩,可明珠丝毫不恨他。因为母亲虽然没有过多的提起过这个人,可她知道,母亲爱了这个人一辈子。
明珠的父亲苏万成是京城的大户,亦是盐商当中的翘楚。皇城脚下的商人总是和官家有着解不开的联系。苏万成的夫人萧如燕便是萧相的千金。
提到萧如燕,明月恨得咬牙切齿。她侧身看着明珠,梳理着明珠头发的手指顿住,黑暗中眸色散着森冷的寒光,叫人看了便觉心惊。
“那个人,很坏吗?”明珠见明月不说话,悄然开口。
明月吐了口气,几乎咬牙切齿,“姐姐十七岁的时候进的苏府。因为人长得漂亮,嗓音也甜,很得苏万成的宠爱。说起苏万成,他倒也算是真心待过姐姐,可惜呀……”明月冷哼一声,“是个孬种!竟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当年姐姐有了身孕,正在养胎之时遭了萧如燕的算计。她说姐姐与家丁有染,证据做的有模有样。那家丁被活活打死,他们逼姐姐喝堕胎药,苏万成给了姐姐一条生路,让姐姐立刻离开,可萧如燕穷追不舍,把姐姐逼得跳了河。”明月深吸了口气,看向明珠,“那次姐姐伤了根本,险些没了你。”
明珠专神听着,紧攥着被子的手发白,脸上有与明月一般的恨,“那女人真真歹毒!”
明月似有所感,手重重垂了下床榻,“只恨我没有能力替姐姐报仇。”
“姨母。”明珠握住明月的手,使了使力,“这件事本就不是你该做的。”
“明珠?”明月看着外甥女眼中的坚定,回握住她的手,“以后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一定开口。”
之后明月同明珠又聊了很久,直到清晨迷迷糊糊睡了会。正午的时候便与丈夫卢化及一道离开了扬州。
林老板怜明珠孤苦,留她在济生堂里做学徒。吃穿用度全按自家小姐对待,不曾有丝毫的亏待。只是每每提起她与林子祥的婚事,明珠总是躲闪着不肯回答。久而久之,林老板也看出些端倪,见了明珠,也只是叹息。
清明那日淫雨霏霏,明珠带了祭品一路踏着水去了郊外。明玉的墓前明珠絮絮叨叨说了很多,直到近夜才准备回去。
临别前,明珠回头看着明玉的墓,抿嘴笑着,眼中却蓄了泪,“娘,我走了。”
梅男子几乎夜夜流连烟花之所,甚至清明这日也不例外。他每晚亥时去一个叫红玉楼的地方,第二日丑时末离开。明珠一早便已经查清楚。她本也想过告官的,但想起梅男子那句年年送的雪花银,却又怯懦下来。单凭明珠一人,哪里斗得过官府?怕只怕有命告官,没命出那衙门。
入夜后明珠早早便收拾好了包袱。站在林子祥房门外,有些犹豫着该怎样去道别。
清明的夜有点凉。明珠在门外徘徊,一阵风过,一阵寒凉,不禁打了个喷嚏,接着房门应声而开。
林子祥手中拿着外卦站在门外,犹豫了一下,上前将外卦披到明珠身上,“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下?”
明珠拽了拽衣襟,垂首道:“我来道别。”
林子祥诧异,“道别?你要去哪?”
“京城。”
林子祥蹙眉,“好好的去那里做什么?”
明珠抿了抿嘴,“去找我父亲。”
“你父亲?”林子祥蹙眉,他从未听明珠提起过她父亲的存在。
明珠点点头,“姨母说与我听的。”
“卢化及的妻子?”林子祥蹙眉。
明珠点点头,林子祥追问道:“那你父亲是?”
“苏万成。”
“是他。”林子祥低呼一句,思绪纷扰,最后凝成眉目间的一丝冷冽。他深吸了口气,明知明珠不可能为他留下,却还是开了口,“其实留在这里不好吗?又何必要走?他已经抛下你们母女这么多年了。”林子祥颤着手放在明珠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