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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之湄一本正经道:“西王母虽以昆仑为宫,亦自有离宫别窟,不专住一山也。这里虽不是昆仑的瑶池,却也是神仙离宫所在,这湖也是大有名声,大名鼎鼎的昆仑河便是从这里发源而来。”
厉若海见她言之凿凿,不疑有他,信以为真,道:“怪不得我昨天便觉得,平时远在天边的星辰,都近了很多,仿佛就在头顶不远处一样。不知此地距离天宫又有多远。”
沈之湄“噗”地轻笑出声,道:“天宫不知道,不过距离人间界倒不算太远,大约比你邪异门的水寨,算起来要高出一千二百丈吧!”
厉若海这才反应过来,沈之湄是在同他说笑,不禁也微笑道:“之湄算得好清楚,莫非前生也是瑶池座上常客?”
沈之湄轻嗤道:“我不在的时候,真不知你跟烈大少爷都学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过嘛——”她望了望四周,道:“隔了六百多年,这里的山川地势倒没多大变化。这里是祁连山脉的腹地,算起来是青海地界了,这块湖叫做哈拉湖,咱们对面的那座光秃秃的山叫疏勒南山,从这里的东边山口出去,大约至少五百里才会有人烟。至于这里的高度,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个数字。”她叹了口气,有些索然地道:“从月牙泉掉到哈拉湖,这说出去谁相信啊!”
厉若海只听得云里雾里,满腹疑惑,只是他相信沈之湄绝不会说谎,因此也不再多问,不过片刻,他便捉回了两条尺许长的无鳞灰鱼,捏在手里活蹦乱跳不断挣扎。
沈之湄无所事事地坐在一边,看着厉若海利落地生火,用锐利的石片剖鱼,而后放置在一片石板烤炙。她虽无法进食,瞧着厉若海手脚麻利地做这做那,倒也觉得赏心悦目——这方面自力更生的厉若海可以毫无压力地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只能被伺候的烈大少八条街。
一下午的时间,厉若海居然搭出来了一间不大不小的木屋,木板离地约有两尺高,隔绝地气,夜间便会温暖许多。虽然木屋造型非常一般,和她在幽谷亲自做的树屋完全不可比,但以速度而论,就太值得称道了!
沈之湄有些走神地看着,面前这一切太祥和太美丽,仿佛又是一个世外桃源,令她几乎要忘记了自己正身受重伤,并且接下来还会有更加危险而未知的劫数。
厉若海回过头来,“之湄,你要的躺椅做成这样,如何?”
语声温柔而磁性,夕阳落在那张英俊无匹的容颜上,仿佛铺了一层璀璨而柔和的光芒,尤其是他注视过来的眼神,纯净得令人心醉。
沈之湄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随即,某种乍然出现的念头,宛如一瓢冰雪水当头浇下,凉气从足底一直延伸到心头,几乎浑身冰冷。
莫非,接下来的劫数,可能是应在厉若海这里?!
……
庞斑负手而立,打量着自己刚完成的一幅淡墨写意。
画上只有一个持剑而立的背影,绰约万端,却又透出凌厉的韵味,仿佛天地之间有此一人一剑,已经足矣!
他其实并没有见过沈之湄的面容,只是从精神上感应到她,甚至最后那一眼,也是沈之湄主动找他的,如果她不想让庞斑知道,同样可以轻易办到,这一眼只是出于对同级强者的尊重。
这说明,对方的精神修为丝毫不在他之下,这也是庞斑第一次遇到这等级数的对手,连言静庵也稍有不如。
庞斑叹息一声。沈之湄不知与龙珮珮有何深仇大恨,追杀二十七日,两人双双于酒泉鸣沙山处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没有人知道她们的消息。
而据说黑榜高手厉若海,中途追踪她们而去,亦是不见踪迹。
书斋的门被轻轻扣了一下,庞斑将画卷移到一边,露出下方一笺书贴。
上面秀丽的小字,清雅而飘逸,词句典雅,含蓄动人。
那是静庵的来信。
三年前,他约下了条件,要求言静庵相助他练成道心种魔大法,原本他也已经有了方案,但此时,他忽然觉得自己应该先完成沈之湄的那场约见,再做决定。
静庵……有些心急了呢!
庞斑微微一笑,抽出一张薄笺,龙飞凤舞的写上了一行字:
“道心种魔,种生鼎死,以情为媒,移情断情。还请静庵助我。”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要让妹纸动情动念,比单纯的厉小哥,难搞程度*10。
迄今为止一直以来,都是妹纸对厉小哥各种好,现在妹纸虚弱状态,让厉小哥表现下,否则妹纸一直满血满蓝,无需锦上添花,基本无懈可击,追不上正常追上了不正常。
其实厉小哥一直都正人君子不爱美色,所以妹纸也诧异,乃怎么忽然转性了?再说我这张脸难道不是早就看熟了的么?
