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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平静。
“若海……当是喜欢我的……只是迷乱若此……却是不该……”
她的秀目中闪过一丝犹豫之色。
数月来的苦思冥想,在适才依偎在厉若海怀中,在夜间的群山中飞掠时,电光火石间,沈之湄忽然明白了。
这段时间,缠绕不休这种陌生而焦躁的情绪,究竟是什么。
那竟是……恐惧!
她原以为在经历种种困苦琢磨,明晰要走的道路后,诸如嫉妒、贪昧、恐怖等等负面情绪,便渐渐从身上剥离。
“三世穿越,等若轮回;斩劫破怨,天意两分;本心如何,便是如何。我求命性巅峰,生死幻灭不过微尘,所行走的时代是显法或是末法,根本无区别。见性是功,平等是德,求大道,养德行,不在于神通力量大小,我既不惧生,也不畏死。只是……这恐怖究竟来自心底何处?”
沈之湄并不怕死,甚至对暂时性失去武功也没有多少惶惑,穿越三个世界,她早已明白力量这种东西并非固定不变的,修道所修的,无非是自身的道行,哪怕生死也无所谓。
何况,依照她现在的修为,想找回武功虽然需要一定时间,但并不算太难。
当时选择当机立断格杀龙珮珮,也不过是处理事情的手段,而并非目的,更不是她怕了谁。
就像有一道题摆在面前,做与不做,都在于自己。最后导致的结果,也自是自己承担。
她在主动出手从龙珮珮这里打断正在生成的劫数时,就预料到了打散之后,并非劫数消失,而是会以其他的方式重新聚集。
该来的总是会来。
劫数从来不是能躲过的,无论是天劫,还是人劫,或是最飘渺难明的心魔劫。
沈之湄隐约怀疑龙珮珮可能命不该绝,但这时候已经不是太重要的事情,这一条线已经被她斩断,就算重新聚拢起来,至少也要两三年。
现在最大的疑惑就在于厉若海身上。
沈之湄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这怨不得她心生疑窦,实在是厉若海出现的时机太巧,卷入的方式也太富含深意。
尤其是——
她在内心深处,并不是对厉若海完全无情,只是,此念尚不足以——
沈之湄心中很清楚,所谓命运,想要令一个人屈服,通常都是从人的“心”开始。
若是换了烈震北,根本无需如此费神。
哪怕是面对天下第一魔的庞斑,也不会一样……
外魔易斩,心魔难除。
沈之湄心中隐约感应到,此时庞斑正在四处找她,因为距离那日的约定,已经近百日。虽然当时她未曾明说日期,但这时间实在是拖得……是佛都有三分火了。
……
沈之湄目光微微闪动,投向头顶璀璨的星辰,仿佛叹息般吐出几个细不可闻的字。
“若海……”
下一秒,厉若海回过头来,相隔七八丈远,投过一个询问的目光。
沈之湄收敛了所有的神情,笑着如往常一般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她这个动作其实再普通不过,平常也如此,只是,此时厉若海却犹豫了一下,才慢慢举步走上来,神情有些奇怪,甚或有些困惑。
月色如洗,星辉似雪,那张英俊到了极致亦完美到了极致的面容,很明显露出关切之情,“之湄怎么了?”
沈之湄翻身滑下三尺多高的巨石,侧身曲膝而坐,半个身子隐藏在石后,又招招手,展眉笑道:“我忽然想下围棋,怎么办?”
厉若海在她对面盘膝坐下,两人隔着一块四尺多宽的光滑青石,厉若海道:“只是此刻没有棋盘棋子。”
沈之湄单手支着脸颊,似乎早知他有此一问,立刻笑道:“下盲棋吧!”
厉若海见她这几日难得兴致勃勃,虽觉得有些怪异,却并未多想,道:“我棋艺不精,比烈兄差远了,勉强奉陪,之湄莫要嫌弃。”
沈之湄扬眉笑道:“正要你棋艺不精,否则还有什么意思?我执白,去位人官。”这是右上星位小飞挂的位置。
厉若海哭笑不得,但却舍不得拂了沈之湄的意思,“去位人方。”却是紧贴着沈之湄下的那颗子包夹,正是选择了贴身缠斗。
沈之湄笑道:“这真是你的作风,一上来就这么凶。不过嘛,正对我现在的心境……去位官行!”她左手仿佛无意敲打着青石台,还未等厉若海应子,又笑唤道:“若海……”
厉若海正待下子,思路却被她打断,抬头应了一声,便听对面沈之湄慢条斯理吐出几个字,“那个,赌注啊……”
月色之下,但见沈之湄眉目灵动,万缕青丝如瀑,越发映得她如明珠美玉,熠熠生辉。
厉若海心神微动,无奈道:“之湄想要什么?”
沈之湄微微侧头,换了一只手轻敲石板,且不回答,仰望了一会月色,方叹了一口气,忧郁道:“我门派凋零,如今又落到这般田地,实在愧对师门。本想收个徒弟传承,只是我身无武功,恐怕……你家小风也五岁了,要不,你把他借给我吧!我一定倾囊以授。”
厉若海犹豫道:“行烈能得你指点固然极好……只是……”他仿佛下了决心,毅然一点头道:“如此也好,只不过之湄你打算传授他何种武功?”
