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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另一个中国-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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档锚B024嗦了,跪的时间就长,膝盖受不了。年龄大的军机大臣在上朝时都要在膝盖上套上护膝,免得在回话时膝盖受不了而“失仪”。君臣一个高高在上,坐在龙椅上,一个跪在殿下。哪里像现今一些以康雍乾三朝为题材的电视剧描写的那样:君臣之间,同榻而坐,言笑宴宴,亲密无间。编剧认定这三朝皇帝是胸襟开阔、特别大度的,这纯粹是臆想和杜撰。清代皇帝之所以对大臣如此贬抑,除了专制主义的发展达到最高峰以外,也因为统治者以数十万少数族人,统治着以数亿计的人口和文化先进的汉族,防备之心太甚。皇帝们口头上虽然常说“满汉一体”,实际上偏见和歧视时时压在心头。他们特别小心眼,这从那个时期的文字狱也可以看出一二,例如雍正在《大义觉迷录》中与“罪犯”士人曾静的没完没了的“辩论”,最后曾静被“感化”了,愿意到各地作现身说法,宣扬皇清的恩德和雍正的仁爱。雍正还在诏书上向臣民推荐曾静“认罪书”,要臣民认真学习,而且诏告子孙,要保障曾静的安全。然而乾隆一继位就把曾静杀了,说诽谤我没有关系,谤及先皇是不可原谅的。从这个案子可见雍正、乾隆父子可笑的表演。“奉旨申斥”是另一种羞辱大臣的方法,皇帝要羞辱谁,可派太监当朝“申斥”他,被“申斥”者要跪在殿下敬聆。清代的太监都是粗人,他不管娘老子地在那个倒霉大臣耳根子旁痛骂一阵,因为太监是代表皇帝骂的,不能质疑、反驳,更不能回骂,被骂者有时被骂哭了。当然,如果被“申斥”者使了钱,太监在耳根子那里随便说两句也就完了。
  一个“廷杖”,一个“奉旨申斥”,把“庄严”的朝堂弄得与市井差不太多了。
  三、士节的涨落
  秦代以后,士节的外部条件总倾向是越来越恶劣,士人在皇帝眼中越来越像奴仆,他们用刑罚和名利双向消解着士节。士节是士人的灵魂,那些自尊自重的士人,很有抵御能力,没有被收买也未被吓倒。这在两汉很突出,给后世起了很好的示范作用。汉代被尊称为“关西夫子”的杨震,其任荆州刺史时,有人夜中赠金十斤,杨震坚决拒绝,赠者说,“在这深夜里没人知道。”杨震回答说:“天知,神知,我知,子知,何谓无知?”这就是后代常说的“四知金”。这个事情不大,却被后世视为士大夫严于自律的表率而津津乐道。两汉还有的士人竟敢触动皇权专制制度下最为敏感的问题——帝位问题,他们看到国家动乱和人民遭受的苦难,遂遵循原始儒家的“天下乃天下之天下,非一人之天下”、“惟有德居之”、“和更受命”的理论,提出汉德已尽,要求皇帝下诏“求索贤人,禅以帝位”。这种做法简直就是与虎谋皮,历代臣子们都会视为大逆不道的事情,而汉代一些士人竟敢于上书要皇帝遵循儒家的“革命”理论去实践。如眭弘、谷永、盖宽饶等,都是敢于言人之不敢言,在重大的政治问题上表现出坚挺的士节。至于东汉末年的“党锢之争”中,广大士人面对宦官的镇压与迫害,抱着临难勿苟免的精神,前赴后继,宁死不屈。史家范晔在《后汉书·党锢列传》中,说这些士人“激素行以耻威权,立廉尚以振贵势,使天下之士奋迅感慨,波荡而从之。幽深牢、破室族而不顾,至于子伏其死而母欢其义,壮矣哉!”“党人”坚持自己的节操与理想,对抗“威权”、“贵势”,置倾家荡产和破室灭族于不顾,这也鼓舞了广大太学生和在野的士人,声震天下,整个天下都在热血沸腾!两汉之所以士节高涨,这与汉朝初年士人总结秦二世而亡的历史教训,否定了秦朝的绝对专制,以及士人有意识地师法先秦密切相关,另外汉代皇帝经常提倡与褒奖气节,于此也有一定的效用。
  三国魏晋南北朝期间,虽然也有较安定的时候,但社会动乱是主流;士人也像普通人一样把保持生命视为第一要务,诸葛亮说的“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颇有代表性。当生命稍有保障时,便是抓紧时间享乐。乱世与求生的交织促进人性的觉醒,士人感觉到“本我”更重要,所以属于角色意识的“士节”被淡化了。
  唐宋时期的“士节”则凸现在与异族的武装斗争中。为君主尽忠不仅是在实践臣的义务,也是与春秋大义中的“攘夷”联系在一起的。最早的榜样就是唐代安史之乱中壮烈牺牲的常山太守颜杲卿和睢阳太守张巡,他们在无外援的情况下坚持苦斗和惨烈牺牲的精神,把许多士人从盛唐的浪漫生活中惊醒。从此士节与民族斗争联系了起来。


说士节(3)


