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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如同丧家犬似得一溜烟逃回家,可是心里面燃烧着一股邪火赵忠恕躺在软绵绵的床上,却像是躺在荆棘丛里面。他烦躁的从床上跳下来抓着酒瓶子就往自己的嘴里灌,一直到喝的烂醉,他终于沉沉睡去。可惜几瓶子红酒下肚,他只睡到了凌晨就醒了,眼睁睁的看着东边的天空放亮 ,赵忠恕匆匆的洗漱下跳上车子竟然鬼使神差的跑来了白家。
赵忠恕盯着壁炉架上清秋和白绍仪的结婚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竟然做了什么,昨天晚上他脑子里面的想法真是太叫人羞耻了。赵忠恕决定现在立刻就回家去,或者离开上海远远的,最好在一个月内,不,应该是三年内都不要再见到他们了。赵忠恕把手放在口袋里面,正预备转身离开。白绍仪正穿着浴衣从楼上匆匆下来:“老赵,我就只知道你肯定是今天第一个来看我的,几天不见,你倒是春风得意了。”
白绍仪轻松地声音却叫赵忠恕浑身不可遏止的哆嗦下,他尽力的维持了镇定,转过身,用嘲讽的语气说:“我昨天不能亲自去接你,想着你要生气呢。今天一早上就忙着来看你了。看样子你倒是春风得意啊,怎么?预备着入阁了。以后前途无可限量,可别忘了旧人啊。“白绍仪和赵忠恕开玩笑习惯了,他装着被酸着的样子浑身哆嗦下:“啧啧,真是酸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成了深宫怨妇呢,我还没找你的麻烦呢,你现在才是双喜临门呢,得了美娇娘,好事将近啊。还有你也该升一升官了吧。什么时候做将军啊。”白绍仪勾着赵忠恕的肩膀,拉着他坐下来。赵忠恕在心里暗自懊恼,咬着自己的舌尖,后悔在白绍仪跟前失态了。好在白绍仪没是往别处想,若是他内心的小秘密被白绍仪知道了,赵忠恕真的要没颜面活在世界上了。
他握紧拳头,竭力叫自己镇定下来:“你路上还顺利吧,你是知道的,我不好和那边见面。人家是要出风头的,我是个不合时宜的人,跑到哪里抢了人家风头做什么呢?我那些话都是说笑。”
对着赵忠恕画蛇添足的最后一句话,白绍仪完全没在意,他仔细打量着好友:“你的脸色不好啊,你身体怎么样了?我还要好好地谢谢你呢。清秋和元元多亏你了出手相助。忠恕,大恩不言谢,你的恩情我记在心里了。”白绍仪忽然站起来正色的对着赵忠恕握拳作揖,感谢他救了清秋和元元。
你这是做什么。你这不是和我生分么?我不过是做了自己分内之事有什么好谢的。你这个样子我以后不要登门了。赵忠恕忙着站起来拉着白绍仪胳膊请他坐下来。在争执之间,白绍仪身上的丝绸浴衣领子散开了,赵忠恕一眼就看见了白绍仪的脖子上点点红痕迹,他顿时浑身僵了一下,随即没事人似得坐下来转换了话题:“我本想着晚点来看你的。可是今天我的事情多,就一早上过来了。既然你安全回家,我也就放心了。我的事情还多先走了。”说着赵忠恕站起来就向着门口走去。
白绍仪站起来笑着说:“你还真是死守着老例 ,咱们的交情你就是过几天来看我,我还能生气不成。你的事情多就先忙去,只是我看你的气色不怎么好,按着我的意思,眼前的局势虽然危急可是一朝一夕还不至于成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国家是大家的国家,你忠心报国,也该给别人些为国效力的机会。你修养好身体,等着以后的机会吧。还有你要成家了,总要预备很多琐事。你还真的打算效法大禹三过家门而不入么”
“你怎么变得啰嗦起来,我的身体自己清楚。到时候请你做伴郎,对了,过几天是小彘班级上亲子运动会,你这几天闲着先和小彘练习下吧生,省的到时候小彘输了比赛该伤心了。”赵忠恕转过身,对着白绍仪摆摆手,刚想要推开大门出去了。张妈端着两杯咖啡进来:“赵先生怎么多坐一会了,等下我们少奶奶下来还有事情和先生商量呢。前天少奶奶就和先生说了,您别是忘记了吧。”张妈说的是清秋要和赵忠恕商量着怎么上门提亲的事。
赵忠恕脸上一阵尴尬,他已经在白绍仪跟前说自己有要紧的事情要离开,可是他实在是留下来,不为了别的只想看看清秋,哪怕只是一眼就好。白绍仪不知道好友的心情,一个劲的挽留着赵忠恕:“你的手下那么多,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也比不过你的终身大事。若不是委员长叫你去面见,其他的就推了吧。张妈你先预备早饭,这个时候老赵一定也没吃饭呢。”张妈答应一声就要走。白绍仪想起什么,添上一句:“你别去吵醒了清秋,先叫她睡吧,我和老赵在书房去说话了。”
张妈立刻答应着去厨房了,白绍仪对着赵忠恕说:“我们去书房坐着说话,那里安静,省的吵醒了清秋,说起来辛苦,我倒是没什么,清秋却是累坏了。”
“你又在说我的坏话!可叫我抓住个现行。”清秋轻柔的声音带着娇媚,就像是春天西湖岸边柳树里面的黄鹂鸟在婉转歌唱。赵忠恕从没听过清秋这样说话,他的眼珠子盯着楼梯的方向,脚下就像是生了根再也不动了。清秋已经梳洗整齐从楼上缓缓下来,她穿着一件玫瑰色的长旗袍,头发松松的挽着个发髻,耳朵上闪闪发亮是一对红宝石的耳坠子,随着她的脚步,微微摇曳,鲜红的宝石更衬着清秋眼含春水面如桃花。
白绍仪上前扶着清秋的手:“你怎么不再睡一会了,昨天晚上你没休息好,我叫张妈预备了燕窝粥,灯下你喝了粥再休息一会。”清秋白了白绍仪一眼,一转眼已经到了赵忠恕跟前:“你来的正好,我还但系你忘了我前天说的事情呢。已经看好了日子,后天是黄道吉日,正好上门提亲。你预备请谁做冰人?”
