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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行,你挣的钱都是血汗钱……”菜刀对温暖绝对忠心耿耿,
“你最近好吗?吃饭怎么办呢?歌写得怎么样了?”
“我这儿一切都好。忙着写歌。足不出户,深居简出,心如止水。每天门口的那些餐馆轮着给我送饭。”
“呦,很乖呀!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说实在的,这真不是温暖的风格,笔者需要解释一下什么是他的风格。
菜刀温暖 第二部分(4)
那时候温暖住在环保局的家属大院里。环保人士们过得都很环保,每天晚上八点多就上床,而温暖总是在他们进入深度睡眠以后才蹑手蹑脚的爬下楼梯,像做贼一样偷偷溜出大院,最后还要将大铁门的两道锁仔细锁上。不过第二天早上这两道大锁通常也是由温暖来打开。如果再晚一点回来他还得跟晨练的大爷大妈打招呼。当然,有时候,温暖也回不来,因为他可能已经在三里屯的某个角落,跟那些属蝙蝠的人喝的脸都贴到地皮了,抑或着在不省人事中,被架到某个牛鬼蛇神家。
从本性上来讲温暖不喜欢这样的生活。本性上的他向往在海边晒太阳或者在雪山闭关修行,但那名叫多桀的命运使温暖过上了如今的生活,谁也说不准哪个更好。温暖喜欢尝试新事物,尤其想尝尝彻底自由的滋味,如同传说中的嬉皮那样。不过这样美好的生活只可偶尔尝试,不能过一辈子,况且周围的人也不允许温暖一个人偷偷滋润。生活不可能每天持续高潮,真那样的话,谁也受不了。
当然有的人觉得她可以,波波就常说,
“我不能容忍没有高潮的生活,人生如梦,自己是编剧,没高潮我就给丫编出高潮来。”
说高潮高潮到,波波给温暖打电话了。高潮就这样劈头盖脸的到来。
“温暖,出来陪我喝杯酒吧,我心情特不好,一会还得在“锦衣玉食”演出,你过来吧。”
温暖有点奇怪,因为波波的语调听上去像个弱女子。
“不行,我有事,我一会还得……”温暖笨拙的编着。
“不行,你必须来。”波波的声音斩钉截铁,
温暖眼前浮现出她双腕上鲜红的刀疤以及她把酒瓶子轮到自己脑袋上的场景。
“好吧,一会儿“锦衣玉食”见,”
温暖不擅长婉转体面地拒绝人。他的拒绝通常缺乏说服力,或者过于简单粗暴。温暖希望自己能给周围的人带来快乐,他害怕看见他们失望的样子,特别是女人。他总是企图和喜欢他的女人们建立一种友谊,但她们只给他两种选择:爱人或者敌人。
“锦衣玉食”人声鼎沸,干什么的都有。台下的喧嚣几乎盖过台上的音乐。今晚这里汇聚了各路地下乐队及其家属,它们有的刚从土里冒出脑袋,有的还深埋在地下数米。正在台上表演的是“牛鼻”乐队,他们不幸属于后者,主唱的阔鼻上打着像牛一样粗大的鼻环,狂躁的在台上来回踱着。
“牛子,你爸电话说咱家的烤肉摊让人给砸了,妈的,没法活了,吼一个!牛子,吼一个!”
人群中急入一长发猛男气急败坏的冲台上吵吵。
“啊?!我操!这是什么日子呀!没有穷人的活路了。刚才,我来的时候,门口的保安非不让我进,我说我是歌手,他不信,他说就你这熊样还能是歌手?”牛子的愤怒低吼振聋发聩,那是地道的死亡金属嗓,
“他瞧不起我,连推带打把我往外赶。我说该我上台了,他说你去死吧,好吧,今天我就死给你看!和你一起《同归于尽!》,吔……呀!我操,
为什么所有的人都那么牛鼻……
让我感到自己活像一个傻逼,
难道这世界的心已经变成黑的
难道活着是为了忍受无尽折磨
我觉得自己在慢慢腐烂
我觉得抱着你就像抱着一颗炸弹
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
全场起立为之癫狂甩头。
温暖趁机在角落找了个空地坐下。“牛鼻”乐队在狂簉一通后,成功的征服了几个来自发达国家的姑娘,大家开始用身体语言热烈的交谈。接着登场的是波波的“软刀子”乐队。成员皆女性,一律锔成火红短发,显得甚是愤世。波波的歌声沙哑锐利,凄凉绝望地在嘈杂中挣扎。
“今晚完全不在状态,唱得太滥了。可能是返送音箱不太好吧,让你笑话了。”演出结束以后波波艰难的穿过人墙找了过来。
菜刀温暖 第二部分(5)
“没事,唱得挺好的,这种现场不能要求太高,重在热闹。别怕丢人,丢习惯了就好了。你最近怎么样?我听到你们的新专辑了,挺棒的,歌写得不错,秦大给你们制作的也很精良。”。
说良心话,温暖觉得,秦大在这事上,还算有点人性。这张专辑也可能是秦大说服波波放下屠刀,让自己活下去的一个重要理由。
“我不在乎这些,我是个爱情至上的人,没有爱情我活不下去。”
“过去的是就让他过去吧,逝者罗斯夫,秦大都已经结婚了。再说,你这么优秀的人还愁没人追?”
