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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院落新置,所谓书房,也不过是一件普通屋子,设着文房四宝等物,十分寒素。
沈之湄道:“上次咱们谈论先天真气的修炼时,曾经提到武功修习到先天尽头,便常常感受到人力至此而穷,若能再跨出一步,也许便是另一番天地。”
厉若海点头道:“不错。当日传鹰跃入虚空,飘然而去,便是成功的典范。由此可知仙道之说,并非虚妄。”他目中射出憧憬坚定的光芒。
沈之湄笑吟吟望着他,甚至还帮他斟了一杯茶,方才笑道:“其实我之前,也不曾听说过‘道胎魔种’的说法,还是震北告诉我的,不过想想也有些道理。他研究道心种魔大法多年,认为所谓道胎魔种,其实都是象征的意像,其目的都是如何将血肉凡躯转化成能与本源力量结合的仙躯魔体,从而跨越天人之间的鸿沟,虽然两者极端不同,却又殊途同归。”
她轻啜了一口茶水,续道:“这是震北的意思。我更倾向于从道家角度,便是炼精化气,练气化神,炼神还虚,炼虚合道。对比起来,便是你们大多走的是以武入道的路子,而我,是女冠。”
厉若海身子微微前倾,听得极是专心。
沈之湄温声道:“传言古剑仙修炼剑术,可臻至剑心通明的境界,虚空中凝聚一枚剑种,而后炼虚为实,寄托元神,不过这也不知真假。以武入道者,炼到最高层次,亦会有武道通明的境界,若海倒是可以试一试。”
厉若海脸上露出神往的表情,却没有说一句话。
沈之湄笑道:“秋风未动蝉先觉,暗送无常死不知,这已经是人间武学极境——我指的并非只是肉身之道,更包含着精神的层次,练气炼神都到了极致,才有资格继续探求其上的道路。通常以武入道者,多半会选择与程度相近者一战,从此获得提升的灵感,当然,这也非一定规律,每个人的机缘都不相同。只不过我也只能言尽于此,说多了,不过是画饼充饥。”
厉若海问道:“适才我们离开三十里远,犹自感应得到之湄的存在,这是怎样的一种境界?”
沈之湄一怔,哑然失笑道:“糟了,你竟然把我问倒了。只因这种情形我也没有见过详细的记载,不过距离我设想中元神大成的情景,应该还远之又远吧!”她叹了一口气,怅然道:“其实,我最近才渐渐发现,我和你们似乎不太相同……有一得必有一失,也许我接下来需要走的路,会更加艰难吧!”
厉若海犹豫了一下,仍然出言问道:“之湄何出此言?是否有何难处?我虽然根基浅薄,但也愿意为之湄分忧。”
沈之湄嫣然一笑,道:“谢谢你,只不过路都是要自己走的。不过……我记住了,以后有事就找你。”
厉若海欣然道:“若有机会能帮到之湄,我是求之不得。”
沈之湄笑眯眯点点头,忽然问道:“咱们这话题也算是求仙问道了,世人都爱求仙访道,甚至有说,千般法术,万般大道,只问一句能得长生否?若海孜孜追求的,也是长生不死吗?”
厉若海一怔,他从未深想过这个问题,只是自从明白武学可上溯天道后,似乎便自然而然地以此为目标。
沈之湄笑道:“若海犹豫不决,看来不是求长生之辈,那么,是因为好奇?好奇那人间极境之外还有何样的风景?”
厉若海实话实说道:“若不是之湄问起,我恐怕还未想过这个问题。”
沈之湄柔声道:“那你便好好想一想,有些事情,还是要想通了再做,更能事半功倍。”她目光无限柔和地望着厉若海,“初见若海的时候,我便看出你心中有块垒未消,而在你寻西宁派报仇之后,又似乎有种心灰意冷的感觉——不要急着否认,我的灵觉比你想像的敏锐的多,你仔细想一想,平心而论,若不是你当时捡到了需要照顾的行烈,你接下来将会变成什么样?”
厉若海苦笑一声,低声道:“之湄……”
过了半晌,沈之湄奇怪道:“你怎么不说了?难不成是平白叫我一声?”
厉若海俊颜一红,摇了摇头,道:“还没想好,想好再说。”
沈之湄失笑道:“原来如此,那你继续打腹稿。我的意思是,一个人要想坚定不移地走下去,必然先立下属于他自己的道,若海你不妨仔细想一想,你想要的是什么,又为此肯做到什么程度。否则,再怎么刻苦自持,也不过是随波逐流,盲修瞎练,到头来镜花水月一场空而已。”
厉若海深深地望着她,点头道:“我会的。”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表示,这是她写过的最冷最没情调的男女主培养感情的情况,不过想想蜀山剑侠传里面的仙侣之间的相处,又开始淡定了,淡极始知花更艳,培养感情不一定要调情;
其实面对佳人,聆其妙音,微闻芳泽,畅谈所思,这样的双双“上进”岂不是美好的很?精神恋曲自有其美好之处,不过现在的时代,大约没多少人还相信,竟然会有凭着几十年的书信来往,就至死不渝的恋人吧?
