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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算什么!”巧心越说越觉得自己想的有理,他不禁直起了一直伏在地上的身子,望向了岑相思。
岑相思的脸色已经在他的叙述中变成了惨白。
他心里太明白了!依照姜暖那么高傲的个性,这么不明不白的被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奴才抬了回来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自己是要渡劫了!
抬手一掌就抽到了巧心干净端正的脸上,岑相思是用了力气的!这个奴才是惹了大祸了,他已经触动了暖暖的底线,而自己怎么说也是这个奴才的主子,脱不了干系的!
他有些怕了……怕暖暖会不原谅他。
“谁给你胆子这么做?姜暖与我来说重过一切。你竟然把她打晕了从后门依照妾位给抬了进来?她以后会是本王的王妃!”岑相思真想杀了这个没脑子的奴才,他这么做真是太辱没暖暖了!
“你别杀他!”阿温闪身飘到岑相思的身边,伸手掰开岑相思掐向巧心脖颈的手掌:“你这么把他杀死了,阿姊有气没地方出,你就真的死定了!”他低声说道。
岑相思和满眼泪水的巧心都望向他。
巧心没有想到这个孩子竟能这么和自己的主子说话,而且他惊恐地发现主子还听进去了!不!他宁可被主子掐死,也不愿被个女人侮辱!“主子!”巧心身子前倾抱住了岑相思的一条腿:“奴才若是错了,您亲手杀了奴才便是,我心甘情愿死在您的手里!”
“你行了啊!”姜暖用脚踢了踢巧心:“你还好意思说这样的话?你还知道自己是个奴才?你给我姐夫惹了这么大的祸事,如今倒想自己死了干净,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啊?你想死也不成!”
阿温说着变了口气,恨恨地又给了巧心一脚:“如夫人?嗯?如你妹!我阿姊是姜氏嫡女,那是什么身份,竟给人做小?”他越说越气,边说边用脚踢着巧心:“在你眼里只有你主子是人,别人都不是人了是吧?”
巧心被他踢得脸上早就变了颜色。一声不吭地伏在地上,只默默地流泪,他心里难过的要死了,主子为了那个女人,连杀死自己都不愿意……
李公公的脑子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饶是他宫里王府了摸爬滚打了大半辈子,此时此刻他听到的东西还是太让他震撼了。原来王爷对那个姜姓女子不是随便玩玩的,原来那个女子才是王爷最最看中的人,原来王爷早就把那个女子保护的很好,原来王爷时常的夜不归宿是去了她家……李庆丰的大脑袋里快速地组合着这些消息,得出的结论让他目瞪口呆。不行,必须把这个消息赶紧送出去!先帝下了诏书,早就给王爷指了婚的,这个女子如今出现在王府里,王爷又说她会是自己的王妃……那太危险了!他要赶紧把消息给太妃送出去。
“你阿姊现在哪里?我去看看她。”该来的终归是躲不掉的,现在就是暖暖真要拿刀子捅了自己,岑相思也会去。他让暖暖受委屈了……
“她在那个香杳小筑里。”阿温撇着嘴摇着脑袋振振有词:“香杳……想要?你到底想要什么啊?起了个这么难听的名字!”
岑相思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这个小混蛋好在还小,要是再大些恐怕就和暖暖一样的是人头疼了!好好的名字香杳小筑,多么的雅致,被他这么一说,想要小筑?这是多么的不堪!尤其里面现在还住着暖暖……不能再往下想了,越想觉得自己越猥琐。
“你们几个都跟着。”岑相思红着一张脸迈步出了宝文堂:“暖暖要怎么处置我们,全凭她!”
王爷说:“暖暖要怎么处置我们,全凭她!”这让在场所有的人震惊。
在一片暗抽冷气的声音里,巧心和几个护卫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跟在岑相思的后面去了香杳小筑。
李公公站在大殿门口愣了半晌后,从袖笼里掏出一块巨大的帕子擦着脸上的汗水,然后有些着急地叫道:“巧言,巧言!”
“在。”李巧言从一根檐柱后溜了出来。他早就从笔生花阁跑回来,远远地看见巧心跪在地上被那个孩子踢就没敢往前凑。
“你赶紧放只鸽子出去,就说……”李公公说了一半突然住了口。他扭头看见不知何时已经坐在椅子上的阿温正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饶有兴味的看着自己。
“姜公子不跟着王爷过去看看您姐姐么?”李公公非常有礼地对阿温说着话,那态度完全不像是在面对一个孩子。
“不去。跟过去让他们难堪么?”阿温两条小腿儿在椅子前一甩一甩的:“我的匕首呢?”
“在这里。”李公公走到大殿最里面摆放的香案前,双手捧着装有匕首的铜盘走了回来,躬身送到阿温面前:“下人得罪之处,还望姜公子海涵!”