  “士节”本是随着受到尊重程度的高低而涨落的,奇怪的却是明代士的尊严被打落到谷底,然而这一代重视“士节”者却不少见。许多士大夫把皇帝家的事情当作自己家里的事情一样去办,甚至不惜牺牲性命。嘉靖初的“议大礼”事件就是一例,台湾柏杨先生的《中国人史纲》里对此有很精彩的描写。一些反对派的臣工聚集在朝门,撼门大哭,声震于廷。有些大臣被廷杖,首席大学士杨廷和被罢官,其子状元杨慎被贬到云南二三十年。看起来士很有“节”,但实际上,他们以死相争的不过就是嘉靖皇帝如何称呼他的生身父亲的问题,与国家的命运和民生的苦乐没有任何关系。
  有明一代,士大夫因为抨击宦官当政、揭露奸臣当道、批评皇帝昏庸,而被廷杖、被杀戮、被贬斥的不知凡几。他们前赴后继、勇于献身,甚至牵连家人九族。在明亡过程中,无论在朝还是在野的士大夫争相殉节、慷慨赴死,其人数之众多、其自觉、其酷烈,也为历代所少见。这使人感到很奇怪,为什么操守没有随着尊严的稀缺而低落呢?原因很多,其中最重要的是意识形态的作用,即理学对明代士大夫的全面渗透。理学产生于宋代,真正畅行的是明代。明代开国文臣很多是理学家,从朱元璋起,皇帝也在不断地提倡。理学主张“存天理,灭人欲”,它否定了先秦时期士人们就已认识到的个人的权利意识,强调士人对国家和君主的绝对忠诚,而且在士大夫中形成了一个对君王绝对忠诚的舆论,把能不能尽忠尽节、能不能无条件地为君王去死,看成是士大夫的基本道德规范,在思想上剥夺了士大夫一切属于个人的东西。这使得本来通达中庸、不走偏锋的儒家思想变成了走极端的邪教(应该把走极端看成邪教的特征,谓予不信,可周览一下给人类带来巨大伤害、把平常人弄得五迷三道的教派,大多是邪教),把重理性、重人情的儒生弄成了痴迷症患者。明末王夫之的观点很有代表性,他特别强调君王的权力,是一个绝对专制的鼓吹者(在这一点上,他与黄宗羲、顾炎武有根本区别),在其著作《读通鉴论》中,曾就唐代宰相张说为了涵养士大夫的廉耻而反对刑杖士大夫的意见驳斥说,这是“士大夫自护其类,以抗上避害”,并说这种做法是乱了“天下之公理”,使得“君臣之道丧”,从而导致了廷杖诏狱之祸,“燎原而不可扑矣”。这种说法不仅宣扬君权至上,而且剥夺了士人为争取自己的权力和利益而做的努力。王船山的看法在当时的“正人”中颇有市场。这种“理”给历史带来的祸患很大,清代戴震说的“以理杀人”,也就是对这种只讲君王权利的“片面道理”的控诉。因此明代有的士大夫尽忠殉节,给当时和后世的外御强权、内抗强暴做出了示范,提供了榜样;有的则如《红楼梦》中贾宝玉所说的是“浊气一冲”,以为是慷慨赴死,实际上是给后人留下了笑柄。这时的“士节”高涨其实是一种畸形的士节,看似轰轰烈烈,实际上于事无补。有的甚至不能体现士的尊严。正像当时俗谚中所说,“平日袖手谈心性,临难一死报君王”。
  到了清代,统治者提倡理学虽然也是不遗余力,特别是在康熙、雍正两朝,但由于它毕竟是少数民族建立的王朝,君臣之间的隔阂外又增加了满汉之间的隔膜,所以清代争着抢着做忠臣的现象不多。那些高官心里明白得很,知道自己是局外之人,皇帝不是自己的亲娘老子;倒是一些没有功名、没有受过什么皇恩雨露的普通读书人,不知山高水深,把皇帝看成亲爹娘上书撒娇,反被杀头发配(文字狱的受难者多是这类人),鲁迅称之为“隔膜”。乾隆皇帝把明代投降了大清的官员都编入《贰臣传》,但是他也不喜欢当世有忠臣。他认为自己是“天纵之圣”、是“有道明君”,在明君之下只能有“良臣”、“能臣”去努力做事,而不能有“忠臣”尽忠。昏君之下,国乱之时才显忠臣,而现在是明君当道,这样即使有个别的士大夫想尽忠也不可得,因为尽忠就等于批评皇帝昏聩。
  没有了忠臣,“士节”也无由表现,清代是士节的全面低落时期。士风的颓靡完全暴露出来,这在小说《儒林外史》中有深刻而生动的描绘。但这不能全怪清代,而是两千多年来专制制度发展演变的结果。没有士节的士大夫是卑琐的,他们之间热衷于官场的可以抠抠八股文;惑于名场的弄弄诗文;朴学考据也恰成为官场、名场的点缀。没有士节的士大夫只能沉醉于卑琐无聊之中,决不会出大才。龚自珍就激愤地感慨社会的平庸,官场里没有了“才相”、“才史”、“才将”;学校里没有了“才士”;民间没有了“才民”、“才工”、“才商”;甚至街巷中也没有了“才偷”,江湖中没有了“才盗”,一片浑浑噩噩。如果有一位“才士”、“才民”出现,那么就会成为成百上千的“不才”之人诋毁的对象,众起地来束缚他、围攻他,直到灭了他为止。龚自珍还说,消灭有才者,不是用刀锯,不是用水火;一些人的学说文章、道德舆论、音容笑貌,都是杀人的刀斧。这段话说得真是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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