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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铭忧郁地说:“如玉,可能这辈子我再也不会结婚了,不管真得假的,就当过把瘾吧。”
无语了,心里也知道我们现在这个没有完全达到现代文明的社会的残忍和冷酷。
不能够容忍单亲母亲。
也不能够容忍同性爱情。
我们其实没有做任何伤害别人的事情,可是为什么却要感到羞耻和堕落,被逼到走投无路?
我拍拍他,我们也算是自助互救组了,也就是拍个照片,有什么要拒绝的。等到几十年以后,等到大家都接受了这一切的时候,搞不好会拿出来展览,纪念曾经的坎坷岁月——就像现在的文革展一样。
于是两个人抱了安抚大众,自娱娱人的心态积极地投入到每一件事情上来。
照了靓男配美女的婚纱照,洗了若干个巨大的像框挂起来显摆。见过的人都好奇:“怎么都是单人的,合照这么少?”
只能解释说两个人太臭美,彼此不服气……其实是合照摆亲密姿势的时候,稍微靠近一点,郝铭就像是豪猪一样竖起全身的毛发,打多少摩丝都不成……按说我就是一个普通女人,并不是老虎,而且电视上的同性恋不是都喜欢和女人们一起搞“大家都是好姐妹”吗,这一个为什么这么别扭?
其实我也怪怪的,郝铭怎么看都是英俊健朗的好男儿,身上的味道都是正宗的男人味儿,很好闻……怎么会这么排斥异性?那是一种条件反射般的,病态的排斥,我靠近一点儿的时候,几乎都能感觉到对方绷紧的肌肉和空气的抖动。
勉强照了几张合影,我都受不了了,改成个人秀。
算是美中不足吧。
接下来定酒席订礼服等等工作,因为我身体需要休养,都是郝铭同志找人搞定的,也不用征求我的意见,反正都是好价钱的,我也任由他们了。
有一点值得表扬,郝铭同志每天都会接我回家,虽然知道了两个人的单位同路,还是很感动,而且郝铭同志的私生活还算检点,起码我没有发现也不归宿,和别人有纠缠的案例——当然我也很清白,我们都是痴情专一的人呢。
同事们都已经收到请柬了,对我的羡慕赞美之情溢于言表。
公公婆婆看我们同出同归的样子,也很满意。
娘家亲戚来了一帮子,都安排在了婚礼的宾馆,我爸妈最近春风得意,被恭维话填满了耳朵。
日子越来越近,今天我们最后一次演习了婚礼当天的各个环节。
最后一节目是新娘扔花束,不知道为什么我老是没有力气到手软,老觉得这样婚姻的花束,实在不是个多么吉利的东西,哪个不幸的女孩子抢到了,恨不得当场给人家数2000块钱的精神损失费……扭捏再三。
其实这个节目还是很唯美的……姑娘我身着洁白长裙,头戴五色花环独自站在台上,柔和的灯光覆盖着我,届时还会有掌声和欢呼声。
可是我刚刚见过更加唯美的镜头:一个少女在傍晚的夕阳中昏昏欲睡,脚下卧着一只慵懒的三色花猫,身侧是怒放的茉莉花……处理成油画般的效果。
我不记得什么时候做过模特,那就是偷拍了。店里面有提供给大家等待时翻看的摄影杂志,我是随意翻弄看到的……评价还挺高,什么怀春的少女?呸,我只关心稿费有多少,并没有寄给了我。
唉,恍若隔世。那个时候脸上那些幸福的光彩,如今被坚硬的神色代替,我有时候揽镜自照,婴儿肥的脸蛋上渐渐有棱角分明的轮廓出现,怀孕发胖都遮掩不了,果然相由心生……连小韦有时候都盯着我发愣,感慨如玉你好像变了……
每多看一眼,就心口疼一分。
和主持人商量:“这个节目太煽情了,我不喜欢,去掉吧。”
装饰豪华的大厅里将会摆满鲜花和气球,坐满祝福欢乐的人们,郝铭远远地倚在窗口看着我,英俊多金,是人人都说好的如意郎君。
不由自主生出荒谬而荒凉的感觉。
好像我的这一生就这么过完了,就像是夏蝉,在土地里酝酿了很久很久以后,在清风露水中飞翔着死去。
郝铭的心理活动不比我少,婚礼的前几个晚上,两个人相对无言,脸上的表情一样的呆滞。
“喂,李如玉,咱们来喝一杯。”
照例他喝烈酒,我喝牛奶。
喝完一杯我打个嗝儿:“哎,要是你以后有新的爱人了准备怎么办?”
他苦笑:“不会有了……如玉不就是我的爱人?我会很专一的。”
哧,脸上那表情吧,说冷笑话都不敬业。我又打个嗝:“我呢,厄,也不会再爱什么人了。”
郝铭:“别这么灰心,你还这么年轻,爱情这东西说来就来了,不是你自己能够预言的。”
“哦?你还不一样?”
“我老了……”
我好奇地:“说起来,你有多大了,按说又是留学又是创业的,应该不小了吧?”
郝铭满脸无奈的:“李如玉,你脑子里面是豆腐吧?”
