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凶手一定是将泡过水的氨酸钾放在冰箱里使它结冻的。也就是说,这个人把有毒的冰块放到酒瓶里了。这瓶假酒在冰块融化之前还不会发生作用。而当天参加这出戏演出的人员都有干这件事情的可能。”
然而当天使用的威士忌酒是温的,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小冰块不消30秒钟就会融化掉——在这个事实之下,这样的妙论自然不攻自破了。
管区警署的一位刑事警察到家里来访问我,这是昨天的事情。
这个人呀呀嚷嚷地问我半天“母亲这老巢”上演之前的经纬后,露出浊黄的牙齿微笑着向我说:
“您是写推理小说的,是不是?”
“是啊。”
“在这类小说里,警察人员都是一些笨瓜,最后侦破案子的一定非名侦探莫属——这几乎是千篇一律的啦。”
“因此,我想求您一件事情。请您以这次的命案为题材写一篇推理小说,同时,让一名名侦探在小说里登场而侦破案子,使得其笨如驴的警察人员没话可说——行吗?”
这明明是在挖苦我。
我感到快快然。
“实际上的犯罪和作家脑子里的空想是不能混为一谈的。”
“是这样吗?反正凶手的动机很明显,我要的只是您把这个家伙使用的手法指出来。以前有没有人写过类似案件的小说呢?
如果有,请介绍给我行吗?我想读一遍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启示“你到底认为这桩命案的动机是什么呢?”
“痴情关系——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呢?中垣这个家伙可以说是色魔一个,而他猪色的对象尤其以有夫之妇为多。这次担任这出戏的制作人的屋代先生——根据邻居们的风传,中垣和他的太太好像也有过一手哩。”
“畸?”
这件事情我倒是第一次听到。
可是,他根本没有犯案的机会,这也是事实。
这时,这名刑事警察突然探头望着我的脸问道:
“听说,中垣这个家伙也到您家来过许多次——不是这样吗?”
“这……我经常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而且白天我又有睡午觉的习惯,所以我并不知道这样的事情。”
“尊夫人没有向您提起过吗?”
这名刑警以探索的眼光望着我的脸说。
“投有。”
“这么说,尊夫人是把这件事情向您隐瞒着接?”
“隐瞒?她对我隐瞒什么事情呢?”
“就是中垣到你家里来这件事情嘛。夫妻聊天时,把这种事情说出来,这应该是很自然的吧?”
至此,我才恍然大悟这名刑事警察前来访问的真意。
原来他在幻想我妻子和中垣之间有不可告人的关系,因此,把我也列进有动机行凶之人物的一个!
我几乎有咬牙切齿的感觉。以推理小说作家的面子来说,我非破解这桩命案之谜,将这个凶手揪出来不可!
舞台上的杀人行为对谁来说最容易执行,也最有下手的可能呢?
接受过刑警的访问之后,我已无心执笔,一味地想着这件事情。
依据他的暗示,担任制作人的屋代修太郎好像也有犯案的动机。不仅如此,他甚至于怀疑这个色魔中垣和我太太有染,因此把我也列进黑名单上的一个!这样的事情真叫我情面难堪!
这种时候不喝闷酒,行吗?
我从书桌旁边的小柜里把威士忌方瓶和玻璃杯取出来。
那天在舞台上使用的,刚好和这一瓶一样嘛。
我一边打开瓶盖,一边如此想着。这是廉价的国产威士忌酒,所以同样的东西到处都可以看得到。
到底是什么人在什么时候把剧毒放进瓶里的呢?在舞台上的动作应该逃不过750个观众的眼光才对啊。
我一边喝下一口威士忌酒,一边回想起当日的情景。因为这是自己创作的剧本,所以我对故事当然了如指掌。当时我特别注目的是登场人的演技。我的视线片刻都没有离开这些人。
剧中第一个喝威士忌酒的是饰演健一的白]!l邦夫。他将倒在杯里的酒对着观众一饮而尽。
这简直像喝啤酒嘛。
我记得自己当时还露出微笑,心里批评了一下业余人员的这种演技。
白川邦夫在这之后就退场了,直到四五分钟后,才是由饰演三郎的中垣顺次喝同一瓶威士忌酒的场面。这时和他一起在舞台上的是饰演爱子的野村加代。此外还有一个人,就是躲在沙发椅后(由观众席看不到)担任提词工作的屋代修太郎。但这两个人都没有碰触威士忌酒瓶的机会。
饰演三郎的中垣顺次喝威士忌酒的样子和白1!D邦夫一模一样,一大口一大口地喝下去——这一点我确实亲眼目睹到。
也就是说,到这个时候为止,这瓶酒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毒药这时还没有掺进酒里,这应该是事实。
后来,爱子(野村加代)退场后健一(白川)登场,饰演阿稻的中垣律子则跟在他的后面出场。
健一(白川)和三郎(中垣)的口角这时候发生。在这当中,威士忌酒的瓶子依然放在茶几上,没有一个人去碰过它。
健一将枪口对准阿稻。三郎挥起威士忌酒瓶站到健一的面前。也就是说,酒瓶是到这个时候才由中垣顺次抓起的,直到后来他和律子随着枪声在舞台上双双倒下为止,这只酒瓶始终都没有离开过他的手。所以,酒里还没有毒药才对。
“让我喝水……水……娘……”
爱子(加代)听到这句台词就跑上前去,拣起酒瓶递给了中垣顺农。这时观众的视线都集中在小女孩身上,所以她绝不可能有将毒药投入的机会。
中垣顺次以颤抖着的手指打开了瓶盖。他面对观众席,脸上露着苦闷之色将瓶口对到嘴巴。
喝下一大口。
他的喉结上下一动后,瓶子就从他手中掉下。这一刹那里,他在舞台上翻滚了一下。接着,在激烈的痉挛中,他终于痛苦地断气了。
这是完全无机于剧本的死。这种藐视作者的、任性的尸体到底是什么人创作的呢?