换个仙侠背景,妹纸几乎铁定得认为厉小哥是被人算计了。
当然,即使是现在,她也有这种联想;
但是即使满腹疑虑,厉小哥还是她的朋友,朋友和陌生人,是完全不一样的。而且厉小哥的人品她信得过,只不过,爱情尤其是神魂颠倒的那种,特别地毁人,说不定就栽上面了。感情没什么,但是把持不定肯定就出问题。
所以妹纸还是有警惕的。
☆、同心难缔
这是一个普通的深秋傍晚,枫叶尽染,慈航静斋依旧如同往常一般,仿佛世外桃源般的安宁。
纤美的玉手轻执着一方素笺,久久没有动静,突然,两滴晶莹的水珠落在纸上,很快氤氲开来。
那原本清晰的字迹,有两个字开始被浸染得模糊。
那是“断情”。
断情!
言静庵的目光凄迷,三年前她便明白了庞斑的选择,这魔君哪怕动了真情,也决不会因此而停留半分脚步。
而她却不得不利用这一份真情拖住他二十年!以换得天下苍生喘息的机会。
这件事里没有谁对谁错,只有,天意弄人。
“师父师父!”欢快的稚嫩声音从外面传来,言静庵目光柔和了几分。
八岁的靳冰云轮廓虽然还未完全长开,但已经隐约可见日后倾国倾城的风华。小小的女孩,已经有了一种沉静而柔和的气质。
冰云……和她越来越像了。
靳冰云见师父在看自己,意识到有些失态,急忙缓下步子,恢复平时安静娴雅的模样,笑问道:“师父,是不是净念禅主写信来了?有没有给冰云寄礼物呢?”
这孩子从小懂事乖巧,唯有在至亲至近的师父言静庵面前,才会露出天真活泼的一面。
冰云刚才已经看到了言静庵颊上的一行泪水……而心有灵犀的感应,也使她明白,师父心中,很难过。
所以她才会故意扮出天真可爱的神情,希望能够让师父忘记伤心的事情。
言静庵发出了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宛如行云流水般起身,向外走去,“来,小冰云。”靳冰云乖巧地跟在她后面,羡慕地望着师父优美的姿势。
哎,再过十年,她可不可以有师父这么好的轻功呢!也许,会有的吧?当然,她也不奢望能够超过师父,只比师父差那么一点点,就可以啦……
靳冰云追着言静庵的脚步,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被夕阳拉得老长,老长……
……
如血的夕阳映着黄沙,有一种凄厉的美感。
谷凝清站在清澈的月牙泉边,一袭白衣素裙映得她身姿单薄寥落,这倾国倾城的美人,眉目间是化不开的忧伤苦痛。
两位身着黑色武士服的女性双修府高手,一左一右地走了过来,其中一个轻声劝道:“公主,天已经快黑了,帐篷搭好了,去休息一下好不好?”
谷凝清的目光落在三丈外的一个小小土包上,上面树了一块木牌,清秀的草书仿佛入木三分。
“爱驹踏云之墓”。
那是烈震北的字迹,踏云和追风是一双同母所生的牡马,有着天山汗血马的血统,烈震北当时送了一匹给好友厉若海,如今,追风还在,踏云却已经只剩下残破的尸骨。
而踏云的主人,更是不知所踪。
谷凝清美目中蕴含许久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滴落下来。她并不回头,语气平静地问道:“烈兄?”
烈震北清秀的面容明显憔悴了许多,如果说当初好友厉若海挑战庞斑,他虽然不以为然却并未阻止,毕竟习武之人,可以理解。但此时追踪至此,各种消息迹象综合来看,他已经无法维持那平静淡然的心境。
之湄出现了!不知何故追杀阴癸派宗主龙珮珮,而厉若海中途放弃魔师宫之行,亦是追踪而去,然后,在酒泉鸣沙山此处,一切归于沉寂!
唯一的线索,是在三百里外,发现了厉若海死去的坐骑。
以他的眼力,除了看出此地曾经有过一场极爆裂的龙卷风,再也分析不出其他结果。
这场龙卷风同样掩去了其他所有痕迹。
百年前血手厉工还在时,阴癸派为中原魔门第一大派,只是厉工自闭十绝关后,阴癸派分裂为厉工传人赤尊信创立的尊信门,和厉工师妹符瑶红传人单玉如建立的天命教,而当单玉如销声匿迹后,便只剩下西陲的赤尊信,这两派同样互不来往。
而龙珮珮虽然自称阴癸派宗主,却相当低调,几乎在江湖上没什么名头。
烈震北虽名列黑榜,其家族却与魔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否则他也不会有机会研习道心种魔大法了。龙珮珮虽然低调,这消息却依然传到了他的耳中。
只是,她与之湄,究竟有何不死不休的仇恨?
和厉若海不同,烈震北并没有第一时间判断出沈之湄的剑气,确切地说,他根本没有同沈之湄交手的经验,对她的剑意也根本不熟悉。
若不是这一追一逃根本毫不掩饰,甚至惊动了北方霸主乾罗山城,他也不敢断定这样的猜测。
毕竟,沈之湄武功虽高,人却温柔,轻易不会动气。烈震北实在很难想象她与人结仇的场景。
但事实便是如此。
乾罗亲自接待了他一行人,同为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