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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之湄忍笑招了招手,鹰飞受宠若惊,急忙又向前走几步,一副恭聆训诲的乖顺模样。沈之湄瞧得好笑,伸指在他额头上一弹,鹰飞捂着额头连退了几步,他年纪虽小却性子极傲,但此时却丝毫生不起气来,只是扁了扁嘴,委屈地看着这一对拿他取笑的“母女”。
沈之湄打了个响指,那白狼低吼一声,群狼渐渐散去,沈之湄向着鹰飞微微一笑,温声问道:“小飞敢不敢骑狼?我的马车距离这里有点远。咱们休息一晚,明天我送你回去。”
鹰飞精神大振,虽然见那龇牙咧嘴的巨狼,仍然有些惴惴,但显然跃跃欲试的兴奋之情占了上风,问道:“我和美丫头一起骑好不好?她脚受了伤,我在后面抱着她,保证不会摔着她。”
阿盈羞恼道:“小淫贼!你想占人家便宜才是真!”
沈之湄轻轻一笑,将瘦小的女孩揽在怀中,宛如仙女般飘然而起,笑声随风传来,“小飞似乎还没有博得我女儿欢心,因此我暂时不能代她答允你。或者你唱首草原情歌来听听?倘若唱得好,说不准阿盈就会和你骑同一匹马,甚至会嫁给你呢!”
鹰飞手忙脚乱地爬上白狼背,急忙叫道:“一言为定!”巨狼一跃而起,颠簸得他几乎要吐出来,心想此时唱歌一定发挥不好,不如到了地方再唱,总是有机会的……
……
夜风吹拂,阿盈将头埋在沈之湄肩上,轻声道:“……对不起。”她并没有等沈之湄回答,又自顾自地道:“其实姐姐不是我娘,我娘已经死了,我亲眼看到卫士把她的头砍下来,血流了一地……我娘死了,娘娘也死了,她是悬梁自尽的……”
她自言自语地道:“我没有亲人了……但是你一定是我的什么人,我一看到你,就觉得你是我什么人,很亲近很亲近的……”
沈之湄将她的头扳过来,用丝巾擦了擦小丫头脸上的泪水,柔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阿盈摇了摇头,含泪道:“娘叫我盈儿。”
沈之湄怜惜地道:“你可愿拜我为师?”这小丫头根骨极佳,武功虽然浅薄,根基却颇为扎实,尤其是面对群狼,毫无惧色,实在是个好苗子。
只不过,身具血海深仇……沈之湄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又很快舒展了开来,无妨,慢慢教导便是,武当门下,纵然武功才识有高低,却还没有一个心性偏激的。
再说,要是徒弟个个都是生而懂事,还要师父干嘛?!
阿盈从她怀中轻轻挣脱,一把扯下了面纱,露出一张精致之极的小脸,她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后退了两步,跪下咚咚咚磕了三个头。抬起头来,哽咽着叫了一声,“师父!”
这一声饱含着依恋亲近,又带着委屈的萝莉音,听得沈之湄心情大好,心想怪不得若海喜欢养徒弟而且从小就要开始养,又或者当年他们几个师兄弟犯事后,让自己对着二师伯委屈地喊一声,保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知做人长辈的感觉实在是好啊好!
她心情舒畅地伸手,极自然地揉了揉阿盈的头发,小女孩的发丝软软的,手感极佳。
阿盈乖乖地在她手掌上蹭了蹭,小声地问道:“师父,你给盈儿重新取个名字好不好?”
沈之湄瞧着小女孩期盼又带着些犹豫的神情,微微一笑,伸手抚着她细嫩的脸庞,柔声道:“入我门墙,便是我三丰道门中人,师父自是要看顾你的。”她顿了顿,“为师姓沈,是正宗道门弟子,但本门并不禁婚嫁。名字就算了,给你取一个道号吧,便叫做‘持盈’,可好?”
