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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来了,你就不能叫他名字?你这么叫他,他多反感啊?”
“好,好,”高祖闻一见杨凡生气,立刻没脾气,“我改,我一定改。”
“你告诉我冬冬为什么讨厌你?他很少讨厌别人,对谁都很温顺和蔼,怎么就和你过不去呢?”
“那我怎么知道啊?”高祖闻有些委屈,“你怎么就认定是我的错呢?”
“你这人总是那么轻浮,在医院,那些护士医生因为你的技术好,地位高,都顺着你,捧着你,冬冬只会觉得你不专业,不正经。”
“我也没对他做什么啊?他凭什么否定我?什么不正经,难道你也这么想?你心里是不是就你那个弟弟,他说什么是什么,你心里还有我吗?”
高祖闻说着竟然急起来,放下早餐,紧紧盯着杨凡。杨凡深呼吸,平心静气地说:
“你不了解冬冬,他不是个任性的孩子。”
“我是不了解他,你什么都不和我说,我怎么了解啊?”
杨凡看着高祖闻的眼神有些暗淡,他寻思了一下,低声说:
“我以为我们还没熟到可以分享家事。”
“什么?”高祖闻一听就炸了窝了,“我们两个都这样了,你还觉得不熟?”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他的眼睛瞪得牛大,今天杨凡要是不给他个说法,他就没完没了了。
“唉,”杨凡叹了口气,“你真想知道?”
“废话!我和你都住了一年了,你家里几口人我都不知道。”
“好,”杨凡好象下了决心,“那我就和你说了吧!”
他端起咖啡,捧在手里,眼睛透过餐厅悬着的水晶灯,看向不知名的某处,往事历历在目。
“大哥领养冬冬的那一年,他已经十岁,看上去却只有七八岁的模样,非常瘦小。他牵着大哥的那只手一直抓得很紧,看见我和奶妈很紧张,总是往大哥身后躲。他那时已经患有重度抑郁症,根本无法和陌生人接触和交流。他虽然瘦弱,却漂亮得象个洋娃娃,估计就是因为那病才没人领养。大哥当时找了最好的心理医生,治了两年多,他好得很慢,但是十二三岁的时候终于还是痊愈了。治病的那两年,他对大哥非常依赖,他不信任别人,只有大哥在的时候他才比较放松。我想,冬冬在孤儿院的生活一定很难过,所以,从大哥出现,接他回家的时候,他就把大哥看成拯救他的,唯一给了他希望的人。冬冬对大哥的感情就是从那种感激开始,越来越纠缠不清。等他病好了以后,变成个有些害羞,但是非常温存,非常善良的孩子。他几乎没怎么上过学,大哥第一次把他送到学校的时候,他无法适应,可是也没有和家里人说,直到有天校长打来电话,说冬冬在学校晕倒了,我们匆忙赶过去,才发现,他在人群中紧张得瑟瑟发抖,他的抑郁症虽然好了,可还不能恢复到正常人一样。大哥把他接回家,问他为什么不早说,我记得很清楚,冬冬说‘你要我做的,我都会努力做到最好,我不要哥对我失望。’他其实根本没有安全感,他害怕哪天大哥不高兴了,还会把他送回孤儿院。大哥从那个时候开始,对冬冬的感情好象有了改变。冬冬喜欢画画和音乐,大哥请了家庭教师单独授课。他也不出去和别人接触,在老宅里竟然生活得非常快乐。那之后的两三年,冬冬渐渐变得开朗起来,整个人都容光焕发,青春期,不停长高,变得更加干净帅气,如同蜕蛹成蝶,冬冬对任何人而言,都变成一种难以抗拒的诱惑。从那个时候起,大哥看冬冬的眼光里,越来越多的欲望和压抑。我知道,大哥顾忌冬冬还很小,而且他比冬冬大16岁,还是冬冬的监护人,他在那种复杂的心境里纠缠了很久,但他是个自制力非常强的人,我以为他会等冬冬十八岁的生日。可是,他终于还是没忍住,冬冬十六岁的时候,大哥要了他。很多时候,人一旦捅破那层窗户纸,就变得毫无顾虑,如同洪水冲破堤岸,开始肆无忌惮了。大哥似乎也看透了这一点,他也不再伪装,不再约束自己对冬冬的疼爱,我从来没看见人可以那么被宠爱的。冬冬那时是朵终于被爱情浇灌了的玫瑰花,开得真叫一个妖娆。他爱哭爱笑,特别愿意撒娇,和刚来的时候那个自闭的小孩简直判若两人。甚至,他开始学会和生人接触,偶尔也和大哥去参加社交的派对,当然没有公布那种关系,只是兄弟。在外人的眼里,大哥和冬冬就是关系很好的兄弟。家里连奶妈都没有反对,老宅的人从上到下,真的,没有人不喜欢冬冬的。他是杨家大宅里,最珍贵的宝贝。”
杨凡说到这里,看着坐在对面的高祖闻,眼神里无限的悲伤:
“所以你知道,那段时间,冬冬的生命里都是欢愉,都是满足。他十八岁生日那一天,我们让他许愿,他说‘我现在好幸福噢,没有什么要求了。如果一定要有,那,就请让这种幸福持久一些吧!’他隔着蜡烛的光,冲着大哥微笑,美得让人眩目。” ☆自由☆自在☆整理☆
杨凡仿佛陷在回忆里冬和的微笑里,眼睛飞快地湿了一下:
