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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二虎开玩笑地说:“大老头子向小姑娘敬礼,真没出息。”
“别说人家小姑娘。”杜平打断王二虎的话说道,“小姑娘可尽想大问题,你没想起来,我也没想起来。”
二虎知道这话是批评自己不爱用脑子,脸通红,忙笑着说:“论这个,我也甘拜下风。”
建梅见大家都夸奖她,反倒不好意思了,说:“你们这是干啥呀,尽给别人戴高帽子。”
“不是戴高帽子,都是老实话。”杜平接着说,“好吧,咱们该马上行动了。”
他们分做两个小组,趁着天黑,便朝肖家镇南北两路出发了。在予定的地点早有自己的群众接应他们,还邦着他们割电线,等一切完毕之后,便把红灯放了下来,游击队故意打了几枪,作为证明。那些无组织的看电线的老百姓,忽然见落下一溜灯来,又听见枪响,生怕说有八路自己不报治罪,赶紧往下落灯。顷刻间,一个接一个,肖家镇南北十几里的灯笼全落下来了。
王秃子在炮楼上看得真切,心想:这一定是八路的大队到了,慌忙往城里摇电话报告,谁知电线早已断了,他哪里还敢出来,下令紧急集合,严加防守。唯一怨恨的是这夜太长了。
第一四章 三打马车
肖家区抗日工作的活跃开展后,敌人一连在这里进行了几次残酷的“扫荡”,杜平不得不带着区游击队暂时离开了这个地区。就在这时,接到马英出城的消息,这使杜平大吃一惊:目前肖家区情况仍然十分紧张,而且有两个联络站被敌人破坏,马英回到这里,马上找不到队伍,一个人活动,危险性很大。想来想去,必须派人去接应,顺便了解一下区里现时的情况,准备回去继续开展工作。
大家一听说回肖家区接马英,都举着胳膊报名,老孟说他路熟,夜间走方便;二虎说他劲大,干这个吃得消;建梅说她是女同志,不引人注意。她还想说这是她应尽的责任;可是又一想,这是她的责任,就不是别人的责任吗?于是只好把话吞回去。
杜平想:如果赵振江在的话,最合适了,文武全才。可是他带着小李和张玉田有任务外出了,只好派老孟和苏建才。他派苏建才去的用意是:一来他可以邦助老孟出点主意;二来,现在支部正讨论苏建才的入党问题,苏建才平时表现积极,可是没有经过严重的考验,他想,这对苏建才也是个考验和锻炼的机会。杜平考虑好,说:“让老孟大爷和建才两个人去。”又转脸问建梅:“你有没有意见?”
建梅一想自己是支部委员,就笑了笑说:“我服从组织决定。”
王二虎可不答应,坚持要去。建梅想:人多好办事,就说:“让他去吧。”
杜平拍了拍二虎的肩膀,说:“可有一条,这次出去,你要听老孟大爷指挥。”
二虎哈哈一笑说:“我啥时也没有违抗过命令啊。”当天夜里,三个人一行回到肖家区,分头进行活动,转了不少村子。后半夜,老孟和建才先到了予定集合点涧里村张玉田的家,二人从相互的表情上,已经知道落了空,都默默地坐在炕上。老孟掏出小烟袋锅,慢慢地装上烟,一连使劲抽了两口,说:“现在就看二虎子的了。”
苏建才说:“指望他,我不担心他闯出乱子就是好的。”老孟说:“要是二虎子也找不到,那就是说马队长没有回到肖家区……”
“也可能是到别的区了。”苏建才接着说,“另一个可能……”他想说可能又被捕了,却没有说下去。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老孟理解到他的意思,也不知为什么一口咬定这样说。
随着叫门声,二虎兴冲冲地走进来。苏建才说:“怎么搞的?就你分的村子少,就你回来的晚。”
二虎说:“我到肖家镇去了。”
“肖家镇!”苏建才吃一惊。
“怎么?”二虎笑着说,“苏金荣、刘中正都去得,我王二虎就去不得?”
老孟用手一扒拉他说:“别管你上哪了,先说你找到了没有?”
二虎说:“没有啊,我还指望你们哩。”
“没有还那么大劲头?”老孟把眼一瞪,一屁股坐在炕上,好不泄气。
二虎凑上来说:“可是有个好消息,赵大爷说:今天衡水来了一辆马车,上边装的全是食盐、罐头、洋火,还有好几只皮箱,明天一早往城里出发,我看咱们正好到公路上把他截了。……”
苏建才说:“你尽想些洋点子,咱们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哩。”
“任务没完成也不能哭鼻子。打游击就是打游击,能打就打嘛!”王二虎大声说。
“我不同意。”苏建才脸涨得通红。“哪有这样打仗法,真是冒险主义!”
二虎一听火了,正要吵,被老孟止住,只得耐住性子,气鼓鼓地说:“请组长下命令吧。”
老孟因为一夜没找到马英,心里也憋着一股气,忽然把烟袋锅一抡,说:“打他个小舅子,改善改善伙食!”又对苏建才说:“怎么样?”
