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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堂做学生代表发言时的他……
有他的地方就有晓晨,一杨不是没有察觉,何况她还那么惹眼。
“一杨,我喜欢你。”
“你叫什么名字?”
“宁晓晨。宁缺毋滥的‘宁’,春眠不觉晓的‘晓’,晨光熹微的‘晨’。”
“嗯。”
“‘嗯’?我在向你告白诶!”
“……嗯。”
“嘻嘻……‘嗯’的意思是——‘我同意了’?”
“……嗯。”
“哈哈……一杨万岁!”
第二天,当同学们看到G大正数第一和倒数第一坐在食堂一起吃早饭的时候,所有人都傻了眼。
原来精诚所至,金石真的可以为开。
从此,宁晓晨在G大一战成名。
可现在,每一张照片下面都多出了一行字。
她在倒数第三排,我的左后方。
她在书架对面,面前挡着一本经济学原理,不过,书拿倒了。
她在球场东侧拉拉队的第一排,就属她嗓门最大。
她在我左前方红色的餐桌上,又吃烤红薯。
她和朋友在一起,镜头都从书页里露出来了,这个笨蛋。
她在礼堂正中间,那里好像不是我们班的位置……
……
……
晓晨的眼角泛滥了,原来一杨都知道……
“一杨,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下巴蹭着晓晨柔软的头发,一杨喜欢圈着她的感觉:“每次你动静都那么大,要是我再看不出来,还是你的第一吗?”
心口暖暖地,晓晨轻笑:“那你还让我追得那么辛苦?”
“是啊,被你追着才有世界中心的感觉。”
“啊……那就让我一直追着好了,干嘛还接受我的表白。”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可恶,之前她怎么就没发现呢?
一杨的手臂不自觉圈得更紧了,一低头,嘴巴几乎咬上晓晨的耳朵:“谁让你那么惹眼,到处招蜂引蝶,再不下手,就被别人拐跑了。”
心里开出一朵花来,晓晨笑眯眯地抬起头:“原来我的行情这么好呀,林先生,能申请退货吗?”
一杨黑眸一眯,勾起一抹坏笑:“你说呢。”
晨光熹微,青青拉开厚厚的白色窗帘,径自进了卫生间。
这一夜,她过得心乱如麻。
“东学小心……小心头……”
几个小时前,青青扶着喝得烂醉如泥的夏东学进了酒店房间。
“晓晨……晓晨……”
一路上,他都在念着这个名字。
青青不是不恨,只是对着这样一个男人,她恨不起来。
“你先躺着,我去帮你拿块湿毛巾擦擦脸。”说着,青青起身,左手却被人从身后抓住,她一滞,却没有回头,因为夏东学口里叫着的还是“晓晨”。
“不要走……不要离开我……晓晨,不要走好不好……不要走……”
她心软了,妥协了,臣服了,深深地叹了口气,沿着床边坐了下来:“我不走,我哪也不走。”另一只手轻轻触上夏东学的眉头,抚平他紧皱的眉峰。
温柔的触感令夏东学一震,一把拦过青青的腰,固定在胸前:“你真的不走了?再也不会离开我了?晓晨……你不可以再骗我……”
青青的心,跳得好快,呼着夏东学唇齿间散发出来的酒香,她假装听不到那个该死的名字。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到是你,今天迟到了这么久,害我一直等,一直等,站得腿都麻了,你还是没来。”
一滴泪无声地越出眼眶,划过眼角,沿着下巴的曲线滴在夏东学脖子上。
“后来,你终于出现了,却不是为我……我叫你你都没听到,眼睛里只有她。”
“是我不好,是我来晚了……不要走,再给我一个机会……”
床头的灯突然灭了,不知是谁碰到的。
夏东学一个翻身将青青压在身下,缠绵的吻跟着欺了上来。
手指不自觉地去解他的扣子,即便是做替身,她也愿意。
推开卫生间的门,夏东学已经醒了。
青青浅浅一笑:“你醒了?”未施粉黛的白皙面庞浮上两朵自然的女儿红。
“对不起……”夏东学垂下了眼帘。
他的第一句话居然是……对不起?
呵……青青在心里嘲弄自己,对他来说,她顾青青就只是一个不小心的错误而已吗?
嘴角依旧保持着上扬的弧度,青青不想输得那么难看:“没关系,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这种事情你情我愿,你没必要觉得亏欠。”
“衣服在烘干器上,差不多已经干了。”青青拿起床尾自己的大衣,“我还得上班,先走了。”
合门而出的那一刻,青青再也忍不住,蹲在门外失声痛哭。
昨晚,夏东学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吐了一身,她帮他换了套衣服罢了。
“不是晓晨……”
他说,“不是晓晨……”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四章
窗户开着,不是风在说话,不是花在低吟,晓晨耳边却生出一首早安曲来。
何时,连一杨敲门的声音都变得如此悦耳?
“睡得好吗?”
一杨轻手理顺晓晨耳边一缕睡乱的头发,掌下的她却像只小猫一样眯着惺忪的睡眼。
一杨眉心一蹙:“没睡好?”
