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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托齐看了一眼韩雪,才举杯向韩允笑道:“素来只知道韩大将军兵法如神,战场之上指挥若定,却没想到大将军的文采竟然也如此了得。”
幽幽的长叹一声,才又说道:“‘驾长车踏破纳兰山阙’,果然是好句,不过还是希望不要真的有这么一天啊。”
感受到阿托齐话里的诚恳与感叹,韩允也正色道:“韩允只是守家卫国的战士,不是嗜血的屠夫,若贵国主不妄动干戈,韩允自然也就不会与太子兵戎相见。”
阿托齐轻轻的笑笑,又看着韩雪,不再言语,只是举杯一饮而尽,才有些黯然的退回自己的座位。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韩雪眼里闪过一抹惊异的寒芒。
这边阿托齐刚走,丞相文天昊又大步走过来,人还没有来到近前,已经是哈哈大笑,“老韩啊老韩,你我两人稀里糊涂的斗了一辈子,却真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等令人惊艳的文采,真是深藏不露啊!”
这回轮到韩允苦笑,明明是自己女儿搞出来的阵仗,可这黑锅还真就只能由自己来背着,于是讪笑了两下,道:“哪里,随笔一写,没当回事,反倒被小女儿家给记住,见笑、见笑!”
“哈哈,这可不是随笔一写,这阙词也就只有像你这样的武将才能写的出来,我们这些文官一辈子怕也是难咯。”一说到这里,文天昊还有些唏嘘不已。
眼界决定心态,自己闷头在朝里斗了一辈子,哪及得上人家千里塞外奔袭厮杀的感受深刻。在听到这首词的那一刻,他甚至生出想去塞外走上一走的冲动。
没等韩允回话,丞相大人反身就向着文定帝行礼道:“陛下,百花国宴尚未结束,现在是否进行第三部分的诗文大会?”
“诗文大会?!”众人都是一愣,这才反应过来竟然还有诗文大会没有举行,自己等人一门心思全在刚才的那首词曲上,哪还能记得旁的什么事情。
“好,来人,抬桌案!”
文定帝也是刚刚想起来,虽然他现在身子已经有些乏,不过因为心情大好,精神反倒是极为不错的,所以大袖一挥直接命人准备桌案去了。
作为百花宴最后一部分的诗文盛会,反倒是没有献艺时那样的郑重。
按照惯例来说,就是场内摆上二十张长桌案,备有上好的笔墨纸砚,若哪位才子或者佳人吟诵的诗文获得众人的好评,就可以在桌案之上挥毫泼墨一番,御前展墨,本就是极大的荣耀,而其中最优秀的一份,甚至可以留下当今圣上的提笔落印。
当然,这等诗文盛会也是需要有个开场的,这个开场往往是邀请当代博学大儒又或者是丞相大人亲润笔墨,而今天,文丞相却将这笔递给韩允。
“韩老头,今天看你的,去吧,就把你那阙词写下来。我要让每一个后生都知道,我大梁精神不倒、军魂不灭!”
韩允苦笑着接过那支已经蘸满香墨的狼毫,还好刚才雪儿吟诵的时候,自己已经全部记忆下来,不然现在还不知道要怎么丢丑呢。
刚往前迈了一步,就听到身后一个细如蚊蚋的声音说道:“满江红。”
韩允就是一愣,才明白她到底在说些什么,深吸一口气,在正对文定帝的那张桌案之上泼墨而舞、一蹴而就。
书罢,文天昊抢先一步迈上来,只看了一眼便拍着大腿叫道:“好!字字铁画银钩,气势恢宏,满江红,血染满湘江水红,果然是好名字!”
小心的将桌上的宣纸提起,又轻轻吹了吹,这才托着给文定帝送过去。
文定帝一见这字这词也顿时龙心大悦,命身旁伺候着的郭公公去将这字小心的装裱好,明日就挂在自己的御书房里。
经过这一番开场,诗文大会才算是正式展开。
一开始还略有些冷场,不过在几个文采比较出众的小辈带动下,场上也逐渐热闹起来。
不过与往常不同的是,这次的过程中总是不断的有那么一两位、或者几位大人来到韩允桌前,先寒暄上一番,再把韩雪夸上几句,然后就开始小声的跟韩允讨论起诗文来。
至于韩雨,已经被韩允安排到三排末座休息去了。
今天她的一番表现实在是让韩允大为失望,虽说雪儿也跟他提过,二丫头最近如此不懂事,有很多突发原因存在,但做错就是做错,做错还不认错就是大错!
在这点上韩允始终有自己的坚持。
“韩大人的词果然不同凡响,那句‘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在下每读一遍都觉得有不同的感悟,只觉得荡气回肠,颇令人回味啊。”
“确实如此,更值得称道的是,韩大人敢怒敢言,这一句‘靖平耻,犹未雪,家国恨,何时灭’,就生生的羞煞我等啊。”
“……”
听着旁边不断有文官对自己推崇夸赞,这下连韩允都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只能是陪着干笑,结果他周围的人反而越聚越多,似乎满朝的文官都被‘他’这阙词所倾倒,颇有一副相见恨晚的模样。
这边倒是热闹的很,可场上的那些才子们几乎咬碎满口的银牙。
参加百花宴的机会对他们来说也是得来不易,结果韩允父女的出现完全掩盖住他们所有的光芒,原本还想着能一鸣惊人被破格录用。现在?做梦去吧!