“有人追,但追我的人我都看不上。”
“那你看上谁了?”
“你,我早就想收你了。”
温暖的眼前一黑,
“我就算了吧,秦大是我哥们,我心理上承受不了。”
“你对秦大还真够朋友,秦大可没这么想,他早把静给办了。”
温暖的脑袋里发出了嗡的一声。
“你听丫吹牛比呐,”他自己安慰自己。
“我们俩刚好的时候,无所不谈,他把什么都交待了,她不让我告诉你,还记得你跟静在家被菜刀撞到那天吗?”
温暖的胸口一阵锥痛,
“当然记得”
“你让静去秦大家,让秦大帮你照顾静,就是那天。据说静的身材皮肤都特好,对吧。”
温暖的眼泪滴嗒滴嗒,落在心头。
“不可能,”他对自己说,
“静那胡兰脾气,秦大肯定没戏。”
“你不信就算了,来,还是陪我喝一杯吧,生活太没劲了,平淡的让人忍受不了。”
闷喝良久,波波悠悠的说。
“要不我们现在开车去山里吧。”
“好啊!”
温暖和波波冲进一家24小时超市买了大量矿泉水,啤酒,火腿肠。
十二点半正式出发。
轻飘飘的在黑夜里摸索了三个小时,他们终于迷失在崇山峻岭中。
俩人索性把车停在路边,接着喝,喝高兴了再走。
直到早上六点,才找到了一家可以下榻的度假村。由于不是周末,他们成了这里仅有的客人。
两人相互搀扶着爬上小竹楼。温暖被灌大了,波波是有预谋的,伊的酒量远在常人之上。她是性情中人,敢恨敢爱,相形之下他的扭扭捏捏倒显得很虚伪。
紧接着温暖就和这头美丽的母狮子肉搏了起来,双方展开阵阵厮杀,
经过著名的五小时战役以后,波波终于不能再抵挡漫长的快乐,投降了。此刻的她显得如水般温柔。
“从来都是男人成为我的手下败将,你是第一个在床上征服我的人。”
“那是我的荣幸。”
“我相信伟大的人,在床上也应该是伟大的。”
“是吗?我认为所有的男公民都有义务让他们的女公民享受高潮。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法定的做爱时间应该持续一个小时以上,当然前提是在双方自愿的情况下。秦大他们总是说我吹牛比,”
提起秦大温暖心中又开始有些不安了,
他觉得有点对不起秦大。
“我从来没干过这样对不起朋友的事,”温暖有点唉声叹气。
菜刀温暖 第二部分(6)
“你这人,上了床挺牛比,怎么一下床就开始虚伪了,没劲了啊。”
波波老练的抽着烟,拍了拍温暖的背。
“你就让我这可怜的心虚伪一下吧。”温暖觉得跟波波聊天很轻松,就像哥们一样。当然他看到的很可能只是事物的片面。
“你跟秦大到底怎么回事?”
“秦大根本就不了解我,我们俩在一起像野兽一样,他从来没有真的想了解我。”波波的声音听起来很柔和。
“我想了解。”
“我出生在云南的小镇。十四岁时母亲得癌症死了,父亲是个赌棍,被抓起来了。
哥哥要上大学,所以只能牺牲我,我被送到福建亲戚家当保姆看孩子。
后来,在小饭馆当过服务员,在歌厅当歌手,我喜欢唱歌,因为长得好看,被一个客人看上,台湾人,把我养起来,给我买房子,买车,他在台湾有老婆孩子。但我不在乎,因为那纯属一次交易,价钱也公道……他把我看得特严,经常打我,他说他出了钱就应该享受这个权力。后来出车祸死了。”
“可怜的孩子。”温暖想象着波波所遭遇的苦难。
“我觉得挺好的,多精彩啊,像法国电影一样。”波波反而显得很轻松。
“我热爱法国电影……”
“我也热爱法国电影。我们都是长不大的孩子。明天是六一儿童节,送你个礼物,儿童节快乐!”
波波从手袋中掏出一个硕大的k金打火机。
“我不抽烟。”
温暖拿在手里把玩着,那玩艺很精美,有一种神秘的诱惑力。
“我知道你不抽,这是我死去的男友留给我的,他说这不是普通的打火机,是一位黑社大哥送他的礼物。给你做个纪念吧。”
“谢谢。”
“温暖,给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吧。”波波伸伸懒腰把双脚搭在温暖的大腿上。
“我这人太早熟了,小时候跟现在没多大变化。未老先衰。”温暖裂出一脸坏笑,
“你想听哪方面的?坏孩子的还是好孩子的?”
“我想听坏孩子的。你的性启蒙教育。”
“小的时候,没有什么性启蒙教育,我们家人从来不谈性的问题。我只能自我启蒙,初一的时候,老师在上面讲地理,我在下面抄曼娜回忆录,直抄的热血沸腾。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