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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昭仪是先帝的妃嫔,理该在后宫颐养天年。”齐凝烟端了点架子,颇为冷傲,“过几日,本宫向陛下提议,封你为太妃。”
“多谢皇后。”赵怀薇淡淡道,“皇后大恩,哀家铭感五内。”
“本宫既是燕国皇后,便要为陛下分忧解难,打理好后宫之外,还要维护陛下的圣德清誉。因此,本宫绝不允许后宫发生秽乱之事,左昭仪久居后宫,应该知道如何防微杜渐,还望左昭仪日后多多协助本宫。”
“皇后抬举了。哀家只是孤弱无依的孤家寡人,哪有本事协助皇后?”赵怀薇又怎会听不出她这番话的深意,笑道,“后宫里的人会越来越多,皇后自然要多多费心,让陛下没有后顾之忧。”
齐凝烟见识到她的厉害了,“那是自然。听闻左昭仪是赵国公主,金枝玉叶,本宫也是公主,同是公主,却是不同命。左昭仪可知为何?”
赵怀薇摇头,“洗耳恭听。”
齐凝烟道:“早前先帝废黜太子,陛下被逆贼一党追杀,逃出燕国。陛下伤势复原,秘密来到齐国,向本宫的父皇借兵。父皇答应借三百高手、精兵给陛下,在边境增兵,令燕国以为齐国将会攻打燕国,令其恐慌。不过,父皇有一个条件。”
赵怀薇笑道:“那条件便是:陛下迎娶皇后。”
齐凝烟的神色像一只高高在上凤凰,“若非父皇答应借兵,陛下不可能这么快就夺回本属于他的一切。”
赵怀薇不语,燕天绝对这个齐国公主应该没什么感情,如果她一直抱着这样的心态,只怕他们的夫妻恩情不会长远。而她告诉自己这件事,应该是告诉自己:不要妄想与她争抢。
————
元月十七,元芳来宣旨——赵怀薇迁往兰雪堂。
兰雪堂是一座规模很小的殿室改建的,只有四五间殿室,而且殿室都窄小。令她错愕的是,燕天绝竟然命人将她关在茅房,跟上次一样。不过这是新建的茅房,颇为宽敞,放了一张矮小的硬木板床,却臭得没法闻。
他是打算让她在茅房里住上三五个月?还有比他更变态的人吗?
既然反抗不了圣旨,那便乖乖地待在茅房吧,与臭味相伴。
素心、素华按时送来膳食、茶水和汤药,赵怀薇不知那是什么汤药,但照喝不误。在吃喝上,他没有克扣,可是,她最难受的是无法沐浴。待了三日,她就觉得身上很痒,每日抓啊抓,还是难受得要死。过了半个月,她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臭气熏天的乞丐,变成了茅房里的一条臭虫,人人闪避。
再之后,虽然她如常进食,却日渐消瘦,气色越来越差,身子越来越虚弱,有时候躺半天都起不来。
一个月后,她真的起不来了,只能看见那一条条恶心的小虫子往上爬……往上爬……梦中,都是小虫爬在身上的感觉……
素心、素华去找过陛下,但恰巧陛下不在,齐凝烟看见她们,便问她们发生了什么事。
齐凝烟说会跟陛下说,她们等啊等,等了五日,陛下没有派人来。可是,左昭仪已经昏迷了三日,再这样下去,只怕她就这么死了。她死了,她们如何担待得起?
于是,她们硬闯皇极殿,终于见到了陛下。
燕天绝赶到兰雪堂,看见了一幕可怕的情景:她躺在那里,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形容枯槁,像是病入膏肓的老妪;令人作呕的是,她身上有不少小虫蠕动、爬行。他呕出来,命宫人将她抬出来。
素心、素华为赵怀薇净身沐浴后,孙志坚为她诊治。
“她怎样?为何昏迷不醒?”燕天绝看着她病色分明的脸,似有一枚银针不停地扎着心,那尖锐的刺痛令他手足发颤。
“陛下稍安勿躁。”孙志坚凝神听脉,“左昭仪脉息微弱,微臣无能为力。”
“她身患何症,怎会脉息微弱?”燕天绝心慌慌的,她只是在茅房住了一个月,怎么会死?
“陛下宠爱左昭仪……太过猛烈,以致她下体疼痛、不适,虽每日服用汤药,但未曾痊愈。之后她在茅房住了一个月,暗无天日,未曾沐浴过,病邪入体,以致病情加重。如今,左昭仪病魔缠身,有了轻生之念,药石无灵。”
燕天绝跌坐在床边,呆若木鸡。
只想惩罚她,却没想到这个决定将她推向深渊。
是他错了吗?
纵然他错了,她也不能死!
他吩咐孙志坚竭尽全力救治她,然后派人到民间寻访擅医妇人的名医。
————
短短三日,已有十个大夫进宫诊治赵怀薇的病情。然而,他们都束手无策。
用千年人参吊着一口气,不然她早就去见阎罗王了。
燕天绝心急如焚,日夜守在榻前,却什么事都做不了。第四日的午时,啸西风终于快马加鞭回来了,带回来鬼先生的良方。
孙志坚看了药方,拍案而起,“妙!太妙了!”
