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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娘……”地上那人声音虚弱。
冉颜微微一惊,这个声音是……
“刘舍人!”冉颜几步奔上前去,稳稳的将他翻过来。
果然是刘品让!他面色惨白,口中吐出的血染满了整个下腭,衣衫完好,颈部却从衣领里渗出血水来。
冉颜立刻伸手捏住了他的脉搏。
“呵呵,生死人……肉白骨……的仙术才能……救老夫吧。”刘品让咳了一声,血如泉水一般涌出。
冉颜眼中发涩,从袖中取出一条白叠布,展开之后取了里面包裹的银针,为他施针续命。
刘品让脏腑皆遭到重创,脉已经有了大颓之势,就算是在后世也回天乏术,冉颜只能施针给他争取些时间交代后事。
刘品让还保存着一丝清醒,能猜到冉颜的意思,因此也并未说话,闭着眼睛任由她施针。
解开衣襟后,在场所有人都不禁倒吸一口冷气,那身上的伤,已经看不见完好的皮肤,皮肉外翻,有一些伤口已然化脓。刘品让似乎是已经疼到麻木,面上表情显得并不是很痛苦。
施针之后小半盏茶的时间,刘品让才微微睁开眼睛,“老夫,早有心里准备……太子储位不稳,在来长安之前,老夫便预料,恐有一日会被太子所累……”
刘品让声音颤抖哽咽,却流不出一滴眼泪,“可老夫,千算万算,也未曾料到会落了这个下场!太子不仁!天当诛之!天当诛之!”
噗!
刘品让气血上涌,猛的喷出一口血来。
虽然早有猜测,但听到这个消息,冉颜还是有些吃惊,“果然是太子所为?”
“老夫……”刘品让吐出一口血,叹息一声,继续道,“东宫宫臣屡屡折损,老夫……早有察觉,如此嗜血无道,一旦败露,绝无挽回余地,圣上必然怒废储君。”
刘品让所说之言,让在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太子虐杀宫臣,这简直没有人性啊!
“老夫恐为其所累,因此写信命人……偷偷转交萧侍郎,不求官职,但求可全身而退。然,那封信不知为何会落到太子手中,他言我口蜜腹剑,背叛于他,不听解释便挥鞭虐打。”
冉颜心中骇然,问道,“方才那人是谁?”
“我虽不知,但能分辨出……我被扣押这些日来,第一次见到他。”刘品让微微转头,“十七娘,老夫有一事相求。”
“您尽管说,但凡我能办到,必帮你办妥。”冉颜道。
“好。”刘品让欣慰一笑,但这笑容转瞬便成为苦涩,“替老夫传讯苏州家人,我言,大唐虽正雄起,但朝堂的……骤风暴雨,远非……我辈……出身微寒之人能一展抱负之地啊!望我后人,好自……为之……”
冉颜感觉他身体僵住一瞬,旋即瘫软下来。他口大张,双目圆睁,眼中的光彩如烛火一般,瞬间熄灭。表情,凝固于这个瞬间。
他埋首经卷,终于一日高中,那时候的风光啊,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度过灰暗的候补四年,终于有朝一日得了一官半职,虽只是一穷乡僻壤的县丞,但他满心抱负,一腔热血。
一步一步往上爬,他从一个两袖清风、秉性刚直之人,被官场险恶磨砺的没有棱角,历尽艰辛,坐上苏州刺史时,他的一腔热血已然消磨殆尽,唯留霜染鬓发,一身沧桑。
昔日种种……俱往矣。
“刘舍人。”冉颜声音轻却坚定,“天下定有公正,一定会有。”
“夫人,可要继续寻?”队正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寻!”冉颜道,“命人护送刘舍人尸体回城,直接交与长安府衙。死的两名护卫,也一并运回去,有家人的便通知家人,附上五百贯,厚葬。”
“是!”队正立刻选了几人,把刘品让衣服整理好,拆了后门平整的门板,将尸体平放在上面,抬出了酒楼。
冉颜环顾四周,“先去寻另外两座酒楼,我怀疑那两座酒楼也属于凶手,要小心,不要放过任何边边角角,注意是否有暗门之类的机关。”
“是!”队正领命,吩咐护卫们进入酒楼的办法。
三座酒楼之间相隔十几丈,另外两座里面歌舞升平,吵闹喧嚣,里面的人怕是根本听不见外面的声音,因此也并未受到这边的影响。
“挑几个精明点的,扮作酒客,进去伺机寻人。”冉颜对队正道。
刘品让的死,令冉颜心里震动很大,更加忧虑起来,根本不可能呆在外面等候,她要亲自去寻。但她一身黑衣上已经染了刘品让的血,所以只能随护卫偷偷潜进去。
冉颜根本不确定萧颂是否会在那里,但是有目标总比漫无目的的找能让她平静一些。
明月高悬,曲江被照的亮如白昼,林子影影绰绰的随风掀起一层一层波浪。
“夫人,队正。”忽有护卫跑了过来,“城中有信。”
第410章 女郎主
冉颜怔了一下,“何信?谁传来的信?”
