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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船娘微露诧异之色,随即甜甜一笑,摇橹如飞地在花舫间穿梭,不过片刻便到了,沈之湄付了船资,便登上那座花舫。
似这等风月之地,虽有不同,总归是一路,沈之湄体态纤长,虽相貌秀美了些,算作男生女相却也充得过去。在花舫要了个房间,便随手一指点了那唱曲的姑娘睡穴,将她放在床上。
沈之湄推开窗子,对面正是秦淮河上最大的“无忧舫”,珠帘低垂,隐约可见厅中歌舞。
这花舫上的客人来头甚大,竟然是参知政事胡惟庸为首的官员,为即将就封的燕王朱棣践行。
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沈之湄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她隐约记得历史上朱元璋曾下达过禁止官员嫖妓的禁令,看来,有些常识并不能通用。
沈之湄对朱家王朝毫无兴趣,她会出现在这里,纯粹是因为乾罗也在花舫上。
这种情形下,按照道理乾罗这种黑道大豪是不应出现的,但乾罗正是那种“越是不许越是要做”的胆大妄为之人,而且极其自负。这种在皇室宗亲、高官大员眼皮子底下喝花酒的冒险行为,何尝不是赏心乐事?
所以,这也是她试水的好时机。
沈之湄待两船擦肩之时,足尖轻点,飘出窗子,几乎如一片毫无重量的羽毛般,落在了“无忧舫”的舱顶上。
下面房内正是乾罗,一个丰满艳丽的女子正娇笑着将酒喂进他嘴里。
在偷袭和正大光明走进去之间掂量了一秒,沈之湄举手推开了门,“乾先生,”她并没有刻意掩饰女子声气,“沈某特来寻君试剑!”
一道迅急而亮丽的剑光,刹那在狭小的舱室爆开。
事出突然,乾罗不愧是一等一的高手,不退反进,一双手化作万千爪影,待要强攻入这凌厉至极的剑芒中。
而同时,他也敏锐地感觉到了,这寒气逼人的剑芒,刻意地绕开了那陪酒艳女。
乾罗身形晃动,忽然一把提起艳丽女子,投向剑气最盛处,同时身形暴退,拉开距离。
沈之湄皱了皱眉,身形微侧,一把抓住那惊吓得几乎晕倒的女子,轻轻抛向墙角,同时看也不看,右手连连出剑。
长矛与剑尖刹那连拼数十记,由于间隔极短,听起来便如一声极长的金铁交击。
矛剑乍分,沈之湄身形飘然飞出,“乾先生再会!”
一声极小的水声,她已经一头扎进了秦淮河水中,在下落的同时,已经顺手扯掉外袍团成一团。她内里本就穿着黑色水靠,沈之湄宛如一条游鱼,刹那不知所踪。
从她进入房间,与乾罗交上手,再到离开,总共不过十数息功夫。
乾罗怒哼一声,亦是破窗而出。
楼上已经被惊动,皇亲大员出外,岂能没有高手护卫?只是当他们赶来事发处查看时,已经人去杳然,唯剩一个昏迷的青楼女子。
……
乾罗已经怒极,虽然事出突然,凭他的能为,并未受伤,但实实在在是给弄了个灰头土脸,憋屈之极!
但他亦不得不重新估量沈之湄此女的实力,虽然适才短暂交手中,他已经判断出,她实力比他稍逊,但也只是稍逊而已。
乾罗山城的手下中,除了他自己亲自出马,又或者安排围杀,余人皆奈何不得此女。
虽然她只有一人,但却明摆着决不是缺乏江湖经验的雏儿,要围杀这样一个人,又是何等的困难。
乾罗身形飞掠,在黑暗中宛如轻烟鬼魅,忽然,他身形一凝,低喝道:“沈姑娘好胆色!莫非真以为本人取不了你性命?”
沈之湄一袭白衣,披着一身皎然月色,闲闲而立,唯独秀发上犹在滴水,笑道:“也许吧,在贵属下赶来之前,乾先生何妨一试?”
这一次她长剑却是缓缓递出,虚虚画了一个玄妙的弧度,丝毫没有适才的凌厉,反而有种丝丝缕缕的绵绵意味。
乾罗神色却凝重起来,轻叱一声,长矛幻出千万道光影,笼罩下来。
一寸长一寸强,较之在狭小的屋内,似这等宽阔的场地,更能发挥乾罗一身矛技的精妙。
沈之湄的剑法却愈加柔缓,她脚下踏着一种玄妙的步子,这步法显然与她的剑法互相呼应联系,每一步将踏未踏时,便是剑尖点在矛身“七寸”处时,而每一次剑出,那漫天的矛影便不得不忽地一缩,仿佛被这宛如柔索的剑法“圈住”一般。
而乾罗本人的感觉自是更加直观,每一下矛剑交击,都令他有种怪异的烦恶感,更是他心中惊异
——这不过双十年华的少女,凭什么与他成名近二十年的矛法打个平手?
乾罗焦躁起来,他决定使出“绝技”,那是
——就算无法格杀此女,也定要重创于她!
沈之湄一连出了七剑,乾罗便一连退了七步,忽然,沈之湄身形疾退,瞬间便没入了黑暗中。
这正是乾罗暗暗积蓄气势到了顶端,待要爆发的前一刹那。天地阴阳有极,每当极凌厉的杀着出现之前,必然有一丝空隙的出现。
沈之湄拿捏的时刻丝毫不差。
“封喉刀”谢迁盘的身形刹那出现,叫道:“城主!”