“他的快乐来得很简单,所以走的时候也很突然。我也不知道大哥为什么要结婚。他突然告诉我的时候,我以为他是开玩笑,可是第二天早晨,他竟然向全家宣布了,冬冬事前一点准备都没有,我看着他震惊之余,强做镇静地坐在桌子边吃饭,仿佛受惊的小鸟。我知道他的心乱了,乱得不能收拾,只好装着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大哥和顾湘怡的婚礼之前,就搬出了老宅。婚礼的前一天晚上,我在露台上看见冬冬,他回头对我说‘我知道,这就是个梦。十二点的钟声一过,南瓜车就离我远去,留下的水晶鞋也只能当做回忆。二哥,我早知道有这么一天。早知道了。’大哥结婚以后,我参加了个交流项目,在国外呆了一年,回来的时候,冬冬已经搬出老宅,以后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高祖闻听完,向后坐直身子,似乎要叹气,却又忍住,他在身上摸了一通,问:
“有没有烟,给一支。”
杨凡和他都不怎么抽烟,家里有些是预备有客人的。杨凡在壁橱里拿出一包,递给他。高祖文拉开阳台的门,倚着门抽了几口。冬天的风很冷,吹得那烟也飘进来,竟然是很冲的骆驼烟。过了好一会儿,高祖闻的声音才被冷风送进来:
“以冬和脆弱的精神状况,他能活着就很意外了。重度抑郁症根本没有痊愈的可能,他刚调整好的心态,就遇上那么大的变故,你大哥也够狠的啊!既然不能守到底,当初又何必给他那么多希望?我现在知道冬和为什么要做这个实验生小孩了。”
杨凡也走过去,接过高祖闻抽了一半的烟,看着他烟雾背后的眼睛,听他继续说下去:
“冬和迫切想找个人,能无条件爱他,关怀他,孩子是他生的,在任何情况下,也不会放弃他这个做爸爸的。他是用生命去赌这个孩子,赌他新的希望。傻冬和现在又回到你大哥的身边,他是爱杨牧爱到没有原则,连自救的机会都不留给自己了。”
“嗯,大哥的事情我从来也不过问,可是我觉得这次他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这个谁知道呢?唉。。。”高祖闻那声叹息还是出来了,“我以后再也不欺负冬和了,他,是个可怜的。”
冬和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昏暗下来,冬和有些模糊,一时分不清是早上还是晚上。他艰难地翻了个身,看见床边上放着一张字条,字写得很匆忙,很潦草:
“冬冬,
哥有些急事,出去一下,晚上7点以前一定回来,你醒了就给二哥打电话,他会上来照顾你。乖,要听话。
哥字”
冬和这才想起自己晚上发烧,一直昏睡,他侧头看看床头的钟,已经快要6点了。忽然想起昨天和丁燃在电话上约的今天下午二点在路口的咖啡屋见面的事情。糟糕,都过了三个多小时了。冬和习惯地把手伸到枕头下面,手机总是放在那里,方便他打电话,慌忙开机,连着来了十几条短信:
“你路上小心,别着急,我等着呢!”
“我还在等,等你来。”
“冬和,你一定要来。”
。。。。。。
“冬和,我不相信你会躲我,所以请你快出现吧!”
“冬和,你别躲,出来见见我,我不会逼迫你做任何事情。”
“一年前是我错了,冬和,我能当面跟你道歉吗?”
。。。。。。
“冬和,你若不来,我就一直等下去。”
连忙拨通丁燃的电话,那边刚想了半声,电话就给接起来了:
“冬和!”丁燃的声音里带着狂喜,“你终于打电话来了。你在哪儿啊?我还在这里等你呢!”
“我,我,丁燃,我恐怕去不了了。”
“为什么?”丁燃的声音给泼了冷水一样低落下来,“你还在气我那件事吗?”
“不是不是,都过去那么久了,我都忘了,但我今天真的不行。”
“冬和,你听我说,我这次约你不是要死缠烂打的,也不会象以前那么强迫你。。。。。。”
冬和一看他又想到别处去,连忙打断他:
“好,好,我去。”冬和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要亲自去面对,况且自己对丁燃是绝情了一些。“你开车了吗?”
“开了,要去接你吗?”
“嗯,我住茂源大厦,要是方便,你在楼下等我好了。”
“行,行,那15分钟以后见吧!”
冬和从床上爬起来,脚步有些虚乏,穿上衣服,从冰箱里拿了杯牛奶,咕咚咕咚地喝了,觉得胃给涨开,感觉好一些,连忙套上厚厚的外套,帽子。这件厚外套肯定是哥专门挑的,里子是皮毛的,所以,穿在身上格外挡肚子,减少了很多视觉上凸起。走到楼下,丁燃朴素的香槟色本田已经停在马路对面。
路灯温柔地照着。
冬和快步走过去,打开车门坐进去,丁燃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很冷吧?”
“嗯,还行,穿得够多。我们去哪儿坐一会儿吧!”
“好啊,你要去哪儿?”
“我饿了,我想吃露天烧烤!”
“这天?”丁燃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