“是刘医丞。”护卫双手递上一封用火漆封口的信。
冉颜立刻拆开,里面居然写的是英文!定然是重要的事情,否则他不会这么谨慎,不仅仅用火漆封口,还用英文。
然而,冉颜顺着看下去,直接想破口大骂,刘青松的英文水平实在太菜了,一大堆语法错误,还有些根本狗屁不通,一整句话里除了一些简单助词,居然连一个单词也没拼对。既然英文用不好,干什么不写拼音!
冉颜捧着信看了半晌,连蒙带猜,总算弄明白点事情。
信中大致内容是说萧铉之去求见了太子,随后,太子便立即面圣。
萧铉之?冉颜诧异,这个时候东阳夫人的儿子去求见李承乾?根据刘品让的话来看,是李承乾把外边弄得这样风风雨雨,他这时候进宫去面圣……做什么?
冉颜又看了一遍信,里面确确实实没有提到萧颂。
“刘医丞还说,孙少卿的儿子不见了,让您帮着找找。”那护卫又道。
这是一个能令冉颜稍微安心一些的消息,孙振定然是因为儿子在别人手里,才被胁迫做出这种事情,说明他还没有到无情狠辣的地步。可也据说,孙振多年未曾续弦,只有这一个儿子,并且十分疼爱,究竟是儿子重要,还是大义重要,每个人的衡量都不同,冉颜也不敢太过乐观。
“还是按照原计划寻人。”冉颜道。
时间越晚,冉颜便越担忧,她紧接着又问,“其他人手不是在寻人,还没有消息吗?”
“还没有。”护卫答道。
冉颜还就不信,那么多人,居然会忽然消失踪迹!
“先搜这座院子然后按照原计划行事!”冉颜道。
素月流天,夜晚的曲江比白日更多了几分朦胧绰约之美,许多士人彻夜不归,宿在曲江因此晚上酒楼的生意也极好。
冉颜先让几个护卫陪她一起登上阁楼查看,之前的护卫说一个活口也没有,也就是说有尸体。
四名护卫先上去查探,确定没有危险之后,冉颜才领人带上火把。
阁楼上并不大,只有两丈长宽。地上一共有五具尸体,冉颜粗略的看了一下,这五具尸体全部都是同样的装束,也就是说,其余的几个人是萧颂身边的护卫!
冉颜压下心头的纷乱,仔细的环顾四周,屋内能看见轻微的打斗痕迹,似乎是这些人被人引至此地,遭到伏击,根本只来得及挣扎一下。
“我的医药箱还在吗?”冉颜道。
队正问了下属一声令人把药箱提过来。冉颜从箱子里出去一副手套戴上,蹲下身将尸体翻过来,一具一具检查发现所有人都是被扭断脖子,并没有见外伤。
“夫人,这是我们的人。”队正早就认出这几个人。
冉颜点头,最起码,她现在可以确定萧颂的确到过这里。
冉颜站起身来,就着火把的光线仔细观察屋内的脚印,这些人都是从后面林子里过来,脚上多多少少都沾染了泥土。她回忆了一下方才的楼梯,好像脚印不是很多。
“走吧。”冉颜话音刚落,陡然顿住脚步再次环顾四周,“不对!方才那人是从何处离开?”
因为这阁楼只有两面有窗,都是面向院子,楼梯楼通向的回廊也是在院子里,冉颜他们站在院中,无论那人是从何处走都应该逃不过他们的视线。
队正立刻反应过来,吩咐道,“找找看,有没有暗门。”
“是!”
众人应了一声,开始在墙壁、地板上摸索起来。
不管有什么暗门都应该会有些缝隙,而这屋内的墙壁上没有任何遮掩物,冉颜垂头看向地上。
地上倒是有一条条的缝隙,这是搭建木地板一定会有的,似乎也都没有任何异样。
冉颜目光落在几下的一块波斯地毯上,“给我一支火把。”
冉颜接过护卫递来的火把,沿着地毯边缘缓缓走着,转了一圈,她果然发现有些不同,原来这地毯在靠近几腿的地方有一道浅浅的折痕。
冉颜蹲在地上,用手扯了扯,地毯纹丝不动,她轻轻敲了两下,发出空空的声音,立即道,“在这里。”
众人立刻围了上来。
因为阁楼内只有一个人,如果密道藏在地毯下的话,地毯一般不可能这么平整,屋内有好几处几、柜,众人也并未立刻对这块地毯起疑。
队正道,“夫人先退后,某来打开它。”
冉颜嗯了一声,站起身来,向后退了几步。
队正看了看,用剑插进地毯的边缘,用力一撬,发出一声轻徽的咔嚓,却没有开。
队正又敲了敲,道,“夫人,这里的有入口,但好像从里面被锁上了。”
“撬,撬不开就砸。”冉颜毫不犹豫的道。
队正用剑撬了几下,撬不开,便索性抬起几往地板上砸。
但地板好似十分坚硬,砸了十余下,几都开始有些散架了,地板还是没有砸开。
冉颜微微皱眉,从医药箱里拿出锤和锯子,这是找铁匠做的,原本是用来做脑部解剖用。
“让开。”冉颜声音平平的道。
护卫闻言退开。冉颜找出一把最大号的手术刀,插进地毯与地板的粘合出,飞快的把地毯除去,露出了被砸出一个坑的地板。
冉颜用手术刀插入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