赵忠恕盯着清秋,好像不认识她似得看着不说话,白绍仪在一边砸吧下嘴:“哎呀,我看你或者岳母做媒人就好了,这样方便得很。若是表示隆重,我想上海市长是个不错的人选呢。他自然是给老赵面子的。”
清秋被赵忠恕看的有些浑身不自,她伸手在赵忠恕眼前挥挥:“你倒是给个准话啊,怎么傻呆呆的,想什么呢!”
赵忠恕回过神,脸上看不出来什么情绪:“我的事情多,哪有时间折腾那个虚礼,订婚就算了,直接办婚礼就是了。女方家里的长辈我自然是要见见,他们有什么条件我都照着办就是了。”
清秋被赵忠恕不冷不热的态度给气笑了,她小心翼翼的坐下来,撑着腰嗔怪的说:“你这个人真是,当初火急火燎的和秀芝求婚,现在又是没事人似得。我那个舅舅虽然是个小商人,可是对秀芝也很疼爱,他若是见你这副嘴脸没准一生气不同意婚事呢。算了我去和妈妈说。看看表妹家的意思吧。”白绍仪巴巴的拉过来几个垫子放在清秋身后,他伸手把垫子拍的松软软,很殷勤的说:“你靠着点吧,今天你在家休息我去和岳母和舅舅说。”
……
“少奶奶起来了,早饭预备齐全了。请赵先生——赵先生呢?早饭已经做好了,怎么赵先生倒是走了?”张妈发现赵忠恕已经告辞了,她很是诧异的看着白绍仪和清秋。
白绍仪耸耸肩膀,搂着清秋的肩膀:“我看老赵是忙着购销以前的风流债呢,我们别管他了。先去吃饭吧。”
☆、第一百三十一章
清秋到底是拗不过,两个人纠缠着倒在床上。电话铃声打破了白家午间的宁静,张妈接起来电话,那边传来冷太太的声音:“是秋儿么?我是妈妈。”张妈笑着说:“是亲家太太啊,我是张妈,少奶奶午睡还没起来呢,我们少爷昨天回来了。”冷太太听着电话那边张妈的声音笑道:“那就好了,我还担心呢,绍仪回来了,路上还顺利么?我昨天就想去码头上接他的,可是想想,迎接他的人定然很多,我上年纪没的叫清秋分心照顾我还是别去添乱了。都这个时候了,清秋怎么还赖在床上呢!”冷太太瞄着电话边上的座钟,已经下午三点了。要是白绍仪没回来,清秋闲着无事懒散下也没什么的,现在一家人都在,她还这个样子。
张妈抿着嘴笑笑:“我们少爷也是午睡没起呢,可能是路上累坏了,要好好地休息下。亲家太太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我去回一声。”冷太太立刻明白了其中缘故,她心里暗自啐了一声:“也没什么要紧的。就是想问问秋儿他们什么时候过来,我好预备些他们喜欢的菜。还有的就是她表妹和赵先生的婚事,有些话要当着面才能说清楚。”张妈是知道秀芝和赵忠恕的婚事的,这几天秀芝的爹娘都来了上海操办女儿的婚事,肯定是千头万绪的。
“既然这样,我这就去是看看少奶奶起来没有,等着她起身给的亲家太太打电话。”张妈向着楼梯的方向张望着,楼上静悄悄的,一点动静也没有,看样子清秋还没起身呢。冷太太忙着说:“也没什么要紧的,等着她起来了你和她说一声就完了。”说着冷太太挂上电话,去和秀芝的父母说话了。
张妈放下电话,就看见白绍仪从楼上下来,“是谁来的电话?”白绍仪在沙发上坐下,拿着张报纸随手翻阅。“是亲家太太的电话,问少爷和少奶奶什么时候过去,还有那边秀芝小姐的婚事,有些话要和少奶奶说。”张妈立刻叫厨房送上来的清茶,她正预备着去厨房看看,却被白绍仪叫住了:“你是一直在少奶奶身边的,那个老赵和清秋的表妹是怎么走到一起的,清秋的表妹长得什么样子,性格如何?”白绍仪指着一边的沙发示意张妈坐下来慢慢的说。
“说起来还真是巧的很呢,亲家太太不是要上来陪着少奶奶么,她娘家的堂兄弟刚巧回老家,说起来家里的女儿长大了,他是乡下做茶叶生意的,不好给女儿找婆家。就想着上海的人多,就请亲家太太帮着她女儿物色个婆家。亲家太太看着秀芝小姐乖巧听话,也就同意了。她带着秀芝小姐来了上海,正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