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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过一条街角,沈之湄立定脚步,含笑道:“若海回去吧,委屈你在人堆里走了这么久。早知道你对看灯一点兴趣也无,我就不派你这苦差事了。”
厉若海背对街道,朦胧光影中那张英俊无匹的面容似乎粲然有光,道:“之湄既要离开,我怎能不送?”顿了一顿,他慨然道:“况且,我只是不习惯,并没有觉得陪你看灯是苦差。”
沈之湄笑道:“但是你却绝不会在一人的时候,想起要出来看花灯。一个人的习惯性情,是爱热闹还是喜清净,固然可以一时迁就,却绝不会轻易改变。”她轻叹道:“我要回去了。”
厉若海犹豫了一下,问道:“之湄回去是要闭关?”
沈之湄点了点头,她其实性情还是偏静,这次在外游历足有年余,动是足够了,加上又心有所悟,恐怕近几年都不会再出门,见厉若海的神色,早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段时日大家交流谈论,其实已经够了,再谈下去,不付诸实践,也没有用处。所以若海你大可不必觉得遗憾,相信再见面时,你定然又是一番境界,届时大家见面,岂非更有许多话可谈?况且我也有心得要整理印证,恐怕无暇待客。你若再碰上震北时,记得提醒他这两年不许去闹我。”
作者有话要说:
一边写一边想起《蜀山剑侠传》里面,其实那书里面的至交好友很多,女仙之间,女仙和男仙之间,那种清淡如水的友谊,至交好友,出关后相约畅谈, 那种投契的感觉,乃至朋友遭劫转世后再来扶持。看来真仙和假仙,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作者计划写厉小哥是个特么慢热的人,被他接受要很久,产生一丝感觉要很久,发现自己的感觉又要很久,确认无误还要很久(这个时间最久,因为在武道和情感之间,大部分黄派高手都要纠结纠结再纠结到底哪个比较重要……),判断清楚后表白应该很快,好歹他本质上是个爽快人,然后如果不成功对方没反应,他很大可能就收手了(当然实际上没那个本事收心,基本上谁都知道厉小哥对待在意的人那特么地没下限啊!一刀两断挥剑斩情神马的,他基本做不到,这孩纸的心软得和什么似的。)
不过不管感情这方面怎么样,似乎也不耽搁厉小哥继续沉迷武道追求突破,只不过情关神马的,换了庞斑会死命去想怎么破掉之后就提升了,厉小哥估计就先放那了,然后继续修炼继续打架,顺便死命给徒弟魔鬼训练虐得风包子哭都不敢哭……
其实作者还是一直在比较,前面几章是感情和天道的比较,这两章是政治眼光和态度的比较,应该很明显吧!
顺便问下书友,如果庞斑见到妹纸,他会怎么选?魔师霸道是必然的,我看了《覆雨翻云之天道求徒》那文,里面女主P掉言静庵的地位倒是很正常很自然,因为对于庞斑来说,她更适合,带来的利益也更大(原谅我还是没看出感情,希望如果有那文的粉丝别骂我)
我现在有点不大拿捏得准庞斑将来可能对妹纸的态度,当局者迷,希望有书友助我一臂之力,群策群力,也让这篇文写得更好,不至坑掉。
☆、本心如此
厉若海负手立在原地,注视着那一抹淡青色的身影渐渐远离。
沈之湄并没有用轻功,她只是再平常不过地,仿佛散步般慢慢走着,在前方的拐角处转了一个弯,然后消失不见。
厉若海仍未收回目光。
在那抹淡青色衣角消失的刹那,他的心中同时浮现出了一种陌生又奇异的感情,那是他二十五年来从未遇到的。
既非愉悦,又非痛苦,仿佛一片雪花落在了冬日的湖面,瞬间便成消融。
锋锐如剑的眉微微皱了一下,然后,舒展开。
他觉得,沈之湄所说的话是正确的,两个月的相处畅谈已经到了一个饱和的程度,是到了应该分别的时候,继续再留下去,彼此都已经无法获得进步。
接下来,应当如之湄所说,是独自追寻的时光。
厉若海忽然想起了第一次分别的时候,沈之湄提到的“朋友”一词,那时候他心中充满了痛苦和激昂,无法理解这个舒缓的词汇,但现在他似乎有些明白了这个词的含义。
无论是沈之湄,还是烈震北,他们的起点都比他高,这一段时间,于武道上,乃至精神的修行,他都确实得益匪浅。
这样的深情厚谊,再谈报答,已嫌多余。
而之湄的蕙质灵心,以最柔和的方式,轻点触碰到他内心一直拒绝去揭开的东西,一开始是惊愕,而过后细想,他忽然觉得这深藏的痛苦,已经在不经意中淡了许多。
她什么也没有告诉过他,她已经指点了他一切。
厉若海宛如冰雪般冷酷的俊颜上浮现出一丝极淡的笑容,他想,等到之湄出关的时候,他就可以告诉她那个已经想好的答案。
愿仅以此身,追求道之极境,不为长生,不求富贵,不贪图安乐,不沉迷瑰奇。
只为了生命与灵魂中初始便刻着的,那单纯的攀登姿态。
就……和之湄一样。
在他明白这一点的时候,一种无边的温暖和喜悦忽然升上心头,那一刻,心思澄明如镜,二十五年来经历的一切恩怨悲欢,如水般流过。
……
“沈姑娘走了。”一个清甜婉转如黄莺的声音忽然响起,“厉门主既然舍不得,为何不去追她回来呢?”