昨夜,他可是发挥无私奉献精神将舒适的主卧让给了这个丫头,自己跑去可怜兮兮地睡客房的硬床板,腰到现在还是酸的呢。
晓晨眯起的黑眸里,突然闪过一丝诡谲,跟着笑弯了眼角。
一杨轻叹一声,又被她捉弄了:“快把衣服穿上,别着凉了。”
晓晨侧头一看,还是自己大学时的运动服,那晚之后就留在一杨那了,一时间百感交集。
一杨还以为晓晨是在难为情,忙起身道:“早饭快做好了,我在客厅等你。”
这些年,晓晨的身材都没有变,穿上运动服还和大学时一个样,只是,容颜未改心有疤,有些事情真的是回不去了。
手掌不自觉地放在小腹上,那里曾经孕育过一个生命,一个晓晨以为她会用一辈子呵护的生命,可惜她做的不好,她是个不称职的母亲,孩子不到两个月就永远离开了她。
晓晨永远不会忘记那个冰冷的雨夜,她站在楼下苦苦哀求,三个小时,整整三个小时一杨都没有露面,还是李菲下楼送了她一把伞,她却没能撑着它走回家。
血,顺着晓晨的身体融进雨水里,染红了她身下的水洼,晓晨看到一个白色的小精灵笑着朝她挥手,跟她告别,她想叫住它,却累得发不出半点声音。
豆大的雨滴砸在晓晨身上,她痛,浑身都痛,却远不及心里来的痛。
那一夜,她失去的不仅是一杨,还有他们的第一个孩子。
“怎么了,不好吃吗?”
十分钟了,晓晨手里的那勺汤始终没有送进去。
晓晨轻轻摇摇头,眼皮一直垂着,她怕一抬眼,眼泪就会夺眶而出。
可一杨又不是瞎子:“怎么了,告诉我。”抽出餐桌上的纸巾,帮她拭去眼泪,一天时间里弄哭她两次,他是怎么搞的。
晓晨却张了张嘴,不知从何说起。
这件事有她一个人痛就够了,再搭上一杨也无济于事,他们的孩子也不会回来。
抬手将汤送进嘴里,晓晨笑得有些勉强:“咬到舌头了。”
这个借口真的很烂,可他的晓晨长大了,开始有自己的心事和秘密,连一杨也不能介入,以前的晓晨从不会这样。
“嗯,”一杨一点头,“小心点。”
看来,八年的裂痕不是那么容易就能修补的,是他太心急了,慢慢来。
海文地产私人会议室。
顾胜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低头沉默着的夏东学,这小子,昨天才拐走他的女儿,今天还敢来?
“你可以回去了。”
夏东学抬头,迎上一双嫌恶的眸子:“顾总……”
“以后,也不用再来了。”顾胜摆摆手,这已经是他最大的宽容了。
夏东学的心,沉了下去,结束了吗?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始啊。缓缓起身,移步,深深鞠下一躬,这是他欠顾家的。
会议室外,青青噙着泪,目送着夏东学离开。本以为,夏东学这次来是为了他们昨晚的事,可她显然高估了自己,他对她只字未提。
“爸,嘉禾的案子可以交给我吗?”
二十多年来,这还是她顾青青第一次张口求人。
顾胜看在眼里,疼在心里:“青青啊,世界上好男人那么多,你为什么偏偏选他?”
青青苦笑着摇摇头,要是她知道答案,就不会这么苦苦执着了。
“值得吗?”
“情到深处无怨尤……”
“好一个情到深处。”
顾胜也年轻过,也爱过,若不是“情到深处”,他也不会寡居二十多年仍不续贤。
起身走到女儿身边,顾胜宽厚的手掌扶在青青小小的肩头,他能给的所有就是爱:“青青啊,爸爸不想看到你不开心,更不愿看到你受伤。人是你选的,爸爸只能支持,也相信你的眼光,只是……如果哪天你累了,不想继续下去了,来爸爸这,爸爸永远都在你身后。”
两行热泪顺着青青红肿的眼眶滚了出来,是啊,她还有父亲,哪怕全世界都遗弃她了,她也不会落单,因为身后总有一个人守着她,他的名字叫——爸爸。
“……谢谢爸。”
夏家。
夏东学拿钥匙开门的声音,显得有些空旷,晓晨她……还是没回来吗?
楼梯走完了,晓晨的房门微微敞开着。立在门口,夏东学有几秒钟的迟疑,会不会一推门,他的宁宁就颐指气使地指着他的鼻子——“夏东学,我说了多少次了,第一,进我的房间要敲门,第二,不许叫我‘宁宁’。”
轻轻推开房门,秋风顺着阳台吹进了夏东学的眼睛,他苦笑,泪还是滑了下来。
晓晨没有回来,一夜了,她都没有回来……手指缓缓抚过白色的大衣柜,淡粉色的公主床,床头上胡乱横放着的笔记本电脑……寸寸都是晓晨的气息。
“宁宁,见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