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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此刻,我心里竟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阻止曹操打这一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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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午后,万万没想到杨修这厮到了书院来。
好像是直奔我来的。
“感觉可有好些,郭夫人?”他还客套地讲着开场白。
“行了,谢谢。我不会相信你是特意来看我的。”说完,我忽然想到,可以让他带话给曹操。
“早前你主公有来过,后来匆忙走了,是不是有大事发生?”
“哟,你还问我。你不应该是最清楚的人么?”他语气尖酸。
“你什么意思?”
“主公那么紧张你的状况,不正指望着你的一双眼,来翻译天书么?”
我一愣,这杨修知道些什么!我想曹操断不会把这件事情多说与他人听的,除非是荀彧。
“别紧张,我猜的可是不错?”他语带笑声,似是有些得意。
我决定不再理他。
“怎地,莫忘了你还欠我一份情呢?嗯?”
混蛋!我当然没有忘记,当日替唐安喊回荀彧时,也全亏杨修才能进得司空府。
“你要如何,我马上还。”我已懒得跟他烦。
“那本东西,里面到底记载了什么?可有……关于我的?”他的声音总算正常了下来。
我想了想,说道:“那便给你个忠告,日后莫要站错队。另外明白主人的心思是好事,但若用来炫耀,可就不太好了。你不觉得你确实太爱炫耀了么?会害了你的。”说这些时,我着实是带着真心在劝诫他。
他沉默了会,方道:“站队指的是何事?哦——你在说主公的几个公子?”
不得不承认,杨修脑子的确很好使。
见我似默认了般,他又道:“当下来看,主公最喜的莫过于曹冲公子,他尽管年纪小,当真是几个公子里最聪颖的一个。”
曹冲……我不由摇了摇头。可不正是因为他太过聪明,太受喜爱,才活不长久。
“你摇头?莫非我说错了。”
“我看不用多久,你便会知道你错了。”我只是想想,曹冲仍在世的话,也继续不了多久了。
“你不用问了,我不会再说什么。你也知道,泄露天机是要折寿的。”我找了个理由搪塞他。
“对了,麻烦帮我带个话给你主公。”我又补了句道。
“说——”他好像对我的态度不甚满意。
我不知自己这番话能否改变什么,但仍是一字字说了出来:“赤壁一战,希望他慎重再慎重。若能避免,最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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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时分。
朽月去厨房做饭菜,郭奕在外头玩儿。
我在院子里坐了会,正准备起身回屋,忽觉眼睛一阵酸涩。用手揉了揉,好似有橘黄的光晕近在眼前。
好一会我才反应过来!不再是一片漆黑,至少,至少我感受到了光!
我欣喜地就要欢呼出来!
欢呼声尚哽在喉头,只觉脑部被重击了下,瞬间昏了过去。
待我醒来,当先。摸。了摸自己小腹,感受到里面生命的流动,便安心了些。
我唤朽月,唤奕儿,唤水镜先生,但是没得到一丝回应。
四周仍是很黑,但隐约还是能模模糊糊感受到烛火的存在。
许是由于不能真切的看见,对身处何种境地也不了解,我能感觉到目前的环境有些陌生,但竟然并不怎么害怕。
好久,我听到了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
“醒了?真是好久不见呐,温、冉、姑、娘。”一个男人的声音,云淡风轻地说着。
我当即在脑子里搜索了好一阵,这个人他是谁。
最终无果。
“你、你是谁?”
“尽管是不见了多年,原来已经连我的模样都认不出了?”
“对不起,我失明了。”我对着隐约能看到的一团模糊光影低低道。
那人一时没了声响,也不知是否对于我失明之事感到了惊讶。
过了会,他复淡淡说道:“那若称呼你为初阳兄,你可是能记得!”
☆、【柒壹】镜花再遇(一)
“可有字?”
“温冉,字……初阳。”
好多年前那个夜晚的记忆忽然涌至。
我忆起了当年抚琴的男子。
是了,他是周瑜!
“可是想起来了?”周瑜声音清浅道,“当年你私自走了,可让我好找。没曾想,你竟是投靠了曹操!”