厉若海平静地回头,谷凝清的娇容映入他的眼里,这天寒地冻的日子里,这娇美的少女只多披了一件鹅黄色的斗篷,单薄的丝服包裹着窈窕纤美的娇躯,愈发显得风姿楚楚。
厉若海淡淡望了她一眼,举步前行。
谷凝清的俏脸一白,却不依不饶地追了上去,“你还未答我。”
厉若海冷冷道:“邪异门与双修府并无交情。”
之前烈震北曾开玩笑地说,这位谷公主会来寻他,他当时既不放心上,此时自然也不必假以辞色,而她的胡乱猜测,更是不足理会。
谷凝清虽然貌美,却不足以与他追求武道的激情相比,更不值得为此耽搁时间。先前与之湄的一番长谈,乃至后来的静夜细思,他已经决心,将余生时光都贡献在对天道的追寻上,寻求生命的极致,才不枉此生。
——之湄已经行在了前面,他又何能相差太远?
谷凝清美目中露出一丝哀然之色,她出身高贵,从未受过这等冷遇,此时尴尬得几乎要哭出来,待要拂袖而去,却又万万不舍,一咬牙道:“厉门主,凝清此来,是为了告诉你一个消息,若是你不听,凝清就去了。”想了想,她又补充道:“是关于沈姑娘的。”
一阵微风掠过,厉若海已经立在她旁边,淡淡问道:“是什么事?”
谷凝清望着对方宛如大理石雕成的俊美侧面,美目中露出迷醉的神色,对于那位飘然而去的沈之湄,心中忽然生出一股强烈的妒意,但她毕竟聪慧可人,面上丝毫不露,只是甜甜一笑,“这一时半刻也说不清楚,况且凝清也只是偶然得知……”
这年仅十九的双修公主不但容貌绝色,心智也非常人可比,说话滴水不漏,既成功地勾起了对方的兴趣,又将自己置于一个无辜的地位,若是换了其他男子,早给她玩弄于股掌,心甘情愿地拜倒在她裙下,听她差遣。
厉若海自是听出了她话中要求自己随她而去的意味,他脸色微沉,道:“双修公主最好确定自己接下来所说的是真话。”
谷凝清眼眶一红,嘟着小嘴道:“你就懂得欺负人家!算啦,凝清才不和你计较,你如果不怕被人听了去,凝清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厉若海淡淡道:“说。”
谷凝清半嗔半怒地瞥了他一眼,无限风情,“魔门的人对沈姑娘起了兴趣,想要掳走她。唉,这话凝清也只是偶然听来的,想要追查是谁,对方已经不见踪影。”
厉若海剑眉一挑,微带怀疑的目光扫向谷凝清。这一带皆是邪异门的势力范围,若是当真有魔门的人前来搞风搞雨,他岂会丝毫不知?
还未等厉若海开口,谷凝清抢先道:“厉门主此刻心里一定在想,连你邪异门都未察觉的事情,凝清又凭什么知道。不过凝清也没法证明给你看,你不信,她也没有丝毫办法。”
厉若海顿了一顿,随即转身就走。
谷凝清叫道:“喂,等等我!”
厉若海丝毫不停,速度反而越来越快,谷凝清追了一段,见再也赶不上,只得丧气地停下了脚步,恨恨道:“厉若海,你竟然过河拆桥!真是好样的啊!本姑娘才不相信,我会比不上脚踏两船的沈之湄!哼,娘亲说得对,男人就是这样,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给我等着!早晚有一天,我要你……”
……
虽然心中并不十分相信谷凝清的说话,厉若海还是沿着沈之湄的去路追了过去,虽然他十分明白,沈之湄的武功尚在他之上,乃是黑榜一流的高手,若是连她也应付不了的人物,那只能说明对方已经不是依靠联手围攻可以击败的了。
而且厉若海也想不出,魔门的人怎会忽然盯上沈之湄,她虽然武功高绝,却几乎没有参与任何江湖纷争,也从不与江湖人等来往。除了初见那时,沈之湄是明显的经验不足被人注意,之后便再无她的消息。若不是后来她主动来找他,他几乎根本寻不见她。
撇除这些明面上的理由,厉若海同样有一种直觉,那就是这次沈之湄并没有危险。
但这些思维并没有阻止他的脚步,在考虑到这些之前,他已经追出了至少三十里,那个淡青色的从容背影已经映入眼帘。
厉若海倏然停步。
他没有再前行一步,也没有叫住沈之湄将事情告诉她,只是静静立在原地,再一次眺望着那淡青雅致的背影,渐渐消失。
作者有话要说: 撒花!虽然厉小哥还没明白自己是怎么回事,但是书友们一定都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