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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这么说,风夕雾泪流得更凶了。
可脸上的笑靥却灿烂无比,美得像夏日下的迎风海芋,令人动容。
「有个这么麻烦的女朋友很头痛吧?」需要多一份细心来照顾。
「试过自由落体吗?妳不妨再说一次。」他会让她见识什么叫麻烦。
「噢!」脖子一缩,她依偎在他怀里小声说:「很高兴在我身边的人是你。」
冷硬的俊颜一柔,他将她搂得更紧。「不客气,妳的感谢我收到了。」
「自大。」这是她爱上的男人,冷漠中带着温柔。
从法国到台湾一直不乏攻势猛烈的追求者,她从来都是有礼相待而不鼓励他们进一步,因为女人的虚荣她接受他们的追求,但她也会事先说明由朋友做起,别太快掺入男女情感。
这么多年来若说没遇过出色的男人那是骗人的,她初恋的男孩是法国酒商的儿子,容貌和学识一点不比眼前的男人差,可是为了外婆的病她还是决定放弃他。
不是他不够好,也不是环境的因素,他爱她是不可否认的事实,甚至一度来台湾求学,希望两人的感情能回复到以前没分手的时候。
那时望着他的自己犹豫了,她发现她找不到爱他的理由。
或者她从来没爱过吧!淡淡的情愫只是少女时期的幻想,直到这个美丽的男人到来,她才体会到爱人是一件多么甜蜜的事。
爱上他是她这辈子做过最对的事。
「而这个自大的男人爱妳,妳可以不要哭了吧!」哭得他心慌意乱,想找个无人的岛屿将她藏起来。
当她原本白皙的肌肤变得透明时,他心中涌起极大的恐慌,好象天降下一条彩虹的梯桥准备迎回她,将他好不容易萌生的爱情硬生生的抢走。
他从没害怕失去一个人过,寂寞地来到人世早该习惯只有自己的日子,她的出现是意外,不知不觉的侵入他的心,让他的世界有了暖意。
神话故事中农夫藏起仙女的羽衣让她回不了天庭,仙女遂甘为农妇跟随他一生一世,养儿育女男耕女织,他是否该比照办理呢?
想拥有她的信念排山倒海而来,他想他这一辈子都不会放开她的手,直到死亡的到来。
「你也不吃亏呀!我比较爱你。」泪眼一收,风夕雾笑嘻嘻的用脸抹他的脸。
「嗯哼!妳最近在练习冷笑话吗?」他不认同的发出嗤声,捉住她打算偷袭他鼻子的手轻轻一咬。
「食人魔,你不认同我的论点吗?」啊!好痒,他竟舔起她的手指头。
她又笑了,只是这次她笑得娇媚,跑给他追地做了个可爱的鬼脸。
「我最想吃的是妳,准备好当祭品!」季靳一伸手就把她捉入怀中,饥渴的吻上她的唇。
腿长的人就是这点便利,三两下就逮到人,不像她跑得气喘吁吁还躲不开。
听着他醇厚的诱惑声,她觉得自己软得快化成水了。「不行、不行,妈妈说好女孩要远离大野狼,牠们的爪子很利。」
「但妳不是小红帽。」轻笑地一啄,想要她的欲望集中在下半身。
「可我是好女孩呀!你不要随便带坏我。」小镇里是没有秘密的,不论他们做了什么事都会传得比风快。
说不定她还没跨进家门口,外公已拿着板子等她。
季靳轻吮着她耳朵轻呼一口气。「那就堕落吧!我在地狱尽头迎接妳。」
「你……」瞧见他的表情,她反而笑出来的接不下去。「欲求不满喔!先生。」
「对。」捉她来补足。
他的坦白让风夕雾怔了一下,笑脸一收的凝视他。
「你不问我得的是什么病吗?有没有后遗症,会不会……」一根食指点住她不安的唇,不让她贬低自己存在的价值。
「我只知道我爱的是妳,不管有多大的风浪我会陪妳一起度过,我不会让妳甩下我的。」他前两句说得很感性,简直耍赚人热泪。
可是话锋一转霸气十足,让感动的情绪有啪地断线的感觉,像被耍了一记。
「万一是你先甩了我呢?你爱得并没有我多。」她又开始计较了,女人的通病。
又来了。他摇了摇头替她遮去顶上的强光。「妳要在大马路上讨论这件事吗?」
爱不需要言语,他的体贴动作已道出爱的多寡。
「不然呢?!」她露出被宠溺的娇态,笑看走过身边的游客。
其实他们亲昵的举止更像观光客,紧黏不放行为大胆,又是搂又是抱地率性拥吻,毫不顾忌路人苛责的眼光,大行有违善良风俗的事。
「前面有间饭店盖得不错,我们可以进去参观一下。」顺便试试床的柔软度。
「喔--有企图。」她马上跳离他三步之远,当他是有大肚腩的老色狼。
「企图是妳该休息了。」大掌一捉根本不容她逃开,他硬是将她扯进饭店内。
让清凉的冷气一吹,风夕雾都忘了要挣扎,乖乖地被他拉着走,甚至有闲情逸致欣赏起后现代的装潢。
只不过当季斩亲密的抚着她的发,一边向柜台人员要一间双人房「休息」时,附近的工作人员和客人都诧异的转过头看,然后流露出奇怪的眼神。
两个「女人」开房间能干什么?光看亲昵的肢体语言不难看出两人的关系,蕾丝边的女人就这么堂而皇之的上饭店开房间,让人很难不咋舌。
至少刚从电梯出来的俊朗男子就足足惊吓了三十秒之久,一向温暖的眼睛呆楞的瞠大,举足不前地挡住后方的客人。
要不是有人推了他一把他还回不了神,直楞楞的站着像一尊门神,表情多变脸色青白交替。
他的女神爱的是……女人吗?