乾罗脸色冰冷,却并未追去,他反手将矛插回背上,叹道:“罢了,咱们走!”
作者有话要说: 覆雨翻云里面的武力定位很郁闷;
一开始说先天高手多么多么难得,到后期是个人就是先天,问题是时间差距才几个月……
这坑爹的~!
☆、离开金陵
作者有话要说: 过渡章节写得真是不开心~
沈之湄在房屋街道间疾奔,直到绕了不知多少个弯,才倏然停下了脚步。
她一张口,忽地吐出一口血来。
从袖中抽出一张丝巾拭净了唇边血迹,沈之湄不由得苦笑。
第二次与乾罗交手,纯粹是临时起意。在花舫上短暂交手后,她在水中时,忽然想到了一种对付乾罗矛法的方法,这想法宛如电光火石一般,使她忍不住立刻便要去证实这灵光一现的可行性。
事实证明,她的推演是正确的,只是,这种招数极耗心神,对自身伤害极大。
她毕竟还没有到随时随地,哪怕是在最激烈的打斗中,都能保持天人合一的水准。
说到底,还是境界不够,仗着灵感强行突破,而非自然而然的领悟圆熟,自然会付出一定的代价,好在还不曾动摇本身的根基。
不过,也不是没有好处的。
沈之湄轻咳了两声,缓缓行气,先天真气流转,瞬间伤势便好了大半。
大约再休养两天,也就没事了,不过,最好找个相对安全些的地方。
想起陈凤之约,不知怎地,她并不大情愿去。
神神秘秘的高人,也许是好,也许是坏,但沈之湄并不习惯接受陌生人的安排。
次日,沈之湄并未出门,只留在房间内钻研凭记忆录下的张三丰手稿,又托客栈小二买了一本书坊墨印的《周易参同契》,竟是专心读起书来。
待到日暮时分,陈凤寻上门来,见她脸色惨白,吃了一惊道:“沈姐姐受伤了?”
沈之湄点了点头,放下书蹙眉道:“实在不方便上路,陈姑娘能否缓上几天,容我稍作修养?”
陈凤笑道:“沈姐姐说哪里话,凤儿只是奉命相助保护你一程,要姓要留,自然是姐姐自己决定。大约是凤儿先前未曾说清楚吧!沈姐姐莫怪!”
沈之湄略带歉意道:“今日麻烦陈姑娘白跑了一趟,很是过意不去。”
陈凤坐下道:“不,凤儿很愿意来探望沈姐姐呢。”她随手拨弄了一下沈之湄放在桌上的书,笑问道:“姐姐看的是什么书?”
沈之湄道:“东汉人魏伯阳所著,如今也算是道藏中的经典。”
陈凤对此不感兴趣,笑道:“我有空时,也爱看些书,汉人讲的故事都很有趣儿。”
沈之湄闻言,悄悄打量了她几眼,果然见她眉目间有些外族女子风情,只是一口汉话极是流利,令人难以往异族上联想。
陈凤大大方方任她打量,笑道:“沈姐姐才刚刚看出来吗?凤儿并不是汉人,不过很爱听你们汉人故事,那些故事都是那么的美妙真挚。”她忽然抬起头,目光有些迷蒙又有些憧憬地望向远方,“沈姐姐,汉家的儿郎,都像故事里那样斯文儒雅,又重情重义的吗?”
沈之湄哑然,不知该如何回答,刚才她第一时间便想起了夏雪宜与何红药这对怨偶,只是此刻也不好向这等满腹浪漫的怀春少女泼冷水,想了想,她答道:“各族都会有美好的故事,世上有薄情寡义之人,自然也有重情重义之人。”
陈凤对她的回答显然并不满意,微微嘟着小嘴,又对着虚空出了一会神,才仿佛忽然想起地道:“沈姐姐,我该回去了,你什么时候想离开了,就让人通知凤儿,凤儿的任务是安全地护送你,直到离开京城三百里外。”她留下了联络方式,便飘然而去。
沈之湄还是决定过两三天后便离开。
看来,这少女陈凤背后的主人,对自己一直颇为关注。哪怕对方体贴入微,丝毫没有恶意,沈之湄还是觉得不大舒服。
只是,离开了金陵,该去哪里呢?北方,明军正在和蒙元残部交战,乾罗山城的地盘不用说,四川湖南,她当年没少往武当——峨眉这条路线跑,熟得不能再熟,也不想去。
算了,不管往哪里走,起码离开再说。
沈之湄猛然想起了一处印象中的地方。
胡青牛的蝴蝶谷。
那里的风景着实不错,又清幽隐蔽,若是果真存在,且是无主之地的话,她不介意据为己有。
因此,在陈凤下次来找她的时候,沈之湄便干脆地答应了行程。
……
一辆外表普通的马车在官道上平稳地行驶着,车内沈之湄与陈凤相对而坐,她似乎极是兴奋,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即使沈之湄的反应很是平淡,大部分时候只是含笑听着,她也丝毫不减兴致。
傍晚时,到了一处小镇,陈凤道:“依照咱们的脚程,凤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