邓隐爱上申无垢,面对宛若天人的仙姊,也许就是这种感觉吧!
其实,所谓又敬又怕,怕者,爱之而畏之也。这种如水绵长,和赵郡主热烈如火的“又爱又恨”相比,又是如何?
黄易笔下的都是高人,扮演任性娇痴被人疼的小萝莉角色是容易,但是没意思;
所以咱家妹纸走御姐风,套用范爷那句话,“抱高人大腿?我就是高人!”当然实际上她也是半猜半摸索地往前走,不过在旁人眼中,淡泊从容,坚定徐行是够了。
哎,其实作者也不敢写的太放肆,真想给厉小哥配画外心音,这呆萌娃太可爱了……不行我要忍住!形象形象!
☆、意外平衡
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生得粉搓玉琢,蹦蹦跳跳地跑进了慈航殿,左右望了望,她猫起小身子,躲到了正殿木门的后面。“冰云躲到这里,师父一定找不到咯!嘻嘻,冰云真聪明!”
她躲了一会,毕竟小孩子年幼,很快便生出困倦来。小小地打了个呵欠,小女孩眼皮耷拉耷拉,像只小猫一样窝在门后睡着了。
朦朦胧胧中,她似乎听到了师父,还是师伯的声音?算啦,继续睡,无论是师父还是师伯,都一定会把冰云抱回床上去的,完全不用担心啦!
言静庵莲步轻移,秀丽的脸庞毫无波澜,“了尽大师请。”
身着月白色僧袍,面容清秀温和的中年僧人稽首为礼,“斋主传讯急召贫僧,想必是有非常重大的事情发生了。”
庞斑南下中原,第一站便寻上慈航静斋,虽然在江湖上无人知晓,但以净念禅宗和慈航静斋的交情,了尽禅主自是第一时间便得知了这个堪称震动的消息。
只是,胜负如何?
这禅心坚若磐石的高僧,也不禁悄悄看了言静庵一眼,想要从她平静无波的脸上,找到一丝这场比斗的端倪。
言静庵身上透出一种忧伤而孤寂的味道,她微微仰起秀丽无伦的俏脸,轻叹道:“庞斑认败了。”
了尽禅主浑身一震。这答案似乎出乎他意料,但又完全在意料之中,一时间,他不禁对这熟悉无比却又高深莫测的静斋主人,生出了高山仰止的心情。
言静庵美目带着几分凄迷之色,轻轻道:“我和他打了一个赌,他赌输了,所以,依照约定,魔师将退隐二十年不履江湖。”
了尽禅主道:“不错,从寺庙传来的消息,魔师宫的一应大小魔头,最近均都先后回归漠北,不在中原停驻。”
他并没有问言静庵如果赌输了会怎样,这佛心慧性的斋主,似乎总有一种看穿世间虚妄的魔力,纤手织经纬,片言救苍生。一如二十年前,她力主选择的平平无奇的朱元璋,如今,此人已经成功使得天下重归太平。
两大圣地,其实以慈航静斋为主,所以,言静庵的选择,也就实际上决定了两大圣地的态度。
言静庵苦苦地一笑,道:“只是二十年还远远不够,庞斑实际上给中原武林出了一个难题,倘若二十年后,还没有能够遏制他的对手,这魔王将再次给武林带来血雨腥风,乃至生灵涂炭。”
了尽禅主悚然而惊,但他并没有说话,只因为他明白言静庵必然会有后手。
言静庵续道:“慈航静斋下一代的传人,必将与庞斑一战。而在此同时,静庵希望武林中人能够联合起来,摒弃前嫌,合力培养出新一代的种子高手,此事关系到二十年后的天下苍生命运,希望净念禅宗能够将静庵的意思,传达给武林白道。”她微不可闻地轻叹一声,“蒙元暴虐,受他们扶持的魔门与藏僧勾结一气,整个中原都已经饱受荼毒……静庵真的不想看到,好不容易获得喘息之机的武林,重又面临颠覆的危机。”
了尽禅主惊道:“只是,中藏之争持续一百多年,而且双方早有约定,静庵怎能公然派出弟子入世?况且冰云将来的成就也未必……”他咽下了话语,只因为质疑靳冰云将来的成就,也就等于质疑言静庵的授徒能力,他不愿意对这两大圣地的首领有一点不敬。
言静庵微笑道:“静庵会再去寻一个徒儿,静庵有一种预感,将要找到的这个孩子,将会超越静斋历史上任何一位先贤。”她欣然道:“禅主何妨与静庵打一个赌,若是静庵的徒儿能够达到剑心通明的地步,那么便派她出面,了结中藏这一百多年的纷争如何?”
了尽禅主长长吁出一口气,肃然道:“斋主的意思,我会转达给白道各派,以及朱元璋,以获得他的支持。”
言静庵微微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道:“有一个人,禅主不妨去看一看她。此女不过双十年华,已经踏入先天境界,而且修为稳固,距离天人极境已经不远。”
了尽禅主道:“可是曾在鄂豫交界出没,又与‘毒医’烈震北交好的‘兰芷天女’沈之湄?”
言静庵点头称是,欣然笑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