阿温伸手拿了匕首并不收起,而是不断地在一大块肉上一下一下的戳着,戳几下,看一眼李公公那肥硕地身躯,只看得李庆丰浑身的肥肉都疼,仿佛那匕首已经扎到了自己身上。
“你不是有事吩咐那个结巴么……”阿温轻声细语地说道:“你去忙你的就是,我不用人陪。”
“啊?这个啊?”李庆丰心中一动,也不知道这个孩子听见自己说了多少,“我是让巧言赶紧跟着王爷过去伺候呢……”
“那就好好伺候去呗……”阿温往门外张望着:“就热一条鱼,这么半天也送不回来。”
“我去到膳房催催。”李公公好脾气地说走就走,倒是没有轻看了阿温还是个孩子。
“你还是吩咐一下这府里的奴才都安分些吧。要是有谁嘴欠敢在背后对我阿姊指手画脚使绊子的,小爷可是通通都会告诉我姐夫!”
“……”李庆丰一阵无语,这个小毛孩子就是在明目张胆地威胁自己啊!不过李公公涵养极好,自是不会和个孩子计较,所以他依旧笑呵呵地冲着巧言挥手:“还不赶紧跟着去香杳小筑,巧心惹了祸,你要多用心做事。”
“哎!”巧言现在说话大多是一个字,说多了他就结巴。
他稍一思索,还是明白了干爹的话,快步朝着岑相思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干爹是让自己先去那边盯着些呢。
一到香杳小筑的门口岑相思就冷哼了一声,一左一右站着的两个侍卫让他看了添堵。姜暖是个女子,她居住的地方门外却是两个男子守着,怎么看怎么别扭。
“换两个伶俐的内监过来。”他出宫搬来王府的时候身边是跟了几个忠心的太监的,后来过了这么多年,宫里又给派出来几个添到了府里,半是佣人半是宫里的眼线。岑相思知道这是各个王府都免不了的,因此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当今的皇帝梁惠帝给他派来几个他便收下几个,自己依旧过的吃喝玩乐,没事儿就和毕月乌鬼混在一起,时间久了倒也过的自在。
迈步进了园子,里面的奇花异草大多被收到了府里的暖房,现在只剩下几处假山和空草坪,在月色的清辉里略显凄凉。
“把额匾也摘了!”抬头看见正屋檐下挂着的写着‘香杳小筑’四个字的匾额,越看越不顺眼,都是被阿温那个小坏蛋给解释的变了味道!
“是。”衣袂破风之声轻响,两条黑影掠出又消失,匾额便已消失不见。只留下檐上一块空白和木榫被抽出的扎眼的窟窿……
岑相思瞄了一眼只觉得真是更丑了,因此不再停留,推门进了正房,反手又赶紧把房门关严!他家暖暖要是发了脾气是什么话都会说的,可不能让奴才们听了笑话自己。
姜暖才醒一会儿,此刻正盘着腿坐在床上摇着脑袋活动着自己僵直的脖子,用手一摸脖颈处就是一阵胀痛,让她口中不停的‘嘶嘶’地吸着冷气。
房门轻微的开合声让她停了动作,扭头瞅向立在门口有些踟蹰的岑相思,她一扬手中鲜红的喜帕,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新郎官儿,来洞房了?”
岑相思只觉得后背发冷,抬腿就想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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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巧心出嫁
岑相思站在门口用力地咽了下口水。
姜暖从未见过他这种模样,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她不禁笑了,对着他勾了勾手指:“你站在那里做什么,怕我打你么?”
“我不怕你打我。我是怕你生我的气,以后再也不理我了。”岑相思咬了牙还是走到床前侧身坐了下去。
“那你站在门口干嘛,不是随时想跑么?”姜暖心里确实在生气,她是在强压着心中的那份怒火不爆发出来。
“我……我是堵着门口,是怕你跑掉。”岑相思低了头,他说的是真话。他并不怕姜暖打他几下子的,一个没有功夫的女子的拳脚能有多大力气?他是真怕姜暖心中存着闷气不说出来,偷偷地跑掉,让他再也寻不到。这个女子明明就在眼前,却总是给他一种抓不住的感觉。就如同她突然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一样,才见她的时候是蹲在地上拿支木棍写写画画,再见的时候她已经上了房,站在上面嘻嘻哈哈……你永远也猜不透她下一刻又会跑到哪里去。
姜暖被他说得心中的火气消下去几分,脸上还是那副装出来的很愉快的样子,手指绞着那方红色的喜帕。让人细看之下还是能够体会出她此刻情绪很是烦躁。
抓过姜暖手中碍眼的喜帕,岑相思重重地把它扔到地上:“什么脏东西,你不要拿着!以后你若出嫁,必定是要盖上我送去的龙凤喜帕。”
“出嫁?我不是被你给抬回来了么?”姜暖目沉如水,笑容全部隐去。
“暖暖,你信不信我?”岑相思抬起头盯着姜暖的眼睛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