赵怀薇服了鬼先生开的汤药,半个时辰后终于苏醒。
她根本不想看见燕天绝,不想再待在这里,她要回二十一世纪。她就要成功了,他为什么阻止她回去?
宫人都退出去,他握她的小手,血丝缠绕的眼眸漾着动人的水泽,“薇儿,你终于醒了。再服几日汤药,便会慢慢好起来。”
她虽然无力,却拼了最后一点力气抽出手,“我倦了,陛下走吧。”
他看着她冷如秋霜的小脸,“你睡着了,朕就走。”
她懒得与他说话,便闭了眼,慢慢地就沉入了梦中。
这夜,赵怀薇睡得很香,却又做起那个古怪、久违的梦。梦中,一个男子从身后拥着自己,絮絮叨叨地说着话,嗓音低沉醇厚,语气温柔深情,令人觉得这个梦不像是梦,而是真的。
薇儿,是朕不好,朕错了。
朕不会再伤害你,薇儿,原谅朕,好不好?
赵怀薇觉得这声音越来越清晰,而且有点熟悉,很像一个人的声音。猛地,她从睡梦中惊醒,睁开眼,大口地喘气,却发觉,有人抱着自己。
难道根本没有醒来?难道噩梦还没结束?
她捏捏自己的脸蛋,痛,这不是梦。
“薇儿,朕吵醒你了?”燕天绝侧躺着撑起身子,将她的鬓发撸到耳后。
她蹙眉看他,刚才是他在说话?不是做梦?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看着自己,柔声问道:“怎么了?何处不适?”
赵怀薇呆呆地看他,方才不是做梦吗?是他抱着自己说话吗?为什么那情形和以前那个古怪的梦这么像?姿势一样,声音也很像,梦中那男子就是燕天绝吗?
燕天绝的拇指抚触她失了血色的腮,“薇儿,是朕不好,朕差点儿害死你。往后不许再有轻生之念,答应朕,嗯?”
“陛下消气了吗?”她从刚才的迷茫中清醒,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的心思那么重,只怕很难完全放得下。
“见你昏迷不醒,朕什么气都没了。”他轻抚她的额头,举止温柔,“当时你徘徊在生死关头,朕很害怕你就这么走了,那种心慌、惧怕的感觉,旁人无法体会。朕紧紧握着你的手,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拉着你的手,不让你走,不让你的灵魂飘走。”
她愣愣的,他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他的眼眸深黑得见不到底,令人看不透,“薇儿,你与朕经历了这么多,如今大局已定,朝野内外咸平,我们不要再互相怄气了,好不好?以往所发生的一切,谁是是非,无须计较、追究,就当我们初相识,彼此慢慢了解,好不好?”
“什么……意思?”赵怀薇脑筋打结,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朕意思是,待时机成熟,朕册封你为贵妃,可好?”燕天绝目光灼灼。
她想问,你究竟当我是方静初的替身,还是什么人?你真的喜欢我吗?
然而,她不知如何开口。
————
静养的一个多月,燕天绝待她很好,时常来看她、陪她,有时留宿在承欢殿,大多数时候在皇极殿过夜。
赵怀薇不确定他是否真的喜欢自己,也看不清自己的心。
喜欢他,还是被他感动,抑或是觉得已经是他的女人才委屈求全?
这些问题在她脑子里不断地翻滚,她想了一百遍、一千遍,也没有结果。
齐凝烟从未来过承欢殿看望,在甘露殿当她尊贵的皇后。赵怀薇想过,以她心高气傲的性情,必定不甘心受燕天绝冷落、闲置在甘露殿。
燕天绝寿辰是三月二十五,齐凝烟提议大肆操办他的寿辰,到时诸国国君将会派来使臣贺寿。
时光如梭,转眼就到了三月二十五,赵怀薇的身子大好了,只不过她是先帝的妃嫔,没有册封为太妃,不方便出席新帝的寿宴。
午时之前,齐凝烟已吩咐宫人布置好一切。
大殿张结喜幔,金碧辉煌,宴几上摆好了佳肴美酒、新鲜瓜果,酒樽银器熠熠生光,令人目眩。
文武大臣与各国使臣皆已入席,随着殿外内侍的通报声响起,燕天绝踏进大殿,步履沉稳,金线绣龙玄袍在身,器宇轩昂,浑身上下萦绕着威猛的王者之气。齐凝烟跟随在后,浅浅微笑,那袭华美的胭脂红宫装绣着金色海棠,灿若朝霞,美若花海,整个人端庄明媚。
宴饮正式开始,丝竹管弦缭绕,舞伎助兴,各国使臣献上珍贵的寿礼,以表国礼。
燕天绝特意看向燕国使臣那些人,主副二使,后面两个是侍从,都不是楚至嚣。
原先,他猜想楚至嚣会借此良机来看看薇儿,便命啸西风命人暗中盯着燕国使臣一行人,却没有发现。
或许,是他想多了。
这边厢酒酣耳热,那边厢冷清静谧。
赵怀薇手捧叠好的鲜红枕巾,摩挲着枕巾上并不完美的一针一线,唇角不自觉地勾起来。这份寿礼是她想了很久才想到的,他是九五之尊,要什么有什么,对他来说,亲手做的、用心做的寿礼才是无价之宝,才能感人。
虽然她不会刺绣,但素心、素华细心教她,学了一个月,总算绣出成品。这枕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