不,别告诉他答案,给他保留一些希望空间,他不想太早死心。
「温医生,你生病了吗?怎么抱着花瓶罚站!」
嗄?!三只乌鸦飞过头顶,尴尬的温致敬笑得十分生硬,手脚笨拙的放开不知几时环抱住的巨大花瓶,整张脸都涨红了。
完了,他居然在心仪的对象面前出糗,他真的蠢到极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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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常说女人对爱情出现第三者有敏锐的第六感,她们会在第一时间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例如情人常常闹失踪,电话中开始有不明女子的留言,打扮特别花稍和不耐烦,找借口嫌东嫌西。
当然女人发出质问时,男人会理直气壮的怪她疑神疑鬼,不把他们的爱情当一回事,逼得他家里待不住必须外遇去。
可是对雄性生物而言,一旦圈划的领域出现入侵者,他也会反应极快的察觉异样,然后做出攻防动作,以免地盘遭侵占。
严阵以待的温大医生就是以盯小人的态度紧盯面无表情的季靳,自看到他凸出喉咙的硬结后,雄性与雄性的对决立场分明。
来到饭店内附设餐厅兼咖啡屋,三人都点了同样的饮料--一杯咖啡,只不过温致敬喝的是曼特宁,风夕雾是奶味十足的卡布奇诺,而季靳则是什么都不加的黑咖啡。
气氛有点诡异,明明没什么的三个人看起来像有些什么,场面很冷不太热络,源自两个男人的关系。
他们谁也不愿先开口的径自暗地评量对方的战斗指数,接着估计自己有多少胜算,一个安心一个忧心,心思全表现在脸上,让唯一在场的女性感到好笑。
季靳的个性原就比较冷,不与人称兄道弟的套交情,不开口实属合理范围,加上他此刻不置一语地啜饮咖啡,那由内而散发的冷意着实让人退避三舍,自然不会有人敢来勉强他大开金口。
至于温致敬则大伤脑筋不知该以什么当开场白,眼睛瞄来瞄去故做君子,人家不说话他急在心里,千言万语挤在舌尖却吐不出一句。
当然他的话是情话,不能有第三者在场,不然他怎么说得出连自己都觉得恶心的喁喁私语。
「温医生,你怎么也来饭店,今天不用看诊吗?」这间饭店可是远近驰名的偷情饭店。
不过工作繁忙的温致敬不知道这一点,否则他早就约佳人来此一聚,顺便开个房间,好顺利的追到他心目中无瑕的女神。
幸好有人打开僵局,他暗自庆幸着。「我来开医学会议,在顶楼的会议室。」
他多加了一句怕佳人误会,毕竟饭店本来就是引人逦想的场所,本地人很少在上班时间光顾。
「喔!辛苦了,看完病人还要赶到饭店开会,你一定很累。」风夕雾说的是客套话,毕竟他是她的主治大夫。
可是落在有心人耳里却是感动莫名的关怀,让他高兴地差点要跳起来欢呼。
「没什么,没什么,职责所在,辛苦点也是应该的。」稳住。稳住,不要激动,要让她看到最好的一面。
「你真是一个好医生,当你的病人真是幸福。」因为他很爆笑,每见一次她就会笑一次,心情特别好。
幸福耶!听见了没,她说当他的病人很幸福。「看到病人康复地笑着离开,我也会觉得很快乐,这比任何有价的物质更有意义。」
晕陶陶的大医生兴奋到连脚指头都弯起来了,听不出她的言外之意而自我陶醉,认为自己是个可以给她幸福的男人。
「没钱你肯看病吗?」说得高风亮节,只比市侩的商人高一等。
瞄了说话的男人一眼,温致敬飙高的情绪降了三级,在对方那张出奇美丽的脸上贴着无形的「劲敌」两字。
「医生救人不需要理由,在我能力范围内一定竭尽心力的救助。」他套用日剧「急诊室大医生」中的一句对白模糊焦点,心里想着,你是什么东西,竟敢质疑我的医德?!
虽然不是什么大医院,但他的小诊所也有一流的医疗品质,包括他在内有三名医生七名护士,营运正常不会有倒闭之虞,穷苦人家来看病他只酌收药费不收挂号费,这还不够伟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