我一愣,好像当年的确听荀彧他们说起过周瑜在找一个军营里丢的人这回事。
当年,果然是过去了好久,需用起这样物是人非的词。
七年,更像一个轮回。
只是我当时不认为周瑜真的是在找我,此刻,同样不明白他当年为何要找我。
“这是在哪里?”我恍恍然发问。
“自然是江东。你可知我寻了你多久,久到我几乎都要忘了寻你这件事。近日听人探得你似在颍川书院,这不特地把你喊来叙旧。”
听不得他满口讥讽的意味,我再问道:“我只小兵一个,真不知道将军为何要费心寻我。”
“呵,小兵?姑娘你可真谦虚啊,当年,你根本就是预知了伯符之死!”他的声音忽而凌厉了起来。
我下意识护住了小腹,不确定他会不会伤害我。
然后我才认真思索起周瑜的话。关于江东的记忆,个中的人或事,忽然就如许久未启的信件般纷至沓来。好似你以为早已过期无效的信件,突然就跳出来说,书过的东西永远都不会被抹去。
直至周瑜将下面的话说出,尘封的往事终于再次于台上上演。
“愿将军少狩猎,多留心,防刺客伏击!”一字字掷地有声。
是,这是写在我留给大乔的布袋里的。我全都记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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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究竟是如何预知的?第一次见到你那阵,我便觉出你有些奇怪。”
第一次见到我?噢,那个我刚穿越来的时刻,是他将我从水里救了起来。
“大乔有说过一句话,令我沉思良久。她说——你不似此间人。”
大乔,是啊,她曾经也当面对我说过,说我不似这个时代的人。
只是,对着周瑜,我只能故作不可思议地苦笑道:“若不是此间人,那还能是什么?还请将军告知。至于讨逆将军一事,我、我”结巴了会,我却是怎么都想不到一个说辞。
这时,门外有人通知周瑜:“周护军,有密探来报。”
“知道了。”周瑜淡淡应了声,,好似起了身在往外面走去。末了,又对着我道,“你昔日两个好兄弟,还不知道你来了。需要我通知他们一声否?”
“好兄弟?”我下意识重复了遍。
“吕蒙同甘宁,莫不是已经忘了。”他淡然一声笑,走了出去。
留我一人又在这个空寂的屋子,面对着没有边际的黑暗。
只一点烛火的颜色。为什么不能让我再看见更多,我究竟还能不能复明呢。
甘宁、吕蒙。如今,念出吕蒙的名字,我也可以同唤其他人一般无二。他只是我认识过的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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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辨不出白日还是黑夜,也不知究竟过去了多久。我蜷缩在榻上,只觉得浑身都好冷。能摸到的东西,只有一条薄薄的被褥。我用力摸着小腹,唯一担心的是我身体受着的寒意会不会对孩子有害。
我摸索着向门口走去,其间也有被凳子绊倒,等我终于碰到门闩时,任是怎么弄都开不了。
我拍着门,一遍遍喊着有没有人。但都像石子扔进深渊,不见一丝回应。
无助、绝望,就像郭嘉离开我时的那种感觉。
先前是因为郭嘉,现在是因为我们的孩子。我跟郭嘉好不容易有的血脉,我是那么担心地怕出任何一点的意外。
“拜托……有没有人……”我喊得几近虚脱,倒在门后。是啊,我都没有吃过一点东西。
“温冉——温冉——”恍惚间,似乎有人唤着我的名字,正朝我这边跑来。
“温冉——”门被打开,瞬间有双手扶住了我。
“真的是你!”
我在做梦么,竟觉得这声音是那么充满欢喜。
“喂——你怎么了?喂——”那人抓着我,将我晃了晃。
原来我不在做梦,我也听出来了,是甘宁。
不由地,我好像也对着漆黑的虚空笑了起来。
拆迁办,谢谢你,这种熟悉的感觉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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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宁给我弄来了热汤热菜,我吃完,身上瞬间舒服了不少。
他其间一句话都没有。
直到我吃完抹抹嘴巴,对他说出不知第几遍的感谢。
他才开口道:“你眼睛是怎么回事?这么多年,你在曹营,还好么?”
“你看我眼睛都瞎了,是不是觉得我在曹营肯定过的不好?”我笑笑,反问他。
“难道不是么?我一直以为,你在那个虎狼之地凶多吉少。”他还真是有什么说什么。
“若真是那样,我哪还能好好活到现在。”
“我记得……你当时说去曹营是要找到回家的方法……”他说得小心翼翼,可见很顾及着我的感受。
“嗯……现在看来不能实现了。”我依旧笑着答他的话。
“那、那你这次回来是不是不会再走了?”
回来?我明明就是被掳过来的好么!
“这得问周公瑾,要不是他,我可回不来。”我暗暗讽刺着,但甘宁显是没听出来。
“你先前离开了,周护军也是急的不得了。”
“所以这次,还真不知道他会对我做什么。”
“对了,你见过吕蒙了么?”我看甘宁压根没听进去我的话,突然就这么问了句。
“没有。”我懒懒回他。
“他……他成亲了,妻子蛮好看的,嘿嘿。”他最后那声不自在的笑声,还真是一点没变。
“真的?那很好啊,恭喜他。”我不知道他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