苏建才生怕别人怀疑他胆小,气冲冲地说道:“只要组长下命令,就是打县城也可以。”
公鸡叫头遍了。
张大爷说:“我给你们做点吃的。”
老孟说:“不用了,赶早不赶晚。”
二虎把袖子一卷,说:“只要打仗,三天三夜不吃饭也行。”张大爷把他们送到村边说:“能打就打,不能打就回来,可不要逞强。”
老孟拍拍他的肩膀说.“放心吧,老弟,我不打没把握的仗。”
五更,一切都在蒙胧中,三个满腔热血的同志,背着两支步枪一支独角龙,借着那微微的光亮朝公路上出发了。大地非常宁静,偶尔远处村庄里传来一两声鸡鸣。大家虽说和敌人干过几仗,可是打伏击这还是头一次,心中不免都有些紧张。
他们予定在肖家镇和西河店这段公路上截马车,这两个据点中间是一展平坦的公路,这时节又无庄稼掩蔽,他们商量了一下,决定到小李庄,小李庄离肖家镇有四里地,离西河店有二里地,他们想即便是西河店的敌人发觉了,也好应付,这里比肖家镇的敌人少些。
走到小李庄,才发觉小李庄离公路还有半里多地呢。藏在这里,等马车来了再往公路上跑显然就晚了。忽然二虎高兴地说:“有办法了,有办法了,你看!”
老孟和苏建才顺手看去,是一块坟地,看样子坟头足有四五尺高。老孟说:“走,我老汉专爱蹲坟头。”
苏建才笑着说:“蹲坟头就是不吉利,怪不得上一次你没有把杨大王八打死。”
二虎把胸脯一拍说:“没关系,你没看这回跟的谁啊。”老孟郑重其事地说:“这是磨咀的时候?”
二虎正想还咀,苏建才推了他一把,不做声了。
这坟头交错地排着,藏在后面,公路上一点也看不见,这会天还未明,他们躲在坟后往北看了看,模胡不清;往南看了看,隐约地可以望见西河店的炮楼。他们安静地坐下来,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等了。
三个人屏住气息,要考验耳朵的功能,可是公路上还是那样静,一点声息也没有,苏建才不时地看看老孟,老孟象是明白了似的,说道:“错不了,准会来的。”
轰隆轰隆……,老孟隐隐地听到有些声息,他还以为是自己心疑的呢?就在这同时他看见二虎和苏建才都直起脖子,他想:可能是真的来了?轰隆声终于越来越响了,三个人互相对望了一眼,三颗心同时怦怦地跳起来。
慢慢地马蹄声也听见了,马打喷嚏的声音也听见了,连那车上伪军的打哈欠声也听见了……
“不准动!”象三只猛虎,三个人一起从坟后蹿了出来,长短枪都推上膛。那个伪军早吓得哆哆嗦嗦地把双手举起。这时他们才发觉原来是个空马车,上面只装着一袋麦子,也只一个伪军,没有枪,二虎在他身上摸了摸,什么也没有。大家都泄了气,老孟说:“上小李庄去。”
“是,是。”那伪军赶着车,他们三个跟在后边。
“你是哪个炮楼的?”老孟问。
“杜烟炮楼的。”
“干什么?”
“领粮食。”
“那辆装货的马车呢?”二虎插进来问道。
“哪辆装货的马车?”
“就是衡水来的那辆,你他娘尽装胡涂!”二虎说着就揍了他一枪托子。
“八路老爷,我……我不知道。”
老孟拉开二虎,说:“别打他,咱们再去等。”
苏建才说:“我看靠不住,汉奸们也不是傻子,专门拉着东西五更走,这不合规律。”
二虎大声冲道:“什么规律、骨碌?你不愿意等,你回去,打仗可不是做文章!”
苏建才最讨厌听这个词,象是一下子被蝎子螫了,忽的跳起来吵道:“打仗怎么样,怕打仗就不当八路!”
老孟说:“算了,算了,怎么都耍起小孩子脾气。建才,你把车押到小李庄,我和二虎再去等。”
“赶走!”苏建才气冲冲地对伪军喊了句,朝小李庄走去。东方已经发白,大地上的一切慢慢都变清楚了。老孟这时才看到身边有几块人骨头,对面那个坟堆上有个大窟窿,看来骨头是从那里扒出来的。
“老天爷,你他娘慢一点明行不行!”王二虎一边骂,一边用手扒的坟头上的土沙啦啦直响,象是要把这地球揪住,不让它转动。
“别说话,你听!”老孟道。
轰隆轰隆……,果然又听到马车声响了。两个人高兴了,紧握住手中的枪,心想,这会可没跑了!
和上一次一样,马车上所发出的一切声音都已听得一清二楚了,可以判断敌人已经来到身边。
“不要动!”二人一齐跳出来。
马车仃住了,那伪军举起手来。一个人,一辆车,一口袋麦子,就连那伪军的模样也和上一个差不多。二虎在他身上摸了摸,照例什么也没有,好不泄气。
“哪个炮楼的?”
“西河店的。”
“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