我好无辜:“你又没有说……”
对方忍不住拿高脚杯敲我的头:“是你没有放在心上,这个很容易知道的,登记那天总看过我的身份证吧,唉,浑浑噩噩。”
大哥不要这样子敲我,本来就笨了好吧……要身份证来看,对方拿钱包的时候拿眼睛瞄他的一排卡,对方肯定喝多了,抽出来一张附属卡给我:“拿去花吧……”接过来窃喜,还是我行发行的呢。
感激涕零的表决心:“大哥,我以后一定把你的事情放在心上,我保证卡在人在……”完全忘记伤感了,乐颠颠去藏卡。
后面有人发出适时地赞扬:“财迷,利欲熏心……神经病!”
假装听不见,有钱的是大爷。
台风婚礼
2004年9月8日,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虽然我个人觉得4月1日更好,但是不得不同意这一天也很有个性。
本年度最热烈的台风登陆,虽然到了我们这里只剩下个小尾巴,但余威不减,头天就下了一整天的暴雨,我老娘亲求神拜佛了一个晚上也没有转好,貌似我老娘对我明天能不能出风头比我婚姻的质量还要看重——我抓不住重点地性格终于知道继承于哪里了。
于是我们就只能在一片汪洋中跋涉到酒店,临时换了陆虎作花车,原订的拉风跑车排气管估计一上路就进水了(郝妈负责市政建设,也抱怨不了谁),到达后的花车没有人忍心看第二眼,什么叫做残花败柳哇……
鞭炮都差点没有点响,最后挪到大厅里面内部轰炸一下,火光迸发烟雾腾腾中,济济一堂的宾客们花容失色,好一阵儿才恢复镇定。
我倒是没有什么意见,这气氛很好,省得像演习时候又神圣又高雅,搞得我脸红,只是肚子里的宝宝忍受不住了第一次踢我,偷偷和身边的郝铭汇报了一下,对方立刻很激动地不顾男女之大防摸了我肚子一把,然后又纾尊降贵扶着我,看来是真的紧张这个孩子。
为什么呢,我也不清楚,但是的确很欣慰,非常欣慰,所以配合地很好,一直面带微笑的迎来送往。
婚礼本身善罚可陈,新娘不漂亮,没有任何可以吸引注意力的花絮,到场的嘉宾也都很低调,看不出来哪些是富哪些是贵,只是觉得和我娘家的那一桌相比,格格不入。
婚礼结束了长辈们都退场了,剩下一堆的同龄人混闹。
这些一看都是些风华正茂家世优越的公子哥、大小姐,因为从小到大我认识的人里面就几乎没有这种眼神和做派的,那是优越的,随心所欲,没有顾忌的总和,不是小人物勉强喝上二两壮壮胆子就能够做出来的。
大部分都是郝铭的同学和朋友,我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这场婚姻的底细,但是他们打量我的眼神的确充满的探究和好奇。还有几个出了恶作剧的提议来刁难我,朋友甲拿了苹果吊起来了,朋友乙往空酒瓶子里面插筷子……传统的节目开始之前,我故意扶着肚子问:“那个,你,还有你,结婚了吗?”
对方们老实回答:“没有,你们可是第一对呢,别让我们失望,嘿嘿嘿嘿……”拿着道具靠近。
郝铭也一脸无奈。
我转头对他说:“今天闹的人记下来,有轮到他们的时候……”冲着来人亮出牙齿来恶狠狠磨一个。
成功击退甲乙,可惜还有不怕死的丙丁:“我们不怕,我们是不婚的……真婚的时候再说,嘻嘻嘻嘻。”
我挥挥手,咱也有朋友。
美女二人组冯萧和刘星儿杀了出来,好朋友不远千里来捧场,眼泪汪汪地拥抱一个。
冯萧眨着无辜的眼睛,甜甜地:“我们如玉身体不好,作为朋友,我们两个来代替她表演好不好?”
一阵怪异的叫好声中,郝明绿了脸。
然后……冯萧挽了挽袖子……刘星儿也挽了挽袖子……
再然后,两个人牵了苹果开始对咬,期间故意做出种种亲昵表情,丙丁吐去了,我也有点想吐,以前在宿舍里也不是没有闹过,自从知道同性之间也有爱,就见不得这个了,偷眼看郝明的脸开始发黑了。
还有一个脸更黑的,就是冯萧的老公楚云轩,估计第一次见自己老婆这么没品,忍了又忍终于拎着去卫生间漱口去了。
恶心到的人太多,卫生间门口在排队……我得意地环顾左右
还有人冲上来,领头的是一个美丽高贵的女子,我其实早就注意该女子了,因为婚礼期间伊一直用毫不客气地目光上下扫视鄙人,不注意不行,尤其是咱这种就没有受过这目光的人。
美丽高贵女:“我们还是来点文雅的,让新郎新娘分别说说恋爱经过,大家说怎么样啊?”
郝铭的脸又开始变色,看来是指望不上了。
我于是清清嗓子娓娓道来:“那是一个美丽的春天,我们两个人相逢在一个落花纷飞的午后……我不小心砸碎了他的东西,他不但没有让我赔钱,还客气的让人送我出门……从此以后就把彼此牢牢地记在心里了……”
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