这时,却有一个身材颀长的年轻人迈步走到韩允的身前,躬身就是一个大礼,一揖到地。
“小子秦烟代父亲向韩伯父请罪致歉。”
……
☆、30。第30章 不作不死
这秦烟正是户部尚书秦文勋的长子。
上次在御书房里,前任京畿御史钱伯仁被判了通敌卖国的罪名,株连九族。
所以跟他一起参奏韩允的秦文勋,回到家以后就吓到病倒,一连几日卧床不起,别说上朝,连百花宴都没办法出席。
可每每想到自己当初受那钱伯仁的挑唆,稀里糊涂的就跟着去参奏韩允,秦文勋的心里怎么也舒坦不起来。
没办法,病床上的秦文勋只好让自己的长子代他出面,去给韩允陪个罪、道个歉,说不定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
韩允一看到眼前这年轻人,直接大笑出来。
“秦烟小侄不用如此多礼,秦老头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秦烟又是恭敬的一礼,才回答道:“是的,韩伯父,家父心中块垒,心血郁结,所以还在调养中。”
“这秦老头也未免太小家子气了点,就因为这点破事也能把自己吓出病来。”韩允无奈的摇摇头,“让你来赔礼道歉就是他的主意吧,自己拉不下脸来,吃定我不好意思欺负小辈呢这是!”
这番话一出来,围在韩允身边的诸位文官神色顿时变得诡异起来,同朝为官这么多年,谁不了解谁的性子啊,不过也只有他们这些武官才敢这么大咧咧的说出来。
秦烟苦笑着不敢说话,虽然事实确实是这样,但自己总不能说自己亲爹的不是。
就见到韩允哈哈一笑,拍拍秦烟的肩膀说道:“行了,回去告诉你爹,让他别想太多。他这人什么样我还能不知道?除了有时候迂腐了点,没什么坏心眼,没事。”
肩膀略微有点麻,但秦烟却没有躲闪,又是躬身一礼,说道:“谢谢伯父的体谅。”
围着韩允的大人们看到他似乎还有跟这小辈聊聊的想法,于是都极为有眼力见的提前告辞离去,至于韩雪,此时已经陷入半梦半醒的状态,坐在那里点头如捣蒜。
眼看着周围人都已经离开,韩允这才笑着念叨:“你小子倒是越来越像你爹,死板的很,我记得你小时候可不是这样子的,淘气的要命,那时候还带着我家里那俩小子出去爬树,结果反倒带了一身的虫回来!”
“小时候那些旧事伯父竟然还记得,”秦烟也放松下来,轻轻的笑着,“身为长子,总有长子要担的责任,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
韩允有些理解的又拍拍他的肩膀,秦烟这下没撑住,差点趴在地上。
“怎么回事?”韩允诧异的看着自己的右手,也没用多大力气啊。
“不妨事,”秦烟苦笑着摇头,却还是在韩允微冷的眼神下小声的招了,“烟儿最近在偷偷的练武,想将来从军,结果不小心把肩膀给拉伤了。”
从军?!要是秦老头知道你想练武从军,不得打断你两条腿,再打上门来找我算账啊!
韩允其实很想这么问一句,却又把话咽了回去。每个孩子都有自己的想法,既然不是什么坏事,却也没必要非得束缚着他未来的道路,如果这小子真想从军,自己将来多提点一二就是。
两人没再多言,秦烟也是躬身跟韩允道了别,这次秦烟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还带着自己的义妹秦梦舒,总不好一直留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后面。
这边秦烟刚走,那边就听到一个有些嘶哑的声音说道:“陛下,小生有众美图献上,望陛下御览。”
韩允有些诧异的抬起头,连昏昏欲睡的韩雪都被这嘶哑的声音惊了起来。
虽说游园会献众美图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但也不是什么人都敢往上献的,若是画的好自然会有封赏,可要画的不好,那就是有辱龙目,是要重重惩罚的。
所以,自从最近两三年,连续几个有名的大才子也受到重罚以后,已经很少见到有人敢在百花宴里献美人图。
文定帝虽有些不耐,却也命人将画作展开,既然此人敢于此时献上画作,应该不是虚浮无能之辈,说不定真的就是一副好画呢?
待画作完全展开,众人看清画上众美的真容的时候,却都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
画上画的不是别人,正是青萝和韩雪。
而这人选择的角度与时机也是极为奇特,竟然画的就是两人躲在假山后休息,韩雪从青萝手里拿过梅花糕的情景。
假山、竹林、长廊、流水、小船、还有众位翘首而待的闺秀小姐,画面之人之景尽皆栩栩如生,若情景浮于眼前。
可让韩雪奇怪的是,这画面上竟然还画上了长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