沈之湄料不到他竟然二话不说地答应,倒是一怔,笑得差点背过气去,“若海你……真是实诚!小风若知道你这师父竟然把他送了人,会不会大哭不止?”
厉若海有些赧然道:“行烈资质犹在我之上,将来成就必然青出于蓝。有时候我也生怕教的不好,反而耽误了他……若之湄肯指导,我自是放心的。”
沈之湄微笑道:“小风见了我也该执师叔礼,指点自是无妨,不过……我不收男徒。适才同你开个玩笑呢!说起来,我也好久未曾见他了,不知道会说话了没有。”
厉若海凝视着她神采飞扬的面庞,又见她提到风行烈,那年太湖上泛舟情景,忽地浮上心头,自心底油然生出一种轻松暖意,笑道:“自然,行烈都五岁了,我正教他一些行气锻骨的法门,这孩子还算刻苦听话。”
沈之湄忽然微嗔道:“你怎么还不下子?让我等这么久……说起来,我还未问过,你怎地会忽然想道要去挑战庞斑?”她又换了一个姿势,手掌交叠,下巴搁在手背上,一脸戏谑的神色。
厉若海再不解其意,也明白沈之湄这是故意而为,明摆着要他分心,趁机在围棋上杀他个措手不及的大败亏输。只不过下棋胜败,于他来说,不过是区区小事,难得之湄有次兴致,便让她尽兴又如何?
他思考片刻,落下一子,便接着沈之湄适才的问话,答道:“我自觉进境到了一个瓶颈,本来只是去试一试。魔师名垂天下逾四十年,也未必肯接受我这后生晚辈的挑战。”
沈之湄快速应下了一子,饶有兴趣又追问道:“你既然选择去魔师宫探看,也必须得存个一去无回的决心……你刚才还在舍不得你徒弟,这样做岂非自相矛盾?”
厉若海道:“我将这些年心得写成书册,交给烈兄托管,亦求他代我照顾行烈。”
沈之湄笑道:“你竟敢将徒弟交给他?厉门主真是好胆色!依我看十有八/九养出来是歪的,甚至弃武从医也大有可能。只是,挑战庞斑之时,若海心中还有牵挂,怎敢行此凶险之事?”
厉若海坦然道:“那也无法。人生在世,名利恩仇,最是牵绊,但我‘燎原心法’素来讲究‘闪寸心’之道,心之所向,便当如何。”
沈之湄点点头,赞道:“这样很好啊……咱们且下一会棋。”她不再谈话,而是下子飞快,几乎是厉若海刚刚应答,她便立刻说出下一步的落子。厉若海棋艺在她之下,不过片刻,已有左右支绌之态。不过他意不在输赢,虽明知自己棋力不如,也尽力去下这一盘棋。
沈之湄见他剑眉微微皱起,虽正襟危坐,与自己对面而望,目光却并不聚焦,显然正在努力记忆,思考虚空中那一盘黑白拼杀犬牙交错的棋局。
她垂目,长睫微微颤动一下,仿佛蝴蝶的触须,随即抬起眼。若有心人注意,当发现她此刻一双明眸异彩流动,云遮雾缭,全不似往日秋水明澈,而是仿佛万里烟霞云海,流波变幻,迷离莫测,深邃飘渺,虚实莫辨……
沈之湄忽然柔声唤道:“若海……”
厉若海下意识地望向她,随即,全身一震,素来清明的锐目中露出茫然之色。
作者有话要说: 妹纸现在最想搞清楚的,是不是厉小哥中了谁的暗算。
她知道自己对厉小哥有点动心,否则直接就拒绝了事,但是动心到什么程度,该怎么做,也不代表就要立刻许嫁什么的。
喜欢一样东西很容易,但喜欢却不一定就是选择。
噗,妹纸现在徘徊在心魔边境,做的事情虽然并没有颠倒,分析还是很清明。但是和平时的作风对比来看,这真是采取的非常规手段了。
☆、一梦如是
九阴移魂大法!
在下这个决定之前,沈之湄着实犹豫了很久。
这种手段,用在敌人身上自然无所谓,甚至可以说是温和。当初她以此法篡改叶大姑的记忆,替厉若海消除麻烦,便是用了九阴真经中的惑神移魂之术,轻轻松松解决的麻烦。
但是,用在朋友身上,却未免有擅作主张之嫌。
尤其——
九阴真经这东西,并不是如世人所想象的,绝世奇功,通天捷径。
这甚至连当时指导沈之湄修习真经上武功的张三丰,也没有足够意识到这一点。而沈之湄自己,亦是在来到这个世界,并稳固了先天境界之后,才隐约发现九阴真经本身所存在的问题。
十万道藏,一部奇经!在同样饱览道藏典籍的沈之湄看来,黄裳其人,实在堪称一代鬼才!
鬼才,而非天才。这是沈之湄对黄裳的评价。
她拿到的并非九阴真经的简本,而是最古老的全本,当然,其中种种机缘巧合之处不必赘述。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