真搞不懂!
我“喷”了一声。在前面所叙述的过程当中,绝对没有将毒药放入的机会,然而,命案却确确实实地发生了!
莫非中垣顺次是自杀身亡的?
我知道这样的推测未免太牵强。可是,这也不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吧?他的女性关系之复杂已是众所周知的事情。镇上最出名的花花公子选择华丽的舞台作为自杀的场所。以剧的落幕作为他结束人生的时候……我这样的推测难道太离谱吗?
死亡之舞台!
这个人不是最适合于这样死去的吗?安息吧,中垣顺次!
好了,这个事件不是得到结论了吗?我还是赶快着手自己的工作要紧。
我把杯底的一些酒一饮而尽后,盖上了瓶盖。这是我经常的无意识动作。没想到这是我的一次失败。原来在这之前沉润于思考中时,我竟把瓶盖当做烟灰缸使用着。现在盖上瓶盖的结果,是把烟灰倒进酒瓶里去了。
“糟糕!”
我喷咕的同时,不觉冲口叫了出来:
“啊!”
我解破这起命案之谜就是在这个时候。
原来机关是装在瓶盖里面的嘛!
据说氨酸钾的致死量是15到25毫克。将这微量的白色粉末附着手瓶盖的背面。然后用容易溶化于水的淀粉纸贴到上面,用于覆盖。这样,这瓶酒随时都能变为杀人凶器。
然而,这般阴险的机关是谁设计的呢?干这件事情的应该是屋代修太郎吧上。
于开幕前将这只酒瓶装好茶水带到舞台来的是原伸江。屋代笑说哪有这样烫的威士忌酒,打开瓶盖后果然看到它在冒着气。
伸江出去特里面的茶水倒掉一半,改以冷水加满后拿回来。屋代把这一次的茶喝了一口后说,还是有点温温的,不过将就一点算了。然后把这只酒瓶放到酒橱里去。这是以调包瓶盖为目的的看起来极其自然的动作。
戏幕于是拉开。第一个喝这瓶酒的健一(白川)并没有发生问题,这是当然的事情。淀粉纸这时候防止白色粉末未掉下。瓶里的东西只是普通的茶水而已。
不久之后,三郎(中垣)喝这个东西的时候也没有发生异常。其理由如同前述。
那么,这个白色粉末到底是什么时候掉进瓶里的呢?
对于这个疑问的解答,我们可以由健一和三郎发生口角时的场面得到。三郎(中垣)为要守护母亲,挥起威士忌酒瓶,毅然站到握着手枪的健一面前。瓶里的液体这时当然倒流,于是把覆盖着白色粉末的淀粉纸溶化掉。剧毒就立刻混入茶水中,也就把这瓶东西变为毒酒了。
“让我喝水……水……娘……”
不知情的中垣顺次还以夸张的表情表现痛楚,等待着这瓶将使他一命呜呼的毒酒递到他的手里。这时候的他哪里想到这个东西将会带给他真正的痛楚呢?
我知道了!这就是事件的真相!
我猛然站起来就冲到楼下去。我要赶紧通报警察局,同时使那名出言不逊的刑警无颜对我。
我站到电话机前看到了一张可能是刚送来的晚报。头版上的反白字大标题立刻射进我的眼帘里来:
《母亲之老巢)杀人事件
屋代制作人供认杀人不讳
推理小说作家都想不到的计谋
机关原来设在酒瓶盖之背后
悲剧乃因不贞之妻而起……
我瘫痪似地当场坐了下来。迟矣!我的发现迟了一天——
不,只迟半天而且!
我狠狠地将晚报一摔。现在打电话给警察局不是平白惹来笑话吗?
我只有自叹命运不佳。其实,命运原本就是期待落空的别称。我对厄运和不幸早已非常习惯了。我就以这个事件为题材写“有奖征答·凶手是谁”的作品,