阿盈乖顺地点了点头,仰着脸认真地道:“我跟师父姓,以后就叫做沈持盈。”
作者有话要说:
对鹰飞这种还没褪掉婴儿肥的俊秀正太,想要把他联想成流氓难度大了点,所以妹纸随手调戏了把,至少这小破孩目前印象还可以。
妹纸现在的气场不是盖的,虽然比起其他高手算是温和得很,但是那一靠近就不由自主地身心都无法抗拒的光环效果,那是黄派特色。
……
阿盈就是盈散花没错,高丽前无花王朝的公主,江湖十大美女末席,为了向燕王报仇把自己弄成“花花艳后”,可以说声名狼藉(事实上还是处),这样还能和秦梦瑶排一个榜单里,想想就觉得这个排名真内涵!不过也说明盈丫头长相绝对木有任何问题。
十大美人榜其实很大一部分看后台,就像怜秀秀,如果不是庞斑去看了她一会,还表示对她很有眷恋,她也不能一跃排名第五。
盈散花出场的时候先天高手,也就比范良极差点,但是这姑娘没师门没后台,也就带着一个秀色当女飞贼自己满世界打拼,可见这姑娘无论资质还是脑筋,都是年轻一辈数一数二的。
此外秦梦瑶还对韩柏说过“那位盈姑娘心志坚定其实没对你动情你要小心她”,能在韩柏魔种前坚持心志不动摇的人真不多,除非是功力高出他很多的。所以盈丫头心志也是过硬的,而后来她把韩柏玩的团团转,也就仅次于扮猪吃虎的白芳华(白芳华的武功已经超过了单玉如,可能是年轻一辈资质才华最好的一个,秦梦瑶虽然后期武功比她高点,但是她先修行剑典,后来又看战神图录,四大奇书学了俩,白芳华的密藏心法是神马东东?谁听说过?)。
尤其是盈散花往京城之旅根本是求死之路,一路还能打情骂俏斗心机地过来,成功地见到燕王,虽然还嫩点,没什么势力不得不借助别人,但是一人独行从容赴死的器量已经出来了。
☆、故地重游
时近三月,越往南走,鲜妍妩媚的春意愈发浓郁。入了河北境内,人烟聚集之处渐多,虽然元末明初时,河北一带多有战争,较之江南富庶之地还远远不如,但也已经慢慢呈现出复苏的繁华景象。
阿盈在车内睡了一觉,醒来后便钻出车厢,爬到驾座边和沈之湄并排坐着,也不说话。过了一会,她偷偷看了沈之湄一眼,将头依在沈之湄胳膊上,动作很小,只是脸颊轻轻地挨着,仿佛怕重一点就会压坏了似的。
沈之湄忍不住侧身,在阿盈挺翘的鼻子上轻轻一拧,笑道:“你也不小了,怎么这样黏人呢!”她虽然这样说着,内心却很是喜欢受用。只因沈之湄自小便是独女,在武当山时也是辈分最小,似阿盈这般毫不掩饰的依恋孺慕,那是从来没有过的。
阿盈皱了皱娇俏的小鼻子,却贴得更紧了一点,又仰起头看沈之湄,过了一会,低声自言自语道:“师父真好看……”
沈之湄微笑道:“盈儿长大了会更好看。”她伸手揉了揉阿盈的头发,道:“太阳落山前得赶到燕京城。之前是怕吵醒你,快去车里坐好,接下来我们要走快一点,。”
阿盈犹豫了一下,“燕京……是不是大都?”
沈之湄道:“正是。不过为师更喜欢称它作燕京。”
阿盈若有所思地道:“我以前念过一首诗,此地别燕丹,壮士发冲冠。又说燕赵之地,多慷慨悲歌之士,师父是因为喜欢这种意境吗?”
沈之湄爱怜地道:“盈儿很聪明!纸上区区几行记载,并不足以表达出历史沉淀出的特殊感情,只有亲身体会,或者能领略个一分两分,这也要看缘分和悟性。”顿了一顿,她微笑道:“为师也有很多年没有去过燕京八景了,回头带你一一玩赏,总不能白路过一趟。”
阿盈忽闪着大眼睛,乖顺地点了点头,转头灵活地钻进了车厢,却将帘子留着一半,并不完全掩上,仿佛只有亲眼看见沈之湄还在她目光范围之内,才能觉着安心。
沈之湄自然感受得到背后充满着依恋的目光,她也不回头,只是微微一笑,也不见如何动作,那拉着车的马忽然加快了,小步奔跑起来,带起官道上一溜尘土。
……
马车总算赶在城门堪堪落下之前,到了北平城。
这原本是前蒙大都,只是朱元璋起兵江南,建都金陵,当初洪武元年,徐达带兵打破大都,逼得元顺帝北逃,城中元室皇宫亦是全部拆毁,名字也改为北平。
当初沈之湄不止一次来过元朝大都,只是,较之那时候的繁华景象,如今的北平城更像是劫后余生,充满了颓圮的气息。
在城西的一片残垣断壁中,沈之湄停驻了脚步,她的手轻轻按在一片坍塌的土墙上,土墙乌黑,是很明显的焚烧过的痕迹,而墙根已经长出了青苔。
这里曾经是元蒙最大的宗教活动中心——万安寺。
在沈之湄的记忆中,万安寺是被明教教主张无忌率领武林群雄将其焚毁,并因此在与蒙古人的斗争中,大振士气,而这里的历史记载上,一场天降雷火将万安寺化为灰烬。
沈之湄笑了笑,无论哪个版本的历史,似乎这金碧辉煌显赫一时的皇家寺庙都没能逃脱被焚毁的命运。
这是否预示着,命运即使被改变了过程,却依旧会回到同样的结果?
“师父?”阿盈的出声打断了沈之湄的思绪,安抚地揉了揉小女孩的头发,沈之湄以淡淡的语气,讲起万安寺背后的历史,乃至喇嘛佛教与元朝的联系。
这座寺庙的兴废,和史上元蒙的兴衰,有着惊人的重合度。
沈之湄并不担心阿盈听不懂,在普通家庭,八岁理应是向父母甜甜撒娇的年龄,但阿盈显然是被复杂的环境逼迫得早早成熟的那一类孩子。
早慧多思,看似温顺,骨子里却隐含偏激,懂得审时度势,在目标明确的情况可能不择手段,内心绝不屈服……几乎是见面伊始,沈之湄便看透了阿盈的性格。
——简直是当初她自己的翻版。
锋锐有余,温厚不足。
这样的人,无论在怎样的境地下都不会平庸,能做出一番事业是必然的,但是多半没有好结果——或者这种人在达到预定目标之后,本就不在乎自己的结果。
但反过来,这种人一旦被引入正轨,心性打磨成熟,定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